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酒店
停火之后,兩人的酒意已揮發(fā)殆盡,聞小遇仔仔細細漱完口,站在鏡子前做了套口部cao,活動著嘴巴周邊發(fā)酸的肌群。 而一旁的任珦則只在重要部位蓋了個被角,懶懶地靠在床頭抽煙。心情愉悅,像個老婆剛生了大胖小子的舊社會姑爺。 他家酒店的房間供暖做得很好,活塞運動后光著身子也不熱不冷,體感溫度正正好。 任珦耐心地等了幾分鐘,卻看見聞小遇走出來,沖他揚唇一笑,“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任珦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我說,我先走了。” “現在?” 任珦從床邊落地窗向外望,天色濃黑,除了一如既往的霓虹彩燈,連城管的大喇叭都休息了。 聞小遇點點頭,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居然都快四點了,聞小遇在心里暗暗驚嘆。這帥哥動作相當粗魯,完全像個不著調的生手,他差點以為下巴要被懟脫臼。 任珦把煙摁進床頭煙灰缸,臉色不太好,盯著聞小遇:“你有急事?” 他完全不能接受,哪有人開個大套房只是為了koujiao的?撩完他就想跑,哪有那么好的事。 聞小遇沒回答,兀自劃著手機。喬靖然給他發(fā)了三條語音,他嫌轉文字太麻煩,索性揚聲器外放。 第一條是喬靖然最常用的損人語氣: “我回去了啊。每次說請客,最后都是我買單,你丫回家小心點,別栽下水道里!” 第二條是1:56發(fā)的,那時聞小遇還在酒店樓下跟任珦吹冷風。 這條與第一條云淡風輕的暗諷不同,情緒沖擊相當猛烈: “我cao,我媽剛剛臨時跟我講,她訂了跟我爸明兒一早飛三亞的機票,說是要趁過年把海南玩兒個遍,元宵節(jié)才回來。我是說怎么一回家就被倆大箱子絆了一跤。我真是@%…¥汪…汪@&$了?。?!為什么不@汪…%¥?。。∥乙残枰狜¥@汪¥%……%%¥汪汪汪汪……” 聽了大約三十秒的狗叫和話筒摩擦布料的聲音,語音超出時間自動斷了。 因為雜音太吵,中途有太多內容難以聽清,聞小遇幸災樂禍地笑起來,與怔愣在床上的任珦對視兩秒,又去點第三條。 第三條語氣更加激烈,甚至都有點破音: “哎,你怎么知道我跟男的在談戀愛???聽誰說的?聞小遇我告訴你,你他媽敢——” 聞小遇指尖點擊語音條,謾罵聲戛然而止。 任珦被晾在一旁有些尷尬。短短三條語音,他都快把人家的家庭瑣事和性取向都摸透了。 但聞小遇不覺得尷尬,只若無其事地回了喬靖然一句:“你猜?!?/br> 任珦:“……” 聞小遇回完,決定也不耽誤人睡覺,拿起綠帽子轉身就要走。 任珦內心突然生發(fā)出一股沖動,居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到地下,拽住聞小遇的手臂。 “等等!” 任珦面上黑里透紅,表情嚴肅,儼然忘記自己下體還裸露在外。 聞小遇受到強烈視覺沖擊,瞪大眼睛:“怎么了?” 任珦對自己的身材一向有自信,就這么坦蕩站著,連手都不屑得遮。但他就是編不出半句挽留的理由,只能緊抿雙唇,牢牢握住對方的手臂。 聞小遇見任珦沒接茬,視線下移,歪頭笑道:“再來一次要收錢?!?/br> 任珦:“???” 聞小遇:“但我嘴酸了,所以只能幫你擼出來。” 任珦還在琢磨前一句,壓根沒認真聽,下意識答:“噢?!?/br> 聞小遇:“只收現金。” 任珦回過神:“什么?” 聞小遇快笑死了:“你跟我擱這兒說相聲呢?” 任珦感到一陣口干舌燥,脫口而出:“不是。你是鴨子?” 他皺起眉,松開聞小遇,煩躁撩起額前淺金色的碎發(fā),嘴里嘖了一聲。 因為是同性,所以并未設防,以為這人只是個長得好看的開放玩咖,沒想到是他最不愿意接觸的那類性愛對象。 潛意識里的自矜自傲,讓任珦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居然淪落到找鴨子排遣寂寞,說出來很掉價。 他寧愿在街上隨便找一個,也不愿意跟這類人打交道。 聞小遇訝然:“你想哪兒去了?” 他笑了笑,從任珦的煙盒里徑自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又理所當然地拿過任珦順手甩在桌上的打火機,啪地一聲輕巧按下。 “我只跟長得好看的人做?!?/br> 說完聞小遇垂睫燃煙,之前的天真表情蕩然無存,只剩下似有若無的漠然。這人嘴角好像在笑,又好像沒有笑。 任珦被他須臾間的陡然變化弄得怔在原地。 聞小遇吐納一口白霧,倦懶地靠在墻上,低聲道:“鴨子?我覺得不算吧,應該算是我的…個人性癖?是這個詞吧?況且我又不賣屁股。” “我有正式工作,但工資還不夠我交房租,硬要說的話,應該叫……利用一技之長賺外快?哈哈哈…” “外快?”這又是什么清新脫俗的狗屁解釋? 聞小遇揚起臉笑:“既能摸帥哥,又能賺錢,我簡直是他媽的天才啊!” 然而任珦卻并不覺得有哪里好笑。 當人一旦對他人產生負面評價,即便并不屬實,態(tài)度也會隨之而變。 而聞小遇這種毫不掩飾的直白,讓任珦對他原本極好的印象一落千丈。 任珦冷著臉想,說了這么多,那不還是個鴨子?只不過是挑不挑人,做不做到最后的區(qū)別。 任珦一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胯下,態(tài)度冷淡道:“就靠這個?” 聞小遇也不計較他的失禮,笑著點了點頭,纖長的食指在煙上一點,煙燼掉落。 任珦心里一動,下意識開口:“那是不是只要我給的多一點……” 就能cao你? 但他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任珦覺得自己簡直是莫名其妙。腦子有毛?。糠且猚ao一個男人? 話題終止,他只能板著臉坐回床上:“你叫什么名字?” “聞小遇。門耳聞,大小的小,遇見的遇。”聞小遇銜著煙也坐回他身邊,眸子亮閃閃的,“你呢?” “干嘛要告訴你?”任珦不悅道。 聞小遇露出小虎牙笑,吸一口煙又徐徐吐出:“我以為我說了你也會說呢,是我想多了?!?/br> 看著聞小遇笑得越無所謂,任珦就越想看看這人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任珦又恢復了之前的目中無人,激他道:“……也就是說你只是想找個人打炮……不對,”他高高在上地斜睨他,“只是想舔別人ji…呃,下面?” “也不全是,得長得符合我審美才行?!甭勑∮鐾耆簧鷼?,他語氣間有種莫名的天真,明明行為言語都很放蕩,卻硬是給人一種誤入歧途的不忍。 “噢,你就很符合我審美?!甭勑∮鲂ξa充。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任珦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繼續(xù)道:“你是gay?” “或許吧,從小到大喜歡的對象都是男的,應該是?”聞小遇回憶了一番,“噢,但我是上面那個?!?/br> 聞小遇把煙含進嘴里,伸出食指,戳進另一只手比出的圈內,極生動地捅了兩下。 任珦怔愣一瞬,這比聞小遇說他是啞巴還令他不敢相信。 “你還能干別人?”任珦的目光在聞小遇身上打量,“你渾身上下才長了幾斤排骨,能抱得了別人?” 聞小遇也不惱,哈哈笑道:“當然,我能插到你干性射精?!?/br> 任珦頭一次見到還有人敢在他面前裝逼,瞬間來了興致。 “來,你干給我看看?!彼f著,按著聞小遇的手徑直往自己胸肌上一貼。 聞小遇叼著煙笑瞇瞇道:“可以,但要收錢。” 任珦看他笑得一臉無害,突然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