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三 新更的
穆承雨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個Omega當(dāng)眾大打出手。 他站在一旁,剎那間都看傻了眼,原因無他,先動手的居然是邱彩瑩! 那丫頭片子動作奇快,穆承雨連阻攔都來不及,邱彩瑩快步掀開簾子闖進(jìn)包廂,先發(fā)制人就把小竇公子壓在椅子上,竇朦也愣了一下,隨即生氣得反抗了起來。 哪想到邱彩瑩力氣還挺大,把人壓在椅子上,竇朦若是沒有拋開形象掙扎,一時半會居然真的起不來,邱彩瑩冷笑道:「竇朦,我告訴你,你少跟我來這套,我可不是Alpha,你那點小伎倆可勁兒得給我收起來,本小姐看到你心情就是差,哼?!?/br> 邱彩瑩話才說完,竇朦就收起了臉上原本又驚又怒的神情,挑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媚眼,露出了有點壞心眼兒的笑容,一開口的嗓音又甜又綿,連追上來的穆承雨聽的骨頭都有些酥軟。 只聽竇朦道:「彩瑩姊姊,我說你挑男人的眼光怎麼總是那麼奇怪,盡是躲著Alpha挑,以前那些高高壯壯的Beta也就算了,今天這個是怎麼回事,找了個身段看起來比你還好的男人。」 他藉著兩人親密的姿勢湊到了邱彩瑩的耳邊,輕輕吐了一口氣,軟綿綿道:「旁人是看不出門道,但我看得懂呀。」他輕笑了兩聲:「你這別是在替你父親溜搭小情兒吧?!?/br> 邱彩瑩不動聲色,也露出一個假笑:「怎麼,你嫉妒嗎?」 竇朦揚(yáng)起小巧的下巴,道:「若是我說的沒錯,那邱叔叔這次的眼光可還行,雖然是個Beta,還是個男的,但怎麼瞧,都覺得比我那小姨(菱尹)看起來勾人多了,虧你還能挽著他沾沾自喜。」 邱彩瑩居高臨下得看著他:「你倒是識貨?!?/br> 「瞧你這話說的可笑,識貨的怎麼會是我?!垢]朦笑了起來,嘴邊還有個甜窩:「識貨的是你父親哪,像邱叔叔這麼厲害的Alpha,要找著一個能夠取悅他的人多不容易,我還覺著有一點很奇怪……」 「怎麼這些個難以取悅的Alpha們,眼光都出奇的相似……」竇朦笑吟吟得賣了個關(guān)子,直到邱彩瑩不耐煩得問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還知道一個Alpha,外在跟內(nèi)在條件都跟邱叔叔不分軒輊,他喜歡的模樣,就是你今天挽著走進(jìn)來的那個Beta,」竇朦自顧自道:「我也是今日頭一回瞧見,才知道他真正喜歡的類型,就是眼前這個人的模樣,那什麼個冰蓮公子,連次級品都稱不上號,簡直貽笑大方?!?/br> 「那與我何干,小雨哥早就是我們邱家的人了?!骨癫尸撍砷_了竇朦的領(lǐng)子,站起身拍了拍裙擺:「照你所言,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啊,可抓緊著點套牢白大少,你除了年輕和那張臉之外,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竇朦還擊道,酒窩又露了出來:「當(dāng)然還有,我的信息素香啊,你的呢?只能找Beta排解寂寞的女人……」 穆承雨走進(jìn)包廂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打斗的畫面,邱彩瑩擒拿住竇朦,把人壓在沙發(fā)上,而竇朦也不甘示弱,空騰出一只手拉住邱彩瑩的頭發(fā),兩個人都不愿意先放手。 柔軟的肢體跟飄逸的衣物全糾纏在一起,雙雙倒臥在沙發(fā)上發(fā)出疼痛的低吟,以及憤怒的嗔罵,兩位都是年輕貌美的Omega,這畫面猛一看上去,居然還品出一點香艷的味道來。 菱尹小姐見狀驚叫一聲,穆承雨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上前要把彩瑩拉起來,邱彩瑩卻還在他的耳邊罵罵嚷嚷得要痛揍竇朦一頓,以至於他都沒有注意到後方何時有人走進(jìn)了包廂。 穆承雨只覺得腰間忽然一緊,輕而易舉得就被人攔腰拉了起來,穆承雨回過頭就撞上了一面胸膛,伴隨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把他包裹了起來。 穆承雨再一抬頭,就直接撞進(jìn)了一雙灰藍(lán)色冷冽的眼眸里。 白杉城的視線冷冰冰的沒有什麼溫度,然而看著穆承雨目瞪口呆的模樣,勸架不成,頭發(fā)還被掙的翹了起來,嘴角頓時微微上揚(yáng)一點弧度。 「白大少!」竇朦聲音凄楚得喊了一聲,連邱彩瑩都不得不分神去看這個突然臨空而降的男人,她顧不得頭發(fā)被竇朦扯了幾根下來,或許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她的內(nèi)心在看到白杉城的這一剎那忽地警鈴大響。 白杉城放開了穆承雨,眼神卻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兩秒,他緩緩踱到了沙發(fā)邊上,朝邱彩瑩伸出一只手,低沉道:「起來了?!?/br> 邱彩瑩渾渾噩噩得被拉了起來,竇朦立刻撲進(jìn)了白杉城的懷里,低低得啜泣道:「你怎麼現(xiàn)在才過來?!?/br> 「行了,你是把我叫過來才打架的嗎?」白杉城低聲斥道:「少說一句?!?/br> 竇朦撇著嘴眨了眨眼,把整個身子都埋進(jìn)了男人的懷抱里,輕聲哼道:「那你還不是來的那麼快……」 穆承雨看著竇朦親密得依偎在白杉城的懷里哭訴,這時才品出來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并不一般,他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白杉城雖然板著一張臉,卻十分有耐性得半屈膝在沙發(fā)旁聽著竇朦說話,穆承雨很清楚,白杉城對著自己喜歡的Omega,能有多麼溫柔。 穆承雨將邱彩瑩送上了叫來的車,由於兩人的住處并不順路,穆承雨見她狀態(tài)不好,原本想親自送她回到家,卻讓邱彩瑩婉拒了。 她從車窗探出頭輕輕吻了穆承雨的臉頰一下,耐人尋味得道出一句:「小雨哥,你是Beta真是太好了?!?/br> 「太聰明的Omega小姐,總是要吃虧的?!骨癫尸撾x開後,白杉城充滿磁性的聲音才從穆承雨身後傳了出來,不知道在後方等候了多久。 「你怎麼會在這里……」穆承雨不明就里,看了看男人的身側(cè):「小竇公子呢?」 「回去了?!拱咨汲菙傞_手,唇角的笑意卻是帶著點痞氣的,穆承雨很熟悉這個表情,白杉城從以前就是個吃風(fēng)流飯的人,明明對著陌生的人一律都是一張冷冰冰的臉孔,卻又對姿色姣好的美人們的投懷送抱毫不拒絕,讓那些心思活躍的人更加欲罷不能。 穆承雨見他不愿多談,自己也沒什麼話好跟他說的,點點頭已示道別,就準(zhǔn)備越過白杉城離開,想當(dāng)然守株待兔多時的白大少怎麼肯輕易放人,他單手輕輕松松就攔住穆承雨纖細(xì)的腰肢,順勢將人拉到了墻邊,不由分說得占滿了穆承雨所有的視線。 「你……」白杉城對著他,就是滿身的少爺脾氣,強(qiáng)勢又蠻橫,偏偏穆承雨就真是對他沒有任何辦法:「這是要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豈會不知?!拱咨汲巧焓謸荛_了穆承雨前額的發(fā)絲,卻叫穆承雨側(cè)頭避了開來。 「你不要把氣味留在我身上?!鼓鲁杏隂Q絕道,垂下眼睫不再去看白杉城的眼睛,自然也沒有看到白杉城另一只手悄悄得握緊了拳頭。 穆承雨這一句話,其實是可以很曖昧不堪的,宛如隔著一片霧面的玻璃上吐氣,只不過白杉城沒有品味出任何一絲情意,反而只能感受到一片空蕩蕩的寒氣。 他沉下了臉,稍稍退開了穆承雨的身子,卻在愕然又沉默的片刻,反手握住了穆承雨的手。 「好不容易藉著竇朦鉆了個空檔,你再不乖乖聽話,給我試試看。」說完,就大刀闊斧得拉著穆承雨走到後巷,早有一輛轎車停駐。 兩人才剛坐上去,轎車就直接開了出去,一路上白杉城都板著臉孔不說話,甚至還閉上眼養(yǎng)神了一小會兒,活脫脫就是以前小時候遇事不快的模樣。 穆承雨暗嘆了一口氣,也轉(zhuǎn)頭朝向窗外漫無目的得看著,而他的手自然是被白杉城緊緊攛在掌心里,連一根指頭都抽不出來。 到達(dá)目的地後,車子行駛進(jìn)入一棟高級住宅大樓的地下停車庫,穆承雨卻隱隱約約有種熟悉的既視感,他一直到被白杉城帶進(jìn)了其中一個住戶時,才赫然想起來了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劉傳龍醫(yī)師的私人諮詢診廳。 「預(yù)約了好一段時間,就等著帶你過來。」白杉城牽著他走了進(jìn)去,由入口處的小姐帶了進(jìn)去,白杉城才松開了他的手,改為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攬著他走進(jìn)去,邊輕聲在他耳邊道:「待會一些例行的檢查,要抽血照片子,你稍微忍著點?!?/br> 穆承雨想起了之前在醫(yī)院輸液的時候,由於手臂上的血管都被打到瘀青,最終打到了腳背上,才讓白杉城體恤他這句話來,穆承雨忍不住笑著道:「打針而已,不會疼的,我才沒那麼嬌氣。」 白杉城見他笑了,卻仍舊沒有放松眉眼,帶著他到指定的檢查區(qū)域,親手替他挽起袖子,看到一整只雪白的手臂,以及幾條枝藤般輕紫色的血管,從頭到尾看著針頭從里頭抽出一大管鮮血,結(jié)束後才蹙著眉道:「針打在你身上,你不疼就算了,我看著疼。」 檢查做完後沒等多久,穆承雨就被請進(jìn)了劉醫(yī)師的辦公室,距離穆承雨上次看到他,已經(jīng)是上一輩子的事情,而劉傳龍初見他時候的反應(yīng),居然跟上一世一模一樣,先是微微怔住,又緩緩得放松了表情,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檢測報告我仔細(xì)得了一遍,配合一些指標(biāo)性基因標(biāo)記配對,穆先生的情況,算是很典型的隱性基因遺傳。簡單一點說,你的父母親極有可能擁有很近的血緣關(guān)系。」 穆承雨點點頭,早已經(jīng)默認(rèn)了這件事實,那濁漣博士早就將他的身體狀況反覆研究在股掌之間,雖然從未對他明講,但肯定非常清楚穆承雨是近親產(chǎn)下的後代。 「我說的很近的血緣關(guān)系,是指三等親之內(nèi)的血親—叔侄,甚至是兄妹姊弟,現(xiàn)在雖然比較少見了,但也不至於到極為罕見,畢竟有些貴族還是保有血統(tǒng)純正的觀念?!箘鼾埖溃骸赣纱送茰y,穆先生祖上或許是赫赫有名的貴族一脈?!?/br> 「這些是其次,主要是想詢問他的健康狀況,是不是有什麼基因遺傳的疾???」白杉城代為詢問道。 「遺傳疾病肯定是有的,我必須很誠實得同兩位說,一般近親血緣的後代,即便保養(yǎng)的再完善,壽命都會較一般其他人短?!?/br> 劉傳隆徐徐道:「尤其是Omega,器官功能容易耗損,最終逐漸不堪負(fù)荷,穆先生已經(jīng)有出現(xiàn)了器官衰竭的徵兆,以他的這個年齡來說,是有些太過年輕了?!?/br> 聽著劉傳龍在言語上已經(jīng)不再加以掩飾得道出穆承雨的性別,白杉城立刻感覺到承雨的手心微微顫著抖,他亦是按壓不住心底的鼓噪,嚴(yán)肅得問道:「他的性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