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節(jié) 鱗片【交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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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海風清爽,克里斯倚在甲板的護欄上吃早飯。海上的天氣說變就變,這一周來,海上的濃霧漸漸散去了,難得的好天氣又回來了,船上的客人們又興致勃勃地地開始舞會,吵得人不得清閑,也就只有早上安靜些。 有幾只海鳥被吸引過來,落到海面上??死锼闺S手掰了吐司,一邊吃一邊喂。突然,海鳥像受到驚嚇了一樣,拍打著翅膀慌張地逃走了。只見人魚從水面上‘嘩’地一聲露出頭來,銀色長發(fā)濕漉漉垂下。 乍驚之下,克里斯手一松,吐司直接掉進了海里。然后他愣了一下,立刻拔腿就跑,慌張到不行地沖回了自己的房間,心跳加速地靠在門背后。 塞繆爾:“... ...” 一周前星期六早上,克里斯在宿醉后劇烈頭痛中醒來,隱約記得好像發(fā)生了很了不得的大事。他午飯時問了扎克,偵探先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告訴他,他那天晚上喝多了然后摔下甲板,最后差點兒淹死。 克里斯覺得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當?shù)鹊酵砩纤氐阶约旱拇摚_始盯著枕頭發(fā)呆的時候,他突然一瞬間什么都記起來了。 克里斯:“... ...” 他直接沖進盥洗間,對著鏡子開始看自己的后頸:他的后頸上有兩個淡淡紅點,像被毒蛇咬過的傷口,而他也確實立即感到兩腳發(fā)軟,命不休矣。 一時盡數(shù)血液上涌,后頸傳來說不出的麻痹感,引起一陣全身無力??死锼勾鴼猓靡恢皇址鲎∽约?,幾乎呼吸困難。他對著鏡子看了自己一眼:鏡子里面的金發(fā)青年臉色潮紅,劇烈喘息,一雙藍綠色的眼睛潤如秋日湖水,泛著淚光。 他穩(wěn)了穩(wěn),竭力咽下一口氣;再推開房門,費力爬上臺階,挪到甲板護欄旁。 陽光很好,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一片金燦燦。然后,克里斯有點膽戰(zhàn)心驚地往下看了一看。 幾乎是同時,人魚從甲板下的海面探出頭來。 克里斯:“!” 他立即后退一大步,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塞謬爾很快浮上來,赤裸上半身露出水面,看樣子是想從海面一躍而上到甲板上來。 “!”克里斯心跳都快停了。“別過來!” 青年氣喘吁吁,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你---" 四年未見,現(xiàn)在這一幕本該是非常令人激動的時刻:實際上克里斯確實是非常激動,他激動地快要當場暈過去了。當晚發(fā)生了什么他記得非常清楚,同樣清楚的還有之前做過的那場春夢,再加上四年后突然活生生冒出來的塞繆爾 -- 這些統(tǒng)統(tǒng)加起來內(nèi)容實在太多了,他可憐的腦子暫時還沒辦法一一妥善處理。 “你,你...”克里斯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嗅鹽,“你..." 人魚這些年來英語退步太快,臉上非常茫然,看起來完全沒有聽懂,于是為了更好地聽克里斯說話,他直接跳上了甲板。 克里斯:“... ..." 塞繆爾靠近了些。他伸出濕漉漉的鋒利蹼爪,輕輕碰了碰青年的后頸??死锼苟伎炫康降厣狭耍帜_發(fā)軟。人魚有可能會被人看見:但現(xiàn)在克里斯的腦子是一團糟糕,還正發(fā)著燒。 “你為什么要咬我呢?!?/br> 他說話間有氣無力。這個其實不是重點。人魚微帶涼意的尖甲拂上他后頸敏感的肌膚時,頓時一陣酥麻沿著他的頸椎擴散,讓青年不由得輕微抖了抖。他‘唔’了一聲,渾身更加軟綿綿了,不由得悲哀感覺自己真的要中毒死亡了。 “… Ch...ris…,Ch...ri...s...” 耳畔傳來人魚低啞的聲音。他的名字被對方拆成了幾個音節(jié),從唇中生硬地一個一個吐出,生澀中還帶著點兒卷舌。他附在青年的耳邊,聲線低低的,但很輕,像是催眠一樣攝人魂魄。 克里斯不由得枕在了他的肩頭。塞謬爾的手爪撫摸著他的后頸,讓他在恍惚中再次聞到那一晚的那陣迷人香氛。 “… I want … I want … Chri...s...…” 這說得還是四年前,他們離別時那天,人魚按住他,放在嘴邊說個不停的那句孩子氣的‘我要’。只不過這一次,克里斯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拒絕他: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也同樣地想要他。 就在這時,甲板的另外一頭突然傳來聲音:有人正在往這邊走過來。 克里斯:“?。?!“ 他猛地一把推開人魚,直接把對方往海里推搡,用口型示意:‘有人!’ 塞謬爾:“???” 下一刻,他就被克里斯直接推下甲板。海面上,人魚茫然看著他,劃拉了一下尾巴。 克里斯做口型:‘快走!’ 他前一秒還覺得四肢無力,渾身發(fā)軟,現(xiàn)在突然覺得神采奕奕,精神煥發(fā),全身充滿力量:身后有人在叫他,克里斯迅速轉(zhuǎn)身,掩飾性咳嗽了一聲,道:“日安?!?/br> 克里斯還沒來得及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人魚就再次找上了他。塞繆爾已經(jīng)成年,他開始進行自己四年前沒有完全的求偶儀式。在克里斯早晨在甲板上吹風的時候,在克里斯待在有窗戶的船艙的時候,甚至是在克里斯晚上休息的時候。 偷窺也就算了,但幾乎每天克里斯回到房間,都能看到書桌上,柜子上,甚至有時候放在床上的各種濕漉漉的漂亮貝殼,珊瑚,還有珍珠;有時甚至還有水獺皮和海鷗的鳥喙,當然還有很多的長羽翎,還有人魚給他的鱗片;還有一次,居然是成堆特意打磨得光澤閃亮的羅馬金幣,顯然是從某一艘倒霉沉船上搜集來的。 “塞謬爾,”克里斯無奈道,簡直拿人魚沒有辦法,“謝謝你的禮物??禳c離開吧,這是人類的船只,他們會發(fā)現(xiàn)你的?!?/br> 人魚沒有理解,只聽懂了一個‘謝謝’。于是他立刻從水面冒出來,熱切地說:“...我...給你做了個窩。” 他的背部拱起,尾鰭在身后左右輕輕擺動,背根部的鋒利鰭刺豎了起來,是一個典型的求愛姿勢??死锼共皇呛Q笊飳<?,但從人魚熱熾的眼神中,他明確無誤領(lǐng)會到了塞謬爾的意圖。 那光芒簡直是要直射到他心里去,原始又純粹,充滿著渴望情愫。克里斯在這樣幾乎是實質(zhì)性的目光之下,感覺有點腿軟。人魚金色獸瞳專注看著他,小扇子般的耳鰭微微抖動,他實在有點受不住,于是開始動用人類智慧轉(zhuǎn)移話題。 “我...” 克里斯結(jié)巴說,“我不會游泳?!?/br> 塞謬爾小聲說:“我?guī)е?..” 克里斯的臉立刻紅了。還沒等他想出別的什么托詞,人魚又開口說話了: “我送你的東西...你喜歡...喜歡嗎?”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也很不好回答,尤其是在克里斯了解了人魚對他的感情之下。早在四年前,他就隱約察覺人魚對他的感情超過了一般寵物對主人的眷戀,甚至也超過了親密朋友之間的友情,但他其實也樂在其中,有意縱容。 在塞謬爾離開的四年中,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人魚的感情,比自己之前意識到的其實要多得多;在海面上再次見到人魚時,克里斯的激動和開心也超過了自己的預想... ...甚至是在那個背德濕漉漉的晚上,他也不是全然醉倒。 雖然克里斯是單身已久的正經(jīng)男人,欲望累積經(jīng)不起挑逗,但是他也不是全無原則;他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一個艱難事實:他確實享受人魚的接近,無論是在心理還是生理上。 克里斯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六歲。多年來的商場生涯讓他日益老練圓滑,也變得更加保守;他不再像年輕時一樣,敢于肆無忌憚做他想做的任何事;雖然他不在乎名利,也沒有什么好牽掛的人或者事,但他就是不愿意潦草做決定。 更何況,克里斯有那么一點點憂傷地想著,人魚現(xiàn)在對自己的迷戀,也很有可能是一時沖動罷了。他心里有點苦澀,但在塞謬爾熱切的目光下有點不忍心,話到嘴邊又轉(zhuǎn)了個彎,說: "...謝謝你?!?/br> 塞謬爾的耳鰭扇了扇。克里斯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一絲愉悅,心里的苦澀更多了。人魚向前探過身子,還想說點什么,被克里斯干脆利落打斷:“塞謬爾,我得認真跟你談談?!比唆~不作聲了一聲,還是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搞得克里斯有點底氣不足。 “呃...我,我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彼f,“但這里很危險,這里是人類的地方...你需要快點離開?!?/br> 塞謬爾沉默了,克里斯心里琢磨著是不是提問太長了,人魚根本聽不懂。塞謬爾看起來是冷漠地思考了一會兒,沒有一絲表情波動;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用掌握的為數(shù)不多幾個蹩腳英文單詞生硬晦澀做了回答: “不?!?/br> 他說。 在好不容易把人魚哄到海里去之后,克里斯去吃了一個午飯。偵探先生跟他打了個招呼,看上去心情很好。 “嘿,克里斯,”扎克說,“牧師今天又在布道了。他上次講得我都沒明白是什么意思。難道他想說我們船上也有一個約拿嗎?” “要有也是你?!笨死锼够氐?,“該把你丟下海去?!?/br> “哈哈,我的水性可不好?!痹斯笮Φ溃贿叴蟛娇缟蠘翘?,挪揄道:“我在海里可沒什么朋友?!?/br> 克里斯不為人所察覺地皺了皺眉,但這沒有逃過后者的眼睛;扎克一直在密切觀察著他,像一個警察觀察他的嫌疑犯那樣。 “怎么會,偵探大人的朋友不是很多的嗎,”克里斯笑笑,“維納莎小姐對你很感興趣,今天下午和你約了橋牌,對嗎?” “說得對,”扎克道,“那我就先去了,你就回你的小船艙看你的書吧,哈哈。”說著,他就準備轉(zhuǎn)身去前艙的休息間,這時,克里斯忽然看到人魚在他身后的甲板護欄上露出一只蹼爪。 克里斯:“?。?!” 他一把拽住扎克不讓他轉(zhuǎn)身,扎克疑惑問:“怎么了?” “你...你領(lǐng)子歪了?!笨死锼姑Φ溃鲜纸o他整理,乘機扯亂了他系得整整齊齊的領(lǐng)結(jié)。扎克狐疑退開一步,低頭整理,克里斯連忙望向他身后:人魚探出頭來,抓著欄桿似乎想攀上來。 扎克整理好了準備離開,克里斯眼疾手快攬過他的肩膀:“我想起來了,維納莎小姐派人給我捎了口信,要我在你今天去休息室之前轉(zhuǎn)告給你?!?/br> 扎克懷疑打量他:“是嗎?你跟維納莎小姐并不是很熟啊。” “我們一見如故。”克里斯嚴肅道,看到扎克不善的眼神馬上改口:“就像多年的老朋友。所以她才會托我捎信給你。并且她還說十萬火急?!痹税胄虐胍?,被克里斯半拖著走了。塞謬爾看克里斯走了,百無聊賴地從欄桿上下來,沉入海面。 一刻鐘之后,克里斯終于打發(fā)走了扎克,火急火燎地趕回甲板,海面上一片平靜;他心里有點慶幸,但不知怎么也有點小小的失落。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人魚從海面上探出頭來,銀色長發(fā)正濕漉漉滴水。 克里斯:“... ...找我有什么事?” 是的,克里斯已經(jīng)習慣在這半個月里時時刻刻被人魚跟蹤尾隨。雖然他對自己說過很多次,要趕快把人魚勸說離開,但每一次都被推到了下一次。 “我要你。”塞謬爾說,固執(zhí)地還是重復著這一句話。這句話在這半個多月被他說了無數(shù)次,現(xiàn)在聽起來流利而毫無口音,頗讓克里斯對他出色的學習能力有些刮目相看;他也從一開始的震驚不適過渡到了現(xiàn)在心里毫無波瀾,甚至還習以為常。 “剛剛扎克差點看見你了,”克里斯避重就輕,“以后行事謹慎點,好嗎?” 塞謬爾不置可否,臉上的表情似乎是‘他看到我我就把他撕碎’??死锼购軣o語地看著他,人魚又甩了一下尾巴。 “好吧。”克里斯終于無奈開口,“你想要我??墒?,你一點兒也不了解我。我們怎么樣才能一起生活呢?” “....你喜歡....看書?!比嚑柕吐曊f,專注地看著克里斯,“你...喜歡草莓。你喜歡...大海?!?/br> 他微微靠近了些。那個‘o’的發(fā)音方式還是和四年前一樣。他那雙充滿殺氣的金色獸瞳此時就像一罐甜膩的蜂蜜,完全將克里斯溺斃其中。 “你...不喜歡那些人類?!彼穆曇舻统辽硢?,“...你喜歡我?!?/br> 人魚靠得很近,健壯的上半身擋住刺眼陽光,投下一片陰影,將克里斯完完全全籠罩其中;他的面孔極具獸感,有種古代戰(zhàn)士般的煞氣,而他那雙豎瞳之眼中卻盈滿了純粹的愛意和渴望,像一盞讓人微醺的龍舌蘭酒。 克里斯隱約又聞到那股濃郁的迷人香氛。青年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塞謬爾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對嗎?”塞謬爾不依不休地問,“你喜歡我?!?/br> 克里斯后頸一陣酥麻,順著頸椎一路蔓延到尾椎。一股突如其來的欲望讓他不禁伸手扶住欄桿,免得自己腳軟癱下去。 人魚立刻一把把他攬在懷里,連瞳孔都興奮擴大了;他強壯的手臂緊緊擒住了克里斯,像野獸般喘著粗氣,低下頭湊過來吻他;克里斯正好回過神來,勉強一側(cè)頭,人魚堪堪親到了他的側(cè)臉。 “誒,別...別動手動腳的,”克里斯說,按耐下因為塞謬爾的觸碰而泛起突如其來的情欲,吞了一口唾沫,努力讓自己的思維回到正軌:“...你還沒跟我講清楚,為什么那天要咬我,還有我明明感覺到你...咬我的時候是有毒液的…?” 人魚不甘心地還想親,被克里斯用手把臉別過去。 “…沒有…” 他說的話很含糊,克里斯努力聽清楚:“…什么?” 塞謬爾喉頭很響亮地吞咽了一口,說:“...是交尾...腺液..” “什么?” 克里斯一時間接受不了,以為自己聽力出現(xiàn)問題。塞謬爾用一種很貪婪的眼神看他,再次重復說:“...交...交尾...” 克里斯沉默了。 然后,人魚被再一次暴力推下了甲板。 克里斯沖進自己的房間,把門關(guān)上,開始喘氣。而遠處樓梯的陰影處,扎克潛伏在黑暗中,眼神不明地盯著克里斯離去的背影。 人魚悄然無聲地潛入海面??死锼共幌矚g這些東西。塞謬爾沉默地想著,耳鰭收了起來,有力的巨大魚尾擺動著,劃出矯健曲線。 但是他留下了我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