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該亮了
書迷正在閱讀:被末日反派強制愛了、為父分憂、《水調(diào)歌頭》(總攻NP)現(xiàn)代家奴文、記憶中的祂、[修真]做我的鼎爐、來,開葷了、折辱各種大美人、用批騙了竹馬錢花之后、【快穿】來幫主角搞事業(yè)、還債
白梅的花期就要過了,和玉從原來的每一天都能摘一束,到現(xiàn)在挑大半天才能找上幾支開的算是旺盛的,心里也越來越急躁,正待他想著該如何去換種理由去尋青亭的時候,如妃突然召見了他。 看著面前深深跪著的和玉,如妃細如蔥枝的手指端起一杯茶,慢慢悠悠地品著。 “最近琛兒可還好?” “有娘娘的掛懷,殿下自是安好,最近殿下喜歡上了牛乳酪,每每都要喝上一整碗,保育嬤嬤道牛乳酪可以幫助殿下健脾養(yǎng)胃,最近殿下的食量都要大上不少?!焙陀窆е?shù)鼗卮鸬馈?/br> 如妃滿意地點點頭:“本宮雖然給琛兒挑了那么多內(nèi)侍,但是沒有一個比你更加細心的,本宮這次叫你來是另外一件事?!?/br> “請娘娘吩咐,奴一定知而不言?!焙陀裥睦镆豢┼?。 “你......這白梅只有尋青亭會開,瑞雪曾告訴你本宮不喜白梅,然而你依然每天都不辭辛苦地去摘白梅,這是為何?”如妃淡淡地問道,聽不出來是什么語氣,只是那攥緊的拳頭顯示出了她其實并不平靜的內(nèi)心。 “回娘娘的話,古人有云‘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奴曾在詩書中讀過很多句有關(guān)白梅的詩詞,一直便很向往,所以在發(fā)現(xiàn)白梅時喜不自勝。瑞雪嬤嬤雖然告知了奴娘娘的不喜,所以奴一直沒敢摘白梅,只是那日在白梅將謝的時候,奴看見娘娘摘下一朵白梅夾入書中,便大膽揣摩娘娘或許并不是討厭白梅,所以斗膽去摘了幾次.....”和玉的額頭都要貼到了地板上:“是奴不對,妄加揣測娘娘的心思......” “你的確夠大膽,”如妃頓了頓,像是掙扎了許久,終于還是問道:“你去摘白梅時,有沒有遇見一個小孩子?比琛兒要大一點兒?!?/br> 她是在問李景琰。 和玉裝作很疑惑的樣子問道:“比八皇子要大一些的小孩?那倒是沒見過,只是在尋青亭旁邊有一個小院,里面有一個叫做孫嬤嬤的,還有一個看起來比八皇子要小一些的孩子......奴這性子娘娘也是知道的,平時殺只雞都不忍心,當時奴見到那小孩子一直在被那個嬤嬤苛待,不僅形態(tài)臟亂,而且還在地上撿那個孫嬤嬤扔掉的饅頭吃......奴是沒忍住,就訓了那嬤嬤一頓,現(xiàn)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這么說,你見過那孩子?”如妃的指甲輕輕叩擊著桌面,意味不明地問道:“那你覺得那孩子如何?” “這......”和玉猶豫不決,像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說。 “沒事,你可以都說出來。” 和玉應(yīng)了一聲,像是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奴見那孩子,似是有些智力上的障礙,別人怎么叫他他都不會應(yīng)和一句,而且被那孫嬤嬤苛待日久,有時候很多行為更像是......動物一般,讓人看了便有些害怕。” “動物一般......”如妃深深嘆了一口氣,微不作聲地喃喃了句:“婉清,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正廳一片靜寂,如妃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一般,一直沒有吭聲,久久,她從回憶中掙脫出來,憐憫般地說了一句:“畢竟是個皇子,這樣也實在是有礙皇家體統(tǒng),雖說皇上曾下令不許別人管教,但是婉清曾是我的至交好友,她的孩子也著實不能這么對待,明日我會差瑞雪去看一下。至于你......” 如妃冷漠地看著和玉:“妄自揣摩上意,自己去領(lǐng)十板子,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八皇子就算再喜歡你也保不住你的命,聽懂了嗎?” 和玉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微微一松,額頭也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謝娘娘?!?/br> 雖說挨了十板子,但是行刑的太監(jiān)知道和玉是八皇子的貼身內(nèi)侍,哪里還敢打得重?也就是聽個響,打完以后和玉除了有點瘸以外行走還算自如。 不想讓小孩擔心,和玉盡量裝作一如尋常,只是也不知道小孩哪里來的嗅覺,一下就聞出來了他身上抹了藥,摁住和玉就要扒和玉的褲子,和玉哪能讓他扒?趕緊把他拽了起來,摁在懷里不讓他動彈,輕聲跟他說:“別動,聽我說?!?/br> 小孩還是在掙扎著要看和玉受傷的地方,幾番扭動讓和玉傷處被碾壓了一下,疼得他“嘶”了一聲,小孩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在他懷里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和玉看著小孩一副奶貓豎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用臉貼了貼他的臉,道:“舅舅沒事的,只是今天摔了一跤,琰兒,你聽好?!?/br> 小孩仰起頭,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神情卻很是專注。 “明天如妃娘娘會派人來......說不定她自己也會來,你一會兒要換上以前的衣服,早上的時候早些起身,去你原來的地方躺著,我會給你整臟一些......聽好,明天那些人來的時候,誰問你都不要回答,一定要裝的笨一些,懂嗎?”和玉一直在賭,他賭如妃就算和大姐之間有再多恩怨,在大姐死以后,如妃應(yīng)該也不會對著大姐唯一的孩子視而不見。如妃性子還算溫和,但就算再溫和,她也不會容忍一個能威脅到她兒子地位的人存在。他的外甥李景琰一歲便能稱呼別人,兩歲就已經(jīng)能說出流利的句子,三歲便過目不忘,這些都是孫嬤嬤說的。 若是讓李景琰能順利活下去,或者說他能從大姐死以后活到現(xiàn)在也沒人碰他,未免沒有在外人看來他已經(jīng)是個傻子的緣由。 和玉最終還是不放心,還是先把小孩的單衣穿上,然后再裹一層他親手做的針腳歪歪扭扭的襖子,再三叮囑小孩,一定要在醒來以后趕緊把襖子脫了。 為了防止被人看出端倪,和玉直接把灶臺都撒上了一層塵土,再把一些破破爛爛的物什往上一扔,讓人再也看不出開火的痕跡。 做好這一切,和玉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在和玉走以后,側(cè)屋里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和玉以為早就睡著了的孫嬤嬤從里面走出來,陰森森地說:“呵......明天如妃娘娘要來?來的好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天都做了什么,要是讓如妃娘娘知道你對這個小孩那么好......哦,小畜生的舅舅?那不是早就死了?舅舅......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個偷逃的。” 孫嬤嬤含著無限的惡意瞅了瞅主屋那扇緊閉的房門,低聲罵了一句:“等著吧,大畜生和小畜生,一個也逃不掉?!?/br> 孫嬤嬤回去睡覺了,主屋的門后,李景琰歪了歪頭,透過破了的門洞,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在心里默默地數(shù)著手指。 一、二、三...... 還有一萬零八百下...... 李景琰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扯出了一抹極為詭譎的笑容。 天,就該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