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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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周邱夏都沒去上課,幾乎每天都要跑回之前那住的地方“收拾東西”。 沈問之也不阻攔,只是每天下了班開車去接他,配合著把邱夏手里輕得跟沒裝似的包放進后備箱,再淡淡地問一句:“還有沒收的行李嗎?” 他怎么會不知道小孩的心思呢,假借搬東西的名義,在之前跟賀瀾安住的那棟別墅一呆就是一整天。困了就睡覺,醒了就去庭院畫畫,累了就發(fā)呆。 他知道,邱夏在等賀瀾安回來。 然而賀瀾安這次好像是真的放棄了,連問都不問一句小孩的情況,電話短信通通不回,宛如人間蒸發(fā),只留一地回憶供邱夏細數(shù)。 數(shù)不清這周又是第幾次來這里,沈問之熟練地穿過客廳,放慢腳步走到邱夏身后出聲道:“走吧,回家了?!彼枰嵝研『F(xiàn)下到底哪里是“家”。 邱夏乖乖地起身,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拿起一個布偶走出去。 每一次來都會帶走一點回憶,他已經(jīng)很小心地少拿一些了,但沒有東西可拿的那天越來越近,惶恐不安也沒用,何況賀瀾安從沒回來過。 上車后沈問之一反常態(tài)沒有立刻點火,他看著前方,聲音有些疲憊。 “還有多久才能搬完你的東西呢?”扭頭盯著小孩,“小夏,你給我個確定的時間。” 邱夏的手無意識摳弄胸前安全帶:“我也不知道...” 沈問之忽然很善解人意般直接問道:“那你想知道我哥最近在干什么嗎?” 邱夏猛地扭頭看他,但沈問之只是調(diào)了下后視鏡開始倒車。 小孩才發(fā)覺自己這段時間表現(xiàn)得實在過于明顯,訥訥地絮叨:“對不起我只是...只是還有點不習(xí)慣。當(dāng)時離開得太匆忙,還有一些話沒說清楚...他也不回我消息,我很久沒看見他——”沒頭沒腦的話一股腦全倒出來,還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邱夏看見沈問之淡漠的側(cè)臉,更加懊惱:“我不是在怪你帶我走...我也不想轉(zhuǎn)學(xué),不想出國,所以你來找我時...我還是有點驚喜高興的?!?/br> 沈問之彎起眼笑道:“第一次有人在我和賀瀾安之間選擇我、偏向我,我也高興?!?/br> 他開出小區(qū)門,能聽見熟悉的保安歡迎他下次再來。 沈問之掛著笑容朝門衛(wèi)點點頭,心想道。 再也不來最好。 邱夏小心翼翼地瞥著沈問之的表情,卻沒找到半點生氣的跡象,心情反而更低落。 沈問之淺笑道:“其實我也有點時間沒見著我哥了。原以為他會直接殺到我家把你強行帶走,虧我還準(zhǔn)備好了對策,結(jié)果他直接沒理我。”輕松隨意的語氣卻把邱夏的整顆心帶著往下沉。 “如果你真那么想知道他的想法,我年底回去吃飯的時候幫你問問?” 他的語氣在再正常不過,仿佛只是在告訴小孩明天會提醒他天氣如何。邱夏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巨大的愧疚,囁嚅幾下思索該怎么表達,沈問之又補道。 “他年底應(yīng)該不會出差,不過這段時間他一直跟何蓉住在老宅,聽我姨的意思可能是想盡快抱孫子?!倍略诟呒苌?,沈問之也不急,手指輕輕敲打方向盤,輕松愉悅,“之前我哥總回避這事,但最近…或許改變主意了吧”他輕輕扯起嘴角,笑意稍縱即逝。 世界像是被按下暫停鍵,車流靜止,車內(nèi)也都默契沉默。 沈問之搖下車窗,將黑的天陰沉地往下壓,他盯著后視鏡里的自己,臉色也陰沉得可怕。習(xí)慣性掩藏真實的情緒和想法,扯著笑把嫉妒到扭曲的面容蓋上,來之不易的寶貝,還是不要讓他看清自己有多可憐可恨可笑可悲的好。 車一點點向前移動,沈問之瞄了一眼還埋著頭的邱夏,故意道:“晏歸今天來上學(xué)了?!?/br> 邱夏回過神,好半天才艱澀道,“…他還好嗎?” “表面看起來還挺好的?!?/br> 邱夏不解:“表面?” “他主動找我調(diào)了位置,申請走讀,而且上課也不睡覺了,下課還跑來找我問題,把我嚇了一大跳?!鄙騿栔_玩笑,但邱夏聽了卻笑不出來。 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原因呢,他不敢細想。提到晏歸的名字,他都能立馬回憶起那天電話里少年的無措慌張。 等到他終于磨磨蹭蹭地去上學(xué)了,才真正體會到沈問之的驚訝。 高大的少年從最后一排換到了第三排,上課都刻意彎著點腰以免擋住后面人的視線。邱夏覺得自己跟他之間隔了千山萬水,還擋著重重人??床徽媲?。 晏歸不再推著他一起去食堂排隊,也不會睡覺前讓他幫忙看著老師,起夜的時候也沒人再揉著睡眼替他打手電筒。 對面的床鋪收拾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塊干癟的床板,方酲不想跟他們兩個繼續(xù)住在一起,于是也申請調(diào)了宿舍。四人間變成他和陳思宇的雙人間,學(xué)霸整天忙著學(xué)習(xí),回來了也不會跟他廢話太多,偶爾解決些問題、提醒他有哪些作業(yè)。陳思宇也會在轉(zhuǎn)頭時看見對著空床發(fā)呆的邱夏暗自嘆氣,然后出聲隨便聊點其他的轉(zhuǎn)移邱夏注意力。 宿舍徹底安靜下來了,連一米二的床都變寬了,因為少了一個人。 上課時邱夏總?cè)滩蛔“岩暰€從黑板移到少年的后腦勺,絞盡腦汁想和晏歸說上一句話,但從前總是追逐著他的那只貓,視線再也不會為他停留。 邱夏忍不住想,會是因為賀瀾安做了什么嗎?還是……那句分手真的讓他失去了永遠朝他勇敢跑來的少年。 說著他會一直在的人,也是會疼,會累,會離開的。 趨利避害是生物本能,晏歸這么好的人,離自己遠點,應(yīng)該會過得比現(xiàn)在好。邱夏總這樣說服自己,枕巾包容了太多傷心秘密。 韓燁似乎對他和晏歸破裂的感情狀態(tài)很感興趣,沒那個膽子去踢晏歸這塊鐵板,倒是敢來踢邱夏的桌子打聽內(nèi)情。 桌子猛地一抖,邱夏看著被筆尖戳破的紙,心下煩躁:“滾遠點。” 韓燁被他不大不小的吼聲弄得下不來臺,臉上一紅惱羞成怒,抄起桌上的書就向他扔去,擦著邱夏臉頰飛過去,鋒利的書頁劃出一道血痕。邱夏拿指腹抹了一把,對著指尖一絲鮮紅咂嘴,低頭拿紙時錯過了晏歸回頭的眼神,但陳思宇還是看見了他僵硬的身形,也不禁皺眉看著比曾幾年前惡劣多了的韓燁。 韓燁抱臂垂眸望著他,扯出個笑剛想奚落幾句,邱夏突然站起身握緊旁邊的板凳腳,狠狠地朝韓燁砸去! 沒忘避開頭部,目標(biāo)直直地向那只扔書的手撞去,凳子摔落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混著韓燁蹲在地上的痛呼。周圍的同學(xué)都忍不住發(fā)出驚叫聲,有幾個從后門溜出去跑向辦公室。 邱夏隨意靠在背后的桌子上,眼神薄涼沒有一絲溫度。 韓燁滿臉通紅,咬著牙站起來左右環(huán)顧想找個襯手的東西,身旁的同學(xué)都拉著他。此時老師終于來了,沈問之是跑過來的,他站在后門看著兩個劍拔弩張的小孩,頭痛道:“你們兩個,到辦公室來?!?/br> 打架斗毆按照學(xué)校規(guī)章處理,韓燁主動挑事還負責(zé)掃一個月cao場的落葉。兩個人整個午休時間一頭一尾在班級外面的走廊道上罰站,韓燁抓著掃帚臨走時不忘用食指懟上邱夏額頭,惡狠狠小聲道,“你給老子等著。” 邱夏不以為意,把他手打掉后貼著墻壁假寐,打算等打鈴了再進去。 腳步聲漸漸靠近,邱夏也沒多想,直到那串聲音停在自己面前,垂著頭睜開眼視野里只出現(xiàn)一雙球鞋。雙眼驟然睜大,唰地抬頭,對上晏歸有些不高興的臭臉。 還沒搞清發(fā)生了什么,手心里突然被塞進一小盒東西。 邱夏茫然地垂眸,晏歸轉(zhuǎn)身離開。 創(chuàng)口貼。 晏歸給他買了一盒創(chuàng)口貼。這個認(rèn)知宛若從天而降的一份喜悅,砸得邱夏暈乎乎的,下意識摸上臉上那道可以忽略不計的血痕,被輕輕刺痛到卻開心地笑出聲。 下午體育課打籃球時,韓燁才覺得今天不走運,晏歸在對面那隊不知道發(fā)什么瘋,總是截他球,想撞過去還被那小子狠狠拍了手,又不好意思痛呼出來,只能往肚子咽。 邱夏以為這是他們修復(fù)關(guān)系的良好開端,沒料自那以后晏歸依舊獨來獨往,待他比普通同學(xué)還要冷淡,要不是那盒創(chuàng)口貼還放在宿舍床頭,邱夏都要懷疑那天是自己被韓燁氣出了幻覺。 沈問之過了幾天給小孩辦了走讀,邱夏大多時候和他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男人實在沒空時就讓他自己打車回去。偶有的幾次獨行總隱約覺得有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在盯著他,環(huán)顧一圈又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歸結(jié)為自己最近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太過敏感多疑,甩甩頭便忘掉這回事。 邱夏有時候也會偷偷再跑去別墅,幻想哪天打開門賀瀾安穿著睡衣就站在客廳等他,但幻想從未實現(xiàn)。冬天寒氣越來越重,他去別墅的頻率越來越低,畢竟這樣的天氣,孤零零站在大得空蕩可怕的屋里,孤獨感還是會nongnong包裹住他。 搓著手跑出去攔輛車,拍掉身上的零星雪沫,回到不大卻溫馨的公寓喝碗沈問之剛燉的熱湯,過往就像氤氳的熱氣,在冷冽的空氣中逐漸消失。 十二月沒有可以放假的節(jié)日,所以學(xué)生們對即將來到的圣誕節(jié)隱隱期待,即使不休息,但多了個由頭找樂子,青春期的小孩們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周四的平安夜學(xué)生已經(jīng)興奮不已,課間互送蘋果是常態(tài),連沈問之桌上都擺滿了學(xué)生還有同事送的禮盒。 晚自習(xí)快要結(jié)束時燈突然熄滅,幾棟教學(xué)樓之間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邱夏迅速冷靜下來后坐著沒動,過了幾分鐘突然察覺身邊走近一個人,身形隱在黑暗中,比熟悉的皂莢香更快襲來的,是唇上輕輕的一吻。 柔軟觸感引起心跳猛烈的波動,還沒來得及平復(fù),被掐著側(cè)頸抬起頭,占有欲更強的一吻再度落下。唇瓣重重碾磨,對方不斷地啃咬、吸吮那顆小小的唇珠,再也忍不住地伸出舌尖舔弄緊閉的唇縫。 察覺邱夏傻傻地呆住時,輕笑一下用氣音小聲道:“張開嘴?!?/br> 太久沒聽見晏歸對他說話,少年獨有的沙啞青澀聲線讓他整具身體都開始泛熱。 乖乖張開嘴,還探出嫩紅的舌尖主動跟晏對方糾纏,口腔的每一寸都被另一個人的味道侵略占有。 上顎的敏感區(qū)被濕滑的舌rou緩緩舔過,腿都在發(fā)軟,腰側(cè)在大手的撫動下輕輕顫抖,什么時候退出來的邱夏都不清楚。他被親得發(fā)蒙、發(fā)軟,腿心淌出的多yin液沾濕內(nèi)褲,夾著大腿慢慢地磨動。 十幾分鐘的緊急維修后,燈亮了,他趴在桌上捂住潮紅的臉,等待情熱稍微褪去后,才發(fā)現(xiàn)桌兜里冒出個精致的禮盒,里面裝著個大蘋果。 邱夏望著遠處彎著腰的那個男孩,似乎能看見他紅了的耳廓。 放學(xué)時晏歸又如往常一樣踩著下課鈴提著書包就跑,但今天慌亂的腳步卻意外取悅到邱夏。他慢慢收好蘋果,背起書包往學(xué)校外面走,沈問之去參加年級聚會了沒空送他,小孩就走近路穿過小弄堂去地鐵站。 走到逼仄的小巷中間時突然從兩邊竄出來好幾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人,吞云吐霧地朝他慢慢靠近。邱夏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敏銳察覺到氛圍不對,剛轉(zhuǎn)身想跑,就被后面的人一腳給踢倒跪在崎嶇不平的青瀝路上。 書包被一個青年扯過來打開抖落,本子和筆碾在尖皮鞋下,被精致包裝過的蘋果滾落在骯臟的地上,沾滿了臟污的泥水。 韓燁從后面走到路燈下,揣著兜踢了一腳圓滾的蘋果,嗤笑道,“誰給你這個娘玩意兒送的???應(yīng)該沒有這么瞎眼的女生吧,還是說……又是要走你后門的男生?” 說完周圍一圈的社會青年都笑了起來,煙灰落在他手背上燙得一哆嗦,卻激了他這一個月心底的憤懣和委屈。 韓燁彎下腰抓著他過長的頭發(fā)頗為嫌棄,“早說讓你等著了,這次你還能……” 邱夏被他扯得頭皮疼,卻還是打斷狠道,“滾遠點?!?/br> 直起身咬了口韓燁的手腕,拿頭去撞對方的肚子。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后抄起手邊的棍子朝他揮來,邱夏無暇顧及他們,血紅的眼里只有韓燁一個人,不要命地繼續(xù)撲上去,毫無章法地落下拳頭。 像他曾經(jīng)在巷子里打過無數(shù)次一樣。 被推得撞在磚墻時,背鈍鈍地疼,晃著身子再站直后視線模糊一瞬,溫?zé)岬囊后w順著他的額角滑落,糊住眼睫。 剛剛立穩(wěn),就聽見陳思宇破音的呼喊,站在他對面的韓燁肩頭突然跳動一下,眼底涌起無措不安。 邱夏盯著巷子盡頭的陰影處,從里面跑出來的卻是晏歸,他滿頭大汗,衣襟敞開,看了邱夏一眼后眉頭瞬間擰得更緊。 他攥緊拳頭朝那群人一步步踏過去。 路過邱夏時,肩頭相擦。 像火柴擦過磷面,在漆黑小巷燃起明滅赤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