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 現(xiàn)在牛郎質(zhì)量這么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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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太陽沒有很炙熱,但卻莫名讓蘇沛有一種要融化的感覺。 他凝視著周遭的景色,只覺恍若隔世。 無數(shù)神情各異的陌生人從他的身邊經(jīng)過,蘇沛試圖模仿兩個互相打鬧的學生臉上的暢快笑容,卻只能微微牽動嘴角。 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壓在了他的身上,這種感覺,在到家門口的時候抵達了巔峰。 蘇沛有些喘不過氣來,腦袋開始發(fā)暈,他垂下頭,發(fā)梢掃過他仍然泛紅的一側(cè)臉頰。 半晌,蘇沛的眼睫忽而顫了顫,他緩緩蹲下身,細瘦的手指拿起了落滿灰塵的老舊拖鞋。 是他昨晚掉在這的。 因為掙扎與拖拽,質(zhì)量不太好的拖鞋底有些下掉,鞋面印著的簡單花紋也早已摩擦暈黑。 蘇沛微垂眼瞼,站起身,將自己腳上嶄新的拖鞋脫了下來,隨后,腳塞進了屬于自己的鞋。 咔噠一聲,蘇沛用自己唯一帶出門的鑰匙開了門,不抓腳的鞋底啪嗒啪嗒擊打著地面,聲音停在了蘇沛的臥室里。 將只穿過一次的拖鞋小心翼翼地鎖進了床底的柜子,鎖進去前,蘇沛忍不住多看了一會。 清爽的橘子味仿若還在鼻尖縈繞,轉(zhuǎn)而又即刻被周遭散發(fā)著老舊味道的家具壓在了記憶深處。 蘇沛輕輕呼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到了客廳,摸索了半天,在沙發(fā)縫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按下開機鍵,首先跳出來的就是一堆雜七雜八的消息推送和提示。 其中夾雜著錢杰微信發(fā)來的消息。 蘇沛的指尖摩挲了一會屏幕,點了進去。 [錢杰:沛沛,我升職了!] [錢杰:沛沛,真的很謝謝你,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錢杰:沛沛,今晚要不要出去一起吃飯?] 現(xiàn)在是接近午時,錢杰的消息是九點多發(fā)過來的。 蘇沛不知該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復,身子上的沉重逐漸下墜,壓在了心臟與胸口。 他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蘇沛的指尖開始在鍵盤上隨意舞動,打出了一連串無意義的字母和字,又很快被蘇沛刪除。 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home鍵,微信界面消失,跳到了桌面上。 于是蘇沛看到了信息右上角的小紅點。 他想,應(yīng)該又是什么雜七雜八的短信。 蘇沛面無表情地點開,而后,目光漸漸凝住,捏在手機后的指尖泛白。 是陌生人發(fā)來的短信。 點開的剎那,白花花的rou體刺入他的眼睛,男主角的面貌很模糊,但蘇沛當然認得出來。 錢杰。 除了幾張全方位的照片,還有一條寫有地址的短信。 ——1988城市迪吧。 今天是周三,錢杰口里說的陪領(lǐng)導應(yīng)酬的常規(guī)日子。 蘇沛點回了微信。 [蘇沛:抱歉,今晚不行,我身體不太舒服。] [蘇沛:而且今晚不是你要應(yīng)酬的日子嗎,擾亂你的安排就不好了] 很快,手機震動了。 [錢杰:說的也是,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辛苦你了,沛沛。] 蘇沛握著手機的手愈發(fā)用力,許久,他慢慢躺在了沙發(fā)上,手臂橫放在眼上。 他的另一只手探進褲兜里,指腹磨蹭微微粗糲的紙條,而后,他的手臂垂在了沙發(fā)邊。 這么久以來,支撐蘇沛生活的全是他認為中埋藏在錢杰心里的愛意,即使只有一點點。 如今,他的幻想如氣球般全數(shù)被照片狠狠扎破。 蘇沛在想,錢杰是從何時開始出軌的,從幾星期前身上帶來的淡淡香水味,還是結(jié)婚前遺留在他領(lǐng)口處的黑色纖長的發(fā)絲,亦或是......更久之前。 錢杰真的愛過他嗎? 打從一開始,錢杰并沒有進入過蘇沛的視線,讓蘇沛看到他的,是數(shù)年如一日擺在桌位上的早餐與糖果,是運動后托人遞上來的紙巾與礦泉水。 僅僅如此,便讓從未談過戀愛的蘇沛對那人產(chǎn)生了興趣與好奇。 然后,在某一日清晨,蘇沛終于早早到了教室,看到了笑容青澀的田螺先生。 也就是錢杰。 心臟微縮,蘇沛徐徐闔上眼,等待夜晚的來臨。 夜晚如約而至。 燈火輝煌,晃動的酒水透出鮮活明艷的顏色,悅耳怡人的歌聲自舞臺上小姐口中流淌而出。 蘇沛一身簡單的白衣黑褲,面容平靜柔和,微微上翹的眼環(huán)顧四周,像是一只誤闖危險叢林的純潔小白兔。 即便他臉上有一小塊異樣的紅腫,依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動聲色地婉拒了前來搭訕的人遞過來的酒水,蘇沛避開人群,走到一處角落,拿起了手機。 十分鐘前,陌生信息再度發(fā)來了一條消息。 [二樓232包廂] 上了二樓,迎面走來了一個服務(wù)員,笑容得體,“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蘇沛面色不變,“有朋友在里面唱k,232包廂。” 服務(wù)員了然地點頭,“需要我送您進去嗎?” 蘇沛:“不用,我知道在哪?!?/br> 說罷,蘇沛就直接掠過服務(wù)員走了進去,他步伐平穩(wěn),視線快速掃過兩邊的門牌,直到又向左轉(zhuǎn)了一個彎前進幾步后,蘇沛停了下來。 刻著232的門牌號就在頭頂不遠處,些許沉悶的音樂聲從門縫溢出。 蘇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很是平靜,只泛起一圈圈的淺淺水波,好似對現(xiàn)在的情況早有預料。 或許說,在收到照片的那一刻。 他對錢杰唯一的期許消失了。 蘇沛是有感情潔癖的,只要一想到每天和沾染了其他人氣息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他就無法克制地泛惡心。 但有些事還是需要親眼所見。 于是蘇沛推開了門,濃郁的酒水味與鶯鶯燕燕的笑聲頓時涌入他的五感,蘇沛不需要四處尋找,他一下子就看見了擁著一個年輕女子、面色通紅的錢杰。 與那些油膩的中年男子沒什么區(qū)別,錢杰一邊同其余人胡亂說著葷話一邊喝下女人遞到嘴邊的酒液,他的手也曖昧地放在女人靠近臀部的腰上,上下慢慢摩挲。 另一邊則更加不堪入目。 只有靠門的幾個人隨意打量了一眼蘇沛,便繼續(xù)喝酒打趣。 嘈雜的吵鬧聲裹挾震顫的音樂,一下一下撞擊在蘇沛的心臟上。 靜靜凝視了一會學生時代的青澀徹底被浮躁、喧囂取代的男人,蘇沛關(guān)上了門。 他所愛的錢杰不知何時已經(jīng)死去了。 蘇沛忍不住心臟開始抽痛起來,因為被刺破的幻想中的愛情,因為自己失去的事業(yè)與朋友。 錢杰說,他愿意一輩子養(yǎng)著他,錢杰說,不要和其他人有聯(lián)系,他會吃醋。 蘇沛來到一樓,在大廳里選了一個座位,喚來酒保,就著微信里積攢的生活費,點了幾杯酒。 酒擺上了,蘇沛仰起頭,喉結(jié)滑動,大口大口飲下順滑的酒液。 蘇沛沒怎么喝過酒,只飲盡了一杯,便臉頰緋紅,頭腦發(fā)暈,眼前開始有了重影。 他掃視周遭言笑晏晏的男男女女,孤獨感忽然之間深入骨髓。 這些年來的堅持毫無意義。 蘇沛打了一個酒嗝,再度喚來酒保,口齒打結(jié)地問道:“你......這,這里有牛郎嗎?” 酒保保持微笑,低下頭,小聲對蘇沛說了一句話。 蘇沛遲鈍的腦子反應(yīng)了許久才回話,他揮揮手,“隨便,什么樣的都行,只要是男的就可以了。” 酒保禮貌退下。 等了不過一會,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就走到了蘇沛的面前,他的聲音低沉,似乎含著些猶豫的情緒,“......你喝醉了?” 蘇沛醉醺醺地說了一句沒有,他抬眼,水潤的眸子瞅向男人模糊的面孔,即便只能看清一點男人的輪廓,但依舊不掩男人的帥氣。 ......現(xiàn)在牛郎質(zhì)量這么高的嗎? 蘇沛晃了晃頭,想看清男人的模樣,卻將自己晃得更暈。 算了,長啥樣都無所謂,蘇沛隨意道:“......靠近點?!?/br> 男人微怔,沉默了幾秒,靠了過來,而后,眼眸驀然一縮。 一雙軟綿綿的手虛虛圈住了他的脖子。 蘇沛的唇貼在了他的耳邊,蘊著酒氣的吐息灼熱,“去樓上,訂個包廂?!?/br> 十分鐘后,身后跟著一個男人的酒保困惑地四處走了走:“剛剛那個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