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嫁入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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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初羽住到孫家的第七天。 他昨天晚上去看了mama,ICU的費用續(xù)上之后,情況明顯好了許多,跟主治醫(yī)師聊,mama對外界能有輕微的反應(yīng)了。 憑這個,他就能忍氣吞聲繼續(xù)住下去。 洗完碗,還沒摘下手套,孫曼曼直接把碗扔到水槽里,濺起一片水花,辛初羽臉上也有。 “好好洗,可別偷懶。” 她遺傳了母親的細(xì)長眼睛,輕蔑地上下打量著衣著樸素的辛初羽。 “我們家可不養(yǎng)閑人,窮鬼?!?/br> 辛初羽比她高很多,轉(zhuǎn)身垂頭看著她,手套還泡在池子里。 “我是你哥哥?!?/br> “呸,你是我哪門子的哥哥?!?/br> 孫曼曼完全被激怒了,把洗完在瀝水的餐具砸了個稀巴爛,神情癲狂:“你算我哪門子的哥哥!你就是私生子!” “我媽是明媒正娶的,你不要信口雌黃。” 辛初羽神色完全冷下來,色厲內(nèi)荏的孫曼曼害怕起來,她只是個十三四的小孩子,踢開腳邊的碎片,跑出去了。 留下辛初羽看著地上的碎碗碎碟子,好久嘆了一口氣,認(rèn)命蹲下身開始收拾。 大門處傳來鑰匙的聲音,是孫遠(yuǎn)回來了。 辛初羽不自覺一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果不其然腳步聲沖著廚房而來,但這一次孫遠(yuǎn)沒有破口大罵,反而神情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狂喜和著急,一把拉住辛初羽的胳膊。 中年男人臂力不容忽視,他被拉得一個踉蹌,手直接被瓷片劃破一個口子。 辛初羽天生血小板濃度低,凝血功能差,這么大的口子,估計等會要去醫(yī)院縫針吧。 被孫遠(yuǎn)拉到客廳,他抽了好幾張紙巾,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 “我已經(jīng)給你找好了下家,明天你就直接嫁過去吧?!?/br> 他愣愣地看著血很快浸透紙巾,再暈開,一片通紅。 所有人,包括打掃衛(wèi)生的仆人,都對他手上的口子視若無物。 孫遠(yuǎn)絮絮叨叨說著那家人有多好,他走了多大的運。 他從不知,孫遠(yuǎn)能這么關(guān)心他,能真真切切為他考慮。 恐怕是那家人給孫遠(yuǎn)帶來了不小的經(jīng)濟(jì)利益吧,看那個喜氣洋洋的勁。 “我要你把我媽所有后續(xù)的治療費用都打到我的卡上?!?/br> 他突然抬頭,打斷了這個生理學(xué)上父親的絮絮叨叨。 “一千萬,一分不少?!?/br> “你!”孫遠(yuǎn)氣急,但看到辛初羽清泠泠的眼神,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突然失聲。 兒子的眼神,和當(dāng)年站在臺階上,絕情轉(zhuǎn)身的辛姿一模一樣。 “我沒多要你一分錢?!?/br> 他嫁過去給孫遠(yuǎn)帶來的商業(yè)利益,絕對遠(yuǎn)超一千萬。 他懶得再看一眼這個已經(jīng)逐漸油膩的中年男人,轉(zhuǎn)身回自己的房間。 “今晚八點之前我要看到轉(zhuǎn)賬,沒有的話別想著我明天能按時出嫁。” 房間很小,原本是在廚房旁邊的傭人房,唯一的好處是有獨衛(wèi)。 眼看著血越來越多,滴滴答答到地板上,辛初羽拿上手機(jī),就去了醫(yī)院。 雙氧水潑到傷口上,泛起泡泡,猩紅的血水順著手掌滴落在盆里,辛初羽怔怔看著,仿佛疼的不是自己。 連日來的挫折打擊,已經(jīng)讓他疲于應(yīng)付微不足道的傷痕。 對比他天翻地覆的生活,這些傷痕的確是微不足道。 包扎完,打了破傷風(fēng)之后,沒等過留觀期,他就跑到ICU病房的外面,去看自己的mama。 ICU病房很大,心電監(jiān)護(hù)儀的聲音此起彼伏,隔著玻璃都聽的清楚。 他把臉貼在玻璃上,看著病床上憔悴的女人,不由自主涌起淚水:“mama,音音來看你了。”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卸下堅強(qiáng)的偽裝,允許自己情緒崩潰一下。 絮絮叨叨跟mama說了好多,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mama,音音明天就要出嫁了。孫遠(yuǎn)說那家人很好,你別擔(dān)心?!?/br> “mama,過兩天我就十八歲了呀,mama要早點好起來,把我的生日補(bǔ)上,好不好?” 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找一找值班醫(yī)生,詢問mama的病情。 不遠(yuǎn)處站著一位高大的男士,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 男人伸出寬大的手掌,把紙巾遞給辛初羽。 他詫異地接過,語氣又有些哽咽,“謝謝?!?/br> 對方搖搖頭,聲音低沉:“會好起來的,別擔(dān)心。” 醫(yī)院這個地方,見慣了所有世間的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病友家屬之間的相互鼓勵很正常,辛初羽也沒有過分上心。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被叫起來化妝。 顧家那邊要求舉行傳統(tǒng)的中式婚禮,所以辛初羽就得著鳳冠霞帔。 雖然是雙性,但他常做男性打扮,一時間描眉抹粉,還不太適應(yīng)。 不相干的人一團(tuán)喜氣,只有他如行尸走rou一般被人擺弄,唯一一位有些熟悉的阿婆,在廚房幫工,昨天還請假回家了。 一大早回來的阿婆得知他要嫁人,躲在角落暗自垂淚,辛初羽有些好笑,不都說他嫁了好人家嗎? 房子里的人都出去了,他在阿婆的幫助下?lián)Q好嫁衣,拉著阿婆的手坐在床邊,語氣柔柔的。 “阿婆,你告訴我,我要嫁給顧家哪個人呀,我還不知道呢?” 阿婆的臉色突然差了起來,布滿褶子的臉,卻藏不住難堪:“小少爺,你...你要嫁過去當(dāng)共妻的...” 年過半百的老人,見慣了風(fēng)浪,也沒忍住掉淚:“顧家是共妻家族,三個少爺,都比小少爺你大一些?!?/br> “其實...其實嫁過去也蠻好的,總比待在這個虎狼窩里面強(qiáng)。” 辛初羽靜靜地聽著,等阿婆說完,便淡淡嗯一聲。 他心里存著想法,倒也不好直接跟擔(dān)心他的阿婆說。 其實,作為孫遠(yuǎn)和前妻生的孩子,阿婆不跟著別的傭人一樣拜高踩低,辛初羽已經(jīng)很感激了。 更不提還能為他真情實感地?fù)?dān)心流淚。 出門的時候,是他自己走著出門的。 按理來說出嫁雙兒或者出嫁女,都是要娘家哥哥或者父輩來背,寓意腳不沾地,就能在婆家過得好、不吃苦,但他是無人來背的。 自打他從房里被阿婆饞著走出來,旁邊就開始發(fā)出小的吸氣聲,后面又開始小聲議論。 可能自己走著出門,在大家眼里都是頭一遭吧。 孫遠(yuǎn)在不遠(yuǎn)處攀談顯貴,他現(xiàn)任妻子和孫曼曼冷眼看著,說不清是羨慕嫉妒還是幸災(zāi)樂禍。 無所謂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到會有好的婚姻,只要能換來mama的救命錢,嫁給誰都可以。 坐上車,辛初羽蓋著蓋頭,也不知道是要去哪。 車子在一處停下,有人打開車門,來牽他的手。 “辛初羽,到了?!?/br> 那人的手寬闊而溫暖干燥,辛初羽被他拉著,走了好一段路,到了堂前。 渾渾噩噩著拜了堂,被送到樓上,傭人送完飯,又在他吃完之后悄無聲息地撤掉。 辛初羽一動不動坐著,盯著門口。 他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初夜會很痛,今晚是哪個丈夫要來呢? 他等了好久,門外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換下喜服,把受傷的左手用手套包起來,去廁所洗掉臉上的化妝品,看著鏡子里還算標(biāo)志,但眼里一點光亮也無的人。 也是,誰看到這樣喪的一張臉,都會覺得倒胃口吧。 從蓋頭底下看到的顧家裝潢內(nèi)斂而大氣,是與孫家暴發(fā)戶完全不同的格調(diào)。 雙兒雖少,但也不是沒有。 像這樣孫遠(yuǎn)恨不得捧起來供奉的人家,為何要找他呢? 蜷縮著在大床上入睡,如他所想,一整晚都沒有人過來。 第二天,他洗漱完去了餐廳,看到了正在吃早餐的男人。 眉眼清雋、脊背挺直,儀態(tài)極好地進(jìn)食,一點聲音都沒有。 辛初羽腳步停頓,他突然就不敢進(jìn)去了。 男人發(fā)現(xiàn)了他,點點頭,示意他坐過來。 傭人端上豐盛地早餐,他有些拘謹(jǐn),對方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主動開口替他解圍。 “我是顧行舟,排行老二,大哥昨天有事,就沒去接你。” “您好...我叫辛初羽。” 顧行舟神色淡淡,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知道了。 辛初羽突然想起,昨天接他下車的人,也是這個聲音,那證明人家昨天就知道了自己的姓名... 他心里一動,好感淡淡的,還沒察覺到就過去了。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想吃什么可以讓宋嬸給你做,不要拘束?!?/br> 清越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紛飛的思緒,順著顧行舟的視線,他看到一位和藹的阿姨,笑瞇瞇跟他打招呼。 辛初羽下意識回以笑容。 默默吃完早餐,想去主動洗碗,又被宋嬸和廚房另外一位阿姨用疼愛的眼神推搡出去,再三保證這些事是她們的份內(nèi)活之后,辛初羽回到房間,看著冷硬的裝修風(fēng)格,不由猜測這可能是顧家老大的臥室。 好在人家有事,給他以喘息的空間。 愛情這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奢望的。 顧家能給他容身之所,讓他有尊嚴(yán)的活著,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中午飯在家里吃,是宋嬸的老公掌廚,兩口子一個勁嫌棄他太瘦了,拍著胸脯保證,要把他養(yǎng)胖一些。 他被兩個才第一天見面的人暖到,心情稍微暢快了些。 突然聽到樓梯角傳來的聲音,整個人脊背都僵住了。 顧隨舟睡了一天一夜,雖然大哥要娶的共妻他是點頭同意了,但那是大哥看上的,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就當(dāng)家里多養(yǎng)了一條狗。 神清氣爽地下樓,問還在廚房里忙活地兩口子:“叔、嬸,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從樓梯拐下來,再往前走兩步,就是餐廳了。 他一進(jìn)門便看到怔怔看著他的辛初羽。 少年眼眶頓時氣紅了。 辛初羽看著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人,不知作何反應(yīng)。 他好像又長高了。 比高考之前更帥氣了一些,好像完全沒有受到那件事情的影響。 顧隨舟氣到渾身都在發(fā)抖。他仿佛難以置信,前十天還在心心念念的人,轉(zhuǎn)眼就成為了共妻,坐在了顧家的餐廳里。 仿佛一瞬間打通了所有關(guān)竅,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順理成章起來。 少年上前幾步,像發(fā)怒的獅子,把辛初羽面前擺著的所有餐具都掀翻在地。 端了新菜出來的宋嬸驚呼一聲,趕忙放下盤子走過來。 “宋嬸,你不要管?!?/br> “辛初羽,你把這些東西都撿起來。” 辛初羽愣愣地,看著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混合在一起變得難看的食物。 “我讓你撿起來你沒有聽到嗎?” 少年大吼出聲,坐著的人嚇得瑟縮了一下,慢慢蹲下去。 宋嬸不滿:“小少爺,你怎么能這么對自己的妻子呢?” 顧隨舟轉(zhuǎn)身,眼睛通紅,嚇了宋嬸一跳。 “他?就憑他這個賤貨,能當(dāng)我的妻子?” 蹲著收拾的人聽到“賤貨”,有點恍惚,手上沒留神用了點力,碎片就劃破了唯一完好的右手。 宋嬸心疼到不行,再也顧不得小少爺?shù)拿盍恕?/br> 就連在廚房掌勺的宋叔,也拿著掃帚簸箕過來幫忙。 “呀!好大一個口子!” 宋嬸這個大嗓門,一下子就聚集了眾人的目光。 辛初羽把劃破的手藏到背后,臉色蒼白,但還不忘擠出一點笑意。 “嬸,沒事的,不疼。” 顧隨舟看著他被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左手和一直在滴血的右手,唇瓣顫抖,最終沒有說出什么來,轉(zhuǎn)身上樓了。 因此也就沒看到濺在地磚上,一滴一滴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