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生不離人旁,死不棄尸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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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風難侵傲骨強,凈節(jié)鍍身氣概揚。 賤命幾輕何層懼?三兩熾膽足以扛。 賴幸昨日跳船逃命,然而湖水湍急,爬上岸已是筋疲力竭,他們便在樹林里暫憩一夜。次日醒來,馥郁卻叫不醒十六。她掀開十六的棉絨面罩,只見他面色緋紅,兩唇泛白,四肢俱顫,抖得不像話。她火速拿藥予十六服下,耳邊還聽他喃喃道。 “水…水……” 馥郁摸到皮壺肚癟了下去,可見壺嘴邊上稍有水漬,于是把壺嘴湊到十六唇邊,讓他去舔。接著,她嘗試一次次的鉆木取火,但白日凌風忽嗖,即便搓得掌心脫皮流血,一絲火苗兒也升不起。 在此種惡劣環(huán)境下,雖外無而內(nèi)存。馥郁捧起一小抔雪,捂在手中,往里不停哈氣。最先,她凍得齜牙咧嘴,眼淚直流。疼痛如一座大山,一旦堅持不懈跨過那個高峰,迎來的便是歡喜。馥郁的十指凍僵了,又紅又腫,她慶幸自己感受不到疼痛。 十六喝下雪水,仍無任何緩和跡象。馥郁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愣愣地看著十六。她的淚水快要落下的一刻,卻被寒風無情地吹回眼眶里。她兀自想起,十六曾與她說的先苦后甜,他眼底的光芒依然照在她心上。她想要守護他所堅信的。 馥郁把自己的毛氅鋪到地上,艱難地將十六搬過去,再取一件衣裳捆在他的腰間,以防人從毛氅上滑落。之后她巡視一圈腳下,沒有找到適合的木棍。所以,她不得不爬到樹上弄一根。 在連續(xù)摔落四五次,馥郁終于爬了上去,用手用刀子,又掰又扯,徒手邦邦地捶打樹枝。此時她的彪悍模樣,全然不像是從個嬌弱小丫鬟。 樹上一聲歡呼,振下幾團雪。馥郁爬下來,沒來得及穿幾口氣,就把樹枝穿進毛氅的衣袖,稍微往前拖動。沒料到,這法子竟真能拖著人走。 飄絮飛揚,樹稀草疏。蒼穹之下,無邊曠冷。馥郁拖著人橫穿雪地,猶如螻蟻,不畏險阻,砥礪前行。須臾間,她停了下來,抓起地上的雪吃到嘴里,等肚子飽了,就從衣服的最里層掏出皮壺,跑到后頭,給十六喂水。 昏迷的人緩緩蘇醒,睜眼便對上馥郁擔憂的眼神。十六想要抹掉覆在她臉上的雪絨,身體卻不得動彈。他的嘴唇微微動著,像說著什么。馥郁湊過去,這回聽清了。 “走…” 馥郁聽了反而笑應。 “不走,天塌地陷也不走?!?/br> 將軍府安然晏如的生活,使十六把馥郁視作一只兔兒,乖巧可愛。殊不知,她的氣魄比后裔更強大,她的毅力比夸父更堅定,她的反抗比女娃更猛烈。 看來萬事都不能動搖馥郁的決心。十六佩服她,又心疼她。最后無奈說道。 “帕子。” “作甚?” “眼?!?/br> 馥郁一下明白了,聽話地用帕子蒙住雙眼。她曾聽說雪妖無形無影,專門吸取人的眼睛,使人致盲致幻,最后迷失在雪天之中。若是蒙上眼,那便如同隱了身,讓妖物找不著。 時不侯人,馥郁不能走走停停,休息片刻,又該繼續(xù)前進。十六燒得暈暈乎乎,睜眼便是黑夜。大雪對他們毫不憐憫,似作勢非要留下兩具尸骨。 風雪之大,擾亂五識,但馥郁直覺強烈,她來到十六身邊,詢問道。 “公子是渴了么?” 十六抬手,摸到馥郁的臉起皺,唇皮龜裂,眼瞼腫起,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馥郁握住十六的手,簡單解釋道。 “摔了一跤?!?/br> 十六變得激動起來,張嘴不停念著。 “藥!藥!” 馥郁拍拍十六的手背,謊稱是吃了。 行至一日一夜,天色轉(zhuǎn)明。馥郁累得身體不聽使喚,幾番倒在地上,又幾番爬起來,鍥而不舍得仿佛沒有知覺。她一心一意往前走,走到眼前那戶人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