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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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龍嘯,地搖山崩,便連天上的陰云妖霧也一沖而散,天光照在這處一片狼藉的環(huán)形古城上,屋頂碎瓦上都是失了性的妖精魔兵,被太陽曬到也似無知覺。 瑤姬猛地收住御云,望看藹藹云下宛如惡鬼煉獄的城鎮(zhèn)。她答應過天君會相助的,可現(xiàn)在她所做的,似乎又是在背叛,一時間心亂如麻,回頭想找銀芝商議,才想起銀芝回了北海,不由得嘆息。 “果然在那里?!?,泫女端坐蓮駕之上,連沉如水,手掌上托著的蓮花燃起一叢火焰,越燒越盛。 瑤姬回頭躬身道,“娘娘,可要瑤姬下界去尋?” 層層疊疊的云間,天兵天將鎧甲金華燦爛,一眼看去竟難以數(shù)清,泫女道,“前處妖氣沖天,四方百妖齊聚,先讓天兵掃清妖孽,你再過去吧?!?/br> 此時,手腕紅線一緊,瑤姬一愣,才反應過來,她與天君命運相連,紅線這動靜,天君可能有危險。 紅線似在輕輕牽動,她呆了片刻,心里一陣發(fā)慌,也顧不得泫女的命令,順著紅線的牽引,從云端上騰云駕霧而落。她的鳳凰神息逼得地上的妖物四下散開桃木,瑤姬也不管這些東西,在地面踉蹌兩步站穩(wěn)了,轉了一圈,卻見古城中央上空一個灰蒙蒙的漩渦,霧氣緩緩繞著中心流動,極為不詳。 瑤姬不聽命令便下凡,泫女皺眉,怕是下頭出了事,紅線才把瑤姬給拽了去。不能再拖了,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她只能辣手無情。泫女祭出降魔令,冷道,“誅殺?!?/br> 天兵齊聲應諾,那聲音響如驚雷,轟隆一聲,叫那些小妖魂飛魄散。城里混入的妖精,膽小的聽到這動靜,早就逃的逃躲的躲,剩下那些自持修為,又或是貪戀地下那點鬼氣的,盡皆成為天兵刀下亡魂,靈體滴溜溜地飄在半空,泫女又命座下西天金剛菩薩的弟子文殊念往生咒,那些妖靈不過在自個尸身上徘徊片刻,便被渡往地府,等待又一輪的輪回。 前路阻礙皆被清除,瑤姬如入無人之境,心里很慌,咚咚的跳得厲害。越是靠近漩渦,就越難受,說不出是為了過去威脅玄毓而愧疚,還是對三殿下害天君至此的恨意。 走過一段塌得亂七八糟的,看著像佛寺的建筑,再往前一步,差點摔下萬丈深淵。 平地上突兀一個圓形深坑,往下看去,可見一些斷裂的巨梁橫在空洞之間,到處都飄著些像是蛛絲的白色半透明紗網。 下面的房梁好像有東西在移動。 細細一看,竟是幾個僧人在互相攙扶著往上走,另有一些掛在破落的門窗上,不停地往里面掏東西。 瑤姬見他們上不來,本想相助,然而不等她有所動作,一大塊絲網垂下,卷住逃出的僧人,一點點往上收。 瑤姬愕然,往巨坑對面看去,那是一個長相詭異但又慈眉善目的法師,雙手合十,在他的法訣下,那幾個小僧人不一會就回到了地面。 慈織也發(fā)現(xiàn)了她,太多的驚嚇,他現(xiàn)在已經不會為陌生的仙人感到震驚了,只微微欠身,道,“這位仙家,你可是要下去?” 瑤姬看著手腕上的紅線,點了點頭。 “長青鎮(zhèn)地下空洞頗多,貧僧恐怕城鎮(zhèn)很快就要下陷了,仙家要下去尋人,還是盡早為好,不過下處似是出了事,還望仙家萬事小心。” 瑤姬謝過他,正要縱身跳下巨坑時,下處再次傳來一聲嘶厲的龍嘯,伴隨著更加劇烈的地震,地上青石板嘭嘭嘭地斷裂,地動天搖,七八道裂縫自巨坑往外開裂,似是要把整個古城硬生生掰開幾塊。 “地陷要來了!”,慈織驚道,袈裟袖中飛出幾道巨型絲網,把下頭救人的弟子盡數(shù)網住,猛地一拽,腳下步法快得驚人,一下子竄出幾十仗,那些僧人原本站立的地方很快就被巨石砸中,巨梁斷成幾截,整塊殘破的建筑徹底掉入深淵。 瑤姬被地震晃得幾乎站不穩(wěn),手腕的紅線發(fā)燙,“玄毓!玄毓——” 下一秒,一股陰風從巨坑內沖天而出,噴射出漫天的地底泥石和建筑碎片,瑤姬被震得跌坐在地,在泥石卷過來時勉力喚出法陣,擋去颶風,才免去了灰頭土臉的下場。 這股狂暴的陰風只是第一波,堵塞的建筑都被吹開后,幾道交纏的黑色藤蔓飛竄而出,如同一支利箭,快得幾乎看不清影子。 長長的藤蔓徹底被從地底抽出,在空中團團糾結成一團巨球,形狀變換間,竟是一個骷髏的樣子,一個黑衣戴金質面具的男子站在骷髏之上,手里捉著一個軟綿綿的藍色人影。 瑤姬一眼就認出被捉著的那個是誰了,趁著黑衣男子沒發(fā)現(xiàn)自己只緊盯著地下的當口,兩手噌地抽出一對短劍,腳尖疾點,眨眼間便飛到藤蔓骷髏的后方,雙劍脫手而出,途中雙劍微光乍現(xiàn),化為七七四十九把短劍,全刺向黑衣男人背心。 誰知那個人察覺到背后勁風,不躲不藏,只把手里的人質抱緊,摟在身前,轉身朝著她微笑,露出白森森的整齊牙齒。 “??!”,瑤姬猛地收回劍陣,幾乎被靈力反噬,氣得要吐血了,“大膽妖人,今日你插翅也難飛,快把他放下,便饒你一命!” 阿合曼從天君化龍后就開始催動指環(huán)上的舍利,靈筠的遺骨與玄毓心臟內那絲魔息遙相呼應,本想徹底把天君弄死??上?,天君就是天君,神龍恍若不覺魔息狂暴燃燒的劇痛,咆哮著追著他擊殺,阿合曼狼狽至極,差點被逼得掉進深縫里的玄極天火。 兩個星君被他的墜神拖著,一時無法前來截斷他的退路。阿合曼飛身到山崖上,從魔將手中再次拎過靜瑜,擋在身前,果然,巨龍硬生生收回龍尾擊殺的趨勢,看他的眼睛,已是怒到極點,每一片龍鱗下都溢出極具壓迫感的靈力。 阿合曼念咒語速更快,看到金龍胸前逐漸擴大的黑色毒斑,獰笑起來。忍吧,看你能忍多久,天君陛下原也怪不得我,這可都是你的好瑜兒送你的。 神龍嘶聲痛嘯,巨爪猛地收緊將堅硬的玄武巖捏得粉碎,龍身強光大盛復又黯淡,他一時間竟是恢復不了人身。 巖縫里傳來天兵誅殺妖孽的兵戈之聲,與往生咒的溫融細語,阿合曼變了臉色,恐怕有別的上神來了,指環(huán)只能對付龍神血脈,天機果然是對的,現(xiàn)下不是解除封印的時機,只可惜他現(xiàn)在想逃也難了,身陷囹圄。 巨龍難受得狂亂擺著龍尾,整個地下空間搖搖欲墜,龍神胸腹發(fā)黑斑緩緩凝聚成一個深海漩渦的形狀,乍眼看去,就像他的胸腹被破開了一個空洞。趁著神龍長嘯震通地下山脈,這個地底峽谷保不住了,不多時就會塌,阿合曼仗著對地下裂縫通道了如指掌,摟著靜瑜先一步逃出地面。 在藤蔓聚成的骷髏上站穩(wěn),一雙鷹眼緊緊盯著下處森黑的所在,背后突然一片火熱的刺痛感,心下了然,回頭一看,就見到這個天機口中,將要與天君成婚的北海三公主。 三公主真是極美,若果不是情況緊急,阿合曼很樂意欣賞神女的美貌,難怪天機愿意裝成侍女在她身邊做小伏低,實在是養(yǎng)眼。 “我手里這個,是你的情敵吧。仙人果然大度,妒火中燒了還要救人?!保⒑下S刺道,眼皮悄悄地往上抬,好家伙,云上一層一層的金甲之光,看來對方要置他于死地了,阿合曼一邊與瑤姬調笑,一邊飛快地盤算脫身之策。 “少廢話,把人給我!”,瑤姬怒道,雙劍再次分出七七四十九把,繞著阿合曼飛速旋轉,隱隱帶有鳳凰之威,阿合曼頭發(fā)都快要被燒起來。 手里的人突然動了動,發(fā)出小小的低吟,顯是身體不知何處傷到了,正在遭受痛楚。 “總算醒了?都讓你不要打開,去感受自己前世如何慘死,很shuangma?”,阿合曼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靜瑜愣愣的,他身上很痛,全身都因烈火焚燒的劇痛而戰(zhàn)栗,他在被一個陌生人摟著,滾開,他要找玄毓。 玄毓見到他這么痛,一定會很心痛的,可玄毓在哪里,為什么…為什么心臟突然像是要裂開了,心肺撕裂的痛,比之火燒,又痛了幾萬萬倍。 長青鎮(zhèn)隆隆地往地底深處塌陷,巖層大片大片地斷裂,地下困著的人總算得以見到天光,嘩—— 神龍自厚厚的石塊里脫出,日光照在他的龍鱗上,真是燦爛無比。 瑤姬與阿合曼被沖擊得控不住身,均被震開了上百丈。 黑漆漆的漩渦黑斑如骨附蛆,長在金玉之質的龍身上,詭異陰森。 紅線猛地繃緊,瑤姬失聲喊道,“玄毓!” 天上雷電交織,蓮座上的九天娘娘看到那個漩渦黑斑,目眥欲裂,手顫抖得幾乎捉不住令牌。 “弒神令” 阿合曼沒想到這雷說劈就劈,云上的上神就這么不顧及三殿下嗎?咬牙險險避開一道天雷,腳下的骷髏卻被劈中,藤蔓轟的一聲被劈成灰燼。阿合曼摟著靜瑜一道從空中跌落。 神龍原本威風凜凜的鬃毛竟被嘴角吐出的血染得猩紅,他凌空擺動身體,縱身往下,用身體接住阿合曼和靜瑜。 第二道雷電噼啪暴響,重重擊在龍身上。 “不要——”,瑤姬與泫女同時厲聲驚叫,泫女棄了蓮駕,直奔那騰飛翻滾的巨龍?,幖щx得近,咬牙喚出護身法陣,周身騰起朱色光暈,飛身撲過去,抱住嘶吼緊繃的龍頸。 第三道天雷,無情地落下。 有了rou盾,阿合曼更不可能放手,只要他有靜瑜在手上,天君就會幫他擋下每一道天雷。 靜瑜已是說不出話,滿臉淚痕,他死命地掙扎,無奈半點敵不過阿合曼禁錮他的手臂,只得徒勞地泣不成聲,“放開我——混蛋,你他媽放開我!” “喲,居然會說臟話。”,阿合曼重傷之下也不好受,見他這幅肝腸寸斷的模樣,越看越是喜歡,怪不得堂堂天君也只要他也不要三公主,可憐可愛,誰會不喜歡。 在天雷劈下的瞬間,瑤姬抱著神龍釋出滿身靈力,護身陣法剎那間延展到最大,將一人一龍護在其間。 嘭—— 只是弒神令之威豈是小小陣法所能抵擋的,護身法陣怦然碎裂,瑤姬忍著驚懼,與玄毓一塊受了這道雷火。 被雷劈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身上似有千金砸下,心神俱裂,口中腥甜,一口鮮血吐出。 側頭看去,巨龍身上千瘡百孔,龍鱗剝落,空氣中一股焦rou氣味。 瑤姬緊緊地摟住他,臉埋在被血浸得濕潤的鬃毛里,“別再為他擋了…你傷得很厲害,不要再擋了!” 玄毓沒有看她,甚至也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他支撐不了多久,龍身蜿蜒在地,眼睛恰好與靜瑜的相望。 靜瑜哭得眼睛通紅,連撕帶咬地想掙開,反被箍得更緊,“別管我,不要再管我了?!?,他對玄毓抽泣道,“我不用你救,你要是再擋,我恨你一輩子。” “嗯——”,喉嚨一緊,已被緊緊捏住,阿合曼把他提起來,五指縮緊他的脖子,一拐一拐地往后退,他眼睛余光看到前處空地上有什么東西一閃,空氣中先是出現(xiàn)一條黑線,這條線越來越大,直到恰好一人通過的寬度。 阿合曼松了口氣,這是天機來救人了。 他把靜瑜扛起來,飛快地往裂縫處跑,弒神令的雷火遠未結束,又是一道光是挨近都會被燒得焦黑的天雷,只要被劈中,摩羅國君和他的人質都會灰飛煙滅。 玄毓嘶叫著甩開瑤姬,龍身翻滾,讓那道雷全部砸在龍尾上。 為什么,為什么我這么沒用。 靜瑜朝他伸出手,太遠了,什么都碰不到,只能卑微地去觸摸那圈輪廓。 金龍翻身向著天上駭人的雷電漩渦咆哮,轟—— 這一下,直接劈在龍身胸腔的旋渦狀黑斑上。 這一頭,摩羅國君已經快要到了,地下突然竄出兩道綢緞,像是有意識一樣,狠狠攥住阿合曼雙腿。 阿合曼收不住腳步,砰地摔倒在地,手迫不得已地松開,靜瑜終于得了自由,往旁邊滾了幾下,才堪堪停下。 離裂縫只有一步之遙,阿合曼恨得咬牙切齒。裂縫里微風一動,竟也竄出兩條藤蔓,拉著他的手往里拖。 綢緞與藤蔓便在那里角力,阿合曼手腳骨骼噼里啪啦地響,怒道,“你這個死女人,要把本君扯成兩節(jié)不成!” 沒了靜瑜在手上,剩下的幾道雷可就都是他的了,尤其是他被兩方力道拉扯,動彈不得,心中暗暗叫苦,為布下這個死局后悔不已。 一切都發(fā)生得那樣快,腳下一松,兩匹綢緞被應聲切斷,阿合曼只來得及看到靜瑜不敢置信地握著短劍,裂縫轟然閉合,眨眼間,已是逃出了生天。 靜瑜就站在適才阿合曼躺著的地方,手中一松,從地上撿到的短劍掉了,雷火轟然而落。 他…他剛剛做了什么。 側頭看去,慈織捧著斷掉的綢緞,震驚地盯著他。 什么都聽不見了,也不知道躲避,直到身體被重重地撲倒在地,雷聲在耳邊噼啪爆開,靜瑜才被拉回現(xiàn)實里。 “玄毓…”,靜瑜摟著倒在自己身上的人,茫然地搖他,神君身上好多血啊,他以前也重傷過,可都沒有那么多血,好好的白色絲錦此刻成了紅色的,一條條的撕裂,可以看到里面皮開rou綻深可見骨的道道傷痕。 還有三道雷火未落,一朵紅蓮翩然而至,攏在兩人上方,擋下那最后三道天雷,堅不可摧。 靜瑜把他的頭摟在懷里,小聲問,“醒醒,會不會很痛啊,對不起,是…是我…” 是我害了你。 玄毓眼睛緊閉,臉色慘白嚇人,與嘴角和身上的鮮紅形成強烈對比。 他早已泣不成聲。 紅蓮消失了,靜瑜渾渾噩噩地抱著他坐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叫自己,直到有人捉著他的手臂,要把他從玄毓身邊分開,他才驚覺起來,厲聲道,“滾開!不要碰我!” 他是三殿下,拼命反抗之下旁人也奈何他不得。 泫女隨手丟出一塊縛神令,金絲把他牢牢地纏著,強硬地拖開。 “玄毓…玄毓…”,靜瑜哽咽難言,為什么要把玄毓搶走,“放開我!”,他凄厲地尖叫。 啪—— 臉上被重重扇了一掌,頭被打偏到一邊,口里都是血腥味。 泫女滿目冰冷恨意,“本座警告過你——來人!”,她指著灰頭土臉的玄武和司空,怒道,“全都押回去關著,誰敢求情,一并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