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都是弟弟
第三十九章 從大到迷路的山莊到黎家的奢華豪宅再到這棟乍一看只是小資情調(diào)實(shí)則內(nèi)藏玄機(jī)的白色洋樓,路行掰著手指頭數(shù),得出自己蘇醒后在物資上還真沒受到虧待的結(jié)論。 他躺在柔軟絲滑的床鋪上,回想起一樓客廳那個倒霉催的被自己撞倒獲得“死無全尸”下場的碎花瓶,被許硯非一句“小幾十萬的玩意兒碎了就碎了你別在意”給云淡風(fēng)輕蓋過去的場景,仍覺得莫名rou疼的心顫。 那是個意外。 他只是因?yàn)橥蝗坏难炇ブ匦南乱庾R扶住旁邊的物件,就這么一不小心就砸了“小幾十萬”在手里。花瓶那一碎,聲響清脆的把他云里胡涂的腦子都摔清醒了,許硯非在陽臺聽見動靜便匆匆掛了電話,正好看見路行跪在地上還想用手去撿碎片,他眉頭一瞬間就皺了起來,語氣都嚴(yán)厲了幾分:“別動!” 誰知道路行抬起頭看他,開口第一句竟然是問他“是不是很貴?” 許硯非抓著他手查看有沒有受傷呢,聞言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就云淡風(fēng)輕地翻過了這篇,然后問他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剛剛是有點(diǎn)不舒服,但是現(xiàn)在沒什么感覺了。” 路行也說不上來是怎么回事,本來還在和許硯非邊收拾房間邊進(jìn)行對話,許硯非跟他說他去接個電話,他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腦子里在消化許硯非和丁寫玉的名字,暗自吐槽這名字真不貼臉,然后許硯非的臉在他腦子里浮現(xiàn),接著又是丁寫玉,想著想著他突然覺得這兩人莫名還有點(diǎn)相似。 然后他又想到褚楓好像跟許硯非也有相像之處,想到這褚楓的臉自然浮現(xiàn),而就這么一閃神讓第三方亂入思維的時刻,他突然感到針扎似的疼痛,那一瞬間他大腦涌入了許多紛雜的信息,像一片片碎在地上的花瓶碎片,而又轉(zhuǎn)瞬即逝為空白一片。 看著傭人打掃干凈現(xiàn)場,路行在許硯非的詢問下只能也以“現(xiàn)在沒事了”為之畫上句號。 后來下樓用了晚飯,許硯非帶著他在房子里轉(zhuǎn)了一圈而后親自把他送回房間并囑咐他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跟他說。 他嘴上答應(yīng)的好,心里卻想這話他好像聽過很多遍了。 褚楓也總是對他噓寒問暖,可最后自己突然消失,再見面就把他交換了出去,連原因都不跟他細(xì)說,只模糊從黎雉那里聽了個大概。 之所以說模糊,倒不是說黎雉解釋的不清楚,而是黎雉在跟他說這些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當(dāng)時好像暈乎乎的,只覺得后頸好熱,腺體在發(fā)燙,腦子像融化了,思維也潰散朦朧,仿佛一部分靈魂脫離rou體,隔著一層霧看不清,又好像和剛剛大腦空白的感覺類似。 他出車禍時,受傷的重點(diǎn)是頭部。從外皮的傷口來看似乎不是嚴(yán)重的傷,但卻引起了他的深度昏迷,想來后就什么也想不起來了,而陪在他身邊的人又總是在說謊話。 路行翻了個身,在月光如水沉浸中寂靜無聲地想。 那現(xiàn)在的許硯非也會對他說謊話嗎? 他不敢確定。 他好像不是很聰明的人,在他們對他說謊時他總是會第一時間選擇相信。 只是他們在說謊時連自己的心虛都藏不住。 褚楓是一個,黎樂也是一個,而黎雉,他選擇避重就輕或緘默不言。 許硯非…… “你是我的omega,我不管褚楓是怎么對你說的,事實(shí)是你是我的omega?!?/br> “我們之間,是我們兩個,沒有第三人?!?/br> 他盤腿坐在地上,對面的alpha也同樣盤腿坐下,就是腿有點(diǎn)長,盤起來了也能支棱的碰到他。路行試著不再沉默,主動問起一些事,alpha就耐心的給他解答。 alpha嚴(yán)肅時聲音會變得很低沉,但在不正經(jīng)時又會變得懶懶洋洋,說話都帶著尾音:“如果擔(dān)心我說假話,你可以自己來驗(yàn)證,我隨時奉陪。” 路行平白緊張,猶豫了一下才問:“怎么驗(yàn)證?” 許硯非緩緩眨眼,突然就笑了,手交叉著虛虛抵著下巴,嘴角弧度彎的有點(diǎn)狹促,還伸出舌頭不自覺舔了舔:“你猜猜?” 路行不想知道了,也不想驗(yàn)證了,扭正了身體起身就想離開,被許硯非拉住手按住,alpha的身子前傾,湊近了他眼睛的灰調(diào)藍(lán)顯得更為深邃。 “你可以往這……”許硯非指著自己的后頸,并送了過去:“咬一口。” 路行向后躲,下意識掙動手腕,被按的更緊了,許硯非對他如此道。 “不僅你是我的omega,我也是你的alpha?!?/br> 他像是在誘惑他:“你完全可以,對我進(jìn)行標(biāo)記?!薄半p向標(biāo)記的alpha和omega,會同步進(jìn)入易感和發(fā)情期。”許硯非湊的更近了一些,手撐在了路行的身側(cè),同時肩胛隆起用身體撐開了一片陰影:“怎么樣?你要不要試試?” 路行不知道在當(dāng)時的場景下,他是否真的能抵住“誘惑”,因?yàn)樵谒囊庵玖θ匀活B強(qiáng)之時,一通電話結(jié)束許硯非的撩sao,他看了一眼來電人,沒辦法忽視只好狀似遺憾的邊搖頭邊示意自己去打個電話,然后就是路行弄碎花瓶的時間線…… 而路行,確實(shí)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嗅見了屬于許硯非的獨(dú)有的alpha信息素。 他唯獨(dú)不確定是不是他的信息素對他當(dāng)時造成了一定的影響,畢竟他是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這是很奇怪的,在他蘇醒之后,褚楓對他的陪伴可謂是寸步不離,同床共枕的距離下褚楓也有掩飾不好信息素的時候,而他挨在他的脖子旁邊,聳動鼻子,沒有半點(diǎn)兒特殊的想法,如果不是告訴他他是個omega,他會以為自己是個不會對信息素做出反應(yīng)的beta。 omega是沒有終身標(biāo)記這一說的,但不代表他不會被標(biāo)記,如果長期接受一個alpha的信息素注入,那么腺體會逐漸對其他alpha信息素反應(yīng)麻木,但也很少會有演變成對其他信息素不作反應(yīng)的,這種情況下只可能是這個omega不僅長期接受了一個alpha的信息素注入,還和這個alpha進(jìn)行了雙向標(biāo)記。 路行暈乎乎地想,所以是許硯非沒說謊嗎? 他能相信許硯非,相信……他是他的alpha嗎?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些難過,頭縮悶在路被子里,被完全蓋住,月光也找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他才感到了自己的是安全的,是不用茫然思索不得答案的。被子很軟,也很滑,裹著不會不透氣,路行就這么裹著,眼閉著,困意一點(diǎn)一點(diǎn),不知何時將他帶進(jìn)了空白的睡夢里。 夢里的世界是白茫茫的,一眼望不到頭,他一個人處在中央,過了很久才等來了一個人,但是他們沒有交談,接著又來了一個人,他還是選擇沉默,再之后來了一個又一個的人,聚在他身邊,和他挨到很近,他想他們是不是和自己很親近的人呢?他這么想著,鼓起了勇氣要和身邊的人搭話,但是他剛一開口,那個人扭過來了頭,接著那些人都扭過了頭,而每一個人都是沒有臉的…… 路行從夢里醒來,帶著驚魂未定的喘息,他感到口渴,喉嚨發(fā)干,伸長了手要去夠床頭水杯時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腰上了橫了一條手臂,而他被這條手臂勒的動彈不得。 —— “嗷?。?!” 聽見動靜的許硯非破門而入,但見自己以英俊臉蛋著名的三弟弟正躺在床底下,被路行拿腳踩在了肚子上。 路行踩一下他就嗷一聲,跟橡皮娃娃似的,估計(jì)是睡懵了都沒反應(yīng)過來,反應(yīng)過來后他一個鯉魚打挺彈起身,順勢抱住了路行的腿,往上摸到腰團(tuán)成一團(tuán)了給人連被子抱在了懷里,嘴里嚷嚷:“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謀殺親夫嗎???” 他瞪大了眼睛,顯得委屈地癟嘴:“我都快被你踹死了。” 路行也瞪大了眼睛,著急忙慌掙扎間看見許硯非,一出口都差點(diǎn)破音:“許硯非!”“這人是誰?。俊?/br> 幾分鐘后,被提溜出去罰站的鐘明洛自己扭道去了餐廳,在桌子旁吃起了早餐。陽臺的窗戶沒關(guān)嚴(yán)實(shí),一陣清晨涼風(fēng)習(xí)習(xí),裸著上半身的鐘明洛打了個噴嚏,差點(diǎn)噴到丁寫玉的碗里。 但丁寫玉眼神冷淡地看了眼自己的碗,又看了眼鐘明洛,“哐”地一下把自己的殘羹剩飯全倒在了鐘明洛的餐盤里。 鐘明洛:“?。?!” 鐘明洛:“你有?。???” 丁寫玉將筷子往碗上一磕,清脆一聲響。 他開口懟:“穿件衣服吧你。” 鐘明洛還沒來得及懟回去,許硯非帶著路行從樓上下來了,見了他就問:“你衣服呢?” 他眉頭擰起,鐘明洛越過他看見同樣皺眉的路行,最后氣焰敗下來,嘟嘟囔囔道:“我睡覺我還穿衣服干嘛……”他覺得自己挺注意到了:“我還穿褲子了呢?!?/br> 路行不愿回想早上頂他后腰的玩意兒是這個不穿上衣的alpha身上的哪個部位,他又問了一遍許硯非剛剛的問題:“他是誰?” 他還多加了一句,問這個不認(rèn)識的alpha的:“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 他覺得一大早被一個alpha用東西頂著實(shí)在是個不美妙的體驗(yàn),盡管這個alpha英俊非常。 但這個alpha不太聰明的感覺,還流口水呢。 路行冷靜地回想,就抱著他,頭埋在他頸窩里,醒來后那一片濕潤,而alpha被踹翻在地醒來下意識就抹了把嘴角。 帥,但是看著不聰明的alpha沒插上許硯非的嘴,被許硯非叨叨叨替他說了一通,最后才反駁道:“我怎么就叫偷步了?我怎么了?我抱我的omega睡覺我犯法了嗎?” 他指著許硯非:“都是拜過堂,誰還不是個正房了?!?/br> 這時丁寫玉開口加入了戰(zhàn)局,他對鐘明洛道:“按順序,你最多算個三房?!?/br> 鐘明洛扭頭瞪他,但是無法反駁。 路行已經(jīng)聽糊涂了:“什么三房?” 鐘明洛和丁寫玉齊齊扭頭看他,然后又看向一臉老神在在事不關(guān)己的許硯非,最后還是丁寫玉開口問的路行。 “你知道我是誰嗎?” 路行“?。俊绷艘宦暎骸爸腊伞懹??” 丁寫玉“嗯”地點(diǎn)頭,隨后指著自己,平白直述:“我,二房?!?/br> 路行又“???”了一下。 丁寫玉接著指鐘明洛:“他,三房?!?/br> 最后指站在路行身前的許硯非:“這個,是你大房。” 許硯非不嫌事大,回眸一笑,滑舌道:“你還有個四房?!?/br> 路行眼睛都瞪圓了,呆呆道:“什么意思?” 許硯非腳底抹油,在路行反應(yīng)過來后,飛快站和了丁鐘二人一起,統(tǒng)一戰(zhàn)線。 他打著哈哈笑:“意思就是我們……”他振臂一揮:“都是你的alpha。” 鐘明洛補(bǔ)充:“還有幺兒!” 【我們之間,是我們兩個,沒有第三人】 “……”是沒有第三人,而是還有三個人!??! 路行感覺眼前一黑,忍不住破口大喝:“許硯非!” 許硯非很無辜:“啊哈?” 路行:“你說丁寫玉是你同母異父的弟弟!” 丁寫玉挑了下眉:“他沒說錯?!?/br> 許硯非跟著道:“我沒騙你?!?/br> “那就是你們現(xiàn)在在騙我!”路行堅(jiān)定,不接受事實(shí):“哪有和自己弟弟一起,一起……”他說不下去了。 鐘明洛左看右看,沒有眼力見:“很奇怪嗎?我也是弟弟……不對,我不是弟弟!”他換了個說法,一手砸拳:“我們mama都是同一個!” 路行,此時感到比被得知褚楓欺騙時還要害怕,后退一步不能表現(xiàn)他的內(nèi)心,后退兩步最后抱頭在沙發(fā)上沉思才是他內(nèi)心復(fù)雜的寫照。 蘇現(xiàn)拖著行李箱歡快地小跑進(jìn)樓,剛一摘墨鏡見到的就是他三個哥哥齊齊罰站在他親愛的小哥哥面前的畫面。 他歪了下頭,還是丟掉了累贅的行李,直奔路行而去,同時甜甜叫道:“哥哥!” 路行不知道那是叫自己的,被兜頭抱住時整個人更懵了。 “哥哥有沒有想我?” 拉開距離后,笑容甜蜜的美麗面容又給他極大的視覺沖擊力。 路行眨巴了兩下眼睛,好不容易找回靈魂。 “哥哥?” 美麗的少年又抱著他蹭了兩下,親昵的不能行。 路行眼里燃起些光亮:“你是我的弟弟?” 他有點(diǎn)小驚喜:“我還有弟弟吶?!?/br> 還長得這么,這么的好看! 他的驚喜還沒延續(xù)多久,丁寫玉冷不丁來了一句。 “四房?!?/br> 路行警惕看向他,卻見丁寫玉指著他的“弟弟”道。 “來了?!?/br> 蘇現(xiàn)不懂丁寫玉在胡言亂語什么,也不知道前情提要,他看路行忽然呆住了就找準(zhǔn)了機(jī)會貼上去在路行臉上吧唧了一口,達(dá)成了他三個沒用的哥哥都沒做到的成就。 弟弟變四房,驚喜變驚嚇。 路行,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