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fēng)從筐里挑了幾個沒長好的小蘋果就往狗舍走。

    “你干嘛去？”李云很警覺，趕緊從炕上跳下來跟著。

    “喂大黃?！绷L(fēng)說的是他奶奶家看門的狗。

    “那怎么不叫我？我也要去喂?！?/br>
    “……它不認(rèn)識你，要咬你呢?！?/br>
    “認(rèn)識認(rèn)識就認(rèn)識了?！崩钤朴謥砹?。

    “那也……它真咬人呢?！?/br>
    “不是有你嗎？”

    柳風(fēng)拿他哥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柳風(fēng)在去狗舍的路上就跟李云解釋說：

    “大黃是我家看門的狗。奶奶現(xiàn)在一個人住，就養(yǎng)了條狗。其實也沒什么門好看的，就是不那么寂寞嘛?！?/br>
    是個土狗，看著渾身臟兮兮的，拿形式主義的狗鏈子拴著，其實一掙就跑掉了。但是狗乖，不亂跑，又聰明，平時前屋來客人了它也知道，就不往前屋跑，自己待在狗舍里等著柳風(fēng)喂它。

    李云這個客人偏要來招惹。

    大黃不喜歡生人的味道，看見柳風(fēng)在前面剛搖了沒幾下尾巴，一聞見李云的味道就開始狂吠起來，在那兒發(fā)瘋似的胡亂撕咬。

    李云被大黃嚇了一大跳，趕緊躲到弟弟身后拉弟弟的手。

    李云氣得不行，從沒有人——或是狗敢這樣對他。晚上睡覺前，他叫弟弟把衣服脫了，他要聞聞他弟弟的衣服味道。

    柳風(fēng)看他哥抱著自己的衣服細(xì)細(xì)嗅半天，覺得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來。

    “你衣服上有啥味啊？大黃聞得出來？我怎么聞不出來？”

    “……我怎么知道，你都聞不出來，它能聞出來？”柳風(fēng)知道李云嗅覺好，吃飯?zhí)籼魭?，一陣兒就說這個味道不對那個味道有問題，譴責(zé)一圈剩下沒什么可吃的了才罷休。

    “……”李云覺得他弟在罵他，他怎么能跟狗比呢？但又覺得也可以是夸他，不是說狗鼻子特別靈嗎？

    李云又把自己衣服脫了扔給柳風(fēng)，讓他弟弟聞聞自己身上是啥味，他久在其中聞不出來。

    柳風(fēng)只抱著他哥的衣服輕輕一吸鼻子，就聞見很濃郁的一股奶香味打通七竅，瞬間感到大腦暈乎，跟缺氧一樣。

    “啥味？”李云問他。

    “沒、沒啥味?！绷L(fēng)有點手忙腳亂。

    李云想了想說：

    “這樣，明天我穿你的衣服去會會它?！?/br>
    “那你可別自己去啊，記得叫上我?！绷L(fēng)到底怕他哥出事。

    他哥可不這么想。

    第二天，李云早早爬起來，看柳風(fēng)還沒醒，就正好穿著弟弟的衣服大搖大擺地去見大黃。大黃聞到熟悉的味兒，以為是小主人來喂吃的，于是高興地?fù)u尾巴，撲上去就狂舔。

    李云得意洋洋地想，傻狗。套子里換個人都不認(rèn)識了，看來是只認(rèn)套子不認(rèn)人。

    結(jié)果大黃上趕著舔臉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味道不對，立刻又嗷嗷叫起來，追著李云滿院子跑。李云趕緊跑到前屋找他騎士來救他。大人們都被吵醒，奇怪怎么大黃今天鬧得這么厲害，都追到前屋來了。

    柳風(fēng)還在做夢。受到昨天聞哥哥衣服的刺激，他又做了很詭異迷幻的夢，他夢見他哥哥赤身裸體地騎在自己身上，rutou、yinjing、后xue紛紛流下奶汁，于是他倆很快就被浸泡在奶里，他哥死死壓著他要他喝光自己身上流下的奶，他無法拒絕，就只能抱著哥哥的腰，張口吸住哥哥的rufang嘬奶，哥哥的乳像是活的，一直想要沖進(jìn)他嗓子眼里被他吞下去……吸完rutou又要去吸yinjing里的奶，他哥美美享受弟弟舌尖的觸感，一邊問他奶甜不甜……

    柳風(fēng)在大黃反常的叫聲中驚醒，這才發(fā)覺身上沒奶，旁邊枕頭上又不見他哥，知道出事了。于是隨便穿條褲子就慌慌張張地跑出去救人。

    “哥！”

    柳風(fēng)看見李云被狗追得慌不擇路，一頭撞在拐彎處的墻上。

    雖然能憋住不笑，但還是忍不住想笑。

    大黃趁李云揉著發(fā)懵腦袋的時候蓄勢待發(fā)，柳風(fēng)很快就沖上去擋在他哥前面，結(jié)果大黃跳起來撲咬，直接把小主人的褲子給撕了個大口子。

    “死狗，滾一邊去！”大人們也跑來，幾個姑父罵罵咧咧地把大黃趕回狗舍去了。

    李云驚魂未定，被嚇得哭哭啼啼的，眼睛紅了一圈。柳風(fēng)在旁邊蹲著，看著他笑。

    “你還笑，你還笑你哥，我把你頭給你掐掉！”立刻就要上去動手打弟弟，弟弟趕緊躲開。

    “你說你非得招惹那狗干嘛，它又沒我這么好脾氣，那可不得咬你嗎？”柳風(fēng)都要笑出眼淚來了。

    “你別說我了，你褲子扯了，內(nèi)褲都露出來了?！?/br>
    “??？什么時候的事？……”

    “哦，內(nèi)褲也扯爛了一點兒，我都能看見你老二。哎，脫下來，我給你看看?！崩钤撇敛裂劬?，上去就要拽弟弟的腰。

    “別！回去、回去再脫?！彼绫还穱樀貌惠p，他弟被他哥嚇得不輕。

    李云借了奶奶的針線盒來，也像個老奶奶一樣一針一線地給弟弟縫褲子。

    “cao，我怎么這么像你媽?。肯禄夭唤o你縫了，你穿個內(nèi)褲就出去吧，煩死了?！崩钤谱焐线@么說，手上穿針引線倒沒停。

    “你好意思嗎？要不是你背著我逗狗，那褲子都好好的。”柳風(fēng)縮在被子里，下面啥也沒穿。李云看他弟那守身如玉的樣兒，不屑一顧地哼一聲：

    “你至于嗎？我又不是沒看過，藏那么嚴(yán)實，怕我小黃瓜偷你大茄子??？嘖嘖嘖?！?/br>
    柳風(fēng)臉紅得不行。

    “……你別說了哥，快縫吧……”

    李云縫得還挺像那么回事，看不出啥端倪來。

    “你什么時候?qū)W的這手藝？”他弟覺得像他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肯定是除了吃啥也不會，沒想到還留了一手。

    “瞧不起誰呢？你忘了我校褲都是自己改的嗎？其實也沒啥，有段時間喜歡玩十字繡，就學(xué)了點手藝活，哈哈。”

    柳風(fēng)想，他哥還真是隨性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他就不能夠了。

    “內(nèi)褲我給你扔了啊，你穿我的就行，我?guī)Я撕脦讞l呢。”

    “……”

    “你那是什么表情？”李云皺眉叉腰看著他咬著嘴唇的弟弟。

    “哥，別這樣嘛。”柳風(fēng)一想到穿他哥的內(nèi)褲就渾身發(fā)燒。

    “別什么別，就你一天天屁事多的?！崩钤品藯l內(nèi)褲出來就扔到他弟身上。

    好么，這還有沒有天理，屁事最多的指責(zé)別人屁事多。

    狗玩不了了就又去招惹雞窩里的雞。反正李云來鄉(xiāng)下這幾天就沒有閑得住的時候。

    那雞有意思，不好好走路，背著翅膀、脖子一縮一縮地、像領(lǐng)導(dǎo)一樣端著走。李云覺得好玩，于是雞在前面走，他在后面就學(xué)雞走路，也背著手縮著脖子走。姑姑們摘完蘋果回來看見，都覺得這孩子多多少少有點毛病，柳風(fēng)雖然也看不下去，但也只能扶額嘆息。

    李云看多了那雞就開始惦記別的。他問柳風(fēng)雞怎么不下蛋。

    “怎么不下，你每天吃的鮮雞蛋都是它們下的啊?！彼苡X得他問得很奇怪。

    李云就跑到雞舍里，在那兒逮過一只雞，扒著摳雞屁股想掏蛋出來，摳半天啥也沒有。那雞亂扇翅膀扇了他一頭雞毛。他弟弟到了飯點找不著哥哥，走到雞舍才看見人，于是站在他哥后面歪著腦袋。

    “你在干嘛？”

    一回頭，看見柳風(fēng)手里拿著兩個雞蛋，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

    “雞蛋我都拿過來了好嘛，你摳啥呢，而且那是公雞……”弟弟對哥哥真的無話可說。

    “?。克矝]雞冠?。俊?/br>
    “打架的時候被其他公雞咬掉了。你看他不是長了rou裙嗎？”

    “rou裙是啥？rou做的裙子？”

    “就他下巴垂著的那塊紅紅的rou?！?/br>
    “哦。”李云就放了那公雞，拍拍臟屁股起來。

    “快走吧?！?/br>
    柳風(fēng)拉過他哥的手要回去吃飯，心想他哥真是個大麻煩，他當(dāng)時為什么要帶他來??？這是給自己找了多少事啊，他要是剛沒來，他家雞屁股都被他哥摳一遍了。下次再有這種事，他絕對不帶他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