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憶往昔言猶在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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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兩情相悅心生歡喜就能成親的嗎?” 他搖搖頭,說道:“只有男子與女子才可成親,且要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我不解,道:“為何要這般麻煩。那要是父母給的姻緣不是自己想要的,也要成親嗎?”若是連成親的都不是自己中意的人,那又如何相互扶持走完余生? 他沒有搖頭。 門是開著的,有風(fēng)刮過,連帶著門跟著“吱呀”作響,他這般默默,讓我不自在的很,我瞧著他,忽而冒出了個從未有的念頭。 我問他。 “你...成親了嗎?” 風(fēng)起,將門吹出了很大的聲響,我卻并未回頭去瞧。 這次,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圣...父命難為,我同她...是少時夫妻,雖談不上喜歡,但也相敬如賓?!?/br> 原來他已經(jīng)成親有了妻子,是了,他這般好看,談吐文雅,博學(xué)多識,又有一身好功夫,怎會沒有人喜歡? 是我長在山中見識短淺,也是我從未問過他。 “她可喜歡你?” 他搖搖頭,道:“她小我些年歲,成親前不過見過兩次。但她心性好又溫柔心善,是不可多得的女子。能娶到她,實(shí)乃我幸?!?/br> 既能得他如此夸贊,想必定然是個極好的女子,若是有機(jī)會,我也想見上一見。只是... “你既然有了妻子,為何又說心悅我?” 他伸手來找我,我瞧著他的手,沒有動。 “遇見你之前,我也未曾想過會如此戀慕一人。若是可以,這天下的所有我都能交到你眼前?!?/br> 我看著他,伸手去握他,問:“那你能為了我休妻嗎?” 話音不過將將落地,他便松開了同我相握的手,掌心還留有他的余溫。只是冷風(fēng)一吹,便散了,什么也沒留住。 他道:“若是我廢...休了她,那她便活不成了,我不能?!?/br> 其實(shí)問這話時,我并不是真的要他休妻。人家姑娘又沒做錯什么,我只是想聽一聽他的回答。如我所想,他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恕?/br> 只是他既然有了妻室,我又怎能繼續(xù)裝作不知同他... “待你傷好后,我送你離開?!?/br> 他卻忽而伸出手臂,摸索著握緊我的手,說道:“你同我一起走,好嗎?” 我沒有答應(yīng)他。 離開這兒,這是我從未想過的。 若是可以,我也想瞧一瞧外面的風(fēng)景,他說外面同山中很不一樣。繁花似錦,人間鼎盛。那些我只在話本上見過的,那些我聽都未曾聽過的,牽引著我的心神。 可是同他走,隨他回去,便真的好嗎? 難道他要我瞧著他同他的妻琴瑟和鳴,日日相伴? 他將我...當(dāng)做了什么? 我自問雖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卻也做不到無知無覺。 那天之后,我搭了個小床,未在同他一起睡,他雖想說什么,卻并未說出口。 我們還是同往日一般,練功療傷,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很快春日來了,萬物回春,草長鶯飛,是我最喜歡的時候。 某日打獵時我撿到了只雪白的貓兒,取了名字叫團(tuán)樂,他說這名字聽著喜慶。午后我給他送了湯藥,便說要再去采些野菜。 等我出了門想起未帶避蛇蟲的藥粉,便又折返回去,卻瞧見他將我熬的藥給倒了。 “你...你怎么回來了?”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拿著空碗,有些遲疑。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倒了藥,傷該如何好? 他嘆了口氣道:“半個月前?!?/br> 我蹙眉,但很快想到,問:“你是不是能瞧見了?” 他道:“隱約能看得到光亮,你的藥很好,外用內(nèi)服。只要我按日去喝,想來用不了多久便能復(fù)明,只是...” 我瞧著他,聽他說道。 “我不愿離開?!?/br> 我看著他拄著木杖朝我走來。 “我想同你多待些時日。” 他離我越來越近。 “你不愿同我走,我便只得留下。我瞎著眼,你總不能趕我走?!?/br> 這話雖輕柔,卻像石頭擊中我的心,此刻哪里還顧及上許多,我只想同他常相伴,一時一刻也不愿再分離。 情之一字,最是惑人。 我看著他,覺得眼眶酸得很,終是上前走了幾步,握住他遞過來手。 “你好好喝藥,待你好了,我...同你一起離開。” 他將我緊緊擁住,我雙手摟著他的肩膀,淚落了下來滾進(jìn)了他的衣衫。 其實(shí)現(xiàn)在想來,那時我心性簡單,他早已看透。同我相處后他早知如何才能讓我服軟,雖說是真心許我,但卻也是用了以退為進(jìn)的法子,先低頭讓我不忍,讓我親口說出要同他走的話,讓我心甘情愿,不能反悔。 情意是真,可算計(jì),也是真。 但那時的我,又如何會想到這許多。 一個健康且優(yōu)秀的男人,愿意為了同我多待些時日,便愿意這么瞎著,更何況我心中有他,我又怎么不會動心? 春日的時光總是新鮮又令人歡喜,我答應(yīng)同他走后,他很開心。見他如此,我便也心生歡喜。又過了幾日,天氣很好,我放飛了他做的風(fēng)箏,他聽著風(fēng)吹的聲音,笑得唇角彎彎。 那樣好的時光,已是我同他僅有的美好回憶。 只是風(fēng)太大,把風(fēng)箏的線都吹斷,我說去尋,便讓他和團(tuán)樂一同等著。 團(tuán)樂一向不喜歡他,縱使他拿魚rou去喂,也討不到什么好。但好在團(tuán)樂乖得很,不會亂抓人。 那日我尋了半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卻瞧見那斷了線的風(fēng)箏被人拿在手中。 “大哥?!?/br> 那人轉(zhuǎn)過身,我瞧見了張幾乎同我一模一樣的面容。 是周行松,我的弟弟,三年未見,他長得愈發(fā)俊秀。 “你來了?!?/br> 三年未見,周行松雖然身量高了許多,可他那雙眼仍是清澈如水,滿身的書卷氣,瞧著像是書中走出來的文質(zhì)公子,讓人一見難忘。 “手臂好了?” 他笑了笑,揮著手道:“早就好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風(fēng)箏,一時卻不知說些什么。 我們早已不是孩童,我雖將他當(dāng)做最親的人,可畢竟許久未見,一時倒是有些疏離。 “大哥,我是來接你回家的?!?/br> 周行松瞧著我,熱切說道。 我看著他,我的弟弟已經(jīng)成人,他說若我不喜在府中,日后他出仕可另選府邸,到時接我一同去住。 我的弟弟一向待我好的沒話說,他迫不及待向我說著日后的打算,我卻抬手打斷了他。 “行松,哥...不能同你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