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掃除日。

    “班長，她來例假了，今天不舒服，能不能讓她早點(diǎn)回?。俊币粋€女孩摻著另一個過來跟柳風(fēng)說。

    “這樣啊，那你倆先走吧。”柳風(fēng)又另叫了兩個男生頂上她倆的活兒。

    有幾個看見的男生不樂意了。

    “班長，你也太好說話了。我還肚子疼呢，我怎么不能先走？”

    柳風(fēng)區(qū)別對待，不為所動：

    “你少來了，每次就你們幾個偷jian?；?，老老實(shí)實(shí)干活去。還有十分鐘高二的學(xué)長就要來查驗了?！?/br>
    “我靠！班長，那她倆用這由頭也不是一兩天了！你怎么胳膊肘兒往外拐啊，咱廣大男同胞不得聯(lián)合起來一致對外??？”

    “對什么外，大家都是一個班的，互相幫助也是應(yīng)該的，少啰嗦快干活去?！?/br>
    “那憑什么李云那幫人就在那兒打撲克啊？班長，他們不也是我們班的嘛?！贝蠹乙粋€個累得灰頭土臉，拎著拖把水桶，都滿懷怨恨地看向李云他們。

    柳風(fēng)剛忙著張羅分值日的事沒發(fā)現(xiàn)，這下看到李云他們把校服胡亂一批就開始玩牌，把幾張紙片砸得邦邦響，大有賭徒之態(tài)，于是他皺起眉來，想著確實(shí)不能縱容這幫家伙，每回大掃除，李云他們都吊兒郎當(dāng)?shù)牟划?dāng)回事，能逃就逃，現(xiàn)在還染上“賭癮”，他不跟老師舉報就不錯了，但必須要他們也來干活，于是他便上前站到他們跟前，一本正經(jīng)地說：

    “你們別玩了，快去干活，李云，你玻璃擦了嗎？”

    大家在李云的帶領(lǐng)下無視柳風(fēng)，裝著沒聽見一樣，繼續(xù)三代一四代二地往下摔牌，還大喊大叫。

    柳風(fēng)便索性一伸手把大家的牌都收了。

    “哎哎哎干什么，好大的官威啊?！边@招管用，玩牌的紛紛上前來質(zhì)問。

    “先去干活?！绷L(fēng)說。

    “李云，你弟要造反，你管不管？”幾個人都靠著李云，指著柳風(fēng)說。

    李云便把兩手往校服袖子一抻，剛才還空空的袖管立刻伸出兩只手把柳風(fēng)往后一推。

    “我是你哥，你管得著我嗎？”（你是他老婆他當(dāng)然得管你了嘻嘻）

    大家都圍在他倆周圍看熱鬧，柳風(fēng)也不想一再容忍，何況他還比李云高那么一點(diǎn)兒，在家里顧及爸爸的面子，為了維護(hù)家庭和睦，他懶得跟李云計較，現(xiàn)在這可是在學(xué)校，他再忍就是助紂為虐，只會讓李云這種人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fù)他，于是他義正言辭地：

    “你是我爸也沒用，大家都干活，憑什么你搞特殊？”

    這下把李云惹毛了。

    “姓柳的，可把你牛逼壞了，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懶得跟你說，你趕緊去把玻璃擦了。”柳風(fēng)剛要走，李云揪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一把拽了回來。

    “你爸吃軟飯，你還給我臉子看?。空l教你的？你吃軟飯的爹嗎？”李云盯著柳風(fēng)的眼睛，柳風(fēng)終于忍無可忍，一拳揍過去砸在李云臉上，這可比牌砸得響多了。

    兩人二話不說就撕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的，一點(diǎn)兒不客氣，大家圍上去一頓連拖帶拽都分不開。那倆打得眼紅，就跟膠水粘住了似的抱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一陣兒地都不用擦了。大家見勸不住，于是一些人跑去找老師，一些人在那兒焦慮地?fù)u旗吶喊：

    “哎，別打臉，別掐脖子，別踢雞，哎哎哎……要命了要命了……”

    班主任氣呼呼地闖了進(jìn)來大喊一聲，那倆才勉強(qiáng)停手。李云像是最后占上風(fēng)的那個，反正被制止的時候，他正騎在柳風(fēng)身上卡他脖子壓制反抗，柳風(fēng)臉上都是被他撓的印子，甚至還有牙印。

    “班長呢？班長出來！怎么亂成這樣！”

    “老師，班長在地上呢?！?/br>
    “哪兒？哪兒？”老班出來的時候急，忘戴眼鏡了，一千多度的近視，看人就像看雪花片一樣。

    “李云下面那個就是?！?/br>
    于是老班拎著李云的后頸把他從柳風(fēng)身上提溜下來。柳風(fēng)脖子都被掐紅了，刺痛得要命。兩邊各安慰各的，李云對著柳風(fēng)啐了一口，柳風(fēng)只是眼含隱隱的淚，氣憤又無比厭惡地看著他。

    下午上課的時候，班主任還為這倆鬧事的生氣，于是寫了幾道題在黑板上，叫大家抄下來，然后扶了扶眼鏡說：

    “柳風(fēng)，李云，你倆給我滾上來寫題。寫錯一道，打斷一條腿，三道都錯，三條腿都打斷?！?/br>
    愛接話茬的問：“老師，哪來三條腿？”

    男生們都會意，互相擠眉弄眼地嬉笑，有些女生懂了，也跟著笑，有些女生還被蒙在鼓里，問來問去的，男生不好解釋，女生解釋半天也解釋不清。

    “閉嘴做題！”老班見班里氣氛變得古怪起來，于是呵斥道。

    做題的時候，李云趁老師不注意撞了撞柳風(fēng)的胳膊。

    “干什么？”柳風(fēng)還在生氣，根本不想理他。

    “哎，這題怎么做？你幫我寫了?！?/br>
    “我不會?！绷L(fēng)說。

    “cao，你給我裝呢，你不會你寫這么多？別啰嗦快幫我寫了。”

    “不要。誰讓你上課不聽課?！绷L(fēng)說。

    “哎你小子是不又想挨揍……”

    “李云！干什么呢你！寫個題用嘴寫??？不會就滾下來！回去抄十遍！”

    李云撇撇嘴，搖頭晃腦地滾下去了。

    班主任見他回到座位上，抄起不知是誰的課本就敲他脖子。

    “上課睡覺，下課尿尿，一問啥也不知道，還屬你最能鬧，豬腦！”

    大家都哈哈笑了。

    李云記下了柳風(fēng)不幫他寫題的仇。

    放學(xué)的時候李云堵住從車棚推著自行車出來的柳風(fēng)，一腳踹在他車胎上，差點(diǎn)給他踹漏氣了。

    柳風(fēng)皺眉。他臉上還貼著創(chuàng)可貼，一皺眉帶動臉頰也提起來，于是臉疼得一哆嗦。

    “干嘛？你又要打架嗎？”

    “姓柳的，你很拽啊?！?/br>
    “沒你拽，你才是老大，行了吧？讓開?！绷L(fēng)一蹬車就把李云朝邊上撞了一下，李云立刻拉住他車后座不讓他跑。

    “你到底要干嘛？”柳風(fēng)回頭喊道。

    “我要揍死你。”李云上去就拽柳風(fēng)的腰，想繼續(xù)他倆未盡的撕打，結(jié)果熟悉的車?yán)嚷暤蔚蔚蔚仨懫饋?，兩人一回頭看見李靈的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校門外。

    “你倆杵那兒干嘛呢？過來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