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私密的聚會就算服務(wù)人員都簽了保密協(xié)議也不能令賓客們放心，酸腐的味道污濁了整個走廊的空氣，宋景也不知道在這座山莊里，還能向誰求助。

    似乎······子辰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他一改友善的擁抱，強勢地用唇舌侵占對方的意識。

    強烈的欲望驅(qū)散了子辰與Broccoli的回憶，子辰近乎本能地貼近他的胸膛。指腹自肩胛滑到腰際輕輕摩挲，耳畔的喘息愈來愈亂，手掌覆上挺翹的臀部，用力揉捏摁壓，灼熱的感覺在兩人之間點燃。

    “你是什么？”

    “我是先生的……”

    話音未落，一記巴掌打偏了子辰的腦袋，然后宋景扳過他的下頜，告訴他：“你是我的?！?/br>
    子辰驚訝與宋景的變化，但多年的教導(dǎo)，已經(jīng)讓他習慣了低頭認錯，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說：“對不起，請您責罰?！?/br>
    “那里，自己打五下，我要聽到聲音。”一開始就是最嚴厲的懲罰，但也合乎常理。

    宋景生來溫柔，所以他感謝Broccoli教會了他嚴格。

    子辰恨宋景將Broccoli的偷懶技術(shù)學到了至臻化境，自己打自己，直接抹殺了減輕痛苦的可能性。

    他決絕地拍打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每一次劇痛，都讓他生出求饒的念頭，但未經(jīng)允許，他咬緊牙關(guān)，連一點呻吟也不敢發(fā)出。

    像是子辰不值得宋景的目光留連一般，他轉(zhuǎn)過身，徒留背影。

    目光自然地落到那片臟污，他竟覺得那身形分外眼熟。

    他向前兩步，微微俯身，將那人汗?jié)竦膩y發(fā)捋到耳后。

    “你怎么又變成這樣了？”

    沈樾倔強地回答：“我從來都是這樣。”

    “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拋棄，而是自我厭棄，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還有誰看得上你？既然沒膽子去死，就好好活著?！敝挥兴尉白约褐?，他這話既說給沈樾聽，也在告誡他自己。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不敢了？”

    沈樾的確沒說過。宋景也見識過他那能把黑白顛倒的嘴上功夫。

    在這個圈子里浮浮沉沉，雖然偶爾還是會感覺不適，但不論是心理上的骯臟，還是生理上的臟污他都司空見慣了。

    他不顧鞋底的臟污，靠近沈樾，掐緊對方的脖子，將人生生拽起，看著對方迅速漲紅的臉，感覺到手中人劇烈的掙扎，他才松手，以行動證明了沈樾對死亡的恐懼。

    盡管剛剛看到了宋景對子辰的嚴厲責罰，但宋景的這一舉動還是嚇軟了沈樾的雙腿。失去外力提拉的他，又一次跌落于地面。

    而宋景沒再理會他，因著子辰的責罰剛剛結(jié)束，宋景撥弄了一下那傷口未愈的耳垂，笑容燦爛地攬著對方的腰，越過他，離開了這棟建筑。

    過了許久，久到宋景一個人春風滿面地再次回到這個走廊，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快步出入走廊，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仍然倒在原處的沈樾。

    “擺這副模樣給誰看呢？”

    “不關(guān)你的事?！?/br>
    “你哥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得多傷心？”

    “他早就見過更惡心的我了。”

    “走吧，我?guī)闳ナ帐耙幌?。?/br>
    沈樾還想倔強，但仿佛有和煦的暖陽照撫陰翳的角落，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他臣服。

    他握住宋景伸來的援手，被對方拉著，走過九曲回廊，進入一處小院。

    宋景徑直把人帶進一層的浴室，接了杯水給沈樾漱口，又耐心地為沈樾解開紐扣，抽去皮帶，拉下拉鏈。鮮紅的slut字樣被白皙的皮膚襯地格外醒目，宋景微微一頓，也就蹲下來繼續(xù)給對方脫鞋襪了。

    他打開花灑，把水溫調(diào)至柔和，擋住沈樾的眼睛，淋濕沈樾的頭發(fā)，搓出白色的泡沫，輕柔地按壓。

    浴室的門沒有合上，聽見動靜，循聲走來的子辰便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剛被宋景疼愛過的子辰有些醋意，但他還是說：“阿景，換我來幫他洗吧?！?/br>
    “不用了，你再休息一下?！弊映奖籅roccoli開發(fā)了這么些年，宋景心知對方還有余力，卻也沒有真的使喚對方來做不相干的事，沈樾是他帶回來的，他多麻煩一點也沒什么。

    “謝謝，接下來我自己洗就行了。”

    “你確定？”

    “嗯，確定?！?/br>
    宋景走出浴室，換上干爽的浴衣和拖鞋，又攬上子辰的脖頸，侵入對方紅腫的嘴唇……

    子辰的身體微微發(fā)燙，宋景的動作卻越來越規(guī)矩，最后，他只是抱著子辰，柔聲說：　“好了，Broccoli今晚就要離境了，再去跟他說幾句吧，說不定再也見不著了。”

    攜著子辰經(jīng)過房門緊閉的浴室，宋景才想起沈樾來。

    “我去看看他?！?/br>
    一推開房門，只見鮮紅的液體暈染了潔白的瓷磚。

    “快打120?！?/br>
    他沖進浴室，移開擱在沈樾手臂上的花灑，用毛巾層層裹緊沈樾的手腕。毛巾被鮮血浸染，令宋景滿手血污，好在他仍能感受到沈樾微弱的呼吸。

    把右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他打開手機撥通Broccoli的電話。

    “我房間有人割腕了，快找醫(yī)生來。不是子辰?！?/br>
    好在這個圈子一向不缺懂得急救的人，也總有許多人備著一應(yīng)俱全的急救設(shè)備，不出五分鐘就有專業(yè)人士闖進來，止血的止血，喂葡萄糖的喂葡萄糖，注射的注射……

    看見沈樾的呼吸漸漸恢復(fù)正常，宋景才舒了一口氣，上樓清洗一身狼藉。

    他癱倒在沙發(fā)上，慶幸自己沒有繼續(xù)與子辰纏綿。

    Broccoli來告訴他，沈樾已經(jīng)被送往醫(yī)院了。

    宋景像受驚的孩子一般撲入Broccoli的懷抱，Broccoli也圈緊了他，他們都很后怕，宋景怕一個生命真的因為他的疏忽而逝去，而Broccoli也怕做出這事的是子辰。

    “替我看好他。”

    “嗯，一定。”

    臨行前，Broccoli看著子辰的眼睛，命令他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