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昭疲憊地坐在新添置的沙發(fā)上，整個人陷在里邊，是很少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的樣子，他之前連坐沙發(fā)都是坐的筆筆直直的，現(xiàn)在放任自己靠著，努力讓自己更舒服些。

    旁邊的沙發(fā)陷了進去，陸灼昭睜眼，是面帶歉意的溫行舟。

    溫行舟看著他：“抱歉，之前害得你難受了。”

    陸灼昭搖搖頭：“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彼f完又閉上了眼，打算好好休息。

    灼熱的呼吸打在脖間，陸灼昭睜眼，是溫行舟，他在看自己的傷。

    他沒有抬頭：“帶藥了嗎？”

    陸灼昭點點頭，從兜里掏出一支小小的軟膏。

    溫行舟伸出一根手指點點他的脖子，癢癢的觸感讓陸灼昭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然后溫行舟加大了力道，被摁壓的地方傳來一陣鈍痛，陸灼昭下意識呻吟：“嗯……”

    溫行舟抬頭，看見陸灼昭眼角的淚，他喉結(jié)動了動，又露出往日溫和的笑容：“這里的淤血還沒揉散，這樣擦藥效果不好，剛好你剛剛這里沾了水要重新上藥，我來吧?！?/br>
    陸灼昭點點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又閉上了眼。他現(xiàn)在很累，溫行舟的幫助是他需要的。

    溫行舟從他手里拿過藥膏，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陸灼昭的掌心，掌心rou不多，但皮膚很光滑，還有點水汽，摸起來很嫩。

    陸灼昭在他面前毫無防備地閉上了眼，之前因為疼痛冒出的淚水還掛在眼尾，似掉非掉，搖搖欲墜的。他仰著脖子，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溫行舟面前，紅潤的唇不自覺張著，能看見里邊一截小小軟軟的舌頭，眼睫毛因為不安小幅度地快速扇動著。

    溫行舟準備先幫他把脖子上一些沒弄到的淤血揉散，他先從拿出一包濕巾，把上面殘留的藥膏擦干凈，然后從脖子側(cè)邊的一小塊青紫開始，這個位置在陸灼昭脖子另一邊，他不太好用力，索性把四根手指都放到后面固定著，用大拇指摁上了傷痕。

    脖子后面的觸感實在很好，陸灼昭的皮膚是柔柔嫩嫩的，放在上面的手不自覺地摩挲幾下，但放在這里又多了些安撫的意思，陸灼昭被摸得很舒服，呼吸都舒緩了些。溫行舟的拇指加大了力道，鈍痛從被揉弄的地方傳來，陸灼昭難受地分泌了些淚花，睫毛顫動的頻率又高了許多，他張嘴的弧度又大了些，發(fā)出沉重的喘息聲。

    溫行舟揉到了這一塊皮膚上顏色最深的地方，漸漸熟悉的鈍痛感之外又突然冒出了些尖銳的刺痛，陸灼昭被刺激地小聲叫了出來：“嗯……”

    突然發(fā)出的聲音讓那邊坐著的兩個人也看了過來，但是陸灼昭不知道，他根本看不清，淚水已經(jīng)糊滿了眼眶，察覺到脖子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把眼睛費力地睜開了一點，眼前朦朦朧朧的，只有一個模糊的黑影，是給他上藥的溫行舟。

    他有點不好意思：“有點痛，你繼續(xù)就好，不用管我，我會盡量忍住的?！?/br>
    溫行舟抬眼，因為上藥的問題，他現(xiàn)在需要仰視陸灼昭，他看見陸灼昭睜著一雙迷蒙的淚眼垂眼看著他，很明顯看不清的樣子，他就這么看著自己，嘴里輕輕地喘息著，仰起頭把脆弱的脖頸暴露在他眼前。

    其他兩人也看見了這幅模樣。

    裴執(zhí)干脆直接出去了，他站在外面，拿著手機煩躁地敲著，他不知道為什么陸灼昭上個藥也能這么色，又讓他回想起昨晚的夢，照舊是記不清什么細節(jié)的，可是總有些東西忘不掉，比如夢里陸灼昭那張被欺負狠了掛著淚的臉，和剛剛看到的樣子有了六分像。

    顧景之僵著身體，干脆拿出耳機打開了單詞APP。哪怕是這種常年排前三老師眼里的乖乖好學生，也留著自己的備用機。

    溫行舟繼續(xù)給他揉陸灼昭當時漏掉的淤血，比起脖子另一邊的淤血，這邊明顯要看起來恐怖很多。

    人在掐著別人脖子的時候，大拇指那邊是最用力的，但這不代表剩下四根手指的力氣就不夠大，用力的時候，頸側(cè)被壓出深深的痕跡，四根手指聚在一起，在面積和視覺上是要完勝另一邊的。

    溫行舟還是還是用拇指去揉他的脖子，他換了只手，四根手指照舊輕輕捏著陸灼昭后頸上的rou支撐受力，這邊離他更近，所以他不用再湊那么近，視野一開闊起來，看到的就不止是布滿傷痕的脖子，還有陸灼昭面帶痛苦的臉。

    這邊的痛感不如那邊明顯，但要更加密集，陣陣痛感從同一塊地方傳來，陸灼昭幾乎要落下淚來。但他的睫毛很長，不安扇動的睫毛把水珠帶了上去，讓淚水維持在一個要落不落的平衡狀態(tài)。淚珠就這么掛在睫毛上，瑩潤透亮，和他沾了水光紅艷艷的唇相互呼應。

    脖子被摁壓的感覺實在不好，陸灼昭感覺自己呼吸都要變得困難，他難受地又把嘴張開了些，不能大口呼吸，那樣會痛，所以他小口地急促喘息著，胸口高頻率地起起伏伏。

    溫行舟的手還摁在他的頸側(cè)，下面陸灼昭的血管，一跳一跳的，存在感很強。這給他一種陸灼昭真的很脆弱的感覺，血管跳動的力度并不大，仿佛他只要輕輕用力，它就會停止跳動，讓陸灼昭徹底變成不能動的娃娃。

    有時候溫行舟用的力氣稍微大了些，陸灼昭就會不自覺地小聲叫出來，是很難受的聲音，或者說是很難耐的聲音也可以，小小的一聲，像被自己欺負狠了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配上他急促的喘息，給了溫行舟一種錯覺。

    他的目的是揉散淤血，這就注定了力度不可能輕。陸灼昭盡量控制自己只在喉嚨里發(fā)出“唔”“嗯”的氣音，只有偶爾痛的受不了了才會發(fā)出一道短促的呻吟，但痛感傳來的太過密集，溫行舟根本沒有手下留情，于是壓抑不住的呻吟傳來，陸灼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嘗試過咬住唇，防止自己發(fā)出那些奇怪的聲音，但是唇被咬的帶了些血色，那些惱人的聲音哪怕閉著嘴也能從喉嚨里發(fā)出，陸灼昭閉嘴閉的難受，少了個呼吸的地方，他的氣息更加不順，于是那些聲音就帶了些委屈。最后有什么東西碰上了他的唇，溫柔又強勢地打開了他的嘴，他睜眼，還是看不清是誰，卻能發(fā)現(xiàn)眼前多出的黑影。

    黑影把陸灼昭的牙齒和唇瓣分開，自己的拇指就此陷入了他的嘴中，陸灼昭下意識地舔了一下，睜著迷蒙的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顧景之覺得自己要瘋，記完一組單詞的空隙他看了這邊一眼，就看見陸灼昭一直咬著唇，被咬住的地方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艷色，他下意識過去扳開了他的嘴。手指觸碰到的地方是軟軟的，上面因為陸灼昭咬唇的動作還帶了些水漬，濕濕軟軟的觸感被指腹一路傳到大腦。因為戴著耳機，隔絕了外邊的聲音，他這會沒開下一組單詞，耳朵里一片寂靜，手上的觸感因而更加鮮明。

    陸灼昭的嘴被他打開了，他的手指卻因此陷了進去，口腔里柔嫩的軟rou包了過來，在粗糙的指腹上格外明顯，口腔里是溫暖濕潤的觸感，摸起來很舒服。陸灼昭的舌頭忽然舔了一下，濕滑柔軟的觸感傳來，敏感的指腹經(jīng)不起這樣的撩撥，只能把一切交給大腦定奪，但大腦此刻也宕機了，顧景之機械地抬頭，正對上陸灼昭淚眼迷蒙的眼。

    他僵硬地把手指抽了出來，繼續(xù)回去背單詞了。

    對陸灼昭來說，這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插曲。被揉弄的疼痛很快占據(jù)了他的全部心神。他克制著自己不要大聲痛叫，但偶爾傳來的痛感總能輕易打碎他的防備，有時他會情不自禁地發(fā)出“嘶”的抽氣聲，舌頭就此彈跳起來，嫩紅的軟rou抵在上唇邊，和通紅水潤的唇相得益彰。有時候是喉嚨里克制不住的一聲悶哼，但因為他的嘴張著，這聲音來到開闊的地方，就不再是喉嚨里發(fā)出的沉悶，帶了些更松快的感覺，比起隱忍更像是在撒嬌的哼哼聲，配著眼角越來越多的淚花，讓溫行舟手上的動作又加快幾分。

    但這樣一來，刺痛就更加密集，陸灼昭就自然地發(fā)出了更多的呻吟，到最后淚水聚集得越來越多，陸灼昭的聲音聽起來像快要哭出來，溫行舟一個不察，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了些，陸灼昭被摁的發(fā)出一道短促的呻吟，里邊帶著泣音，他顫動著眼睫，那滴淚總算是落了下來，唇瓣又張開了些，急促地喘著氣。

    陸灼昭說話的時候聲音是沙啞的，還帶著不自覺的哭音：“溫哥，痛?！?/br>
    溫行舟的動作僵了一瞬，他迅速把剩下的那丁點揉完，又迅速而細致地給陸灼昭上好了藥，然后快步出門朝廁所走去。

    顧景之抬頭，只看見溫行舟的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他又看了眼那邊的陸灼昭，繼續(xù)記單詞了。

    門口的裴執(zhí)看到了腳步匆匆的溫行舟，似笑非笑地看向小溫行舟，裴執(zhí)這小人自己躲開了之后在這五十步笑百步，這樣露骨且嘲笑的眼神讓溫行舟失了風度，他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匆匆掠過了裴執(zhí)。

    后面?zhèn)鱽砹艘宦曧懥翗酥碌牧髅ド冢瑴匦兄蹮o聲冷笑，心里已經(jīng)把滿清十大酷刑在裴執(zhí)這小人身上輪流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