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骨劍
陳富貴被關(guān)了一晚上,那個叫做夏瀾的男人總是唯唯諾諾地守在他的房外,只要一開門,便能看到他瞪大了眼睛發(fā)出意味不明的嗚咽聲,看著別提有多滲人。 小和尚不知所蹤,讓陳富貴感到懊惱不已。他不了解紅滟的為人,卻也并不相信她會手下留情。若是真發(fā)生了什么好歹,陳富貴怕是一輩子都要帶著罪惡感。 房間內(nèi)盡是紅色,紅色的紗帳,紅色的珠簾,紅色的桌椅,就連陳富貴身上被強制穿上的衣服也是耀眼的紅色。 他在屋內(nèi)晃悠了一陣,覺著累了,又坐了下來,雙眼已經(jīng)帶上了疲憊。 夜已深,他卻怎么都不想睡去。 紅滟是那日的紅衣女子,害得傻子被賣,害得阿福下落不明,還害得落落悲慘死去……陳富貴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什么前生今世,他做了什么,讓這女子對自己身邊之人如此狠辣。 “你是在等我?”視線中忽然閃入了一抹紅,是一雙印著對鴛鴦的紅色繡花鞋,雙足不似古代的姑娘一般嬌小玲瓏,卻也不大,看著沒有任何違和。 沿著下垂的紅色裙擺往上看,他瞧見了一張帶著笑意的臉,那人的五官雖平庸無奇,卻自然流露出一種沁入骨髓的媚意,陳富貴忽然覺得后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覺得不舒服,并極為不自然地扭過頭不去看她。 “紅紅……別……”夏瀾披頭散發(fā)地追了進來,抱著紅滟的腿不讓她靠近陳富貴,他看起來很害怕,甚至說是驚恐。 “滾,”紅滟并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淡淡說了一個字。 夏瀾動作一頓,抱著的雙手瞬間松開,他一邊跪著一邊飛快地爬到門口,發(fā)出不明的低嚎聲,抬頭的時候,陳富貴和他目光對上。 夏瀾雙目充血,正死死瞪著陳富貴,仿佛對他有著血海深仇。 陳富貴覺得莫名其妙,直到那門被關(guān)上。 房間內(nèi)氣氛古怪,誰都沒有開口,安靜得要命。 這個女人讓他覺得太有壓迫感,那雙狹長的眸子黑到深邃,像是毒蛇盯著獵物,透著詭異的森冷。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指甲鮮紅似血,掐在陳富貴的下巴逼迫他轉(zhuǎn)頭。紅滟哪里有半點兩人初見時的和善,此刻的她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冰水里撈出來一般。 “那我以前是怎樣的?”陳富貴抓住她的手,面上的笑容看的紅滟有些微怔。 “我以前做了什么事情,讓你恨我至此?”陳富貴手上用力,將紅滟拉近,兩人雖有著曖昧的距離,之間的氣氛卻并不和諧。 “恨?”紅滟盯著陳富貴,發(fā)出一聲冷笑,她幽幽地開口,“怎么,是白祁那個賤人說的?” 陳富貴聽到她提起阿福,心里一陣不愉快,他瞇了瞇眼,不怒反笑,“你這樣找我麻煩,殺害我身邊之人,不是恨我是什么?” 紅滟沉默了,雙目直直盯著他,像是要從中看出些什么。 “你的身邊之人怎么會是他們,怎么可能是他們?”大概是被陳富貴眼中的坦然惹惱了,紅滟的聲音大了一些,她眼中流露出nongnong的厭惡,繼續(xù)說道,“你誰都不愛,誰都不留,你怎么可能是你?” 聽著她說著一些不找邊際的話,陳富貴皺眉,他十分不喜歡自己一無所知的狀態(tài),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層人皮包裹著,被這些知曉一切的人狠狠抓著,撕扯著,人皮脫落,出現(xiàn)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自己。 “白祁這個賤人也是可悲,居然用這種方式續(xù)著你的命,卻不知道你這里……永遠都是冷的,”紅滟露出有些凄冷的笑,細長的手指忽然狠狠扣在陳富貴的左胸,五指深陷,劇烈的疼痛傳來,陳富貴身體一彎,口中發(fā)出一聲悶哼。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出乎了陳富貴的意料,就在他痛得幾乎蜷縮身體的時候,紅滟忽然松手,用力將他壓在了床上,柔軟的身體整個貼住了陳富貴,嘴唇被她十分用力的咬住,才剛碰到便流血不止,恍惚間嗅到的是紅滟身上濃烈的香味,傳入鼻間讓人莫名頭暈,手上力道全無。 陳富貴覺得惡心,他試圖去掀開紅滟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力氣十分大,兩條手臂雖然細長,卻并不能掙開。紅滟雙目緊盯著他,左手在身上隨意一撕,竟瞬間撕掉了大片布料,雪白的左肩裸露,鎖骨清晰可見,往下是隱隱的乳溝,兩處渾圓鼓起的肌膚在紅衣的襯托下愈發(fā)白皙。 陳富貴根本沒有意料到紅滟會做出這般行為,下意識扭頭拒絕,卻再次被紅滟強行掰了回來。“看著我,”紅滟氣息急促,她的雙手撐在陳富貴的腦袋兩側(cè),狹長的眸直直地望著陳富貴,她裙下的腿向前彎曲抵在陳富貴的腿間,慢慢向上,白皙的臉上已經(jīng)泛起了潮紅。 “白祁獸每日纏著你,怕也是做這事情?竟將你這地方弄得如此sao氣,”紅滟唇角上翹,膝蓋正頂在陳富貴的性器上。 “阿福在哪里?”陳富貴覺得反胃,他忍住干嘔,聲音不穩(wěn)地開口問道。 “阿福?”紅滟好笑地重復(fù)著這兩個字,“阿福,阿?!銈z真以為能拋下所有去過那種生活?真是癡人說夢?!?/br> “阿福在哪里?”陳富貴越聽越惱火,臉上更是難得有了怒意。 “他死了,”紅滟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格外平靜,她的臉上甚至還是帶著笑容的,待她看到陳富貴呆愣住的表情,忽然笑出了聲。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紅滟低下頭,冰涼的唇貼在陳富貴的臉上,她緩緩開口,像是說著一件不關(guān)自己的事。 陳富貴怔怔地看著她,大腦似乎已經(jīng)停止了任何思考。 “我廢了他的修為,折斷了他的翅膀,將他燒了十天十夜……”紅滟扒開陳富貴的衣襟,一邊摸著一邊繼續(xù)說道,“可是啊,白祁獸有一骨,長于后背,萬物皆不能傷之半分?!?/br> “我將白祁獸之骨做成了骨劍,送你可好?”紅滟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傳入陳富貴耳內(nèi),像是一把把利劍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口,痛得他承受不住。 喉間一熱,陳富貴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瞬間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