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索吻
嚴峰自己跟同學去教堂聽演講,沒有去找嚴洛一起,雖然他知道如果他主動邀請嚴洛一定會來,不是為了聽演講,而是為了他。嚴洛他一向?qū)@種事情不感興趣,對于戰(zhàn)爭更是沒什么好感。自己這個瘦弱文靜的弟弟有顆善良而敏感的心,他做哥哥的比誰都知道這一點。 他們的父母在他們來學院不久就去世了,留下的財產(chǎn)也只夠他們兩人讀完大學。現(xiàn)在正在戰(zhàn)爭中,國內(nèi)經(jīng)濟不景氣,就業(yè)率更是慘淡。這樣看來,也許參軍是個不錯的選擇,更何況他們的獎學金里有一部分就是國家贊助的,在被征召的學生們里他和嚴洛屬于優(yōu)先征召的那一級。 聽完演講,他把填好的入伍通知單塞到口袋里,悄悄走到了學校后花園。學校后花園緊緊挨著一個很大的湖,經(jīng)常有小孩子偷偷游過來,偷跑到他們學校里來玩。湖邊有一座廢棄的鐘樓,平時很少有人去哪里,蛛絲覆蓋了每一個角落。嚴峰從折斷的臺階上去,攀著鐘樓外壁上突起的鐵欄桿爬了上去。 很難想象嚴洛這樣體質(zhì)孱弱的人會選擇獨自爬到這么高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下去。但他知道嚴洛他生性喜靜,為了找到能一個人帶著的地方能找很久。弟弟就是這樣,雖然外表孱弱,卻有一顆堅強的心。 此時夕陽西下,陽光溫暖而不刺眼,沉重巨大的日輪將最后的光芒灑在大地上。教堂旁邊的石榴樹在屋頂投下陣陣陰涼。陰影里影影綽綽地能看到個人坐在那里讀書,一頭黑色的卷毛遮蓋了那人的大半張臉。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鮮紅的嘴唇,皮膚蒼白得像是吸血鬼,有種病態(tài)又陰郁的美。 少年微微抬起頭,看見他的時候黑如深潭的眼眸柔和了下來,像是有波光在其中起伏,他輕輕叫了一聲, “哥哥?!?/br> 嚴峰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見弟弟在看外文版的書,上面密密麻麻滿是外國字符,他一個字也看不懂。弟弟身邊放著小吉他,像是親密伙伴一樣靠在那里。為了防止進輝,弟弟還很細心地用外套將小吉他包了起來,只露出隱約的形狀。 “在看書?”嚴峰下意識地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披在弟弟的肩膀上, “多穿點,別凍壞了?!?/br> 從某種意義上說,嚴洛是金貴的大少爺類型的人。他很聰明身體卻很虛弱,而且一投入地做什么事情就會忘記時間和地點,連自己的身體是冷是熱都不知道。這時候總是嚴峰站出來,讓弟弟吃飯,多穿衣服,按時睡覺。所謂長兄如父,說的大概是嚴峰這類人。 外人看他們覺得不像是兄弟,只是他們的神態(tài)很有些相似的地方。弟弟遺傳了母親的美貌,頭發(fā)烏黑眼睛大大,自己則更像是父親,臉部線條剛毅粗礪,仿佛是從石頭里鑿出來一樣,眉毛又粗又直,有點像征兵宣傳畫上的男模特。弟弟雖然在人際關(guān)系上處理得不是很好,卻自己學習了很多知識,比如自學外語和提琴吉他,他甚至聽說過弟弟專門跑去跟那些偷跑到他們學校湖里釣魚的人學習怎樣自制吊線和魚鉤。 “沒事?!钡艿苄Φ糜行╈t腆,卻又透露著些許不安, “我看到軍樂隊進教堂了,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么?” 嚴峰心里一緊,搖了搖頭, “沒什么,只是爆發(fā)戰(zhàn)爭,軍隊缺人,他們在教堂動員我們參軍呢?!?/br> 嚴洛低頭,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鼻尖都是哥哥的味道。他下意識地仰頭,整個人靠向哥哥那邊,用那雙無垢的眼睛看著嚴峰問, “那哥哥怎么想呢?” 嚴峰轉(zhuǎn)頭, “戰(zhàn)爭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但是既然我們國家被卷進來了,我們沒辦法置身世外的。如果我們不管,受傷害的就是我們的人民了。” “哥哥要參軍么?”嚴洛坐直了身體。 “只是考慮考慮,”嚴峰笑道,為了安慰弟弟的情緒。他知道弟弟對他有種近乎病態(tài)的迷戀, “再說了,也不至于真到那一步。” “真的要去么?不再考慮考慮么?”嚴洛用那雙小鹿一般的眼睛看向嚴峰,像是在懇求他一般。 嚴峰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于是轉(zhuǎn)過頭不看嚴洛的眼睛,他怕自己看了就會動搖, “不能。” 嚴洛嘆了口氣,然后把自己的嘴唇湊上去,然后閉上了眼睛。 這世界上大概沒有幾個人能拒絕嚴洛的親吻。嚴峰僵硬了一下,還是任由嚴洛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擦,而把牙齒咬得緊緊的。 他不能退讓,再退讓他和嚴洛就再也不能回到之前的關(guān)系了。他是哥哥,是最應(yīng)該負起責任的人。弟弟的行為是不對的,是應(yīng)該制止的。雖然他一開始就一時心軟沒能拒絕弟弟的請求,但至少他能讓弟弟不做到最后一步。 他的鼻尖縈繞著弟弟的味道,那是香草,櫻桃混合著某種不知名花朵的味道,隱隱地有些醉人。弟弟的眼睛緊閉著,長而卷曲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嘴唇如嬰兒一樣吮吸著他的嘴唇,仿佛他的嘴唇是什么花蜜做成的一樣。 誰能拒絕這樣一個尤物的親吻?即使他是這人的哥哥,已經(jīng)見識過這人的美貌見過無數(shù)次,早就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被這人驚艷到??蛇@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卻愈發(fā)顯得嫵媚勾人,特別是他刻意望著自己的時候,那種感覺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一樣。 弟弟用牙齒輕咬著他的嘴唇,仿佛小狼的撕咬,掌握分寸的兇狠中帶著些親密。他微微有些不喜歡這樣的親吻,于是輕輕搖頭,想要擺脫這人的親吻。 那人卻咬定他的嘴唇不放,一雙黑眸就那樣定定地看著他。他心里一軟,還是無奈地嘆口氣,任憑這人對自己胡作非為。 反正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很快就會參軍服役,到時候再想見弟弟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