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你猜~
omega的樣貌都是頂出色的,他們大多有著光滑細膩的肌膚和精巧描摹的五官,褚嘉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omega長相的。 褚小姐洗去夜場的濃妝,身著一襲柔嫩粉裙,禮裙的設(shè)計輕靈而華麗,兼顧少女的活潑與世家小姐的矜驕,編發(fā)上穿插的花藝頭飾正好和這個以鮮花為主題設(shè)計的訂婚景園相得益彰。 應(yīng)褚嘉要求,她的訂婚宴選在了戶外,在平坦草地上憑空搭起了一座古典城堡,還有宮廷后花園作席,連來往賓客的請柬也設(shè)計的極奢華,路行遞給花朵拱門前的迎賓侍者時,請柬上的幽幽花香害的他忍不住鼻子癢癢,進去了便扒拉在許硯非身后捂著臉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許硯非也皺眉,大手伸過來需需的擋在他的臉前,道:“花里胡哨的?!?/br> 他剛說完,“花里胡哨”的褚小姐便花香襲人的翩翩而至,她穿著水晶般的細高跟,優(yōu)雅地捻起裙角向他略一俯身,而后站直了挺起身板。 “許先生。” 她道:“看見您啊,我后頸就應(yīng)應(yīng)作痛?!?/br> 許硯非對他露出營業(yè)微笑:“之前多有得罪,還請褚小姐見諒?!?/br> 褚嘉輕輕“嗯”了一聲,下巴微抬,像是她大人有大量,而后眼神瞟向許硯非身邊的路行,她嘴角不禁上提,向前了一步,姿態(tài)乃至神態(tài)都顯出了一種緊繃的咄咄逼人的完美無瑕的美麗優(yōu)雅。 “這位,就是路行吧?” 路行低頭看她伸過來的手,隔著對方手上的蕾絲手套輕輕握了一下。 “我是?!?/br> 褚嘉盯著他,眼中多有打量,與此同時,那股清甜而迷幻的花香愈發(fā)濃郁,熏的這一塊方寸三人像是都浸在了打翻的香水罐里,由內(nèi)而外,衣角邊料都被泡透了似的。 饒是如此,路行還是沒有多少動容,并不多說一句廢話,許硯非也并無表示,兩人聯(lián)在一起仿佛是個沒有感情的木頭,褚嘉眉頭一皺,哼笑從喉間溢出,正要開口說些什么,一道聲音打斷了她。 “褚嘉。” 她回過頭,黎雉幾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對她道:“褚楓在找你?!?/br> 褚嘉撇嘴,明顯不信:“他怎么會找我?他找我?他找……某些人,”說著她若有若無地看向了路行,一笑:“才差不多吧?!?/br> 黎雉不管她信時不信,只是盯著她,目光沉沉,面色嚴肅,褚嘉小聲“切”了一下,而后道“我知道了”,隨后她提著自己的裙擺,優(yōu)雅依舊地離開,但沒忘回頭對路行投去了一個眼神。 其中蘊含什么信息,說實話,路行沒看懂,也不想針究。 路行見黎雉看過來了,他對著他這才笑出了真心實意。 “好久不見了啊。” 許硯非聽著,看了路行一眼,默不作聲地擋住他,但路行拍拍他的肩膀,抱怨道:“你太高啦?!?/br> 他自己從他身后鉆了出來,而后接著看向黎雉,黎雉在空中和許硯非短暫的視線對了一瞬,路行的目光更加令他無法忽視,他在那目光下不由地屏息,面上是輕松的笑的樣子。 “其實也沒多久?!彼庥兴傅溃骸拔疫@陣子比較忙,沒顧得上聯(lián)系你,以后時間就多了……” 他問:“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 許硯非視線冷凝投射過來時他更好心情地回以一笑。 路行就像看不見他們之間的刀光劍影,回答道:“挺好的。” 黎雉開玩笑似的道:“不好我也可以去接你回來?!?/br> 路行聽了就只是笑。 倒是許硯非沉不住氣道:“不用?!?/br> “黎先生顧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黎雉聞言挑眉,偏側(cè)了下脖頸,有意無意,讓許硯非看見了他耳骨上一圈尚有痕跡的齒印。 能留到現(xiàn)在,當(dāng)時一定咬的很用力。 許硯非的臉沉的有些嚇人了。 而路行卻突然“啊”了一聲,他越過他的身側(cè),反倒站在了黎雉面前,抬手撫了上去。 那雙手的纖長柔軟,而指尖微微泛紅,繞上去,順著耳廓的位置下來若蜻蜓點水勾勒了alpha的脖頸線條,再在喉結(jié)處的衣領(lǐng)上隔著面料撫了撫,手背翻飛,宣白素紙似的。 “好了?!?/br> 路行向后退步,并沒有抬起頭看黎雉,對兩道熾熱目光視若無睹,自顧自道:“剛剛有個東西沾上去了?!?/br> 他這才抬起頭,指腹掂了一片粉色花瓣。 他輕輕吹掉,纖長眼睫翻飛,吹落成簾幕遮擋在黑色眼瞳前。 路行回去抱住許硯非的手臂,又對著黎雉道:“我們就不耽誤你了,你去忙吧。” 他這么說著,卻先拖著許硯非道手臂從他身邊走掉,而他看去時路行也在許硯非身上撣走了什么,濃郁花香在他這一揮手間消散,當(dāng)他轉(zhuǎn)過來最后對著黎雉輕輕眨眼時,黎雉又感應(yīng)到了,在他夢里纏繞他不放,綿若入骨的致命蠱香。 路行被許硯非頂在角落,只有一株花樹為他們做遮擋,花枝間隙外參加宴會的賓客來往不絕,交談?wù)f笑。 而路行只能聽見自己唇舌被攪動發(fā)出的“嘖嘖”水聲,他背抵在疙瘩不平的樹皮上,有點痛,但不敵嘴唇被吮吸的痛,許硯非的尖齒都露了出來,正在痛唇瓣上磨礪,似要忍不住刺穿。 吻漸漸游離,他吻他的嘴角,吻他的下巴,順著往下親他的喉結(jié),在上面輕輕地咬,路行抱住了許硯非的頭,低聲地喘。 alpha的尖齒來到他的脖頸側(cè)方,但遲遲沒有動作,連帶著堅硬禁錮他的懷抱也漸漸松弛了下來。 路行摸了摸埋在他項窩的腦袋,聲音還帶著點喘。 “冷靜了嗎?” 他問。 許硯非抬起頭,眼睛竟然隱約泛紅。 “你跟他……”許硯非開了個頭,卻說不下去了,他兀自煩躁,路行看在眼里,什么也不解釋,背著手在身后,靠在樹上的姿態(tài)有點懶散。 許硯非深呼了幾口氣,最后飛快地,低聲道:“算了……” 路行掀開眼皮,眉眼幾分稠艷。 許硯非重又抱住了他,不知在說給誰聽。 “不重要,那不重要?!?/br> 他下巴磕在路行的肩膀,吐息呼在上面。 “沒什么比你更重要?!?/br> 路行半張臉埋在他胸膛前,耳畔能聽見alpha有力的,一下一下踩著鼓點般的心跳,他露在外的眼睛看向不知名的一處,起先還毫無波瀾,而后眉眼垂落,伴隨一聲隨風(fēng)散的嘆息,他回抱住了alpha,在他寬厚的后背上拍了拍。 “沒有?!?/br> 路行道:“我和他,什么都沒有?!?/br> omega的信息素散了出來,溫溫柔柔地,也像是在擁抱他,包裹著alpha受損的腺體,很小心的安撫里面正在激蕩喧鬧的敏感神經(jīng)。 路行的手慢慢找到了他的手,粘了他手心的汗,手指穿插進去,扣住了拉著他輕輕晃了晃,許硯非抬起頭便看見omega對著他笑。 那張臉談不上精巧絕倫,可就無端地吸引眼球——你看著他衣著嚴密整齊,唯一裸露的是素白面容,欣長脖頸,纖細手腕,但他露出一絲笑意,你是仿若能聞嗅香氣的。 他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那種,美麗的,精致的omega長相,年紀小一點的,但是沒有那么的小,大概是頭頂?shù)皆S硯非肩膀的高度,身體開始抽條的時候,那會兒的路行全然沒有分化為omega的跡象。 他雖然頭發(fā)柔軟,但并不柔順,頭頂發(fā)絲有些毛躁不服管教地飄起來幾縷,五官也沒長開,緊巴巴湊在一起,配上低眉順眼的神態(tài)就顯得可憐兮兮,不太精神,眼睛還是眼角圓鈍的單眼皮,若不是瞳仁烏黑且水潤,他勉強只能算作清秀的長相只會更加呆板木然,總之是和小小年紀便模樣驚為天人的蘇現(xiàn)相比起來,是不太能入眼。 所以他們都不覺得他會分化為alpha,更不可能是omega,只會是個平平無奇的beta。但正因如此,最開始的時候,蘇誠對他雖然不怎么上心,但倒也不會多限制他,并且當(dāng)作蘇家一員,是會讓他跟在許硯非他們身后去見些人,而不是在分化后徹底杜絕了他的一切社交。 只是路行自己不會真正離開許硯非等人的身邊去認識什么人,他念的學(xué)校和鐘明洛同班,他的身份在社交圈里也不是秘密,有些好奇的心里驅(qū)使來和他結(jié)交的,也被路行自己敏感封閉的模樣勸退了,而路行認為這沒什么不好,彼時他應(yīng)付身邊的四個“血緣兄弟”就已經(jīng)夠讓他生活“充實”了,與其花時間去玩友情游戲,他更會把精力放在課業(yè)的學(xué)習(xí)上。 但有時,一些必要的場合他是躲不過的,蘇誠為了不讓他顯得跌面兒,也請過人專門教予他這方面的禮儀知識,而那個時候許硯非閑時就會摸過來坐在一邊興致盎然地看他被禮儀老師練的苦不堪言的樣子。 許硯非那會兒已經(jīng)是個成年alpha了,他站在許硯非的旁邊,也是其貌不揚,灰頭土臉,還畏手畏腳,只能勉強說幾句話隨后就充當(dāng)隱形人似的往許硯非身側(cè)后一躲。 他緊張就會扣衣角,那種場合下他不能動作,只等結(jié)束了才追上來,貼近了身后,然后猶猶豫豫地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扯住了他的衣角,小聲道:“慢點兒走……” 許硯非等著這一刻,毫不猶豫地反手握住,路行手心細薄的汗就也黏上了他的手心。 他一低頭,看見的是路行頭頂發(fā)旋兒,而路行抬眼看他,垂下來的額發(fā)掃略他的眉眼,眼弧成虹橋般的一線,烏漆漆的眸子中燈火搖曳,倒影朦朧。 “別怕?!?/br> 他摸摸他毛燥燥的頭發(fā),手指纏著繞了個圈,不由笑出聲,抬手攬住了肩膀抱的緊了些,又道了句“不要緊的?!?/br> “你就跟在我身邊。” 路行被他帶回車里,無人見了才松下繃緊的弦,由著他搓揉捏扁,在他懷里乖的不的了,許硯非心情柔軟,撓他的癢癢rou,把他撓的笑崩了嚴肅神態(tài),路行又笑又求饒的躲,司機在前面安靜地開車,對后視鏡里映出來的這一幕也不由會心一笑。 那時許硯非夸獎他“你做的很好了”,就會見路行不自覺上提起嘴角,臉頰軟乎乎的,眼睛水亮亮的,特別好哄的開心模樣。 他一直都很好哄的,耳根子軟,蘇現(xiàn)跟他撒嬌他就沒辦法,胡亂著答應(yīng)一堆,許下承諾,屬于被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的型,哪怕是鐘明洛,要是哪天垂頭喪氣了,他也會忍不住關(guān)心,被哼哼哧哧地說“你走開啦”,路行多半也不會真的走開的。 而哪怕是今天,他們?nèi)绱艘坏仉u毛,剪不清理還亂,路行似乎還是沒法對他們真正狠下心。 路行的手還捉著他的,手心的汗液都快被蒸發(fā),他主動湊過來,親了親許硯非的鼻尖,那種帶著香氣的笑意幽幽繚繞,許硯非無端紅了耳,可憐他一把年紀的成熟alpha被撩的連連后退。 許硯非忍不住道:“小路,你真的……你是不是?” 路行“嗯哼?”了一聲,許硯非問他:“你是不是其實都想起來了?” 路行極緩慢地眨了下眼,踮了下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你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