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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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愉快的假像最后被一通電話打破了。 裴行遠兩口子度蜜月快回來了。所以他給裴執(zhí)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這件事。 裴執(zhí)這幾天和他的小少爺相處的很愉快,哪怕和裴行遠通電話,嘴角都掛著不自覺的笑意:“行,爸我知道了,你們回來那天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讓司機去接你們。” 裴行遠驚訝于自己大兒子的平和,但這對他來說是樂意見到的,所以他的心情也很好,常年皺著的眉頭這會舒緩開來:“好,等我和你媽回來就給你打電話?!边@話說的無比自然。 媽,裴執(zhí)在心里對這個稱呼嗤之以鼻。裴行遠自知自己理虧,一直讓他叫阿姨,去外面度個蜜月不知道被那女人吹了多少枕頭風,看來是不少,看著他心情好那這個稱呼來試探他。 陸灼昭的mama,怎么會是他的mama。那個女人的稱呼,如果不是不方便的話,連那聲阿姨裴執(zhí)都不想叫。如果連阿姨都不叫了,那叫什么?岳母?裴執(zhí)想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幾乎要被逗笑。這樣叫仿佛要和陸灼昭結婚,他從來沒見過誰會想和自己的小寵物結婚的。 裴執(zhí)心里惡念滋生,面上卻沒有顯露太多。他的心情實在是好的過分,連唇角的弧度都未曾變過。 畢竟,裴行遠的新歡,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就當是討陸灼昭開心了,他不介意被占點口頭上的便宜。但回應是不可能的,那代表著他對那個女人的接受。無論是裴執(zhí)本人,還是代表他死去的mama,他都不可能接受裴行遠的新歡。 兒子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給許卓雅冠上的稱呼,裴執(zhí)沒有再回他,但這已經(jīng)在裴行遠的意料之外了。 男人很少和自己的兒子聊天,他整天沉迷于工作,回家的時候基本是一身疲態(tài)。這時候的他很難做出和顏悅色的樣子,經(jīng)常板著臉對待要和他一起玩的小裴執(zhí)。他對人對己都是要求極為嚴格的,小裴執(zhí)常常因為達不到要求而挨訓。所以他和兒子間的感情并不深刻,連之前寒暄的話語都那么生硬,如果沒有卓雅在旁邊提醒自己,他甚至不知道和孩子聊什么。 裴行遠看著身邊笑容甜蜜的新婚妻子,這個女人受的苦已經(jīng)夠多了,除了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在這個家站穩(wěn),他還想給她一個驚喜。 所以他問:“你和灼昭相處的怎么樣?” 裴執(zhí)的笑容加深了:“陸灼昭……挺好的。” 裴行遠看著這個笑容,裴執(zhí)和他一樣,在家很少笑,更別說是這么愉快的笑容。提起陸灼昭的時候,他的唇角勾起,笑意幾乎要滿溢而出。 挺好的。裴執(zhí)沒有去刻意夸獎陸灼昭多么會討人喜歡,那反而不像他。只要這么帶著笑容,說句在別人那幾乎是敷衍的話,就已經(jīng)說明了他不排斥的、甚至是認可的態(tài)度。 這個答案過于驚喜,裴行遠的表情徹底柔和下來。他平時屬于行動派,做事風格果敢利落,抓住機會便一舉出手,高風險往往伴隨著高收益,很多人被利益誘惑最后賠的傾家蕩產(chǎn),但他是那少數(shù)幸運兒,這讓他對自己的做事方式堅信不疑。 所以這次他像往常一樣,抓住機會,一鼓作氣:“那讓他改姓裴怎么樣?!?/br> 他用著商量的字詞,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裴執(zhí)的臉rou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兩父子就這么隔著屏幕對視,裴行遠也慢慢收起了柔和的表情,他們互相看著對方,面無表情。 明明是很平靜的畫面,因為沒有爭吵,沒有辱罵,絲毫不見戰(zhàn)場的硝煙。但就像河流彎處的暗流,水面下早已波濤洶涌,如果有誰誤入其中,就會很快被水流裹挾,掙扎著沉入水底,最后無力地擺動幾下手腳,溺死其中。 許卓雅沒有想到男人愿意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焦急地在裴行遠旁邊給他使眼色,但一向寵著她的男人沒有說話,他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頭,繼續(xù)給裴執(zhí)施壓。 這樣的氣氛無法讓人忍受,許卓雅硬著頭皮出聲:“小執(zhí)你爸和你開玩笑的,他不是真有這個意思,阿姨和你爸要出去散步了,回家見?!闭f罷匆匆掛了電話。 男人最后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卓雅,我不是開玩……” 開玩笑?這不是玩笑,這是笑話。 裴執(zh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想不懂裴行遠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往日那么精明一個人栽在了這種小女人身上,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好爸爸在女人面前這么愚蠢,為了討女人歡心,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讓陸灼昭改姓裴。不是酒后胡言,不是被人逼迫,許卓雅那個女人這方面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其他沒人能逼得了裴行遠。裴行遠就這么坦然地說了出來。甚至不用女人去挑撥他什么,他就上趕著去接盤,認下了別人的兒子。 當真是有奉獻精神。 陸灼昭姓陸,并非是隨母姓,他甚至不是裴行遠的私生子,他是徹徹底底的別的男人的種??膳嵝羞h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想要把他加入這個家。并非他們四個人的小家庭,這個‘家’指的是裴家,是族譜上寫滿了‘裴’這個字字的裴家。 改姓了裴,那族譜就要加上這個外人——當然也可能裴家不認他,順便讓裴行遠一起滾蛋。但若是成功了,陸灼昭就屬于裴家,他成了真正的裴家小少爺,和裴家的孩子以及那些世家的孩子們平起平坐,等待長大成人后,分割掉一份裴家的、本來不應該屬于他的家產(chǎn)。像占了鵲巢的鳩。 已經(jīng)可以想象未來爺爺知道這件事之后,是怎么氣的想用拐杖打裴行遠的畫面,但裴執(zhí)笑不出來。裴行遠大可收陸灼昭作為養(yǎng)子,繼續(xù)讓他姓陸,這樣哪怕有人會說閑話,大多數(shù)人也是同意的。 但偏偏裴行遠昏了頭。 門被敲響了,是端著果盤的陸灼昭,他看著裴執(zhí)的臉色擔憂地問:“哥你不舒服嗎?” 裴執(zhí)對上他的眼睛,唇角扯出一個笑容:“沒什么……陸灼昭,你知道剛剛爸跟我說什么嗎?” 這樣直呼其名讓陸灼昭有些不太習慣,這些天他和裴執(zhí)關系近了不少,哥哥有時候會親昵地叫他昭昭。比起之前的相處融洽,這樣太疏遠了。 但裴執(zhí)很明顯的不開心,所以他也不去計較這種稱呼的問題:“叔叔說什么了哥?罵你了?” 裴執(zhí)倒寧愿是罵他,他狀似不在意的樣子:“爸說,想給你改姓裴,你覺得……怎么樣?” 陸灼昭有些驚訝,他不知道為什么裴行遠會有這種想法,畢竟他是許卓雅和前夫的兒子,而非裴行遠的種。但是改姓這件事明顯是對他有利的,陸灼昭成長的家里大人都很寵他,所以他沒有裴行遠會拿這個試探他的概念,完完全全相信了這是來自新父親的好意,這讓他心里暖洋洋的。而且他不覺得裴執(zhí)糟糕的臉色是因為這件事,他哥會拒絕自己加入他的家庭?要拒絕一開始就給臉色了。 改了姓之后,他就是哥哥真正的弟弟了。 所以陸灼昭說:“我沒有意見?!?/br> 裴執(zhí)瞇起了眼。 他讓陸灼昭出去,當那扇門被關閉之后,他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 他想起陸灼昭一開始勾引他們的樣子,陸灼昭自然地說“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的樣子,還有他那優(yōu)秀的姿態(tài),陸灼昭一直在把自己當做小少爺。既然從來都沒有身為外人的自覺,陸灼昭怎么會拒絕改姓,他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甚至,裴執(zhí)不無惡劣地想著,也許改姓這個事就是陸灼昭提出來的呢?這個可能小到幾乎沒有,但裴執(zhí)無法控制自己將惡意都聚集在陸灼昭身上。也許他一開始就做好了兩手準備,爸爸那里,和他們這里,只要有一方承認了他,接納了他,他就算成功了。 裴執(zhí)覺得自己和陸灼昭的親近像笑話。裴家的家庭氛圍并不是和諧友愛的,他有很多表兄弟姐妹,他們彼此的競爭非常激烈。托裴行遠自立的福,他不用和他們那樣去爭搶裴家的家產(chǎn),像一只只用貪婪的目光盯著血淋淋rou塊的餓狼,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只等待著身邊人露出弱點,然后一口咬住。找到的弱點越多,下手越狠,代表自己最后分得的rou塊越大。 所以從一開始,裴執(zhí)對陸灼昭就無法喜歡起來,無論是作為裴行遠背叛他mama的證明,還是作為他突然多出來的兄弟姐妹。他以為這種厭惡會持續(xù)很久,但是陸灼昭的勾引讓他轉變了心態(tài),他開始接納陸灼昭,嘗試以一種曖昧的身份。 但裴行遠的話和陸灼昭赤裸裸的野心敲醒了他。 陸灼昭并非什么可愛的、可有可無的、可以任他把玩的小寵物,陸灼昭是他的競爭對手。 和裴家那些瘋狗一樣的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