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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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考試委員會的帶走了。 被蒙著眼睛丟進了一間比美術(shù)教室更暗的屋子。 一盞泛著微光的桌燈,一疊寫不完的試卷,四個角落裝著監(jiān)視器。 有個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的人與我對話。這幾天,一直都是他。 “只要你解出所有的題目就可以離開了。” “你勝過的可是付家未來當(dāng)家的。” “如果你真有能耐,先前怎么會有那么糟糕的成績?” 所有的話都圍繞著不相信、不可能、不正確,試圖勸服我“承認”作弊。我的耳膜鼓鼓的,腦袋被這廣播的回聲震得發(fā)疼。 我已經(jīng)寫了很多張卷子,但是他們只是收走,沒有給我答復(fù)。就算是批改,時間也足夠充足了。 我知道他們不想讓我出去,無論我寫的是對是錯,他們都不會放我走。所以我放棄作答,筆放在桌上,雙手搭在座椅上,狀似不在意地晃動著身體。 但是無盡的黑暗終究會喚起人們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 我的思緒開始飄忽,從這間屋子到我媽的醫(yī)院,再到付暖情的家。不知道她現(xiàn)在正在做什么,她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處境? 她能不能來救救我…… 隨便是誰,能不能有人來救救我! 不寫題目的時候,尤其難挨。 我再一次拿起了筆,在草稿上唰唰唰地寫著公式、步驟、原理,詳細明了,筆觸從胸有成竹的穩(wěn)妥逐步轉(zhuǎn)為蜿蜒如蛇的顫抖。我必須靠清楚的腦子度過這漫長的“拷問”,否則我會瘋掉的。 我怕我撐不到付暖情來。 我不喜歡這里,我好想走??墒俏疑踔吝B門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們給我吃飯喝水,都是通過像狗洞一樣的小格子。小格子只能從外邊往里推開啟,里邊是沒辦法打開的。 “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我?”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了無數(shù)次。 他的答案始終如一:“因為你惹得是付家的未來當(dāng)家。” 好像沾上了付家就是罪大惡極。付家人必須完美無瑕,這就是付暖情所背負的。 所以她也像我這么累嗎? 她這么久沒出現(xiàn),會不會和我一樣被關(guān)起來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無法繼續(xù)坐以待斃,貼著墻面圍繞著敲擊一圈。終于找到一處聲音空洞似有夾層的。 我猛力捶打,懇求他們:“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沒作弊!考卷都在你們手上,你們比對一下就知道我沒作弊!你們不能這么對我,你們這是違反憲法保護的人身自由!” “我要見付暖情,我要見付暖情!你們把她怎么樣了,還給我!還給我!”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那處空洞的墻面被破開,炙熱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我用力地睜著眼睛,不大適應(yīng)地伸手擋了一下。 一下子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洗發(fā)水味道和沐浴露味道落入鼻息。付暖情的雙臂微微地顫抖,我用力捏了捏她的胳膊?!罢婧茫銢]事。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好像瘦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她,也許真的會以為她放棄了我。 “對不起,我來晚了?!?/br> 這是我閉上眼睛以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迷迷糊糊之間,我身邊仿佛來來回回走過很多人,甚至聽到了付mama溫柔似水的嗓音。她在勸付暖情去休息一會兒,我知道她肯定很累了。 雖然當(dāng)時的光亮讓我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語氣中透露的疲憊卻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我應(yīng)該讓她走的,但是手指卻不受控制地緊緊攥著她的衣服。 她也曾試圖掰開我的手,我知道我得松開的,但是我控制不住。 我不知道這種恍惚的精神狀態(tài)持續(xù)了多久,但是直到我如愿以償?shù)剡M了同一所大學(xué),都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后。無論她去到哪里,我都會不由自主地邁步跟上。 連自己家都不能回,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照顧我媽的護工被付暖情無限續(xù)聘。 我知道我不能這樣。 身邊有很多人說,我這是在糾纏付家的接班人,我這是不知廉恥,付暖情有很多事,她不但得擔(dān)起付家的責(zé)任,還得積極參加學(xué)校的各種活動。 再一次,她從面前路過,我逼迫自己停下了想要跟上的欲望。 我把腳踝和課桌的桌腿綁在一起,只要我拖動,桌腿就會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尖銳而刺耳的聲音。我拖了一下就不敢動了。 可能是沒有聽到后邊兒有人跟上來的聲音,她回過頭,看見我腳上的那條繩子,臉色一變,過來用手把牢固的繩子生生扯斷,惱怒道:“你這是在干嘛!” “付暖情,我好了。我得回歸正常?!蔽腋嬖V她,“我不能一直絆著你?!?/br> 她神色復(fù)雜地盯著我,半晌才說:“你認為跟著我是不正常?” “不是……你知道的,我不能一直被那件事影響。我得回歸正常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br> “你的正常生活是什么?”她問我,“是你源源不絕的omegameimei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