10 真是乖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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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谷,醒了嗎?林先生的電話?!?/br> 王姨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敲門。等了幾秒,門內(nèi)依舊沒有回應(yīng),女人對著聽筒嘆了口氣,解釋幾句掛了。 抬腳剛要走,一直安靜的房里總算傳出聲響。 “不好意思,阿姨,他剛醒?!鄙倌甑穆曇粑。礃幼右彩莿傂褯]多久。 “好好好,沒事兒,記得等會回就行了……” 確認腳步聲走遠,宋雅才轉(zhuǎn)過身去。床上的人確實才醒沒一會兒,頭發(fā)亂七八糟的豎著,臉蛋睡得紅撲撲,見人回來才睜開眼。 “你生氣啦?” 起床氣的那幾分鐘里,他黏糊的過分,偏要宋雅抱著他躺著再睡會兒,睡著睡著嘴巴就貼一塊了。 王姨敲門的時候,他正壓在人身上索吻。 宋雅懶得再搭理他,自顧自回到書桌邊坐下。陶谷則是嘿嘿兩聲,心滿意足的從床上跳下來去洗漱。 自從兩年前他獨居開始,和舅舅林見的聯(lián)系就沒一天斷過。即使是在昨天,沒通電話也發(fā)了信息報備。什么時候出門、到家、睡覺,身體、精神的狀態(tài)。 林見可能比他還了解自己。 偶爾,也只是偶爾,會覺得管的太嚴格了。 剛摸出手機,就聽到椅子磨擦地板的聲響,宋雅從床邊路過,“我去客廳?!?/br> 陶谷愣了下,點頭。 撥通電話后才明白少年是在避嫌。 “小谷?”男音從聽筒傳出,打斷了他的思路。 “嗯嗯,”不知怎得他想起有次通話時陌生人的笑聲,“您那邊有人嗎?” 沉默一秒,“沒有?!?/br> 而后又是好幾秒的沉默,才有硬邦邦的一句:“怎么了,有什么雜音嗎?” 陶谷下意識搖了搖頭,想起對方看不見后才又否定。 男人“嗯”了聲,總算回歸到公事公辦的口吻切入正題,“你mama那邊現(xiàn)在急需人手?!?/br> “什么?”陶谷一時間沒太明白。 “情況不樂觀,醫(yī)院說可以開始考慮是回家還是……” 陶谷僵住了。 林見并不能看到陶谷此時的臉色,只是繼續(xù)道:“簽證材料我已經(jīng)托人交上去,一個月之后你就先過去?!?/br> “……” “好,謝謝舅舅?!?/br> 手機掉進被子里,青年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他覺得自己像一塊巨石,“噗通”一聲砸進無垠的深海,被吞沒,下墜的越來越深,直到手腳冰涼。 醫(yī)院,手術(shù),回家,簽證,一個月。 一個又一個詞眼讓他感到陌生。 他有點兒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那之后,他總算又想起打電話給葉阿姨——葉向和葉衾的母親,精神科主任醫(yī)師,也是他某段時間的主治醫(yī)生。 陶谷從那長達二十分鐘的通話里只提取出幾個關(guān)鍵詞眼。 四肢總算回溫了點,眩暈的頭疼感又過了幾分鐘才褪去,他又勉強記起林見后來那一長對話里說的“沒那么嚴重”“積極手術(shù)、用藥”“百分之五十的幾率”。 一個人蜷在床上流淚。 —— “怎么了?”宋雅站在床邊,看著從吃過飯起就一直賴在床上的人。 陶谷冒了個腦袋出來,眼睛睡得有點紅,“沒事,就是好困?!?/br> 青年老老實實的回答反倒讓他不好問了,宋雅掃了眼時間,又朝床上的人看了幾眼,“我要出趟門,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br> 陶谷沒反應(yīng),半秒后才如夢初醒般“嗯”了聲。 屏幕又一次亮起,奪命似得電話,宋雅眉頭皺成一團,一邊接通一邊推門,厭惡道:“別催。” 他壓著情緒,便沒聽見身后被窩里疲憊的一聲。 “你等等我?!?/br> 沒被等的人從床上爬起來已經(jīng)是半小時之后的事情了,本想發(fā)個短信的念頭,也在瞧見空落落的聯(lián)系人一欄時打消。 原來他連宋雅的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 下午三點,時整個城市最為倦怠的時刻,車流被玻璃門隔開,貓角樓化身為一個隱秘的空間。 一樓只有葉向和另一熟客的交談聲。 “晚了,就喝這個吧?!币槐瓫_泡式的熱可可,和夏日格格不入。熟客不知什么時候走了,葉向正坐在他對面,往熱飲里加了塊糖。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葉向又往他面前推了,“開空調(diào)的?!?/br> 被這一提醒,他才感覺到裸露在外的胳膊滲著涼,竟連外套也忘了穿。 葉向把人臉上的詫異看得清楚,指節(jié)叩在人面前的桌上,“擔(dān)心也不是你這么個擔(dān)心法,把自己病倒就開心了?”他比陶谷小近一歲,但方方面面都更像個兄長。 陶谷搖了搖頭,喝了口熱飲,眉毛不經(jīng)意的皺了皺。 葉向:“甜嗎?” 陶谷本來還不敢說,被問了才點頭,“有點太甜了。” “甜就對了,就是要讓你振作一點的。一天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還沒怎么樣呢就喪著張臉,我看著都窩心?!比~向是真氣了,說話時都少了往日的客氣。 但被訓(xùn)話的人太乖,和葉衾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不會頂嘴,不會走神,也不耍小心思,就這么安安靜靜的點頭,反教他說不了重話。 終于也是一嘆氣,問道:“還有多久?” “一個月?!?/br> 葉向驚了,“這么匆忙?” 陶谷點了點頭。 “陶谷,你說實話。”葉向忽然動了,屈身從桌面上壓過去,和他對視,“沒那通電話,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打算說?” 被問責(zé)的人愣了,迫于那眼里的平靜再次點頭。 前者撤身,憋不出再多的話了,顯然是被氣到,嘖了下嘴,手抄進褲子口袋靠到椅背上,又突然冒了句,“你比葉衾還犯嫌?!?/br> 陶谷不懂什么叫“犯嫌”,但知道不是好詞。 “……你知道我之前犯過事?!遍]目養(yǎng)神的人重新睜開眼,“書就沒繼續(xù)讀,找朋友合伙盤了這家店面,偏要在學(xué)校對面開。” “我爸當時揚言說要斷我的腿。是陶叔開明,他勸我爸媽,還逗我玩兒說我有個性……” “我那時候就想,你爸真是太好了?!?/br> 葉向頓了下,觀察陶谷神情的變化。 “我們都記得他的好,尤其是你,所以接受他的死亡就變得很難很難。但我還是那句話,人總要向前走。” “把自己收拾精神點,好好去陪陶姨?!?/br> 太多的話都不再說了,兩個人都明白。揭開傷口太痛,何況是傷在心臟上的。但不揭,傷口會惡化、流膿、感染,有人會永遠困在疼痛里。 “我知道了?!碧展冗@樣說。 空杯的熱可可被葉向拿去沖洗,他能說的能做的已經(jīng)完了,再多的感情牌也打不進人心里。 記不清多少年的交情,言盡于此。葉向自嘲的勾了勾唇。 他把白瓷杯收進柜子,轉(zhuǎn)身看到陶谷站在收銀臺前,“走了?不坐會……” “謝謝你?!?/br> 葉向愣了愣,“說什么呢?!?/br> “你說的,我會努力去做的?!?/br> 這話沒有明確的指明,甚至連承諾都算不上,但葉向還是笑起來,發(fā)自己心底的開心,在人肩膀上拍了下,“陶哥,你一定行?!?/br> 少年時代的稱呼被翻出來,既孩子氣又坦然。 從貓角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陶谷被后來的葉衾塞了滿肚子的吃食,臨走前還拉著他不放,直喊還有什么“勁爆消息”要和他一敘,最后還是被葉向拖走的。 幾小時前的陰翳像一場夏日的雨,放晴后連點濕意也沒了。 似乎南城的每條老街都長這樣,很長很長的路,很高很高的梧桐樹,車流人海不息,卻都被糾纏交織的枝葉遮藏。 小時候病的緣故,他擁有比常人更敏感的五感,能辨離風(fēng)吹起落下中的任何細微響動。 聽風(fēng)是件很浪漫的事情。 陶谷停在原地。 他沒轉(zhuǎn)身,只輕輕喚了聲,“宋雅?” 再想不出還有什么人會跟著他,沉默而又浪漫的走這么久。 少年應(yīng)了聲,但并不走過去。 陶谷:“你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 “回家一起吃吧?!?/br> “好。” 那天晚上,陶谷在幫宋雅敷臉的時候沒忍住笑出聲,他面對少年的時候總是沒良心的。 “你就這樣在街上跟了我一路?”他指人臉上的五道紅手印。 “嗯?!?/br> 還有頂著這張臉在貓咖店對面的樹下站了一小時,宋雅不會說。 “也是,路人可能以為是什么行為藝術(shù)吧?!?/br> 陶谷有意逗他,但少年不笑,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他的線條太凌厲,漆黑凌亂的短發(fā),挺拔的眉骨和鼻梁,臉頰上這一掌痕只讓他更痞,哪哪兒都寫著不好惹。 偏偏收斂著對他。 陶谷低頭和他頂了頂鼻子,“真是乖小狗?!?/br> 宋雅扣著他脖子加重力道,吻了上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履行“小狗”的義務(wù),在人唇角啃了口。 他少見的主動和行為讓陶谷呆在原處。 反應(yīng)過來后追著人往浴室跑,“你咬我哎?!敝父共渲浇?,回味方才麻麻的感覺。 宋雅刷完牙,轉(zhuǎn)身就看見青年這副蠢樣,低頭掃了眼人光裸的腳丫,“回床上?!?/br> 他下意識就張開雙臂,意思再明確不過。 “別討嫌。” 陶谷也不惱,坐回床邊乖乖等待,“討嫌是什么意思?” “就是讓人覺得你煩。”少年拿上手機走過來。 青年若有所思了幾分鐘。 宋雅伸過去探體溫的手沒摸著人,抬頭發(fā)現(xiàn)是被躲開了,“怎么?不承……” “我很討人嫌嗎?” 青年垂著眼,神情沮喪。 宋雅被施了魔法,竟說了真話:“沒有,你挺招人喜歡的。” “哦?!碧展韧锨粠д{(diào)地應(yīng)了聲,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彎了彎唇角,“那就是說,你挺喜歡我的?剛才是口是心非。” 宋雅:…… 少年啞了,作勢拿手機。下一秒就被撲過來的人搶走。 “你別不好意思啦?!?/br> 宋雅:“我沒?!?/br> 深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明亮又直白。 “嗯。” 縱容的后果就是不知好歹,宋雅的上唇被人咬住,濕潤的舌尖試探性的上去舔了舔。 沒完沒了的、不得章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