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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愛會所黯影 第二部 叢容的緘默(4)

    2020年7月16日第二部·叢容的緘默四.丫頭“容兒,請上臺!”王子燁對著麥克風喊出她的名字。

    叢容有一瞬間僵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爺在對她進行面試時,提到第一天來黯影會有這么個節(jié)目。開始她還覺得很新鮮,畢竟在地獄時,她從來都是走腳本,每一幕都是商量和安排好的,能看看即興表演也算漲些見識。當她聽說有八個建寧在選擇名單里,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叢容自認蕓蕓眾生,機率小于百分之五十的事兒,很少會發(fā)生在她身上,更不用說這次被挑中的幾率只有百分之十二點五,沒想到大屏幕上竟然能夠顯示出她的名字!

    叢容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舞臺上的那個男人,身上一套量身定做的西裝,發(fā)型干凈利落,細長的黑眸,削薄的嘴唇,英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睛,嘴角掛著笑容,邪氣十足。他叫什么來著?剛才王爺介紹時,好像提到他姓江,是黯影資深御師之一。叢容不敢相信這位御師怎么會答應玩這樣的游戲。像他這樣的人,不該是女人在他家門口排隊下跪啊!

    此刻他瞇起眼睛像她們一排建寧掃過來,叢容知道自己得邁步移動。然而,走上舞臺的短短幾步遠不足以讓她做好準備,尤其是當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江御師伸出手,微笑道:“晚上好,容兒。”

    “嗨!”叢容聲音有些尖挑。

    她隨著江御師走到大屏幕前。這時大屏幕已經(jīng)切換到長長的節(jié)目場景清單,叢容的心在胸口怦怦直跳,掙脫了他的手,拿住遙控器準備選擇。一想到背后上百個觀眾在觀看,再加上聚光燈照在身上的熱度,還沒開始她就覺得有點頭暈,腿肚子也在微微發(fā)抖。

    她到底為什么讓曾越說服她加入黯影?

    老實說,當叢容走進會所大廳時,感覺還是很好的。整個大廳的裝修頗有點兒像歐洲后現(xiàn)代藝術家的展室,柱子和墻上掛著各種匪夷所思的刑具,鐵鏈、皮鞭。整個大廳被分成幾個活動區(qū)舞臺,鞭刑柱、吊鏈、十字架。不過這兒可不是展室,也不是某個電視、電影的拍攝現(xiàn)場,這個大廳的真實性不容置疑。她掃過散落在大廳的各種虐愛設施,只覺喉嚨發(fā)緊、呼吸困難,一種熱悉又陌生的感覺深深吸引住她。叢容知道自己做出正確的決定,黯影將會成為她的第二個家,就像她的烏托邦、避難所,逃離重重壓力、繁忙的公關、討厭的顧客,這里將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怎么轉眼就像一場噩夢?

    屏幕開始閃爍,她只反應了三四秒,不假思索按下暫停鍵。出奇的用勁兒,彷佛以為這樣能把遙控器砸壞似的。

    “出水芙蓉!”王子燁喊了出來。

    叢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那他媽的是什么?她抬頭看了眼江淳毅的反應,只見他眉眼間充滿意味深長的笑意,足以證明他對結果很滿意。

    “來吧,小丫頭!”江淳毅在她頭頂說道。

    附近的一片鼓掌吆喝讓叢容臉頰燙得通紅,不由自主退后兩步??蓞踩莶恢廊ツ膬?,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是聽話地讓他領著來到舞臺一邊。王子燁在舞臺上繼續(xù)介紹今天腳本表演的御師和建寧。

    “我是江淳毅?!彼俅挝⑿Γ斐鍪肿晕医榻B。叢容猜測剛才舞臺上的介紹不算數(shù),他們倆還要再來一遍。叢容伸手握住他的手,然而他立即調整手型,以便可以俯身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吻。

    “容兒?!彪m然江淳毅報名字時連名帶姓,她也相信他用的是真名,但王爺解釋過黯影的規(guī)矩,用什么名字完全是會員自由。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歡江淳毅叫她小丫頭,她希望這位御師能夠得到暗示。

    江淳毅笑著又靠近了些,叢容立刻有種壓迫感。雖然穿著八厘米的高跟鞋,但江淳毅還是高出他半個頭。

    “這名字真好聽,尤其適合像你一樣可愛的小丫頭?!苯疽愣⒅ЬS的話自然而然從嘴里流出。

    然而,叢容聽到他再次使用小丫頭這個詞時,身體明顯僵硬了下。江淳毅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深邃的黑眸仿佛要把她看穿,“怎么了?你不喜歡我叫你小丫頭?”

    “這……太傻了?!眳踩萑滩蛔”г?。

    “嗯?”江淳毅挑眉,語氣有點刺耳,叢容意識到她說錯話了。

    “我只是,哦——”叢容的聲音漸漸地消失。

    “你是建寧,對吧?”

    江淳毅抓著她下巴的手勁兒加大,叢容沒辦法發(fā)出聲音,只能點點頭。王爺向她介紹黯影時,提過黯影對施虐者和受虐者有固定稱呼,御師和建寧。

    江淳毅的眼神在她嘴唇逗留片刻,然后才回到她的眼睛,“那我可以隨便叫你什么。”

    “是的,先生,”叢容小聲說。江淳毅身上有一股力量,一股掠奪她的力量,讓她融化、更讓她警覺。

    “這才是我的小丫頭。”江淳毅滿意地松開她的下巴,又問:“有男友了么?”

    “什么?”叢容一時沒明白江淳毅的意圖。

    “男友、老公、丈夫……隨你怎么叫,有么?”江淳毅一邊解釋,一邊把她的左手舉起來,端詳手指上是否有戒指,或戒指的痕跡。

    這個男人越來越討厭,叢容將手抽出來,“不關你的事兒?!?/br>
    江淳毅也不介意,想當然解讀道:“啊,所以你來黯影純?yōu)橛螒颍幌矚g牽扯生活?!?/br>
    “這有什么錯么?”雖然江淳毅的話可能是真的,但叢容不喜歡他大聲說出來,問出來的語氣也不由自主有點過于防御,江淳毅眼神中帶著幽默,拽住她的小耳朵,像面對一個淘氣的孩子,警告道:“小丫頭,說話留神點兒啊?!?/br>
    叢容懶得再理,假裝順從低下腦袋,轉身看向舞臺。一個御師和兩個建寧站在臺上,王爺熱情地介紹他們的節(jié)目名字——寵柳嬌花。

    有一瞬間,叢容非常嫉妒那個參加腳本節(jié)目的建寧,真希望自己能交換。她熱悉寵柳嬌花,因為寵物游戲無非栓鏈、爬行、舔舐、服從,都是不需要思考的事情,對她來說很容易??沙鏊饺啬兀克X子里沒有一點兒概念。當她望著大廳另一邊,眼睛落在一個超大的充氣水池時,皮膚上一陣冷顫,緊張的神經(jīng)讓她脊椎發(fā)癢。

    天啊,不可能。

    王子燁示意節(jié)目正式開始,但叢容沒辦法正常思考。她的眼睛在藍色水池和站在她旁邊的江御師之間跳動,不知道一會兒究竟會遭遇到什么。

    “給我點時間,我要找人幫我們把設備準備好?!苯疽阏f話時帶著一種自信,這種自信本該讓她平靜,但叢容不確定此時此刻的感受。她的眼睛追隨著江御師,他停在一個監(jiān)視器前,那里站著一個工作人員。叢容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他們都在用一種極其侵略性的目光回望她。

    糟糕!

    江淳毅勾勾手指頭讓她靠近,她還沒想腳就開始邁步。兩個人一直盯著她,監(jiān)控人員道:“嗨,我是方煥然,今天的場監(jiān)。你們的節(jié)目由我協(xié)助照看,包括確保你的安全。你有什么身體情況我們應該知道嗎?”

    方煥然棱角分明的輪廓,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透著精明干練,高高的鼻梁下是一張微厚的嘴唇。他一定也是這里的御師,叢容據(jù)實回答:“不,先生?!?/br>
    “你怕水么?有沒有任何呼吸道疾?。扛遤8學壓?心臟???”

    方煥然的問話輕松隨意,但仍然讓叢容感到緊張,她把重心在兩腳間轉移,再次抬頭看著水箱,知道那將會是她要去的地方。她在他們交談之前就明白過來,出水芙蓉是窒息游戲的一種。即使只是想象沉入水中,都能讓她耳鳴嗡嗡、腸胃翻攪,更別說真被按水里了。

    “容兒?”江淳毅提醒道:“丫頭,方御師問你問題時,你需要集中注意力。”

    “不,我身體沒有問題,先生?!彼室獍涯抗怄i定在方煥然身上,不理睬江淳毅用盡各種機會叫那討厭的稱呼。

    方煥然點點頭,對江淳毅說道:“好吧,讓我?guī)憧匆幌略O置,了解一下如何使用,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br>
    江淳毅示意他稍等,然后對叢容道:“脫光所有衣褲,包括襪子、鞋子。放在墻邊后,跪到水池的梯子下面等我。明白嗎,小丫頭?”

    叢容抬起眼睛,非常想讓江淳毅停止這么叫她。然而,當她看到江淳毅眼里的笑意,叢容知道這個御師就在等她爭辯然后給她好看。叢容硬生生壓下喉間的抗議,說道:“是,先生。”

    “很好?!苯疽愫头綗ㄈ怀乜刂婆_走去。

    叢容異常煩cao,想跺腳、想發(fā)脾氣。江淳毅為什么堅持叫她小丫頭?她在申請表格以及面試時清楚地描述過她的經(jīng)歷和偏愛,一切都清清楚楚,他是黯影的資深會員啊,應該非常清楚?。踩莅蛋到锌?,江淳毅明明知道她討厭卻仍然堅持丫頭長丫頭短,那只表明一件事兒,這是個喜歡玩小女孩兒游戲的御師。

    照正常程序,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和這樣的御師上臺??涩F(xiàn)在沒的選擇,叢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演下去。她當然可以喊安全詞,結束這一切。叢容搖搖頭,她在地獄那么長時間從沒喊過安全詞,怎么也不可能來黯影第一天就被打敗。

    叢容來到墻邊,不敢放慢手腳。腳上的高跟鞋是她擁有的最漂亮的一雙,去年為公司聚餐買的黑色連衣裙也是,但這些今天顯然派不上用場。她拉開裙子背后拉鏈,抖了抖肩膀,裙子隨著重力滑落腳下,接著是內衣內褲和絲襪。她從衣服堆里跨出來,收拾整齊后走過水池以及一張按摩臺,將衣服放在墻邊的儲物格里。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江淳毅和場監(jiān)方煥然,他們在低聲交談,但兩個人的眼睛都瞟向叢容。如果江淳毅以為脫光衣服會讓叢容難堪,那他可要失望了,她一點兒不擔心在人群中赤身裸體。只是脫掉鞋子時,讓她心里暗罵一句。

    更矮了,真是棒極了!

    叢容無聲地嘆口氣,走上平臺在梯子邊用最標準的跪姿擺好身體,同時仔細打量這個充氣水池。一根金屬竿立在水池邊,上面固定著一把椅子。水池很大,她躺到里面,就是四肢伸展也不一定能夠到邊沿。

    “注意顯示器上的時間,你就會沒事?!狈綗ㄈ坏穆曇艨拷?,叢容這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在朝她走來,她趕緊把眼睛落在鋪著瓷磚的地板上。

    江淳毅慢慢走上臺階,繞著她踱步兩圈,贊道:“你真漂亮,小丫頭?!?/br>
    叢容緊著后牙槽保持沉默,江淳毅卻還覺得不過癮。手指滑進她的頭發(fā),捧住后腦勺,然后緊緊握住頭發(fā),讓她抬頭看著他。

    “我想知道關于你的事,每一件事?!苯疽阈α诵Γ切θ菀欢ㄔ?jīng)迷死很多建寧。

    “先生,你想讓我說什么?”叢容需要他的問題更具體,她不想猜、不想思考,但江淳毅似乎決心讓她自由發(fā)揮找答案。

    “我想認識你,小丫頭,告訴我你喜歡什么、討厭什么?!?/br>
    “我討厭別人叫我小丫頭,先生。”叢容毫不猶豫說道。

    江淳毅呵呵笑起來,手指掐入她的頭皮,直到掐得她刺痛?!拔乙呀?jīng)知道,而我卻很喜歡,丫頭。”

    江淳毅邊說邊扶她起來,推她爬上梯子,“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br>
    “譬如什么,先生?”叢容有些著急,一時間又想大罵這個即興節(jié)目,看是一回事兒,自己上場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更不用說這個江淳毅是個繡花枕頭,怎么都不明白他需要讓問題更具體。

    江淳毅摁她坐到椅子上,然后開始尋找。叢容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只發(fā)現(xiàn)他把椅子的高度調整的剛剛好,因為她可以穩(wěn)穩(wěn)把腳放在地板上。

    江淳毅俯下身子,把她的頭發(fā)推到一邊,雙唇拂過肩膀,在耳側停下來,含住她的耳垂說道:“什么都告訴我,我想了解你。”

    曖昧親密的接觸讓叢容啞口無言。這是干什么?還沒開始就迫不及待玩誘惑,江淳毅真以為她是青春懵懂的小姑娘?黯影的資深御師就這水平嗎?

    “說吧!”江淳毅不耐煩地低吼一聲。

    叢容的嘴唇在他的命令下張開,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能說什么?那些無聊的生活,他有什么想知道的?

    這和面試時王爺跟她介紹的黯影完全不一樣??!原本她充滿期待,黯影有很多成文、不成文的規(guī)矩,御師也有個人偏愛的規(guī)矩,這一切她都不懂,但也不需要懂,只需要照辦就好。叢容在外面的世界需要負責許多事——政府的、企業(yè)的、學校的。有那么多講話、交談、文字惹人注意、引人興趣,偏偏就是有一方不懂卻又特別想懂。

    在黯影,她只是御師手里的一個工具,叫跪就跪,讓站就站。御師cao心所有地事情,她至多不過費點力氣。力氣她有的是,心她卻已經(jīng)耗費得差不多了。這里,她不用費勁聆聽、記憶、,即使外邊的世界發(fā)生天塌地陷的災難、驚心動魄的新聞,她也渾然不知。在這里,她可以藏頭掐尾、沒有因緣、不問結果、沒心沒肺,愚昧無知、簡單省心,以及隱隱的快樂。

    可江御師,為什么有這么多惱人的問題?

    “你很安靜,是吧?”江淳毅反問一句,松開她的頭發(fā)繞著她走到身側。他抓住一個腳踝,抬起來固定到椅子一邊的腳銬上。

    “只有一個麻煩……”江淳毅又來到另一邊,重復剛才的動作。她的腿被折疊起來,大腿張開,看起來像是半跪在椅子上。

    “先生?”叢容終于開口,想問他究竟要說什么。

    江淳毅在她身后笑了,“我喜歡聽我的建寧說話。”他抓住她的兩個手腕,拉到椅子后面,直到叢容的背部貼著椅背,這才牢牢銬住。

    江淳毅滿意地看著叢容赤身裸體、雙腿大張的模樣,說道:“今天晚上,你是我的。換句話說,你必須學會說話,小丫頭,即使我必須讓你先學會尖叫!”

    聞言叢容不由自主興奮起來,被支配的欲望被挑起,小腹也跟著緊繃。她在座位上動了動,測試手腳上的束縛。每個皮銬都襯著絨綢,即使用力掙扎也不會疼痛。然而,當江淳毅按下控制面板上一個按鈕,椅子隨即轉向,臨空懸在水面。叢容的肺好像知道即將到來的遭遇,一時驚嚇地忘了呼吸。

    cao!

    “你玩四虐很久了?”江淳毅問道,抓起她的一把頭發(fā),用手指梳理兩下,扎成一個簡單馬尾巴。

    “是的,先生?!?/br>
    江淳毅順手把剛系好的馬尾辮一扯,另一只手還不忘在她的rutou蹭來蹭去,“多久,小丫頭?”

    叢容恨得咬牙切齒,在腦子里默默地數(shù)了遍,“五年十個月,先生?!?/br>
    “那么你該知道規(guī)則,當御師問你一個問題,你需要老老實實回答?!苯疽憧吭谒亩溥?,警告道:“小姑娘,下次你再不回答我,就要承擔后果。明白嗎?”

    盡管叢容不情愿,但她的身體還是產生反應,張開的大腿根部頓時熱乎乎的。“是的,先生?!?/br>
    “這才是我的好丫頭,”江淳毅咕噥著,又把一條又厚又寬的帶子繞在她的胸口下,把帶子扣好,緊緊裹在椅背上。這樣無論叢容如何掙扎,都不會從椅子上掉出來傷到自己。

    cao,叢容肯定要下水了,她慢慢地深吸一口氣,然后屏住呼吸,暗暗數(shù)數(shù)看她能堅持多久。

    “方御師,”江淳毅叫了一聲。她轉過臉,看到江淳毅和方煥然竊竊私語一會兒,然后方煥然笑著走下樓梯,消失在人群里,她把使勁兒憋在肺里的氣吐出來。

    她只數(shù)到二十一。

    此時叢容已經(jīng)明白,不管江淳毅怎么稱呼她,從嚴厲的命令口吻、攥頭發(fā)的優(yōu)雅動作、還有緊咬她耳垂的占有方式,都可以看出江淳毅做為一個御師,成熱老道有經(jīng)驗。在一般情況下,她一定會被這樣的御師吸引。如果江淳毅不給她起這么個討厭的名字,她可能很容易融入一個角色。譬如對于四肢被折疊栓在椅子上,身子上又裹著根帶子,在很多人看來可能極其不舒服,但她卻一點兒不介意。是的,她甚至可以說享受。安靜的一動不動,非常符合她平時的玩法。

    身后的江淳毅再次打破沉默,大聲問道:“看你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告訴我,你通常能跪多久?”

    好奇怪的問題,跪姿對于建寧,不該是最普通的一件事兒么。至于多久,通常都是御師決定,她照做就行,叢容從來沒真正數(shù)過,但沒有一次讓御師失望、她失望過。叢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說道:“很久,先生?!?/br>
    江淳毅嘆口氣,“就說上一次吧?!?/br>
    “腳凳,四十?五十分鐘?或更長,我沒數(shù)過,先生?!眳踩莸幕卮饚е鴲琅?/br>
    “你平時在哪兒玩?有固定御師嗎?”

    “地獄、沒有,先生?!钡鬲z的設施也許沒有黯影來的富麗堂皇,但在四虐的圈子還是很有知名度的。

    江淳毅走到水池邊,在那里她可以看見他,“小丫頭,你今晚為什么在這里?”

    為什么?叢容轉動身體,測試著腳踝和手腕的動作,發(fā)現(xiàn)她被固定得扎扎實實,唯一能自由移動的就是腦袋。她可以盡情掙扎,不會有絲毫后果,無論是好的、糟的。

    “我申請了,先生?”

    “顯然?!苯疽忝蜃∽齑?,顯然對她簡潔的回答非常不滿意,不過還是贊道:“你的聲音真好聽,我想聽你說話。跟我說說你自己吧!”

    “先生,你想知道什么?”叢容了解她的聲音,不然也不可能當傳聲筒。

    叢容已經(jīng)問過很多遍,而這個問題似乎使江淳毅有一絲沮喪。他忽然想起什么,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索引卡,瞥了一眼扔進池子里。叢容看過去,是她在申請加入黯影時列出的所有禁忌節(jié)目。

    “讓我們從我對你的了解開始,你不喜歡拳打腳踢、摳心泣j8學、針鋒相對。”

    “是的,先生?!眳踩輹瀓8學,所以別說嘗試,就是看都有問題。

    “我也不喜歡用拳頭、見j8學、針刺這些玩意兒,而且我還不玩火兒,告訴我,你對引火燒身有興趣嗎?”

    “沒,先生,”她回答,盯著他額頭上方一點的頭發(fā),避免和他對視。

    “水會嚇到你嗎?”江淳毅走近了一點,繼續(xù)問。

    害怕的?這個詞有意思,她當然害怕,要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覺得腸胃翻攪,但這種感覺并不陌生,她以前也做過很多嚇人的事情,也有過這種感覺。這意味著她可以應付,對吧?

    “不會,先生。”叢容低頭看著水面答道。

    忽然,嵌在頭頂?shù)奶旎ò迳?,一組聚光燈從朝她的方向打過來。這下成為大廳里的一個焦點,叢容打心底排斥,她不喜歡惹人注意,這比站在該死的舞臺上更糟糕!

    “啊,太好了。”江淳毅忽然叫道。

    叢容看到方煥然也爬上臺階,注意到方煥然遞給江淳毅一個明亮的,絲質的淡藍色蝴蝶結。江淳毅抬手將蝴蝶結搭在她的頭發(fā)上,“我要的就是這個樣子,小丫頭配蝴蝶結,太完美了!”

    叢容咬著s舌頭,感覺江淳毅把蝴蝶結夾在馬尾辮的正上方。發(fā)卡的咔嗒聲使她憤怒,她喜歡羞辱受虐,喜歡被御師呼來喝去、被踩在腳下、被當只貓狗牽著抱著,但現(xiàn)在這算什么呢?江淳毅顯然想把她變成另外一個人。

    一個小丫頭,打扮得傻不啦嘰,指不定江淳毅還希望她吐s舌頭、擠眼睛,咯咯傻笑給他看!

    叢容絕不會咯咯傻笑。

    在她當建寧的歲月里,叢容第一次想和御師爭辯,想暴跳如雷,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個蝴蝶結!就在她要開口說話時,她的椅子向下滑動,直到兩只腳被浸入水中才鎖定停下。水溫不熱不涼,但遠談不上舒服。說她不害怕是假的,但叢容沒有向他承認。

    “看樣子一切進展順利!”江淳毅歪著頭從旁邊看著她,邊說邊脫下西裝外套,“丫頭,說說看,你靠什么生活?”

    叢容鎮(zhèn)定下來,相信江淳毅這么做只是為了激怒她。她不去理會蝴蝶發(fā)卡刮擦著她的頭皮,不去理會眼前閃閃發(fā)光的水面,咕噥道:“我有兩份工作?!?/br>
    江淳毅走到臺階邊把外套掛搭欄桿上,解開袖釘,一點點卷起袖子,說道:“大聲點,丫頭,我要聽清楚你的聲音?!?/br>
    “我有兩份工作,先生,”叢容提高聲音。

    “你的工作是什么?”江淳毅隨和客氣,那口氣就好像兩人正參加晚宴,和她交際應酬。叢容每次見了都躲的事情。

    “口譯,就是說——”

    “我知道什么是口譯,我是律師,一半兒的案子都和外貿合同打交道?!苯疽愦驍嗨?,仿佛為了證明這一點,他又問:“交傳、同傳還是陪同翻?”

    “都有,同傳更多些?!庇憛?,叢容最討厭聊工作,她在地獄玩了五年都沒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工作,第一天竟然就攤上個當律師的江淳毅。

    “同傳可是難度最高的,你很厲害??!”

    我用得著你告訴我么?叢容心里狠狠回道。江淳毅雖然討厭,但夸贊起來也一點兒不吝嗇。然而叢容和這個職業(yè)的人打過交道,最是難纏。無論是褒是貶,十有八九都是他們達到目的的一種策略。叢容心里哀嚎,真希望快點兒結束這個話題。

    “還有一份工作是什么?”

    “我的主職口譯,兼職筆譯政府或企業(yè)文件。”對江淳毅叢容已不抱希望,她不會再來黯影,更不要再見到這個討厭的人。

    “你會翻譯幾門語言?”

    “除了英語,還有德語、意大利語、日語?!?/br>
    “全是法西斯語言?。 苯疽爿p笑,挑眉看了她一眼,“這意味著你很善于傾聽,對吧?”

    “是的,先生,”叢容咬著牙厲聲回答,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從一開始就在激怒她,明明每次表演,她都可以舒適的享受?。?/br>
    “太好了,那么對你來說,我的規(guī)矩應該很容易記住?!苯疽阋蛔忠痪淝逦f道:“每次你拒絕回答時,我就把你沉到水池里?!?/br>
    江淳毅舉起一個金屬遙控器,上面有兩個簡單的按鈕。他又伸出手,方煥然走近,遞過來一個按摩棒,“當然,我希望你有足夠的動力告訴我關于你的事。如果你回答我,我會用這個做為獎勵。我越滿意,你享受的時間就會越長。記住,未經(jīng)我的允許,不能高潮。明白嗎?”

    叢容驚得說不出話,腦子里反復想著江淳毅得規(guī)矩,這算什么玩法兒,他當她是什么!然后她看到他嘆口氣,按下手里的按鈕。讓叢容意外得是,當椅子失去直撐,并不是一點點向下滑動,而是呈自由落地,直接摔入水中。她在沉入前還沒來得及吸氣就被池水淹沒。

    媽的,媽的,媽的。

    好在叢容還沒來得及驚慌失措,椅子就抬起來。冰冷的池水沖刷過身體,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裸露的皮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江淳毅仍然站在原地,對她莞爾一笑,“容兒,我再問一次,你明白這個游戲規(guī)則嗎?”

    “是的,先生,”叢容嘶嘶地說,不知什么原因,她感到內心有一股屈服的沖動,盡管她還是想對他大喊大叫。

    “很好?,F(xiàn)在,小丫頭,告訴我你為什么有兩份工作?!?/br>
    “因為……”叢容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江淳毅等了一會兒,然后聳聳肩,按下按鈕。這次叢容有了準備,再次落水前,她往肺里吸滿空氣,一到水面就猛地緊貼椅子,靜止不動。

    狗娘養(yǎng)的,這個狗娘養(yǎng)的。

    叢容暗罵,她確信這次比第一次沉的時間要長。當椅子把她從水里抬出來時,她一邊喘著氣,一邊叫道:“先生!”

    “是的,丫頭?我在等?!苯疽銓λ龘P起眉毛,玩弄手中的控制裝置,表情平靜。

    叢容喘息著琢磨江淳毅想聽什么。他想知道關于她的事,沒錯,可這問題沒有腳本、沒有討論,沒有簡單的答案。她必須自己想出個理由,這就是問題所在,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需要錢?”叢容試著說道,隨即退縮,等待椅子再次沉下去。然而,江淳毅卻靠近,把她臉上散落的幾縷頭發(fā)拂去。

    “很好,小丫頭?!苯疽惆咽掷锏臇|西換了一下,按摩振動器的嗡嗡聲讓叢容睜開眼睛。江淳毅拿著按摩棒在她兩腿間滑過,放到她的yinchun上,直到它和陰蒂齊平。一陣麻癢從她的yinchun穿入身體,叢容震得一個哆嗦,然后變得僵硬。

    “感覺好嗎,小丫頭?”江淳毅咕嚕著。

    “是的,先生。”叢容點點頭。她對按摩振動器發(fā)出的逗人嗡嗡聲太熱悉了,在家也經(jīng)常用,但解放出雙手由另外一個人控制的感覺非常不一樣。她的手腕在手銬里扭攪,希望麻癢就可以繼續(xù)下去,但江淳毅那該死的聲音又把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工作是因為需要錢,這我不意外,但告訴我做兼職最重要的那個原因?!?/br>
    叢容輕輕地呻吟,她喜歡按摩棒摩擦yinchun的感覺,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不想談論生活的細節(jié)。一個晚上、一位御師、一場游戲,對她來說已經(jīng)完美。

    為什么這個混蛋還要問她的工作?

    按摩棒發(fā)出的悅耳嗡嗡聲突然消失,江淳毅一退后,椅子就向下墜去。叢容再一次被沉入冰冷的池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