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悉這下徹底明白，周述就是個每天都欲求不滿的變態(tài)，強迫他做各種奇怪的、惡心的事。

    他尤其以玩弄自己為樂。

    看著浴室鏡子里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他又羞又惱，早就被多災(zāi)多難的生活磨合好的脾氣成功被周述激了出來。他隨手拽過來一瓶乳液，用力砸向鏡子！

    “咔啦！”

    巨大的響聲驚動了僅僅一墻之隔的周述，他趕緊趿拉著鞋沖進浴室，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地的玻璃碎片和程悉被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劃傷、正往下滴血的胳膊。

    “你瘋了？！”周述急得眼眶發(fā)紅，被蒼白的皮膚襯托得格外明顯，像哭過一樣。

    程悉沒理他，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憑周述在他身上來回翻找傷口。他好像感覺不到胳膊上的痛一樣，一臉事不關(guān)己無所謂的樣子。周述也被他的無動于衷弄得有些氣急，拉著他就近找了個沙發(fā)坐下，又去客廳叮叮當(dāng)當(dāng)翻找了一會兒，最后拿著一瓶生理鹽水，一個醫(yī)用鑷子，一瓶碘伏和紗布進了屋。

    程悉還是毫不在意地坐在床沿，周述索性單膝跪在他的面前，輕柔地拉起他的胳膊。見人沒有劇烈抵抗，這才一點一點清洗傷口。

    “假惺惺裝關(guān)心？我被你強上的時候可比這痛多了。”

    周述本來擔(dān)憂又煩躁，一聽這話，不氣反笑：“騙人，你叫得那么好聽?！?/br>
    程悉厭惡地別過頭：“被強jian的人從中獲得了快感，難道就不是強jian了？”

    “強jian嗎……”周述細(xì)細(xì)品著這兩個字，原本輕輕夾著酒精棉消毒的手用力往下一按，疼得程悉一下子皺起眉：“我這里倒是有些視頻證據(jù)，除非你也想讓警官們看看……你誘人的身體，寶貝?！?/br>
    ……變態(tài)！果然沒辦法跟不正常的人溝通！

    程悉氣得一腳踢開正給他貼紗布的周述，咬著牙狠聲說：“滾！”

    周述的腿本來就因為長時間跪得酸痛，被他這么一踢直接重心不穩(wěn)摔在地板上，很大一聲，惹得程悉反倒有點手足無措。

    但是想到這個禽獸對他的所作所為，隱隱冒頭的那點愧疚立馬煙消云散。見周述還坐在地上，陰沉而危險地死盯著他，程悉心里也有一點犯怵……

    不會……惹生氣了吧？

    ！我在想什么？！

    程悉心里慌了一下，只好把這種“擔(dān)心強jian犯生氣”的心理歸為“害怕他惱羞成怒傷害自己”，這才稍稍放心下來。他可不是受虐狂！都怪周述那個變態(tài)給他洗腦，荒唐死了！

    他避開周述好想隨時能撲上來把他拆穿入腹的眼神，冷淡地補了句“讓你滾，聽不懂人話嗎？”，聲音里卻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猶豫和小心。

    周述這下真的有些生氣。

    按照平時的他，估計會兇狠地推倒嘴硬的程悉，盡情地挑逗誘惑他，直到程悉上面下面的小嘴一起饞得流水，臉頰上遍布緋紅的羞澀，兩只手綿軟無骨，欲拒還迎地推搡著他的胸膛，最后卻無力地抓著他的背，把自己承受不住的劇烈快感都轉(zhuǎn)移到指尖，在周述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曖昧無比的抓痕……

    本來是應(yīng)該這樣的。

    但是他們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四天，每一次又都是漫長又激烈，床單被褥都被糟蹋得沒法看。周述好歹是個醫(yī)生，還是比較全能專業(yè)的那種，他不想不顧程悉的身體狀況一味地索求。過度縱欲……小玫瑰會支撐不住。

    反正日子長著呢。

    況且，雖然計劃微微有些出入，但確實在奏效。自己在程悉面前偽裝的那幾次脆弱，都被程悉記在心里了，他剛剛甚至在程悉的眼里看到一絲愧疚！

    很好，那么就稍稍逼一下可愛的寶貝吧。他那么軟的心……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

    程悉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剛才發(fā)出響聲的房門，居然有一瞬的失神。

    他就這么走了？真的……生氣了？

    程悉有些摸不到頭腦，他被周述關(guān)起來這么多天以來，對周述惡語相向，甚至破口大罵的次數(shù)比他吃飯的次數(shù)都多。每次周述聽他說完那些話都是不說廢話直接上他的，這次怎么就……？

    喜怒無常的家伙。

    為什么呢？和之前的幾次有什么區(qū)別呢？

    因為他這次傷害了自己……嗎？

    cao！程悉感覺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甩出腦海。這個地方不能多待了！他真的再被周述一點點洗腦，一點點變得奇怪！甚至……居然開始適應(yīng)習(xí)慣了！

    偶爾結(jié)束后，他在高潮的余韻中居然會冒出“這樣的生活好像也不錯，至少比以前奔波勞碌灰頭土臉的生活強”的可怕念頭！

    周述不在，他也沒被金鏈條鎖起來——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他知道周述在家里安了很多監(jiān)控，以此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趁著周述還在路上可能還沒開始看監(jiān)控，他得動作快點找到手機，然后趕緊出去！

    手機，手機。這樣比較重要的東西，他會藏在哪兒呢？閣樓不可能，那里他起夜好多次，翻得幾乎差不多了?？蛷d……也沒有什么看起來可疑的藏東西的地方。如果是他呢？如果他是周述的話，自己禁臠的能夠與外界聯(lián)系的危險品，他一定放在每天都能照顧到的地方！

    那不就是……他從來沒允許自己進去過的——他的臥室！

    程悉心下大喜，趕緊跑去他的臥室，使勁一拉門，卻發(fā)現(xiàn)門上了鎖，根本拉不開。周述這個人平時小心謹(jǐn)慎的要死，今天估計是真生氣了，氣的腦子都不清醒了，門記得鎖上，卻不記得鎖他。

    程悉不敢耽擱，連下開始尋找周述臥室鑰匙的去向。時間緊，但是鑰匙這種小東西只要有心藏，基本都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

    實在來不及了！反正他再也不會回到這個鬼地方了！程悉一狠心，直接一腳狠狠踹了過去！門鎖被他用盡全力的一腳踹得螺絲開始松動。程悉連忙補上三腳，還算結(jié)實的門總算被他踹開了。

    打開門，程悉傻眼了。

    滿墻滿屋，貼的全都是他。走路的他，工作的他，吃飯的他，洗澡的他……各種角度，基本都是偷拍，甚至還有……床上滿臉欲色的他。

    cao……

    程悉咬咬牙，強迫把自己的思緒從周圍許許多多的他自己身上拉回來，開始翻箱倒柜找手機。床頭柜子程悉一路拉到底，完全沒有障礙，卻在最底下的柜子遇到了阻礙。

    又是鎖。

    這次有了經(jīng)驗，程悉直接一拳砸向柜門，柜子的鎖還沒有門鎖結(jié)實，哪里抵得過程悉的攻擊，“啪”的一聲，柜門開了。

    里面是他的手機，旁邊放著一張不算很舊的高中畢業(yè)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