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隨稍微抬起身，阮述而看見他忽然拿起床頭柜上那支玫瑰花。正不解，見顧隨把那上面的綢帶拆下來，纏在他的手腕上。

    阮述而掙扎了下，“噓，委屈你一下，不然等下又要揍我了?！笨刹幌胗盅葑兂晌淞︽?zhèn)壓。顧隨把他的雙手舉過頭頂，綁在床頭上?？匆幌滦Ч€挺滿意。這是他的情人節(jié)禮物呢。

    對于顧隨說的“等下”，阮述而又不安，又心虛，手腕雖然不疼，但被綁得挺緊。感覺顧隨抓住自己的膝蓋，阮述而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能不能把燈關(guān)了？”

    “為什么？”顧隨說，“我想看?！?/br>
    阮述而不說話了。

    顧隨拿過一旁的浴巾蓋在他的眼睛上：“這樣可以了吧？”

    阮述而對于這種掩耳盜鈴的做法不滿又無法抗議，雙腿被略微強硬地掰開了。視線受阻之后，其余感官都出奇地敏銳，他似乎都能感覺到顧隨注射著那一覽無余的地方的視線，卻遲遲沒有動作。

    顧隨看著阮述而難耐得喉結(jié)上下滾動，笑了笑，低下頭去。

    “……！”一聲低呼，阮述而想掙扎，大腿卻被牢牢握住，自己柔軟的前端被納入溫暖潮濕的口腔中，不顧他意志地?zé)崃曳磻?yīng)起來——

    顧隨在為他koujiao。

    單單是這個認(rèn)知，就足以讓他神經(jīng)崩塌了。

    “別……”手指攥緊綢帶，腳趾都因快感而蜷縮，“太深了……你會難受的……”

    被緊窒地包裹著，吮吸著，根本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他很快就喘息著繳械投降了。

    顧隨用手指沾了乳白色的液體，涂抹在他下面的毛發(fā)上，梳理得服帖。阮述而感到自己好像被戲弄一般，想合起腿，卻又馬上被按住膝蓋。

    “張開?！?/br>
    顧隨把他的腿分得更開，往前壓。阮述而聽見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意識到什么露了出來。

    “不……”話音未落，吻落在腿根處。細(xì)膩的奇妙的快感從最敏感的神經(jīng)末梢處傳來，從腿根擴大到臀rou、股縫，然后顧隨的舌尖伸進了——“不要！”

    視覺被阻擋，反而擴大了無盡的想象力，只在腦海里浮現(xiàn)顧隨將頭埋在他雙腿間舔舐的畫面，就已經(jīng)令他情難自禁。

    顫抖的聲線轉(zhuǎn)為嗚咽：“不要……”

    顧隨終于仁慈地放開他，聲音帶著笑意：“為什么不要，不舒服嗎？”他又揉搓了一下半抬起的前端，“你又硬了?！?/br>
    阮述而茫然地?fù)u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說“不是”還是“不要”還是“不舒服”。他還在劇烈喘息，馬上感到那剛剛才承受了過度刺激的地方，擠進來了什么。

    全身的肌rou都緊繃起來，顧隨摁住他的肩，免得他在被捆綁的狀態(tài)下掙扎得太厲害傷到自己?！皠e緊張，只是我的手指。”

    手指緩慢而又堅實地進入，阮述而怎么都放松不了，絞緊了眉。

    顧隨的嘴唇和空著的那只手在他胸前兩點撫弄著，讓他難耐地扭動著腰，趁他身體軟下來，體內(nèi)的手指挪動按壓，又曲起指關(guān)節(jié)旋轉(zhuǎn)，然后擠進第二根手指。

    腫怔的兩點被放開，嘴唇和手掌尋找下個、下下個敏感點，側(cè)腰、肚臍……又來到已經(jīng)滲出水的前端，阮述而從喉嚨里發(fā)出嗚咽，第三根手指插了進來，時而合攏時而分開，拓寬著緊窒的甬道。

    “好了……沒……”阮述而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又要射了。

    顧隨好整以暇地又動動手指，“生理上好了，心理上還想多插一會兒?！?/br>
    阮述而險些就xiele，被顧隨一把捏住根部，笑著說：“今晚都射兩回了，留點體力?！?/br>
    阮述而滿心暴躁卻掙不開手，抬腿想踹這人一腳，卻立刻被抓住腳踝，抄起將他的腿彎架在自己的肩上。

    手指退了出來，更火熱的抵在了入口。

    阮述而不自主地微微顫抖，忽然眼前蒙著的浴巾被扯開，短暫的光線過曝后，顧隨的臉映入眼簾。

    發(fā)梢散亂著的，眉峰掛著汗的，情欲不可耐的，顧隨的臉。

    顧隨笑得充滿魅力。他說：“阮述而，我愛你。”

    說完不等回答，身下挺入。

    “……痛！”再也說不出其他話語，眼角都被逼出了生理性淚水，朦朧中看見顧隨正觀察著自己的表情，繃住唇角隱忍。

    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疼痛的那一個，阮述而大口吸氣，拼命讓自己放松下來。

    顧隨退至堪堪入口處，又用力撞了進來，這次深了很多，兩個人都忍不住呻吟一聲。

    顧隨甚至低頭確認(rèn)了一下：“寶貝你看，你里面真棒，全部吃進去了。”

    阮述而可不想看。他臉頰緋紅，感覺發(fā)燙得不行。

    顧隨滿足地喟嘆一聲，箍著他的腰開始緩慢律動。感覺阮述而漸漸適應(yīng)了異物的進出之后，俯下身貼近他，加快了節(jié)奏。

    “……唔……”阮述而搖晃著腦袋，偏頭找到一旁的浴巾想要咬住，浴巾卻被扯走丟掉。顧隨的手指強硬地伸進他的嘴里。

    “想聽你叫床給我聽?！?/br>
    阮述而想要抗議，舌頭卻被手指夾住玩弄，只能發(fā)出模糊不清的喉音。不多時顧隨的嘴唇就湊上來與他深吻，配合著身下的律動頻率進出，口涎無法抑制地從唇角流下，他想自己的臉肯定一塌糊涂。阮述而渾身癱軟著，忽然睜圓眼睛彈了一下。

    顧隨輕笑一聲：“有感覺了？”他解開床頭的綢帶，把阮述而的雙腕掛在自己脖子上，緊緊箍住他的腰把它折成近乎九十度，然后全力向方才發(fā)現(xiàn)的那一點沖刺——

    阮述而像一片樹葉在波濤中搖曳，全然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啊……”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從唇角漏出，慢慢連成細(xì)微延綿的啜泣。

    顧隨的吻像風(fēng)暴中的雨點，落在他的眼皮上，鼻尖上，唇峰上，安撫著他，溫暖著他。

    “顧隨——”從喉嚨里溢出的呢喃。汗水從顧隨的發(fā)梢滴落在他臉上。

    “我也愛你?！甭癫卦谛牡缀芫煤芫茫芏嗪芏啻蜗胍f出口。

    “我愛你愛得要死?！庇又類鄣娜说母叱?，心臟高鳴著，快樂得甚至絞痛了起來。

    用力抱緊我吧，揉碎我吧，毀滅我吧。讓我沒有余力再思考任何事情，讓我從身體到思想到靈魂都臣服于你。

    我是你的。

    ＊＊＊

    無邊無際的大海。

    夜色中，海水沒有顏色。

    黑暗仿佛有體積，從四方八面涌來，卷走空氣，逼迫著他，而他赤身裸體，沒有任何保護自己的能力。他漂浮在海面上，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因為脫力而溺亡，但為什么——為什么人不能毫無掙扎地去死呢？

    明明知道沒有任何人在這里，明明知道天空里一顆星星都不存在了，為什么還是忍不住要朝天空伸出一只手，仿佛那樣就有希望似的——

    手被握住了。

    阮述而緩緩睜開眼，顧隨坐在床邊，一只手握著他的手，另一只手輕輕擦拭他的眼角。

    “做噩夢了嗎？你哭了?！鳖欕S說。他的身后是從陽臺灑進來的晨曦。

    阮述而眨了眨眼，想要確認(rèn)這個場景是不是真實的。

    顧隨被他略帶傻氣的面容逗笑了。

    阮述而回握住他，只感覺自己的手指根本用不上勁。他閉了閉眼，聲音也有氣無力的：“是做過很多次的噩夢，但沒有一次醒來時是這樣?！?/br>
    “哦？”顧隨的嗓音很溫柔，“是什么樣的夢？”

    阮述而沒有回答，想坐起身，卻頭昏腦脹的。顧隨扶起他，在他身后塞了個靠枕：“躺著，你發(fā)燒了?！?/br>
    顧隨取出一支嶄新的體溫計消毒：“我這里東西還不全，早上著急跑樓下藥店買的，只剩水銀的了?！彼α怂δ侵w溫計，“張嘴。”然后放進阮述而的舌下。

    趁阮述而含著體溫計測溫，顧隨端來一盆水，支起床上小書桌讓他洗漱。

    阮述而有點不好意思，感覺這樣顯得自己太廢了，抽出體溫計：“我還是去浴室吧……”

    “快刷牙，”顧隨一邊瞇縫著眼對著陽光轉(zhuǎn)動體溫計一邊頭也不回地催促道，“刷完了我要吻你?！?/br>
    阮述而臉一紅，悶不吭聲開始洗漱。他發(fā)現(xiàn)雖然全身酸軟乏力，卻干凈清爽，顧隨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棉料柔軟，袖口略長。

    洗漱用品被端走，換來清淡的一粥兩菜。顧隨一邊看他吃一邊開始拆新買的藥?！叭叨攘?，低燒，還好?！钡人酝觑?，又服了藥，顧隨在他唇角印上一個早安吻。

    剛剛顧隨說得兇狠，阮述而沒想到會是如此蜻蜓點水，不禁一怔。

    顧隨看懂他的反應(yīng)，輕笑：“我還哪敢亂碰你，一晚上又哭又發(fā)燒的，怎么這么不經(jīng)cao?！?/br>
    露骨的用詞讓阮述而瞬間燒紅了臉，他結(jié)結(jié)巴巴：“別，別說了?！?/br>
    顧隨還在笑：“雖然你昨晚一邊哭著說愛我愛得要死一邊在我高潮的時候爽暈過去是讓我很感動啦……不過你要是真死了，我會非常困擾的?！卑胝姘爰俚耐嫘υ挼搅撕笠痪?，眼神已經(jīng)認(rèn)真起來。

    阮述而急急忙忙去捂他的嘴，免得再受刺激，冷不防掌心卻被舌尖舔了一下。顧隨知道他臉皮薄，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在他發(fā)作前握住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臉頰上。

    “今天就要回去嗎？”

    阮述而點點頭。他翻找手機，見顧隨已經(jīng)幫他充好了電，就擱在床頭。他點開看沒有未接電話，松了一口氣，只收到銀行卡到賬通知，血汗公司總算還有點人性，把他這個月的實習(xí)工資給結(jié)了。

    顧隨并沒有避諱他的屏幕?！肮ぷ髟趺崔k？”

    “休息一陣找正式工作吧，本來也不打算在那長留的?！比钍龆箾]什么所謂，長按企業(yè)微信的圖標(biāo)，直接卸載了。

    顧隨拉他起身，帶他到衣柜旁找衣服，塞給他一件黑色高領(lǐng)毛衣。

    “我穿回自己的就好?！?/br>
    “不行?！鳖欕S斬釘截鐵，“你那些衣服一點也不保暖，我要扔掉。而且……”他把阮述而拉到自己面前，對著穿衣鏡，“你最好還是穿件高領(lǐng)吧，脖子上都是。”

    脖子上都是什么，顧隨沒說，阮述而也看見了。他無比震驚地看著那些痕跡，還有當(dāng)他解開睡衣扣子之后……密密麻麻的，都在昭示著強烈的占有欲。他忍不住評論一句：“顧總，您真是個禽獸?！?/br>
    “嗯，”顧隨懶洋洋地把下巴擱到他肩上，大方承認(rèn)，“昨晚不想做人嘛。”

    “……”居然還帶點撒嬌的意味，讓阮述而想錘爆他的頭，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構(gòu)造。

    脫下睡褲的時候，大腿上更是慘不忍睹。然后阮述而一怔。

    “怎么了，內(nèi)褲是你自己的。”

    他認(rèn)出來了?！澳恪趺催€留著？”

    “不然呢，”顧隨輕飄飄地，“扔到外面被哪個變態(tài)撿走嗎？”

    阮述而心想，還是五年來都帶著我內(nèi)褲的你比較變態(tài)。

    顧隨讓他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翻出一件尺碼比較小的羽絨服給他穿上?！暗认麻_車送你回A市?！?/br>
    “不用了……”本來就是自己突然跑過來，阮述而怕影響他工作，“你這么忙。”

    “再忙，男朋友也是要送的?！?/br>
    那三個字仿佛是定身咒，阮述而立在那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顧隨沒有得到回音，張牙舞爪就要撲過去掐他脖子：“你敢再說什么炮友……”

    在顧隨碰到他之前，阮述而仰頭飛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溫柔點吧，男朋友。我還很不舒服?！?/br>
    他無限溫順地，把額頭靠在也驀然定住的人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