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哥哥心里的罪孽之欲
隔天一大早,孫基接到何東生的電話,此時蘇友群還在睡夢中,他安穩(wěn)休息的模樣叫孫基心疼不已,又不能讓蘇友群離開自己的視線,只能躲到角落里壓低聲音與何東生交流。 “人已經(jīng)抓住了?好,我知道了,那些材料由我讓人收集……不,沒事,他挺好?!睂O基打電話的時候并未注意蘇梓晏是否還在楚荀的家里,蘇梓晏天還沒亮就拜托楚荀把自己送回外婆家。 “奶奶,我和我哥要回去了,有急事?!碧K梓晏嚴(yán)肅地對自己的外婆說。 李姐顯然還沒緩過神來,她愣了一下,看向在門口拿手機(jī)訂票的楚荀,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自己的外孫卷起一陣風(fēng)飛奔到樓上,好像連飯也不想吃。 蘇梓晏收拾了屋里的東西,同小舅媽打了個招呼便匆匆下樓,大舅媽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剛想問他怎么受傷了,就聽他淡定地回應(yīng)道:“走得急,擦了一下,不礙事??傊?,如果有機(jī)會,我還會和你們聯(lián)系的?!?/br> 楚荀抱歉地向王家人笑了笑,開車帶蘇梓晏離開。 李姐無奈地嘆道:“跟他mama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說走就走……唉……!” 不多時,幫蘇梓晏收拾屋子的小舅媽拿著一封紅包走出來,沉甸甸的一個紅包,里邊裝著整整五萬元。 這筆錢是蘇梓晏偷偷藏的,他問他哥要零花錢,原本是想逃離蘇家,卻在后來改變了主意,他把這些錢存起來,心想如果有一天能夠回去,一定要把這筆錢交給奶奶。 這是他覺得欠了奶奶的。當(dāng)然他也知道,自己欠的不止五萬元。 蘇梓晏一回度假莊就直奔房間里,剛好看到把電話掛斷的孫基迎面走來。 孫基只覺眼前的蘇梓晏有些陌生,是氣質(zhì)不一樣了,臉還是那張看著挺漂亮的臉,面上卻沒了那種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而是凝滿沉重情緒,眼中散發(fā)著沉著理性的光芒,乍一看,與他哥哥倒有幾分相似。 “孫基大哥,我去把哥哥叫醒,喂他吃點東西,然后我們回去吧。”蘇梓晏一邊說一邊往床邊走,輕輕推醒蘇友群。 孫基在他背后不解地盯著他,嘴里嘟噥:“這家伙怎么回事?匆匆來又匆匆走?” 楚荀好心解釋:“他本來也不想在這多待,現(xiàn)在又感覺家里那邊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急匆匆要回去。還有他哥的身體情況也不容樂觀,不如早點回去靜養(yǎng)?!?/br> 孫基嗤笑一聲,回道:“是他把他哥氣成這樣,這臭小子倒是有臉來當(dāng)好人!” 蘇梓晏全當(dāng)沒聽見,他將哥哥扶起來,溫柔地問他:“哥,頭還疼么?” 蘇友群沒防備自家氣人精弟弟的轉(zhuǎn)性,愣了好半晌才苦笑著搖頭:“沒事了,就是昨晚,我記憶有點不穩(wěn)定,怕是又發(fā)什么瘋打斷了你的興致……” 蘇梓晏把從餐廳打來的小米粥端給蘇友群,微笑著說:“打斷了就下次雙倍賠償呀~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br> 見弟弟還是那欠揍模樣,蘇友群松了口氣,說要先刷牙洗臉再吃飯,問弟弟早上有什么安排。 “沒安排,我們回去吧。坐飛機(jī),回家去?!碧K梓晏說著,轉(zhuǎn)頭望向?qū)O基,見孫基沒什么想說的,便扶著哥哥先去浴室。 蘇友群洗漱完畢,問坐在一旁吃包子的孫基:“是公司那邊有事嗎?” 孫基索性直接說了:“對,導(dǎo)致你發(fā)生意外的那人找到了,阿生在追究他的責(zé)任,現(xiàn)在公司里缺人,但也不急著讓你回去?!?/br> 蘇梓晏沒管兩人的交頭接耳,自顧自吃著楚荀給他帶回來的炸雞排炸豬排香煎牛柳荷包蛋三文魚飯團(tuán)大餐。 楚荀鞍前馬后伺候著蘇梓晏,給他拿吃的用的,笑得像個狗腿子。 蘇友群開玩笑道:“我以為你們倆是冤家?!?/br> 楚荀笑著給蘇梓晏捶腿:“可不是?我要讓這小子欠著我,等我哪天需要了,再跟他討回來?!?/br> 蘇梓晏一把推開他佯怒道:“滾滾滾!你原來安的這種心思!” 和楚荀相認(rèn)后蘇梓晏的性格越發(fā)開朗,行為也正常了不少,蘇友群欣慰地看著兩人打鬧,蘇梓晏抓著楚荀,往他嘴里塞雞rou,一邊塞一邊讓他閉嘴,楚荀樂呵呵地吃著,腮幫子股得老高,唔唔叫著跑出臥室。 孫基趁機(jī)說:“這小子要真喜歡男人,讓楚荀給他個好生活不就得了?門當(dāng)戶對的,咱企業(yè)還能順便收個親家伙伴?!?/br> 蘇友群擺擺手笑著回道:“這混小子現(xiàn)在哪配得上楚先生啊?讓他繼續(xù)禍害我得了?!?/br> 孫基嘆氣搖頭,追問蘇友群:“你不是真愛著這小子吧?” 蘇友群一愣,他以為自己的朋友們察覺不出來這種事呢,結(jié)果一個個跟開了上帝模式似的,一猜就著。 見好友沉默,孫基算是證實了這回事,他不由問:“誰先的?” 蘇友群用手指戳自己的胸口:“這個畜生?!?/br> 孫基嘁的一聲笑,無奈地?fù)u搖頭,摟著蘇友群的肩膀?qū)λf:“你這人……你這人明白倒是明白,對外明白對內(nèi)糊涂!你這不是——”孫基說著,用拳頭狠狠擂了一下蘇友群的肩膀,又恨又無奈地接道:“傻?。√K友群你這傻子??!” 蘇友群聽出朋友聲音里的哭腔,他不太明白為什么孫基情緒會如此激動。 “他呢?那家伙怎么說?”孫基沉默片刻后接著問。 蘇友群笑著回答:“兩情相悅?!?/br> “真的假的?”孫基知道這肯定是真的,畢竟那臭小子親口承認(rèn)了,在聽自己讓他離他哥遠(yuǎn)點的時候還爆發(fā)出極其認(rèn)真的態(tài)度。 “不清楚?!碧K友群笑得有點傻,大概是無奈又忐忑,想以此糊弄過去,免得自己情緒波動過頭。 那邊兩人追追打打著回來了,楚荀好像永遠(yuǎn)都是被壓著欺負(fù)的那個,他被蘇梓晏抱在懷里,摁在墻邊撓癢癢。 孫基打斷他們的打鬧:“小楚,什么時候的飛機(jī)?” 楚荀抬頭,用指關(guān)節(jié)蹭一下眼角的淚:“您叫我啥?小楚?都什么關(guān)系了還這么見外!叫我名字?。 ?/br> 孫基好笑地順了他的意:“小狗?!?/br> 蘇梓晏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楚狗哈哈哈哈……” 楚荀反客為主摁住蘇梓晏,用拳頭砸他的背:“說了叫楚荀不是楚狗!那個字不是茍!” 孫基接著說:“你別把我的名單獨挑出來念,我就不叫你茍。” 那邊蘇梓晏簡直快笑暈過去了:“狗jiba哈哈哈哈你倆真配!” 蘇友群也就低頭吃口粥的功夫,孫基就和楚荀一起追著蘇梓晏滿臥室轉(zhuǎn)圈了。 欠抽的臭小子被摁著混合雙打,蘇友群看了也拳頭發(fā)癢,但為了養(yǎng)好身體,他只能無奈地當(dāng)個局外人,悠閑地靠在床上看他們仨打鬧。 幾人鬧到楚荀的鬧鐘響才停手,帶著行李前往機(jī)場等待班機(jī)。 “哥,我想把頭發(fā)剪了,然后留一嘴大胡子。”蘇梓晏用手繞著嘴劃一圈:“這樣的,絡(luò)腮胡子?!?/br> 楚荀逮著機(jī)會給他編辮子一邊說:“我反對。” 孫基接著說:“我也反對?!?/br> “你就是長得漂亮我才喜歡你的,剛來的時候多仙氣?!碧K友群笑道。 蘇梓晏翻了個白眼:“戀童癖,我不要你喜歡了。” 見楚荀對這兄弟倆的不倫之戀接受度良好,孫基也沒多話,眾人一直到坐上飛機(jī)都沒說什么,四人一排的座位,依次坐著孫基、蘇友群、蘇梓晏、楚荀。孫基同蘇友群說些公司的事,楚荀同蘇梓晏劃拳誰輸了就挨一巴掌。 孫基越發(fā)覺得蘇梓晏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可能這輩子都長不大。 蘇友群趁著飛行時間補(bǔ)覺,孫基安靜地守著他,楚荀也睡了,蘇梓晏坐在另一邊,輕輕抓著蘇友群的手。 蘇梓晏看似獨立,其實是個非常渴望愛的孩子,外婆給他的愛不少,但他真正想要的那種“愛”,是伴隨一生的、沒有愧疚且直白的愛。 說白了,他要的是最純粹的愛意,只是為了“愛”而愛的愛意。 他漸漸地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更喜歡現(xiàn)在的哥哥,明明一樣的溫和,但哥哥現(xiàn)在給他的,是和以前不一樣的愛,沒有同情和憐憫,并不高高在上。 趁著孫基彎腰拿雜志,蘇梓晏在哥哥嘴唇上親了一口,像個偷吃到心愛糖果的小孩,笑得幸福甜蜜。他用手掩住上揚(yáng)的嘴角,握著哥哥手掌的那只手輕輕摩挲哥哥的指尖。 在大庭廣眾下偷偷地做這一切讓他覺得快樂。 幾日沒被滿足的欲望又涌起,蘇梓晏盯著哥哥的睡臉,頻繁舔舐自己的嘴唇。 在做什么夢?蘇梓晏好奇地想著。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盡管此時還不到黑夜,但因為剛才的想法,蘇友群夢到了美好的東西。 夢里的他推開房門,好像是置身于一個空教室里,教室中央坐著一個學(xué)生,一頭毛茸茸的短發(fā),穿著潔白的校服襯衫,只有領(lǐng)口是黃色的。 那是一個看起來不過才十二歲的小男孩,微微歪著頭,用手上的蠟筆涂抹畫紙。 “梓晏?!碧K友群呼喚他。 男孩抬起頭,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 蘇梓晏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略圓的臉蛋,大眼柳眉高鼻梁,嘴唇是淡淡的櫻粉色,手指纖細(xì)修長。 蘇友群承認(rèn)自己第一眼就被蘇梓晏吸引,那時候的蘇梓晏乖巧內(nèi)斂,待人雖然冷淡但不失禮節(jié)。 “哥,我們回家吧?!笔切∧泻⒅蓺馕疵摰穆曇?,這聲音蘇友群有幸聽了一年半。 蘇友群看著自己伸長手臂,彎腰抱起蘇梓晏,將他緊緊抱在懷里,像抱著個易碎的水晶寶貝。 蘇友群考證過自己是否戀童癖,他承認(rèn)自己越過了那條道德界限,但他不會去看兒童色情,他拒絕這些產(chǎn)物,他只想要一個純粹的小美人作為讓自己賞心悅目的對象。 他這輩子戀上的只有蘇梓晏一個人,在挑明愛意之前,他用各種手段折磨自己,他手指關(guān)節(jié)上的傷說是練搏擊術(shù)練出來的,其實都是他自己故意折磨自己弄出來的。為了更好地壓抑自己的禽獸欲望,蘇友群一旦產(chǎn)生性興奮就會用力掐自己的男根,用疼痛驅(qū)散性欲。 結(jié)果還是失敗了,他敗給了“愛”,這無所不能的東西,能讓人得到救贖,卻是將他推進(jìn)了地獄。 “梓晏,我們回家……”蘇友群眼前一晃,看到自己站在一個棺材前,那是個透明的水晶棺,裝著一棺材的透明液體,里邊躺著一個穿白色長袍的人,一頭長發(fā)泡在水里隨著水波輕輕飄蕩,像一叢令人生懼的海草。因為這頭發(fā),水晶棺里的人看起來像是誘人墮落的海妖。 蘇友群登上水晶棺尾部架著的梯子,縱身躍入棺材里。 猶如落水后的感覺,他與那人面對面,鼻尖相對。 那人睜開了眼,溫柔地凝視蘇友群。 蘇友群將手放在那人胸口上,摸到一片平坦。他松了口氣,微微偏頭,含住那人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