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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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組的兵營內(nèi),馬的嘶鳴和傷兵的呻吟交織混雜,眾人各司其職,身姿挺拔,即便銀甲染血,陌刀鋒缺,一雙雙眼睛仍炯炯有神,英武逼人。 凌暮詞其實很怕進入兵營,先不說這里到處是天乾,單從氣氛來說……保土安民的責(zé)任,血染疆場的使命,一去不歸的覺悟,怎會不叫心懷天下的人血脈噴張,不由自主的受到感染。 “凌先生,今日不止是我們的婚禮?!?/br> 因為蘇凜總是一臉傻笑的粘過來,先前又因強行定親的事而生氣,凌暮詞這時才注意到,蘇凜的聲音略顯疲憊,抬頭看他卻見眼中血絲與身上肅殺之氣尚未褪盡,顯然是才從陣地上下來不久。 見凌暮詞怔怔看他,蘇凜滿是疑惑?!霸趺戳耍俊?/br> “圣上聽信讒言,寵信佞臣,致使江山飄搖,千村寥落,你們更是……”蒼云兵士守衛(wèi)邊關(guān),浴血奮戰(zhàn),卻被克扣糧餉,致眾多將士饑寒交迫,安祿山之亂時雁門關(guān)更是首當(dāng)其沖,軍名蒙冤,薛帥戰(zhàn)死。 “無論是蒼云還是天策,都有一腔精忠報國的熱血,只是蒼云軍被圣意愚弄,血早已涼透,驅(qū)使我們繼續(xù)走下去的——是仇恨。鐵騎入侵,血流成河,我報仇雪恨,為國,為民,卻不再為君?!?/br> 蘇凜是一個如同暖陽般的人,他講的這番話,可謂大逆不道,但望著那雙黑眸深處燃著的隱隱火光,凌暮詞并無苛責(zé)之意。 “我知道你們長歌門的先生聽不得這些,甚至是天策府的兄弟們也……所以大家避開這個問題,目標一致就好了。”蘇凜試探著牽住了凌暮詞的手,發(fā)覺他并沒有掙脫和抗拒,不由得一笑。“凌先生,成親之后,我大概也要隨軍隊走,直到將狼牙驅(qū)除為止,若……” 凌暮詞知道蘇凜的算盤,先一步說道:“我不會在雁門關(guān)等你?!?/br> 蘇凜的心思被揭破,撓了撓自己的下巴,重新組織了話語?!把汩T關(guān)還有留守的師兄師姐們在,他們照顧你,我才放心?!?/br> 凌暮詞心里明白,蘇凜就是想讓他的師兄師姐幫忙看住他,不放心他回長歌門,風(fēng)雅之地,文人墨客眾多,彈琴跳舞,吟詩作對,一個不小心就被勾搭跑了。 蘇凜會如此不安,歸根究底還是他一直逃避的態(tài)度所致,凌暮詞一把勾住蘇凜的脖頸,將自己的唇輕輕覆上,意識到隆起的小腹帶來的阻礙,蘇凜略彎了彎身子,享受著凌先生難能可貴的主動。 天乾與地坤結(jié)契之后,便是彼此唯一,唯有結(jié)契一方死亡,才可重獲自由。凌暮詞此番行為,便是許他此生的意思了。他從不是主動的人,可一旦他有所行動,便是來真的。 “凌先生,我好喜歡你這樣,死板又認真的樣子……”蘇凜情至深處,一不小心說了實話,凌暮詞不禁一怔,這哪里是夸人的話,實在太失禮了。 雖然表面上不再提這事,但蘇凜仍盤算著怎么把凌先生弄去自己的地盤。 幾道熱烈的視線同時投在二人身上,凌暮詞慌忙放開了蘇凜,先前他一時激動,都忘了還在軍營,當(dāng)了那么多人的面親了蘇凜。 好在今天是個大喜日子,好幾對兵營里的天乾地坤同時成婚,這種小別勝新婚的場面,也都見怪不怪,其它還沒伴侶的兵士,尚且承受得住。 現(xiàn)在正是民不聊生,山河千瘡百孔的時候,物資十分匱乏,但將士們還是盡可能的做了簡單的布置,紅紙撿了喜字在婚禮主場貼了不少,蒼云軍與天策府的軍旗更是插在兩側(cè),大風(fēng)刮過吹得颯颯作響。 雖縫不了喜服,但還是給每對新人都做了大紅花,周圍百姓也幫著收集了好些布料,可惜狼牙打砸搶燒,大家齊心協(xié)力也只能做到布料是紅色的就行,所以新人們佩戴以及拿在手上的紅花,大多是正紅摻著碎花的,或是略微偏色的布料做出來的。 蘇凜的師姐蕭雨,笑著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兩人,還不忘給了蘇凜腦袋上一下,悄聲道:“說什么休沐去太原看李家大娘,結(jié)果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后來又寫信說把之后五年的假期全預(yù)支用了,這般卯足了勁,我當(dāng)你是勢在必得,居然到現(xiàn)在才給人家一場婚禮,拖了那么久,一點也不周全?!?/br> 蘇凜揉著被打疼的腦袋,有苦說不出。 凌暮詞呆呆看著手上婚禮用的紅花,周圍全是在準備婚禮的新人,他們有的人身上盔甲上血氣未干,卻無一不展露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而作為伴侶的另一半,同樣是在動亂時局里用愛意支撐著彼此的勇士,明明該是充斥滿腔柔情的婚禮,涌出的卻豪情萬丈。 “真想同你們一道上戰(zhàn)場啊……”凌暮詞的感嘆讓師姐弟頓時愣了神,這個腹部隆起,文質(zhì)彬彬的教書先生,宛若冰山雪蓮一樣的長歌門人,此刻眼中閃爍的光彩,并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兵士。雖是一介文人,嚴肅刻板,不茍言笑,但他們的心,同樣在默默地燃燒著。 蕭雨終于明白為什么她這位小師弟會如此喜歡凌暮詞了,和他是不是地坤沒有關(guān)系,與容貌美不美也沒有太大關(guān)系,能攜手一生的人,一定是能看向同樣事物,有著相同歸途的人。 “若凌先生未有身孕,只怕征兵處的同僚聽了你方才的話,立即就要讓你來軍營報到了呢?!?/br> 打仗這種事,從來是天乾的榮光,地坤弱小,但又賦予了繁衍的重任,理應(yīng)由天乾保護,所謂各司其職,便是如此。蘇凜雖是行軍打仗的人,卻因著師門的關(guān)系,未有天乾地坤的刻板概念,他的師姐自然也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會不假思索的說出了這番話。 凌暮詞說道:“……我會成為助力的,這是你們的戰(zhàn)場,我亦有我的戰(zhàn)場?!标P(guān)于凌暮詞的實力,蘇凜是非常清楚的,但蕭雨并不知情,即便她未曾見過,但這位微笑著輕輕說出話語的凌先生,語言中的分量并不輕,會讓人無形得的感到信服。 臺上是一對對成親的新人,臺下是兵士們的列隊方陣,而正中站著的是天策府的曹雪陽將軍,一身銀甲紅袍,雖是女兒身,卻是盛開在戰(zhàn)場上令狼牙忌憚的死亡之花。 蕭雨主持婚禮進程,曹雪陽此刻沒有半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模樣,喜笑顏開,送上吉言與祝福,成親自然是要氣氛熱鬧喜慶,自然少不了蒼云軍的嗩吶和秧歌,新人中也不乏能歌善舞之輩,像秀坊出身的一位地坤,受了影響,大大方方跳了一曲,有她開了頭,下頭的兵士們自然起哄,要看新人們表演,成親現(xiàn)場一時間倒像慰問演出了,滿是掌聲。 向來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聲色的凌暮詞,倒是著急了起來,他是個彈琴的,古琴向來曲高和寡,在這個場合上演奏,未免不合時宜,干脆耍一套長歌門的劍法好了。 輪到凌暮詞的時候,他向眾將士借劍,但大伙看出他身體不便,自然猶豫,一時間竟沒有借到。曹將軍卻大大方方解了自己的佩劍,遞給了這位俊秀斯文的長歌門先生,凌暮詞拱手道謝之際,只見她身旁的蕭雨俏皮狡黠的一笑,明媚得洛陽的牡丹花一般,卻是說道:“聽聞長歌門的劍法經(jīng)由青蓮居士李白先生改良,飲了酒之后再使,最為正宗。” 蘇凜剛要向大家說明情況,他的師姐先一步阻了他的發(fā)言?!拔抑柘壬槐泔嬀?,所以沾沾酒氣就好了?!?/br> 蘇凜一聽便知道自己師姐葫蘆里賣得什么藥,當(dāng)即笑問道:“師姐,怎么沾沾酒氣???”蕭雨忍不住瞥了自己的小師弟一眼,她可太知道他了,笑得憨厚,心里門兒清。 其實就是凌暮詞先喝一口酒,再將酒全部渡給蘇凜,讓他喝下去便是了,說到底是湊個熱鬧,想看新人親一個而想出來的法子,都知道讀書人的面皮薄,才選擇從凌暮詞開始捉弄。 哪里曉得這個長歌門的先生,面不改色的喝了口酒,揪住蘇凜前襟,二話不說直接吻上,把酒渡了過去,親得那叫一個行云流水,豪氣干云,倒看傻了下頭的一眾兵士。 凌暮詞身著長歌門人的青衫白衣,長劍在手,清姿卓然,瞧著那張臉該是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舞起劍來卻是衣袂翩躚,周身銀輝,有孕在身無法展現(xiàn)劍法里的輕巧勁兒,但論起狂放灑脫,卻是一點不差,勁韌勢連,酣暢淋漓。 待凌暮詞舞完,先是響起了掌聲,再來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了蘇凜身上,原來他們都想著這小子年紀輕輕,竟會忙著成親,只怕是腦子被驢踢了?,F(xiàn)在一看來,臭小子眼神夠毒,也怪精的。 “喝了交杯酒,天長又地久?!彪S著蕭雨的聲音落下,一對對新人皆拿上了酒杯,就是苦了蘇凜和凌暮詞,要是面對面的環(huán)繞,還不得頂著肚子,所以只能側(cè)開身,于是姿勢比起其他人,略有不同。 本來凌暮詞那杯可以換成白水,他卻說這點酒并無大礙。 兩人貼得極近,蘇凜輕聲道:“原來凌先生是可以喝點的,方才卻聽了師姐的擺布,親了我。”這本是有意無意的調(diào)情,凌暮詞非但沒有聽出來,反而正兒八經(jīng)的答道:“他們無非就是想瞧我親你,能讓大伙高興就好了?!?/br> 蘇凜敬重朝堂的忠臣,凌暮詞自然也對戰(zhàn)場的良將多有敬重,這般互相成全,令蘇凜心安又歡喜,繼續(xù)說道:“凌先生,你未用白水替代,可是想與我喝真正的交杯酒,天長地久么?” 凌暮詞未回答,但是耳根卻慢慢紅了。 腳下踏山川,心懷大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