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喜歡我嗎
接下來幾天課程就有些多了,很不幸的是早上都有課,去江哥的酒店那邊就有些遠了,而且秦司又是個早上起不來的主。江覓吞倒是利索地退了房,重新在他學(xué)校附近訂好了酒店,這幾天的時間里,秦司都是住在了毛叔叔家里。 ......畢竟叔叔都來接了他嘛。 秦司撐著下巴默默思索,很奇怪,自己似乎很奇怪。他一方面既不舍得與江哥分開,恨不得天天黏著他,要是江哥不管什么時候都在他身邊就好了;另一方面......毛叔叔輕笑著打來電話說來接他時,他又會雀躍地期盼著早點見到毛叔叔,一下課就往校門口跑,見到毛叔叔熟悉的車時,他整個人的心情都會歡欣許多—— 在坐上了毛叔叔的車后,他才會猛然驚覺江哥是不是,會不會——也在等他呢? 成年人都想要,小孩子才做選擇。 雖然是這樣好像沒錯,一個人也可以有不止一個炮友。 但秦司還是潛意識的,不想或者盡量避免讓江哥和叔叔見面??傆X得萬一碰面了會發(fā)生一些他解決不了的棘手難事...... “怎么了,在想什么?”秦司撐著下巴倚著車窗愣愣出神,耳邊一陣溫暖的氣息傳來,毛子駒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尖,“已經(jīng)到家了。” 他伸手環(huán)繞住秦司,有清新沉暖的香味淡淡地縈繞在他的身旁,隨即一聲清脆的“咔嚓”聲,秦司默默地吸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叔叔已經(jīng)將他身上的安全帶解了下來。 他怔怔地開口,“哦?!毖凵癫蛔杂X地跟著毛子駒轉(zhuǎn)移,直到毛子駒再次湊到他的臉側(cè),給予了他一個親密綿柔的吻,輕笑調(diào)侃:“這下老公愿意下車了嗎?” 秦司這才回身,他眨了眨眼,纖長的眼睫像小扇一般,垂下了眼眸,不知怎么地耳根有些熱,不好意思地支吾著:“安全帶,我可以自己解的?!?/br> 他不知神游到那個天外了,又罕見地在毛子駒面前感到些羞澀,估計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傻話,只管被毛子駒手牽手帶回了家。 老公——叔叔即使不和他上床的時候也會這么喊他欸。 秦司跟著毛子駒進了家門,兩個不會做飯的人一回家便雙雙靠著沙發(fā)等外賣,等到他輕車熟路地窩在了毛子駒的懷中,他突然便如此意識到了。 如果說在床上喊老公是因為情趣的話,那下了床呢,為了什么?或者說,下了床也需要叫他老公嗎? 話說別人的炮友也會這樣嗎?不僅喊老公還天天住在一起,住到家里去? 秦司有些猶豫,一般來說,應(yīng)該不會這樣吧。別人的炮友會像江哥一樣到對方的城市定居,會像叔叔一樣和他一起生活,會像炮哥一樣把他接到家里去,會像藥哥一樣嘴毒心軟,會像佘老師一樣拍十個g內(nèi)存的照片嗎? 會嗎?不會吧。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免有些心虛,江哥和叔叔給他買的新衣服已經(jīng)足夠他穿幾個星期都不重樣了.......更別提炮哥給的那幾盒子讓他心驚膽戰(zhàn)的“邊角料”,藥哥給他買的游戲碟,就連佘老師,都在百忙之余給他點過“外賣”。 應(yīng)該,大概,也許,別人的炮友也不會這樣.......吧? 秦司沒骨頭一樣靠在毛子駒懷里,舒舒服服地讓人順毛,他不自覺地舔了舔牙根,突然有些莫名的沖動,很想問一些什么。 兩人正在懶洋洋地閑聊,秦司這幾天每晚都被好叔叔喂得很“飽”,是以現(xiàn)在黏在一起只是放松地閑談,毛子駒溫聲詢問他在學(xué)校的情況,秦司就癟癟嘴往他懷里拱,嘟囔著“不想早起上課”這類的厭學(xué)之語。 秦司到底是不是真的厭學(xué)沒人知道,反正他之前乖乖地上了這么多年的學(xué),也沒見他逃過什么課。 但如今倒是光明正大地撒嬌,妥妥的漂亮廢物模樣。 毛子駒:“......嗯,明天我晚點叫你?” 他淡笑不語,眼神微凝,大概也嘗到了幾天前江覓吞“勸老公學(xué)習(xí)”的滋味。 這也許就是找個還在上學(xué)的老公的甜蜜苦惱? 說起學(xué)校的近況,秦司倒是想起來那個陰陽怪氣的斷眉室友,他不太喜歡那人,就將斷眉這些天變本加厲的事客觀地描述說出,末了還皺著眉小聲抱怨:“他怎么就天天盯著我呢!” 毛子駒笑意一凝,垂眉斂眸,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秦司的手腕。小孩還是有些偏瘦,白皙的膚色映襯著著淡青色的血管,手腕處的腕骨突出一個極其賞心悅目的凸起。 他自然知道富二代玩的是什么。 他將左手的江詩丹頓摘下,若有所思地戴在了秦司的手腕上。 這幾天他或許要回家一趟,取幾塊手表來。這么想著,他輕聲哄道:“先戴著這個玩。” 秦司:“.......” 想起見第一面叔叔就要把手上的綠水鬼摘給他,秦司沉默地看著手腕上·貴得要死·的江詩丹頓,心想他大概可以去“我是一個很善于讓男人為我花錢的精通人性的X導(dǎo)師”開課了。 “三句話讓男人為我花了十八萬。”——雖然他不止三句話,而是一段話,但叔叔給他花的肯定也不止十八萬! 果然萬物皆可內(nèi)卷。 隨手贈名表,這也在炮友的行為范圍之內(nèi)嗎? 秦司垂下眼眸,原本被按捺于心的沖動開始掙脫出來,他抿了抿嘴,最終問了出來:“叔叔,喜歡我嗎?” 說出來之后他松了口氣,不管結(jié)果是是么樣的,總比藏在心里撓心撓肺要好。 毛子駒怔愣了一瞬,雙眼微瞇,鄭重地抬起秦司的臉?biāo)哪繉σ暎瑤е蝗缂韧奈⑿?,輕聲卻認(rèn)真地答道:“當(dāng)然了,我喜歡秦司?!?/br>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雙手輕柔地?fù)崦厮镜哪槀?cè),“是你想的那種喜歡?!?/br> 秦司雙眸微睜,眼中全是毛子駒溫柔俊美的臉龐,與他如湖水一般沉靜柔和的雙眼。他有些許失神,有一瞬間甚至想著干脆就這么沉溺在那一片湖水中算了,隨即一個愣神,反應(yīng)過來,不自在地偏過眼神,躊躇不決:“可是我......” 他有喜歡的人嗎,他喜歡誰? 這是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 毛子駒輕笑著搖了搖頭,寵溺且輕柔地吻了吻他,“現(xiàn)在不用回答我。” 這樣子的溫柔與包容簡直對秦司有著特攻加暴擊的效果,毛子駒不落痕跡地看著他的神色,唇角微勾——以退為進,從來都是有效且有用的方法。 一切都沒有結(jié)束,不是嗎? 或許應(yīng)該說一切才剛剛開始。歇斯底里,刨根究底是小孩子的手段,成年人,一向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想起今天不經(jīng)意看到的某個視頻,毛子駒眼神微沉,已經(jīng)有人在宣戰(zhàn)了,不知道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了沒有。 ——————————————————————————————— [藥販:在干什么?] 秦司是在課上收到了麥姚的信息,他開著靜音,因為是大課,教室里看手機的人也不少,臺上的講師并不在意。 [SSSSSi:當(dāng)然是在上課啦] [藥販:什么時候下課,我去接你。] [SSSSSi:不去【扭頭】] [藥販:?] [藥販:跟我鬧] 原本麥姚都已經(jīng)打好了“跟我鬧個屁”,只是在發(fā)送的時候一頓,嘖的一聲將最后兩個字刪掉了。 他還有點新奇,秦司這副模樣看得他心癢癢,又想到男人嘛,小嬌妻都是要哄的,他這段時間確實因為健身房最后的收尾工作有些冷落了秦司。 給老婆撒氣有什么的,而且秦司在學(xué)校他也放心些,他那些勞什子亂七八糟的炮友,總不能在人上學(xué)的時候還纏著吧! 這么想著他氣兒都順了些,勾著嘴角,腦子里差不多都能具現(xiàn)出秦司生悶氣的模樣?!岸_恕币宦暎皖^看去—— [SSSSSi:三點半下課喏【貓咪伸爪】] 麥姚挑了挑眉,得意地哼笑一聲,看到?jīng)],他老婆,就是可愛! 下午三點半,秦司已經(jīng)提前和江哥與叔叔說好不回去,一出校門便看到了麥姚的車已經(jīng)等在了校門口。他走上前去,車門沒上鎖,就在等他呢。 一坐上車秦司先舒心地吐了口氣,今天天氣熱,教室里又沒空調(diào),他一下課就急哄哄地往門口走,不免出了點汗。麥姚車?yán)锟照{(diào)開得足,正在閉目養(yǎng)神,車門被打開,他睜開眼扭頭看去,果然是許久沒見的“老婆”。 他稀奇地上下左右瞧了瞧秦司,手指捏了又捏,到底沒忍住,伸手去撥弄秦司腦后扎起的小發(fā)辮。“怎么想到的?”他嘴角上揚,像小時候男孩子總是忍不住去玩弄喜歡的小姑娘的辮子一樣,當(dāng)然是收住了力道,“扎了個辮子?” 麥姚說著手一抬,按著秦司的后頸讓他低下頭來,“先親嘴?!?/br> 秦司眼睛愉悅地瞇起,像被順毛了的貓一般,車載空調(diào)嗚嗚地吹著,車內(nèi)“嘖嘖”的曖昧水聲久久不曾平息,直到一聲咬牙切齒的男聲低聲斥道:“把手給我拿開!” 那些含糊的接吻聲與窸窣的衣物摩擦聲音才漸漸停息。 麥姚偏過頭去一抹嘴,一手不得不提著褲腰,低聲暗罵自己鬼迷了心竅,這哪里是小嬌妻,分明是狗崽子! 秦司嘴唇紅潤,微張著唇,他舔了舔唇角,撐著下巴愜意地回答麥姚最先提出的問題,“今天太熱了嘛,頭發(fā)又長了,就扎起來了?!?/br> 他得意地朝麥姚晃晃腦后松松扎起的小辮子,一挑眉好整以暇地問道:“藥哥,我好不好看?” 自信又鮮活,因為臉好還不顯得油,好一道高級料理。 麥姚移開不自覺停駐的目光,又稀罕他得意的神色,喉結(jié)快速地上下滾動,狠狠地“嘁”了一聲,發(fā)動了車子。 “系安全帶。”他偏著頭,在秦司乖乖地系好安全帶后,才低聲快速地說了一句:“還挺好看的。” 也不看看是誰看上的人。 他說得又低又慢,所幸秦司耳朵靈,聽得一清二楚,他深諳要如何順著麥姚的毛捋,于是就腆著臉,厚顏無恥地說道:“畢竟我是姚哥哥看上的人嘛!” 秦司不知道,他這句話倒是巧合至極地說出了麥姚剛剛心里所想的話,麥姚一愣,隨后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揚,眼神熠熠發(fā)光,堪稱神采飛揚。 “嘁!” 他再次狠狠地,卻是飛揚地笑著,嘁了秦司一聲。 “藥哥,我們要去哪兒?” 路程都走到一半了,心大的秦司才想起問麥姚目的地是哪兒,麥姚看著前方的路,聞言勾唇懶洋洋地答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哇——”秦司驚嘆地看著處在鬧市圈的嶄新健身房,“這是藥哥新開的嗎?” “嗯哼?!丙溡P了揚眉,上前拉著秦司走進了尚未開放的健身房內(nèi),“不是跟我鬧脾氣么,這段時間不就在忙這個?!?/br> “我這么乖,怎么會鬧脾氣。” 秦司不服氣地反駁,麥姚一手牽著他一手插著兜,哼了一聲也不知信沒信,在聽到秦司感嘆“藥哥的健身房離我家好近”的時候,他向來張揚,隱忍不發(fā)這個詞也從未在他的字典里出現(xiàn)過。 “當(dāng)然近?!彼剡^身斜睨著秦司,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就是為了你才開在這的?!?/br> 秦司眨著眼睛,抿起唇微微笑了一下,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明亮瑩潤的眼眸若有所思看向麥姚,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那你喜歡我嗎,藥哥?” 麥姚沒有察覺小嬌妻有些不同于往常的神色,他并不羞于訴說愛意,咧嘴嗤笑一聲,篤定地說道:“當(dāng)然了!” “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