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講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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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律師在說什么? 林逸覺得自己耳朵不太好使,腦袋也暈乎乎的。 當(dāng)他再次試圖將眼前的男人推開時,自己的下巴竟然被輕輕抬起來了。 “可以嗎?” 林逸感覺一陣暖風(fēng)在他耳邊吹著,讓他渾身癢癢的,大腦也徹底短路。 畢竟他剛剛還在小診所里求醫(yī)生多給他開一點安眠藥,還把那塊草莓小蛋糕當(dāng)作奔赴黃泉前的最后一頓餐。 可現(xiàn)在怎么就被周律師堵在了窄巷里? ——他的嘴唇突然又品嘗到一點濕潤一點甜,在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已然結(jié)束,周子軻細(xì)長的手指正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 “這樣就行,”周子軻又說。 林逸一直躲避他的目光不肯說話,周子軻便以為他是默認(rèn)了的。他不知道林逸這會兒才懂了他的意思:每次見面都像剛剛這樣輕輕吻一下就行。 林逸一直被周子軻的手臂圈住,又不敢與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但他快要被緊繃的神經(jīng)和亂掉的呼吸折磨瘋了,他“嗯”了一聲,終于抬起手,慢慢將手放在了周子軻的腰側(cè),輕輕推了下。 這次的輕吻總算讓上次的強吻翻篇了,周子軻如釋重負(fù),便向后退了一步。 直到周子軻帶他去了一家咖啡店,林逸都覺得剛剛在窄巷發(fā)生的一幕幕都跟做夢一樣。他被尊重、被疼愛、哪怕輕輕吻一下那個人都愿意先問他一句,可以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駱非yin威下過活的林逸,甚至開始覺得眼前的周律師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喝點什么?” “都好,”他聲音很輕柔、很好聽,林逸腦袋里瞎想著這些,嘴上急忙回答。 林逸看著翻看菜單的周子軻,甚至很想再去摸摸他的手,他是真的嗎,還是他是假的。 “那就兩杯ft white,一份司康,好嗎?” 林逸在桌下搓著自己的膝蓋,連連點頭,緊張得像個見了老師的小學(xué)生??粗唛_的服務(wù)生,他又想起來什么似的:“周律師,我請客?!?/br> 林逸的語氣帶了點不由分說的意思,周子軻愣了一下,但旋即笑著應(yīng)了聲“好”。 沒有人愿意自己被人同情、被人可憐,因為沒人愿意承認(rèn)自己是懦弱的、無能的、等待別人拯救的。所以剛剛在窄巷時,林逸先是急切地解釋自己沒有很多錢,而后又提出“那方面”吧。 但周子軻不覺得林逸是懦弱的,他覺得他一直很努力地自救。只不過想要從沼澤地里爬出來,又是何等艱難的一件事。 可想到從見第一面起,林逸就那樣淡然地提出“要我陪你睡覺嗎,”周子軻還是不免心中苦澀。他不想自己對林逸而言,只是一個交易的對象。 至于他想自己對林逸而言是什么,他暫時還沒有想好。他暫且把自己想象成維護(hù)正義的使者。 周子軻一瞬間想了很多,而對面的林逸果然輕松地笑了,還和他說了聲“謝謝”。 “你請客,該我謝你?!?/br> 林逸又害羞地低頭笑了,等到咖啡與司康端上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給周子軻講得差不多了。 曾經(jīng)在律所里面對著那位中年男律師,林逸甚至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但面對周子軻,他竟一邊說著一邊快要忍不住眼淚。 他可以和他訴說,他可以把所有的、無論多難堪的事,都講給他聽。 而周子軻,聽到最后幾乎要把咖啡杯捏碎了。 “畜生?!?/br> 周子軻輕輕罵了一句,林逸跟著抬起頭:“您,您不會覺得是我活該嗎?他一直供我讀書,畢業(yè)之后雖然簽了公司,但一直沒有收入——” 周子軻聽不下去,將他打斷:“他在那家網(wǎng)站,用你們的視頻,早賺得盆滿缽滿了。那也是你應(yīng)得的,林逸,你根本不欠他的?!?/br> 駱非曾經(jīng)一句“供你讀書,供你吃喝”能讓林逸放棄所有抵抗,周子軻一句“你根本不欠他的”幾乎能讓林逸當(dāng)場哭出來。 這個心結(jié)就像五指山一樣,在過去那些年里壓得林逸喘不過氣。 現(xiàn)下終于有人幫他解開,如果不是在咖啡店,他該是已經(jīng)放聲大哭了。 周子軻暫時斂起自己的憤怒,拿出專業(yè)的姿態(tài)來:“僅僅是偷拍,而且還獲得了不小的收益,他便已經(jīng)侵犯了你的隱私權(quán)、肖像權(quán),情節(jié)嚴(yán)重的處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除此之外——” 周子軻突然越過兩人之間的小木桌,伸出右手抓住了林逸的手臂,左手直接擼起他的袖子。 那些留在小臂上的新傷舊疤讓周子軻心痛,他的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還有……故意傷害罪。我目前只能想到這么多。” 林逸捕捉到了周子軻情緒的變化,便默默給自己拉上了袖子:“謝謝您,周律師?!?/br> 周子軻回到自己座位上,搖了搖頭。 “現(xiàn)在有一點是需要你自己完成的?!?/br> “什么?” “他是從去年開始偷拍的,針孔攝像頭應(yīng)該也被處理掉了,所以相當(dāng)于我們目前手里沒有他侵權(quán)的證據(jù)。你需要在接下來與他接觸的過程中,誘導(dǎo)他承認(rèn)這件事,并錄制下來,這應(yīng)該是最容易的一種取證方式?!?/br> 需要自己取證,莫名鼓舞了林逸,而一句“我們目前手里沒有”,也讓林逸覺得自己渾身暖烘烘的。 “好,”他用力地點點頭。 “如果……”周子軻撓了撓鼻子,猶豫著開口:“如果他以后對你有暴力行為,要即時去醫(yī)院處理傷口,留下證據(jù)?!?/br> 林逸點點頭:“如果加上故意傷害罪,便能多判幾年嗎?” “那是當(dāng)然?!?/br> 林逸突然笑了下,帶著小孩子般的狡黠:“我故意激怒他不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