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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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歇川對著聊天記錄發(fā)呆。 他這幾天有課,斷斷續(xù)續(xù)地給隋雨發(fā)消息,隋雨這幾天也忙,一直在忙著跟進(jìn)度,回復(fù)他的時間間隔有時候很長,但都有認(rèn)真看他的消息,還一條一條的回復(fù)。 他想了想,決定先去找李玲問一問,再來和隋雨聊天。 雖然知道這樣不太道德,但是游歇川還是沒忍住問了李玲關(guān)于隋雨和他前男友的事情。李玲沒說太多,只說那個人在隋雨開工作室最艱難的一段時間里盜走了隋雨所有的設(shè)計手稿,還把它們拿去賣掉了,那個人靠著隋雨的手稿賺了一筆錢,買了手稿的人也靠它們賺到了名譽(yù)。 最好笑的是,隋雨那時候的“繆斯”就是他。 而繆斯盜走了他的設(shè)計。 后來隋雨靠著一筆投資一步登天,工作室蒸蒸日上,他也漸漸忘了那段糟糕的戀愛,但仍舊沒走出來。他真心實(shí)意喜歡的人都會背刺他,他實(shí)在沒那個勇氣再去和人建立親密關(guān)系了。 游歇川卻覺得隋雨其實(shí)是很需要愛的。 游歇川看著那段文字,想,隋雨那時候到底有多難過。 從一間小作坊到工作室,原本馬上就要步入正軌,卻突遭橫禍,又遭愛人背刺,要是當(dāng)時沒有那筆投資,或許他就遇不到隋雨了。 李玲又說:“他總以為愛不止是同甘,但實(shí)際上呢,人家不愿意跟他共苦,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有時候他真的太天真了?!?/br> 李玲說完就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她和游歇川說了再見,不再摸魚,去工作了。 游歇川翻看著聊天記錄,退出,點(diǎn)開了隋雨的對話框,敲下了一行字。 ——哥,周六有時間嗎?我們?nèi)ネ姘桑?/br> 下一秒,隋雨就打來了一個電話。 悶熱的天氣讓隋雨覺得煩躁。他坐在辦公室里,空調(diào)開的16°C,明明冷氣灌得他后心冰涼,可他還是一時腦熱給游歇川打了電話。游歇川好像沒料到他會打電話,有點(diǎn)慌張,又講起了粵語,很輕很軟和的語氣,光是聽著就乖。 隋雨學(xué)他的調(diào)子,游歇川一下子沒了話,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隋雨沒忍住笑了,問他想要去哪里玩。 隋雨今天把工作都解決完了,而周六大家也都休假,他打算犒勞員工們一起去泡溫泉,于是把想法說出來,游歇川沒意見,但語氣有一點(diǎn)低落,嘟噥著說其實(shí)是想約哥一個人去泡溫泉的。 隋雨說:“下次吧?!?/br> 游歇川說:“肯定沒有下次了?!?/br> 隋雨想可能真的不怪李玲,畢竟她這人就算是追星都能從女友粉變成媽粉,會抵抗不了游歇川這樣的男生也不奇怪——畢竟有時候連他也抵抗不了。像游歇川這樣的人的確很難抵抗,溫柔細(xì)致,長得又高又帥,學(xué)習(xí)也好得很,誰看了都會喜歡,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好孩子。 顯然隋雨并不知道游歇川在外的時候都是不愛笑也不愛說話的冷面酷哥。 冷面酷哥在另一頭和他說話,時不時夾雜著幾句方言。隋雨和他聊了一會兒就掛斷了電話,他依依不舍地說再見,隋雨也說再見,掛斷電話后才發(fā)現(xiàn)李玲已經(jīng)站在辦公桌旁邊不知道多久了。 李玲說:“不談???” 隋雨說:“不談。” 李玲“嘁”一聲,“事兒逼別扭精,真不樂意管你了?!?/br> 隋雨靠著椅背,有點(diǎn)無力。 他真不想糟踐別人的喜歡,他怕自己疑神疑鬼的傷害了游歇川,現(xiàn)在這種拉扯對他而言還算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他想游歇川總會膩歪的,追逐別人的感覺并不好,得不到回應(yīng)的喜歡真的太難受,或許哪天游歇川就無法忍受了。 漫長的曖昧遲早是會感到無趣的,他看著李玲,很無奈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斷了之后也曖昧過,都受不了我,一個個全斷了,他估計也得膩味兒。小孩兒都不長性?!?/br> 李玲說:“你怎么就知道他不長性呢?我看你還是對人家有意思,不然干嘛還不斷?!?/br> 隋雨說:“我真拒絕了……我不釣魚?!?/br> 李玲踢了腳他的椅子,“我沒說你釣魚,我是說你想跟他談,但是你害怕——對你太好了你害怕,對你不好你也害怕,你是真難伺候。” 隋雨愣了一會兒。 其實(shí)他的確是有點(diǎn)缺愛的。他mama走得早,爸爸除了每個月給他生活費(fèi)基本上對他不管不問,給他娶了個后媽生了個弟弟,到他成年了,這人就更不管他了。隋雨的工作室資金鏈出問題的時候也找過他,全被他拒之門外,甚至還把隋雨拉黑了,到現(xiàn)在隋雨都沒再跟他聯(lián)系過。 沒人對他好,而那個時候趙亦辰給了他一點(diǎn)點(diǎn)愛,他就覺得這個人是喜歡他的,他畫了無數(shù)張設(shè)計稿全是想要做出來送給他,想讓他成為T臺上最矚目的存在。那些稿子修改了無數(shù)次,是他所有的心血,可是在大秀開始之前,他的稿子不翼而飛了,趙亦辰也消失了好幾天,等趙亦辰再回來的時候,隋雨發(fā)現(xiàn)他的設(shè)計出現(xiàn)在了別人的秀上。 那個時候他沒有質(zhì)問,只是平靜地和他說分手,去籌錢,很艱苦地過了一段時間。趙亦辰瘋狂地敲他的家門在門外歇斯底里地吼叫,仿佛拿偷走手稿的是隋雨而不是他,他大叫著說是為了隋雨好,沒有那筆錢他的工作室根本活不過來??墒勤w亦辰不知道那些都是隋雨準(zhǔn)備送給他。 隋雨知道了一個人對你好也不一定是愿意和你共苦的,同甘容易共苦難,一份喜歡怎么可能讓一個人和你共苦,此后和趙亦辰斷了所有聯(lián)系,還搬了家,最后靠老陳的一筆投資死灰復(fù)燃,越燃越旺,成了業(yè)界有名的設(shè)計師。 而當(dāng)初那個買了他設(shè)計稿的人早就銷聲匿跡了。 隋雨想了很久。 他在工作室外面的長椅上坐了很久,晚上七點(diǎn),悶熱的風(fēng)吹拂在他的臉上,發(fā)絲胡亂地飛,他把領(lǐng)帶解下,隨手揣進(jìn)了口袋里。他聞見了一股土腥的水汽味道,明天大概是要下雨的,正要站起來,他遙遙地看見一個人影跑了過來,他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那個人是游歇川,因?yàn)闆]有人會遙遙的一眼就把他認(rèn)出來。 為什么這么肯定,他問自己,因?yàn)橛涡ㄏ矚g你嗎? 可等他看到游歇川氣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眼睛亮晶晶地喊他哥的時候他就想,對——喜歡就是能讓人離得再遠(yuǎn)也能一眼認(rèn)出對方,哪怕淹沒在人群之中,也能一眼看到他。 游歇川蹲在他面前,頭發(fā)和他一樣亂糟糟的,好像他養(yǎng)的那只薩摩耶,總把自己的毛弄得亂七八糟。他伸手揉了一把游歇川的頭發(fā),把它們弄得更亂,很孩子氣地笑了。游歇川問他笑什么,他就微微俯下身,說我笑你啊,怎么把頭發(fā)弄得亂七八糟的? 游歇川小聲地說:“我急呀,玲姐說你下班了還沒回家,給你發(fā)消息也不回……” 隋雨就想去他媽的吧,管他什么同不同甘共不共苦,他早過了最苦的那一段時間,游歇川把這么熱烈的喜歡擺他在面前,他置之不理才叫糟踐。 于是隋雨問:“川,你還想跟我談嗎?” 游歇川毫不猶豫地說想。 隋雨說:“就算我性格糟糕沒你想象的那么好?” 游歇川說:“可是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他的所有啊?!彼兆∷逵甑氖?,又輕輕地捏隋雨的掌心,“哥,人都會有缺點(diǎn),我也有。你怕我討厭你的缺點(diǎn),可我也很害怕你討厭我的缺點(diǎn)。” 悶熱的風(fēng)好像在這一刻都清爽了起來,游歇川抬起臉來,笑盈盈地看著他,仍舊握著他的手,繼續(xù)說:“但是我會改的!” 隋雨輕輕說:“我也會改的。” 他笑起來了,但是心里酸酸的。從前那些喜歡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和游歇川相比它們太微不足道了,起碼游歇川的喜歡是擺在明面上的,熱烈地說我就是喜歡你,直白得令人心動。他想,一段失敗的戀愛不算什么,他得重新開始,游歇川熱烈的喜歡不能因?yàn)樗那优扯粷矞纭?/br> 他的心里被填得滿當(dāng)當(dāng),漲漲的。 游歇川問:“哥,我可唔可以惜你呀?” 隋雨說:“好啊,你惜我。” 他學(xué)游歇川的調(diào)子說話,聽起來比游歇川軟和,眼里流露著柔和的光。游歇川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他說我惜惜你哥,我永遠(yuǎn)最中意你。 游歇川笨拙地親了幾下,隋雨眼含笑意,在他即將要惱怒地站起身時閉上了眼睛,按著他的肩膀,輕輕吻住了他。 游歇川瞪圓了眼睛,唇微微張開,就讓隋雨有機(jī)可乘,勾住他的舌纏綿地吻起來。輕緩的風(fēng)吹得樹葉窸窸窣窣地響,恰好蓋住了情色的水聲,游歇川被他吻得透不過氣,哼哼兩聲,隋雨就笑著退開,直起身子,伸出食指點(diǎn)在游歇川的眉間。 “你是來接我的嗎?” 游歇川看著他水紅的唇,有些著迷地說:“嗯,我想來接哥的,但是我沒有駕照,坐公交來的……” 隋雨又俯下身來親他的眉心,說:“那我送小少爺回家?!?/br> 游歇川紅了臉,小聲辯駁著說自己不是小少爺。隋雨就說好,不是小少爺。 游歇川握著隋雨的手站了起來,但他的腿有一點(diǎn)麻,只好扶著隋雨,大鳥依人地站在他身旁。 隋雨被逗得哈哈笑,游歇川紅著耳朵說只是腿麻了才站不起來,真的走不穩(wěn)。 他在隋雨面前太像十四五歲的毛頭小子,總顯得幼稚,明明他們只差六歲,沒有那么大的溝壑,可是隋雨就比他成熟很多。 隋雨比他多了六年的閱歷,這六年是他難以追逐上的,但總有一天他會和隋雨一樣——他遲早會追上隋雨的腳步,和隋雨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