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紅酒
聞遲把帶血的匕首套上刀鞘,扯掉臟了的硅膠手套包裹住匕首,修長的五指一揮,將東西隨意拋向窗外,那罪證便裹挾著海風(fēng)沉入了海底。 他轉(zhuǎn)過頭快速環(huán)顧房間,確定沒有留下什么痕跡后跳上窗戶,縱身一躍,利落翻身進(jìn)了樓上的房間,中途還不忘用腳尖帶上樓下的窗。 游輪在夜晚的海上緩慢行駛,海面一片肅穆,無人看見聞遲所做的一切。 如果非要說誰看見了,那唯有海上升的一輪明月了。 聞遲跳進(jìn)房間便面無表情地立在窗邊站著,任由海風(fēng)吹起他額間的碎發(fā)。 他蹙眉望著月亮,又或許,是月亮在望著他。 和月亮對峙半晌,聞遲忽而松了眉頭,一向冷淡的臉上也罕見地勾起了一抹淺笑。 與海面的靜謐不同,游輪頂層的觀景臺熱鬧異常。吧臺放著曖昧的音樂,穿著精致的男男女女或坐或站,三三兩兩地晃著酒杯閑聊。 聞遲換了身修身的西裝款步上來,邊往吧臺走邊下意識用余光掃視周圍環(huán)境。他問調(diào)酒師要了杯最烈的酒,拎著杯子找了處相對空曠卻又能看清每個角落的位置。 長腿交疊,聞遲懶散地倚靠著椅背,視線隨意地在每個人身上游走一遍,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悠閑地摩擦著玻璃杯沿。 上等的樣貌和冷峻的氣質(zhì)讓聞遲看起來像是某個富家子弟在尋找著今晚的獵物,當(dāng)然,在那樣的氛圍下絲毫不顯得突兀。 他的視線落在了正對著他的一個女人身上。 那女人穿著紅色的開叉長裙,翹著光滑筆直的長腿,腰線被完美的勾勒出來,肩上搭著件純白的羊絨披肩,襯得女人更加膚白若脂。 她一手晃著酒杯跟面前的一男一女相聊甚歡,一手將垂落的長卷發(fā)挽到耳后,彎著眉眼笑得肩膀聳動,一側(cè)披肩悠悠滑落,露出了光潔的香肩。 恰好聞遲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披肩掉落,似遮非遮著大腿開叉處,讓人不禁浮想聯(lián)翩。 聞遲端起酒杯,視線卻并沒有從那漂亮的身段上移開。那女人不知是不是察覺了目光,邊說笑著邊往他這邊看了一眼,但也只是輕輕一眼。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聞遲一頓,隨即裝作無意般仰頭喝了口濃度極高的伏特加。 他又看了會兒人,才掏出手機(jī),點(diǎn)開短信。在收件人一欄熟練地打出一串?dāng)?shù)字,發(fā)了個“?!边^去,再熟練地把記錄刪掉。 發(fā)完消息他關(guān)上手機(jī),輕吐出口氣,像是有什么復(fù)雜的東西隨著那把匕首一同沉入了深海,終于畫上了句號。 聞遲盯著杯子里的冰塊,有些厭惡剛才潛意識懷疑周圍環(huán)境的舉動。 他想要變成普通人,哪怕是會被別人在角落里猜測打量。 聞遲覺得無趣,亦或是不想讓自己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他兩口將杯里的酒喝完,起身回房。 客房區(qū)的通道有些窄,又一眼能望到頭。聞遲看到走廊不遠(yuǎn)處有一對正靠在墻上親昵的男女,又經(jīng)過一間喘息聲有些大的客房,不由地想到了那個旖旎的身形。 聞遲嘖了一聲扯了扯嘴角,心想著自己似乎是很久沒有發(fā)xiele。 聞遲刷了下房卡,門滴了一聲后打開。 那女人其實(shí)挺對他胃口的,但他懶得再回去找,今天就先自己解決一下吧。 他剛要關(guān)門,就聽見篤篤兩聲清脆的敲門聲。聞遲在聲音響起的同時右手習(xí)慣性摸上后腰,但這次什么也沒摸到。 他扶著門把手,嗓音低沉,警惕道:“誰?”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答道:“剛剛我們在上面才見過的?!?/br> 那聲音輕柔里帶著一絲嬌嗔,聞遲沒怎么反應(yīng),腦海里就自動給這聲音配上了那張耐看的臉。 他拉開門靠在墻上,一只手還是扶著門把,面上卻換上一副玩味的神色盯著女人的臉,話里也帶著一絲輕佻:“美人兒,你就這么確定我會記得你?” 女人湊近了些,在聞遲耳邊吹著氣說:“我不只確定你記得我,我還知道你想cao我?!?/br> 說完便貼著聞遲的身體進(jìn)了房間,聞遲腦子里還是女人語氣帶笑的話,反應(yīng)過來后轉(zhuǎn)過身,女人已經(jīng)把手里拿著的一瓶紅酒和一只高腳杯放到了桌上。 聞遲站在門邊又將女人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除了個頭高了點(diǎn),這女人真真是長在了他的審美點(diǎn)上。 他眉毛輕挑,看來今晚有處發(fā)xiele。 聞遲將門關(guān)上,邊往女人身邊走邊說:“一只杯子怎么喝?” 女人沒抬眼,倒著酒嗤笑:“男人用什么杯子,對瓶吹才算是男人?!?/br> 聞遲走到女人身后,拉著披肩替女人紳士地將暴露在光下的滑肩遮上,遮完便撤回手要去拿酒瓶,卻被女人扶著手腕奪了下來。 聞遲也不執(zhí)著,松了手便撐在桌子上,將女人圈在自己懷里,等著女人的小花招。 女人端著酒杯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抬眸看了聞遲一眼,像剛才在樓上一樣,眼尾上挑,媚眼多情,只一眼就能勾得人神魂顛倒,想讓人欺負(fù)到她淚眼婆娑。 聞遲覺得伏特加的勁兒似乎上來了,不然他不會這么輕易就被人勾引,燃起的征服欲讓聞遲看著眼前的臉,就覺得這個人應(yīng)該含著淚向他求饒。 他不自覺地湊近,卻被女人捏著臉推開。 女人仰頭抿了口紅酒品了品,那粉嫩的舌頭舔過殷紅的嘴唇閃著珠光,看得聞遲想一口咬上去。 似乎是覺得味道還不錯,女人又仰頭喝了一大口。 聞遲盯著女人流暢的側(cè)臉,喉結(jié)輕輕滾動,撐在桌子上的手背青筋顯露。 顯然,酒勁兒讓他有些難以自控了,聞遲自嘲般笑了笑,不過……他以后就是個普通人了,控制不住情欲是人之常情,倒不如放肆恣意盡興尋歡。 他想通了這些,便眼眸一亮,扯著嘴角吻上了他覬覦半天的唇。 女人嘴里的紅酒還沒吞咽完就被猛然堵住了嘴,怔愣的一瞬紅酒就從嘴角流了出來,滴到了純白的披肩里。 不過也就一兩滴而已,剩下的盡數(shù)被聞遲搜刮進(jìn)了自己嘴里。 唇舌糾纏,聞遲溫柔的舔舐著女人柔軟的唇瓣,舌頭在女人的口腔里的每一處都留下了曖昧的痕跡。 屋子里回蕩著清晰的嘖嘖聲,讓本就有些上頭的聞遲更加沉醉,他甚至分不清嘴里是紅酒的甘甜還是女人特有的香甜。 唇齒分離,女人微微后仰著身體扶著聞遲的肩喘著氣,兩眼氤氳著霧氣看著聞遲,不知是喜歡還是責(zé)怪。 聞遲貼著女人的肩膀拿過剛才被奪下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口,隨即又堵上女人的嘴,這次換聞遲渡給她。 一輪唇槍舌戰(zhàn)之后,聞遲親了一口女人的唇角退開,附耳道:“這樣算男人嗎?”說完便又親上了女人白皙的脖頸。 女人下意識想躲,被聞遲扶著后腰按進(jìn)懷里。 這一按不要緊,讓聞遲察覺了自己蓄勢待發(fā)箭在弦上的jiba抵上了同樣硬邦邦的東西。 “女人”似乎知道自己暴露了,抬手將聞遲推倒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聲音從原有的嬌嗔女聲變成了冷漠疏離的男聲,他說:“發(fā)現(xiàn)了?” 如果說剛剛聞遲還有一瞬的遲疑,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的腦袋里仿佛炸了顆雷,有了剎那的空白。 “臥槽……”聞遲看著面前一改剛才同他親密時惑人的臉,瞠目結(jié)舌。 他剛才……摸了個男人?! 他剛才……親了個男人?! 他被一個男人給勾引了?! 他他媽居然還對著一個男人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