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接你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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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息凝視,凝神以待,時機一到立刻飛身撲過去!趙述之小心翼翼地打開合攏在草地上的雙手……空無一物。他抬頭,不遠(yuǎn)處顧隨俯下身來,還沒看清他怎么動作,就見他朝自己走來,大拇指和食指捏著剛剛逃走的那只草蜢,示意自己接住。 趙述之睜大眼睛,有樣學(xué)樣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看著草蜢那兩條粗壯的后腿在拼命掙扎。 “玩一會兒就放了,別殺生。”顧隨叮囑。 趙述之懵懂地點頭,他面對顧隨時倒是意外乖巧。 顧隨直起身來拍拍他的頭,一手拖著小黑箱,看見阮述而拎著他的小白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顧隨猶豫了一下,不確定自己適不適合問這件事,反而趙述之自己開口了:“顧哥,你什么時候走?” “唔——可能下周吧?”他暫時也不確定。 “哦,”趙述之低頭注視著毫不放棄逃生的草蜢,說,“來替我過生日唄,我下周三過生日?!?/br> “好??!”顧隨笑,“你想想要怎么慶祝,我一定奉陪。” “過完生日之后我也準(zhǔn)備走了。”他抬頭笑了笑,“我媽要來接我回去了。” 顧隨揚眉:“恭喜你!……怎么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我挺開心的,真挺開心……我就是氣不過他倆。”趙述之手一松,草蜢立刻連滾帶爬跑了?!拔覡敔?,他根本就不是我親爺爺,直接在電話里就跟我媽討這幾個月的生活費。還有你看我哥那樣子,就像放下一塊大石頭一樣輕松,只想著去工地掙錢,明明知道那肯定是個苦差事?!?/br> 顧隨把手放在他頭頂安慰地揉了揉,嘆了口氣,這兩兄弟是一個比一個別扭。“你要是擔(dān)心你哥,坦率地說出來不好嗎?” “呸,誰擔(dān)心他了……”趙述之越說越?jīng)]有底氣,又別過頭忿忿不平,“就剩這么幾天了也不陪我玩……” 顧隨笑,原來是寂寞了啊?!拔遗隳阃鎲h?!?/br> “真的嗎?”趙述之瞬間又高興起來。 “你的口琴練得怎么樣啦?” “我能吹下來你給我的那個譜子了嘿嘿嘿,等會兒吹給你聽?!?/br> “行啊?!鳖欕S應(yīng)道,兩個人說說笑笑間已經(jīng)到了,阮述而在開院子的門時,隔壁自家的客廳里有人正很大聲地開著電視機。兩兄弟都置若罔聞,徑直進(jìn)了吳叔的房子上了二樓。還是上次那個房間,基本就幾乎沒什么東西,阮述而已經(jīng)把他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拿走了,只留下了床鋪之類。 顧隨在整理行李的時候,阮述而從窗口沿著香樟樹爬過去,過了不多時爬回來,把趙述之的口琴扔在床單上。顧隨啞然失笑,這人明明一路上把他們的對話聽得很清楚,愣是一句話也不說,卻默默地記住了。 趙述之立即躊躇滿志地要表演他的初舞臺,顧隨坐定了,趙述之見阮述而坐在書桌上望著窗外,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又氣得牙癢癢。顧隨把他的頭擰回來:“集中注意力?!?/br> 耳邊磕磕絆絆的練習(xí)曲一響起,阮述而就聽見對面一樓客廳的電視聲變小了,從他這個角度,透過斜對面廚房的窗玻璃,可以看見坐在里面客廳的阮福生的一角身影,側(cè)著身子似乎也在凝神細(xì)聽口琴聲的樣子。阮述而不知道怎樣改變這個狀況,阮福生倔強地不挪動腳步,就跟自己倔強地不轉(zhuǎn)過身一樣。他想趙述之說得沒錯,他跟阮福生就是一類人。 *** “一張明天早上十一點去A市的票?!?/br> 顧隨從售票窗口取回零錢和車票,塞進(jìn)錢包里。轉(zhuǎn)身見趙述之蹲在路邊,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這幾天相比顧隨只是到處轉(zhuǎn)悠拍點照片,阮述而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倒是趙述之真的天天來找他玩,顧隨干脆在網(wǎng)上認(rèn)真查找了口琴的初級教程,教會他兩首新的曲子。今天正好是趙述之的生日,順便當(dāng)作歡送顧隨,難得今天算是最近天氣比較好的一天,阮述而跟工地請了半天假,下午他們上山玩。 “怎么啦?”一邊走出客運站售票廳,顧隨問道。 趙述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開口:“我之前偷了你的錢包,對不起?!?/br> 顧隨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你記得鄭俊才吧?” 顧隨點點頭。兩個人一路向北,他們跟阮述而約好了在工地附近見。 趙述之繼續(xù)說:“鄭俊才就是個混蛋,我轉(zhuǎn)學(xué)過來看我不順眼,我們打了幾次架。有天放學(xué)路上帶了幾個人堵我,被我哥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我哥是混黑社會的,我哥那邊的爸爸也是因為殺了人才坐牢的,就嚇跑了。后來有一陣子學(xué)校很流行吃那種叫元寶和金幣的巧克力,鄭俊才他爸給他買了好多,他分給其他同學(xué)就是不給我……我跟我哥要,他說只為了跟別人一樣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那個又不好吃,而且鄭俊才吃得滿嘴都是蛀牙。但是我那天晚上起夜聽見他在一樓跟爺爺壓著聲音在吵架才知道他是騙我的,爺爺把全部錢拿去打牌還欠債了,所以那天放學(xué)我哥會突然來接我,把我一個人送去舅舅家吃晚飯?!壁w述之緊緊攥著拳頭,抬頭望向顧隨,“這都是錢的問題,因為我媽不給錢,所以我哥要去打工;因為爺爺把錢拿去賭了,所以我沒得吃巧克力。那天剛好經(jīng)過車站我才會突然有股沖動……” 顧隨在心里默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是我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以后再也不會了?!壁w述之說。 “走,帶你繞個路?!鳖欕S拉著他,下個路口拐了進(jìn)去,找到一家小賣部。 趙述之莫名其妙地看顧隨買了幾個元寶和金幣,然后遞給他。 “你哥雖然隱瞞了一部分原因,但他沒有騙你。”顧隨拆開一顆扔進(jìn)嘴里,“這個確實不好吃?!?/br> 趙述之依樣剝了一顆當(dāng)初想吃卻沒吃上的元寶,仔細(xì)嘗了嘗,有點酸有點苦,根本沒有其他人說的那么夸張。失望寫在他的臉上。 顧隨關(guān)注著他的神情:“你哥說得沒錯,如果只是為了跟別人一樣,就算做壞事也要買到這顆巧克力,那真的不值得?!?/br> 趙述之一怔,摸到了外套口袋里那支口琴。他想起當(dāng)初阮述而沒收了這支口琴,卻又還給他。 “走吧,接你哥去。”顧隨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眼淚擦干了?!?/br> 趙述之點點頭,吸了下鼻子,用衣袖擦了擦臉。 *** 城郊北區(qū)原本是一片山坡,幾年前把山頭推平了村民們開始分地,最近正大興土木蓋起了居民自建房。臨近春節(jié),還在施工的樓房其實只剩兩三家,因為一般人都會算好日子趕在春節(jié)前完工,或是過完春節(jié)再正式動工。這是吳叔在外地務(wù)工時認(rèn)識的一個老鄉(xiāng)包工頭回來接的急活,要不是春節(jié)期間不好找人,也輪不上阮述而這種沒有經(jīng)驗的小毛頭。 他主要是給一位姓梁的外地師傅當(dāng)砌墻小工,梁師傅的手上工夫很好,還愿意帶人,就是第一次南下打工,這邊工人大部分普通話都不利索,更何況是充滿陜北味道的普通話。雙方雞同鴨講,鬧了無數(shù)笑話,阮述而來了正好充當(dāng)翻譯,平時分配到他頭上的也都是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的雜活,他也屬實干不了任何技術(shù)活。 “你今天下午不是請假嗎?”梁師傅正在抽煙,見他挑了最后一擔(dān)磚進(jìn)來,“活干點了就走吧,不一定要等十二點鐘?!彼ο矚g這個年輕人,不多說話但手腳利索、踏實干活。他甚至動了念頭要主動收來當(dāng)徒弟,練熟了技術(shù)每天工錢比現(xiàn)在打雜高不知多少倍。結(jié)果阮述而拒絕他說,自己放完假還得回學(xué)校上課,以后考大學(xué)。 阮述而長舒一口氣,抬手用袖子胡亂抹了把汗:“是,那我先走了?!彼耸痔状钤诩茏由希叱鰜淼臅r候四周沒遮沒攔的,風(fēng)一刮就感覺出了汗的身子冷得發(fā)顫。他到外面的水龍頭仔仔細(xì)細(xì)地把指甲縫里的污垢都洗掉,又捧水洗了把臉,被冷水擦過的皮膚都凍得緊繃。齜牙咧嘴地原地蹦了幾下讓身子暖和了些,他把放在角落的背包拿上,掏出手機并沒有新消息,慢悠悠地走出工地,結(jié)果看到不遠(yuǎn)處顧隨和趙述之并肩坐在背風(fēng)的墻腳下,趙述之正在指導(dǎo)下專心致志地練習(xí)口琴。 等阮述而走近了兩人才抬起頭?!皢选!鳖欕S打招呼。 “喲?!比钍龆才e起一只手。“到了怎么也不說一聲?!?/br> 趙述之嘟了嘟嘴,他倒是想,本來打算悄悄瞄一眼阮述而干活時的樣子,結(jié)果剛走進(jìn)工地就被顧隨拎著脖子提出來,也不讓打電話叫他出來。 “東西都帶齊了嗎?”昨晚阮述而和顧隨兩個人收拾了兩大包上山要帶的東西,趙述之自己背了個裝零食和礦泉水的小書包。阮述而接過其中一個背包,顧隨無意間碰到他的手指,不禁皺眉,從大衣口袋里找出一對手套。阮述而一怔,見顧隨挑眉示意,只好接過來戴上,一邊嘟囔了幾句。 這神情簡直跟他弟弟一模一樣。顧隨故意繃起臉:“你說什么?” 阮述而同樣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我說你雞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