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微妙的修羅場/心理醫(yī)生:又見面了/我們?nèi)ピ旌⒆?/h1>
江憲幾乎是落荒而逃,砰砰跳動的心臟直至他將自己摔進(jìn)被子里也沒能平息。 他蒙著頭告訴自己要忘記。只是…看過了那副誘人的場景,又怎么可能遺忘呢。 那時不懂同性戀為何物的他,曾多次在午夜夢回間,三番五次的“冒犯”過人家。 羞愧難當(dāng)?shù)乃麧u漸減少了去找諸清的次數(shù),兩人漸漸恢復(fù)成了兩條毫不相交的平行線,再后來他們也搬了家,失去了與諸清的聯(lián)絡(luò)。 他只記得,最后一次見到少年時期的諸清,是燦爛著仿佛在發(fā)光的漂亮男孩在搖搖欲墜的夕陽黃下,與同樣帥氣的少年擁吻。 而江憲的身后已經(jīng)被黑暗籠罩。 他像是收著正盛開的玫瑰花的老鼠,眼睜睜的看著花圃的主人將那朵青澀的花摘走…… 身上漸漸收緊的力道喚回了江憲的思緒。 他垂下眸,望著睡著了卻依然微微皺著眉的諸清,修長的手指耐心的將它們一一撫平。 又在做噩夢嗎……江憲注視著懷中人的漂亮臉龐,抿直了嘴角,在心底嘆了口氣。 或許…明天可以送諸清去看看之前那位心理醫(yī)生。 諸清第二天在江憲房間醒來時,旁邊的被褥已經(jīng)涼透了。 看來江憲已經(jīng)出去了挺長時間了。 除去那幾個月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不是在某人的懷里醒來…諸清竟然還有些不習(xí)慣。 他甩掉腦海中的念頭,踩著床下放好的兔子拖鞋,還未下樓,便隱隱約約聽見了樓下幾人小聲的爭吵,偶爾控制不住才會有幾個字彪進(jìn)諸清的耳朵里。 “…我說過他…不安好心…你這是在害…”是李裴郢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壓制著自己的怒火一般,語氣里還含著些咬牙切齒的后悔意味。 江憲和寧野的聲音同時響起,像是反駁李裴郢的話。 “小清……這些天來…”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 諸清聽得云里霧里,正要傾身打算做一個合格的偷聽者時,身后一道含笑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諸清?!睂幹镔N近,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谒亩?,小小的絨毛不禁搖搖晃晃的:“在干什么?” 偷聽被抓了包。 諸清一點都不心虛,反而蹙起了眉,轉(zhuǎn)過頭去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寧知秋捏住下巴吻住了唇。 “唔……”諸清氣急,捶打他的肩膀,卻被寧知秋壓在欄桿上,捏住了手腕,高高舉過頭頂。 甚至原本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已經(jīng)悄悄溜進(jìn)了他的睡衣里。 兩人動靜引來了樓下幾人似乎要噴火的注視。 偏偏寧知秋大早晨的耍完流氓后還能淡定的擦擦諸清的嘴唇,點著諸清裸露出的精致鎖骨上的吻痕,勾起的笑容里含著滿足與陰翳:“抱歉,美色當(dāng)前,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吧。” 諸清本想瞪他一眼,但是剛剛他被吻的眼角都泛著艷紅,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風(fēng)情萬種,更想讓人對他… 寧知秋溫柔笑著,眼神卻幽暗下來,喉結(jié)不住的滾動著。 但是他忍住了。 “好了,讓我們看看,這幾個人大清早的在吵什么吧?”寧知秋牽著他不情不愿的小王子下樓,貼心的為他拉開椅子。 諸清掃視了一圈,才隨口問了一句:“安呢?” 空氣仿佛靜止住了。 望著幾人驟然難看的臉色,諸清才后知后覺想到,估計安死了他們都不會關(guān)心,可能還會放鞭炮慶祝? 果然,下一秒李裴郢就換上了風(fēng)輕云淡的笑容:“或許死在外面了吧?!?/br> 真的……太嫉妒了啊。 安那個傻逼暴力狂只不過是保護(hù)了諸清一次,居然可以得到諸清心里“唯一”的特殊位置。 如果換作是他們,別說只是一個早飯沒出現(xiàn),半個月不出現(xiàn),諸清怕是只會慶幸,終于少了一個人煩他吧… 寧野將消毒好的筷子遞到了諸清的手里,才正經(jīng)的回答道:“他去找醫(yī)生了。” “看腿?”諸清疑惑的問。 安的腿…不是說早已不能恢復(fù)了嗎? 寧野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 太陽漸漸向南邊移去,今日的風(fēng)越發(fā)喧囂了。 消失了一上午的安終于推著他的輪椅出現(xiàn)了。 只是這次他來時,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像是醫(yī)生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么,諸清望著那個面無表情的醫(yī)生,心底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熟悉,同時夾雜著一絲不清不楚的恐慌。 他悄悄放下手里的游戲機(jī),擦了擦手心里冒出來的汗珠,忍不住想:醫(yī)生來干嘛?在這里給安看腿嗎? 他還沒搞懂,也沒有注意到客廳里瞬間詭異起來的氛圍,那位醫(yī)生的視線便投向了他,他低頭不知對安說了什么,安冷著臉點了點頭后,他就朝自己走來。 “諸小公子,又見面了?!贬t(yī)生彎彎嘴角,朝他笑著。 但是諸清卻下意識的縮瑟了一下,轉(zhuǎn)而他又為自己的這個本能而疑惑了片刻。 又?他見過這個醫(yī)生嗎?應(yīng)該是見過的吧,但是他翻了翻他稀薄的記憶,卻沒有這個醫(yī)生的身影。 “跟我來吧。” 諸清云里霧里的跟著這位醫(yī)生上了樓,厚重的房門隔絕了那幾個人虎視眈眈的視線。 一進(jìn)來,諸清便想下意識的貼著這個房間里的墻壁。 在和這個醫(yī)生單獨相處時,他的腦海里總是會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 明明剛剛還沒這種感覺… 面前的醫(yī)生褪去了白大褂,推了推鼻梁上架起來的眼鏡,溫和的朝諸清笑:“諸小公子,容許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br> “我姓陳,是一位心理醫(yī)生,不要那么緊張,你忘了?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樓下幾人的神態(tài)各異。 李裴郢緊緊皺著眉,焦躁的走了一圈又一圈,他的視線不時的放在那緊閉的房門上,表情難看。 “我說了,那姓陳的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寧野擲起一顆飽滿的葡萄,丟在了不停走來走去的人的身上。 “只是簡簡單單做一次心理疏導(dǎo),以前他確實讓小清好些了不是嗎?” 江憲壓了壓嘴角:“如果不是因為小清總是做噩夢……我也不想讓他總是來打擾小清。” 安垂著眸,摩挲著輪椅的把手,寧知秋也沒有貿(mào)然出聲。 只是……他莫名想起來了第一次陳自給諸清做完心理疏導(dǎo)后,對他們說,諸清會慢慢遺忘某些記憶,這是他大腦發(fā)出的另類的自我保護(hù)機(jī)制。 李裴郢緊緊鎖著眉,半響后丟下一句:“沒有下次。” 在夕陽搖搖欲墜,即將落入地平線時,陳自妥帖的穿著白大褂,從房間里出來了。 他朝守在門口的幾人輕聲道:“諸小公子睡著了,半個小時后會醒。” “他的心理狀態(tài)現(xiàn)在基本穩(wěn)定了,不用太擔(dān)心?!?/br> 說完,陳自便抬腳要走,卻被寧知秋攬住了肩膀。 寧知秋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只是眼睛里卻閃著莫名的光芒。 “我送送你。” 盡管肩膀上的力道幾乎要把他的的骨頭捏碎,但陳自依舊微微笑道:“我的榮幸?!?/br> 諸清醒來后已經(jīng)在自己的房間里了,自己似乎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 他掀開被子,腦海中突然閃過零零散散的片段。 白大褂,懷表,精瘦的腰身,濕熱的吻…… 卻總串不成一副完整的畫面。 諸清按了按正跳動的太陽xue,表情冷硬的將這些記憶全部都驅(qū)趕去了自己的腦海。 門把手動了動,他朝門口看去,李裴郢打開房門走了過來,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關(guān)心。 “好點了嗎?” 諸清望著昏黃燈光下李裴郢那張完美的熟悉臉頰,不知是睡了太久的原因還是他的記憶錯亂,一個稱呼脫口而出:“郢哥哥?!?/br> 李裴郢愣住了,宛如雷劈。 “你叫我什么…”李裴郢上前,抖著手抱緊了床上的人,“小清,再叫一遍…再叫一遍好不好?!?/br> 抱的太緊了,他都要喘不過來氣了。 諸清捶打他的肩膀,漂亮的臉頰染上緋紅色。 不過一個稱呼而已,李裴郢怎么這么…這么失控。 “再叫一遍?嗯?”李裴郢輕聲哄著懷里的小祖宗,都沒能從他的嘴里在聽到一句“郢哥哥”。 雖說有些可惜,但是李裴郢摸摸諸清的側(cè)臉,想:這也是一個好現(xiàn)象不是嗎? “以前你是哥哥的粉絲,記得嗎?”李裴郢勾著他的下巴,吻了吻他透著疑惑的眉眼,“還說會給哥哥生孩子,生好多好多孩子。還跟哥哥說看見哥哥下面就硬的流水了…” “小壞蛋,真的一點不記得了?” 明明自己記憶里沒有這些事,但是聽著李裴郢輕飄飄的話,好像自己真的做過一樣,他的耳尖燒紅了,惱羞成怒了。 “我餓了!” 李裴郢笑起來,不同于之前那種皮笑rou不笑,這是一個十分寵溺的笑容:“好。” “剛好,吃完飯做做運動……” 吃飯的時候,幾人都發(fā)現(xiàn)了,諸清“活潑”了些。 比如說,他疑惑的盯著寧知秋破皮的嘴角,問了一個之前他絕對不會關(guān)心的問題:“你出去打架了嗎?” 寧知秋含笑抿了一口水:“嗯,打了一個壞蛋。” “壞蛋?” “這個壞蛋是小偷,覬覦我的寶物,你說該不該打?”寧知秋撐著下巴,眼眸里揉進(jìn)了細(xì)碎的笑意。 諸清不理他了,他覺得這人在含沙射影著什么。 吃過飯,諸清也罕見的“鬧騰”了一會兒,沒有選擇第一時間上樓來逃避他們,而是坐在沙發(fā)上自顧自的玩起來了游戲。 荒廢了白天一天時間的幾個人正埋頭于他們的事情,卻也總會分出注意力下去看看諸清。 這一看不要緊,安差點要動手殺人了。 李裴郢把眼淚汪汪的諸清壓在身下,兩人的衣衫凌亂。 感受到虎視眈眈的危險視線,他只是輕啄著諸清的嘴唇,曖昧的揚(yáng)著聲音:“走吧,哥哥抱你回房間,我們?nèi)ピ旌⒆印?/br> 安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離去,輪椅的扶手幾乎要被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