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再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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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索抵達國內(nèi)機場的時候,是李君寧來接的。 李君寧穿一身招搖的綠,隔著老遠就讓祁索注意到了,衣服褲子上還飄著幾根吊兒郎當(dāng)?shù)膸ё?,祁索非常不樂意面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但也躲閃不及,被李君寧撲了個滿懷。 祁索揪著李君寧后頸把他拎了起來,“你怎么知道我回來?” “我問了咱們哥哥啊?!崩罹龑幮Σ[瞇地,“小索,我這段時間好空啊,你要不要來陪我住幾天?跟小時候那樣?!?/br> 不等祁索回答,李君寧又去接祁索提著的行李袋,“你怎么提著兩袋???不是去住幾天而已嗎?” 祁索看向李君寧:“你怎么知道我就住幾天?” 李君寧也看回來,“我也順便問了哥哥?!?/br> “你少打聽我?!逼钏骺觳酵白撸罹龑帯鞍パ健绷艘宦?,連忙跟上去,他從小就粘祁索,因為懂得撒嬌,性子又軟,祁索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縱容他,本以為幾年不見,李君寧起碼會變得成熟一點,沒想到人還是這副鬼樣子。 祁索想到上次因為李君寧,舒柏亭還跟他鬧了不愉快,祁索覺得更憋屈了:憑什么舒柏亭可以因為這種事情生氣,自己卻不能夠表達一下對他的不滿意?祁索越走越快,任憑身后李君寧嗷得大聲也好像聽不見似的,最后李君寧直接從身后拉住了祁索的手,很大聲地說:“小索,你等等我嘛。” 祁索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周圍的人都看向他們倆,神色各異。 祁索連忙拉下帽檐,把李君寧扯到了自己身邊,帶著他快步離開。 等坐到了車?yán)?,祁索才開機,一打開就看到了舒柏亭的信息,說他安排了人來接祁索,讓祁索下了飛機就到他那里去。 祁索回了句“我已經(jīng)上車了”,便滅了屏,靠在座位上休息。 沒一會兒,舒柏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那邊很安靜,舒柏亭叫了聲祁索的名字,祁索立刻感覺有些難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為難舒柏亭。 祁索不知道要說什么,李君寧看見他發(fā)呆,湊過來跟祁索說話:“小索,我們先去吃飯,我知道有一家餐廳你肯定會喜歡的,好不好?” 舒柏亭聽見了,問他:“你跟誰在一起?” “跟朋友?!?/br> “嗯?”李君寧又湊近了些,那張白凈的臉就在祁索面前晃,“小索,我問你話呢?!?/br> 舒柏亭同時在那邊問:“上次那個?你的小竹馬?” 祁索被兩人夾擊,苦不堪言,將電話拿遠了一些,屏幕自動亮起來,李君寧看到了上邊顯示的備注,又收回眼神,祁索伸手抵著李君寧的肩膀,然后把他推遠了些,“讓我好好打個電話,行嗎?” “行行行?!崩罹龑庂r笑,坐得規(guī)規(guī)矩矩。 祁索這才把手機放到耳邊,那邊沒有聲音,祁索“喂”了一句,才發(fā)現(xiàn)舒柏亭已經(jīng)掛了電話。 祁索覺得煩悶,他的心情還是隨隨便便就被舒柏亭牽著走,他沖前面的司機喊話:“去黛山集團?!?/br> 然后他看向李君寧,“我回頭會找你,你先回去?!?/br> 李君寧不太樂意地盯著祁索,半晌,還是妥協(xié)了,委屈巴巴地坐回去,看向窗外,“哦,我知道了?!?/br> 祁索伸手過去,拍了李君寧的腦袋一下,“有毛?。眶[什么?” 李君寧兀自在那發(fā)牢sao:“還不是小索你,自從回國后就一直躲著我,我明明是你的朋友,你卻一直因為別人拋下我?!?/br> 祁索見招拆招:“不要發(fā)表這種怨婦言論?!?/br> 李君寧瞥了祁索一眼,不說話了。 祁索在黛山集團下車,叮囑司機把李君寧送家,這才走進公司里,直奔舒柏亭的辦公室。 但是舒柏亭并不在,秘書說舒柏亭昨晚連夜回國,落地就去了醫(yī)院,舒老爺子下了病危通知書。 “病危?”祁索想到昨天舒柏亭接到的電話,估計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才急著離開的吧。 “是的,估計這幾天舒總都不會來公司里了。少爺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回頭幫您轉(zhuǎn)達給舒總嗎?” 祁索搖頭,“沒什么事?!?/br> 祁索撲了個空,也沒打算再去找舒柏亭,覺得李君寧說得對,自己一門心思放在舒柏亭身上,忽略了朋友也不太好,便約了朋友晚上去酒吧。 沒想到卻在酒吧碰到了羅眉。 明明上次哭著說跟那個女DJ不會再有往來,這次倒仍舊坐在她的舞臺底下,捧著臉看著臺上的人。 祁索剛和朋友喝了一輪,從衛(wèi)生間出來,羅眉一個人包了一整個卡座,擺著一堆洋酒不喝,祁索坐到她對面去,羅眉嚇了一跳,見是祁索,拍著胸口罵道:“不會打招呼啊?真沒禮貌?!?/br> “沒見過一個人坐在大卡座的,有些新奇,忘了,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我?!?/br> 羅眉瞪了祁索一眼,給他倒了杯酒,漂亮的蝴蝶美甲閃閃發(fā)光,“這個座位看文影最清楚。” “不是不往來了嗎?”祁索接過酒杯,沒讓羅眉跟自己碰,“你一女孩子,沒人陪著就別喝了?!?/br> 況且羅眉就是不能喝的主,祁索上次被羅眉喝怕了。 羅眉悻悻地放下酒杯,“是啊,我說了不往來啊,但是我還是想看到她,我單方面不行嗎?又沒有逼她跟我見面說話。” 祁索喝下酒,看向臺上,酒吧燈光絢爛迷亂,但祁索還是清楚地看到了文影看向這邊。 “她在看著你。” 羅眉也看過去,文影已經(jīng)移開了眼神,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按動,聲音震耳欲聾。 “你說什么?”祁索的聲音被掩蓋在音樂里。 祁索只能湊近一些,“我說——我那里視野也挺好,你要不去我那里,你一個女孩子,不太安全?!?/br> 羅眉和祁索離得很近說話,從別人的角度看,他們幾乎親在一起。 羅眉說好,然后和祁索站起來,讓服務(wù)生把酒一起拿到祁索那桌去。 祁索上了個廁所回來,還帶回了一個漂亮的女生,朋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換了好幾個眼神。 祁索讓羅眉坐到自己身邊,“君寧呢?” “在你后面走的,不知道去哪了。” “小萬人迷,估計又看上哪個倒霉蛋了吧?!庇腥私o羅眉倒了杯酒,被祁索半路攔下來,“她不喝?!?/br> “好嘛,祁少真護著?!?/br> 祁索接過酒,“我喝了。” 羅眉放心祁索,也不關(guān)心這邊的事情,靠著欄桿看文影,文影結(jié)束了從舞臺上跳下來,跳到人群里去,跟大家摟抱在一起,好久才脫身,似乎在尋找什么,一路走過來。 羅眉騰地站起來,“我去趟衛(wèi)生間?!?/br> “喂——” 羅眉動作飛快,跟只蝴蝶一樣飛走了,祁索覺得這小姑娘實在不省心,留心了時間,十分鐘后還沒見人回來,便起身去找。 誰知道人沒找到,自己倒是喝多了胃部翻涌,到廁所吐了個痛快。 洗了把臉,祁索掏出手機,上邊一堆未接來電,都是舒柏亭的。 他想起來舒柏亭秘書說舒老爺子病危的事情,覺得舒柏亭找自己或許和這件事有關(guān),便去到酒吧后門接電話。 他靠在墻角,給舒柏亭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聽,舒柏亭的聲音有些沙啞,“祁索?!?/br> 祁索后知后覺地感到頭暈,“舒柏亭,你在哪里?” 舒柏亭不說話,似乎還在生早上的氣,祁索借著酒勁撒潑:“說啊,你在哪里?我去找你?!?/br> “舒柏亭,我還是想見你。” 那邊似乎松動了些,舒柏亭問:“不是說了二選一嗎?” “所以你選了哥嗎?”祁索笑了,眼眶卻酸澀,“選就選唄,我早就料到了。那最后再見一面可以嗎?”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煩你?!?/br> 舒柏亭重重出了口氣,給了祁索一個地址。祁索回到酒吧,剛想跟自己朋友說一聲,就看到卡座上羅眉已經(jīng)回來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跟自己那群朋友拼酒。 祁索走過去,拉住羅眉,“走了,送你回去?!?/br> 羅眉被祁索拉著,在朋友的起哄聲里踉踉蹌蹌地靠在祁索身上,攀著祁索的脖子,祁索被她拉得晃了幾步,無奈笑道:“大小姐,這樣影響不好吧?” 羅眉閉著眼搖頭,“走,回家!” 祁索帶著羅眉走到酒吧門口,叫了車,羅眉已經(jīng)不能自主站立了,祁索只能讓羅眉靠著自己,剛踏出一步,就感覺腦袋震了一下。 祁索沒有反應(yīng)過來,愣了一下。感覺臉邊有溫?zé)岬囊后w流下來。 他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祁索眨了眨眼,眼前變成一片血紅,看向一旁,一個他不認(rèn)識的男人站著,手里還握著半截酒瓶。 然后他聽見尖叫聲,不知道是誰的。 祁索倒下去的時候,還在想,估計今天是見不到舒柏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