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憶往昔言猶在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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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我再未見過齊鎮(zhèn)明。本是閑在家中等著旨意安排職位,卻不曾想變故突然來臨,令我始料未及。 周行松拒了婚,收下了父親給他的毒藥。按照父親的意思,周行松要死在齊鎮(zhèn)明面前。 說起來,父親貴為太傅,一生聰明過人。卻不曾想過會被自己最寵愛的兒子欺騙。他以為齊鎮(zhèn)明割舍不下的人是周行松,而周行松,我的弟弟他沒有告訴我們的父親,是我救了齊鎮(zhèn)明。 他是要替我去死。他早就存了這樣的心思。 父親說,周家一生為皇室盡忠,絕不能做出有損家風有傷皇室顏面的事。所以他給了周行松兩個選擇。 一是成親,二是自戕。 若選第二種,那便要死在齊鎮(zhèn)明面前,絕了東宮的心思。 而這一切,我都不知。 陛下突發(fā)惡疾,急急下了詔書,便癱在龍榻上一病不起。遵其旨意,登基大典加緊籌備。 太子登基前夜,設(shè)宴群臣。而我身為新科武狀元,自然也被邀請。周行松便借機暗中傳遞消息,約齊鎮(zhèn)明前往荒廢的冷宮偏殿。我那日心中惴惴,十分不安,便借著更衣離了席。 許是天意,我迷了路,不知怎的來到了冷宮,見有人的背影與周行松十分相似,便追了上去。可當我尋到人時,他已服毒,意識不清。 “行松,醒醒!” 他似是回光返照,只淚眼瞧著我,顛來倒去訴說悔意。 “大哥你原諒我,是我不好,大哥...” “大哥...若非如此,父親便知是你...” “我不是一個好弟弟,大哥...” 我才知他也痛苦如斯。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雖因此事怨他,卻又怎會真的恨他。 當年若非他,我如何能受得了山中孤寂。 見他一直吐血,我忽而想起前些時日制得的化毒丹藥,便喂他服下。他咳了不少血,可呼吸卻漸漸平穩(wěn)。 這藥是我自己調(diào)配,因未用過,故而不知其效用,未想竟會奏效。 “誰在那里?” 我聽有人來了,便扶著他要離開。 “你是...那個武狀元?” 我見來人身著宮裝,只覺得眼熟,想了想問道。 “太子妃?” 因方才席間見過,便有些印象。 她點了點頭,又看向我懷里的周行松,說道。 “你隨我來?!?/br> 我跟著太子妃來到偏殿內(nèi)室,她摸了摸琳瑯架子,便出現(xiàn)道暗門。我同她進去后,她又幫我把周行松安放到那暗門后的小船上。 “這通向?qū)m外,你...” 忽聞門后傳來低聲呼喚。 “行松?” 我們聽到那聲音俱是一震。 “你去吧,我不能現(xiàn)身?!?/br> 我點點頭,悄悄出去了。 “你怎會在此,行松呢?” 我看著齊鎮(zhèn)明,說道。 “殿下瞧不見地上的血跡嗎?” 他眸色微沉,自然是瞧見了。 “人呢?” 我看著他,道。 “死了?!?/br> 他雙拳緊握,吼道。 “你胡說!” 我只道。 “流了這么多血,怎么可能還活著?!?/br> 齊鎮(zhèn)明握住我肩頭,說道。 “尸身呢?” 我瞧了眼外面的湖,偶有魚跳出水面,那湖通向?qū)m外。 “丟進湖里了,約莫這會已經(jīng)沉底入了魚腹。” 齊鎮(zhèn)明松開我便要跳進去。 “殿下要引來宮人窺伺嗎?” 我走過去,道:“人死不能復(fù)生,殿下忘了他吧。” 把這個人,這段情,以及那段時光,都舍了吧。 “你住口!” 齊鎮(zhèn)明眼中有淚,雙目猩紅。 “他怎么會有你這般狠心的哥哥!” 我苦笑道:“他若不死,死的便是我...” 此話不假,我的弟弟本就是替我去死的。 “那你去死!去啊,為什么,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我望著齊鎮(zhèn)明,只覺得我們都可憐的很。 “是啊,死的人為什么不是我呢?” 瞧著他,我不知怎的想起幼時在深山時,也是遇見過狼的。為了躲它,我待在樹洞里兩日兩夜。那時我以為,自己或許會死。 可我怎么會想死呢,我若是死了,會有幾人傷心,又有誰還能記得我呢? 我得活下去。 可現(xiàn)今我卻覺得,活著,往往比死更痛苦。 齊鎮(zhèn)明走了。 我望著他踉蹌的背影,轉(zhuǎn)身離開回了偏殿。 太子妃還在那,我同她道別后帶著周行松出了宮,找了家醫(yī)館去瞧。 大夫卻直搖頭。 “毒是解了大半,可也該醒了,怪哉?!?/br> 我見大夫是個中年男人,便道。 “你這店賣嗎?” 半個時辰后,大夫拿著銀票和細軟離開了店,自出城去。 今夜無宵禁,我用短刃脅迫他,又把采藥賣的銀子都給了他,他才肯離開。 我將周行松安置在醫(yī)館,想來無人會尋到。本想第二日帶他離開,去個無人認識的地方...誰知當夜我被人擄進宮,昨日的太子殿下,今日的當今陛下,要在我身上泄恨。 他已經(jīng)是陛下了,普天之下,再沒有人能違逆他。生殺予奪,不過一個抬手,一句話。 我瞧著他,掙扎不開,我被人死死壓住,眼睜睜看著那短小鋒利的刀刃,劃了下去。 就這樣,我被齊鎮(zhèn)明給閹了,切骨之痛,讓我喊啞了喉嚨。 我同他,再也回不去了。 我恨著齊鎮(zhèn)明,只因心中仍是存有愛意。因愛生恨,唯有此,才能時刻告誡自己,我同他,已絕不可能。 造化弄人也好,自作自受也罷,都是過眼煙云,早該散了。便當是做了場夢,天亮后一切便都該散去。 “喵?!?/br> 團樂趴在我腿邊叫著,我抱起它來。 “小東西,是不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