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另一個視角的偷拍視頻
當(dāng)他四肢百骸像是重新拼裝回來的一樣酸痛時,程恩才意識到自己是醒了。那種清醒后的神清氣爽全然沒有,腦子充斥著縱欲后的昏亂,像是宿醉,又像是發(fā)燒。 他非常緩慢的撐著手臂爬起來,等到意識回籠,才感覺到身下一股明顯的異物感。 等他拔出那個跳蛋,看著悶了一晚上的jingye從腿縫間流出來的時候,程恩是非常想發(fā)脾氣的。 要知道他本來就不是什么溫柔敦厚的性格,只不過是那股怒氣被‘肖乹可能會提分手’而壓制了,所以他非常隱忍的捏著拳頭,步履維艱的走向了浴室,理所當(dāng)然的忽略了罪魁禍?zhǔn)淄悼吹难劬Α?/br> 底線就是這么被拉低的,肖乹枕著自己的右手手掌,開始有些相信程恩是喜歡自己的。 就在程恩出去不久,肖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著來電顯示,肖乹深吸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爸?!?/br> 父親的聲音厚重又沉穩(wěn):“人已經(jīng)刑拘了,你受傷的事情你母親已經(jīng)知道了。做事情要一擊必中,這么件小事情,你還能讓被告人找到學(xué)校去?!?/br> 意料之中的訓(xùn)斥從電話里傳來,肖乹從床上坐起來,對父親的敬畏不言而喻。 他垂下頭,沉聲道:“是我大意了,我以為這件事交給哥哥去做,就…” “就不會跟你有關(guān)系了?”父親接著說:“你覺得對方會是普通家庭嗎?那個叫伍百川的,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那種事情了。之前都拿錢解決了,只有這次,被你管了閑事?!?/br> “……”肖乹抿嘴,沒敢說話。 “我已經(jīng)讓肖震去處理了,到時候你去看看庭審吧。”父親沉默了幾秒,繼續(xù)道:“有這樣的兒子,我很欣慰。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最怕你成為那種冷血無情的法律人。你做的很好。但我和你mama只有你這一個兒子,做事情再為家人考慮考慮,就更好了?!?/br> 肖乹罕見的綻放開一抹笑容,像十幾歲的少年一樣,因為一句夸獎而自喜,語氣悠揚道:“謝謝您,爸爸?!?/br> “嗯?!?/br> 電話掛斷了,程恩在門口伸進來半個頭,看著肖乹久久未能消散的笑容,心里莫名的難受。 他只知道是對方爸爸的電話,但他不知道,肖乹的父親在他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在那成熟穩(wěn)重的外表下,程恩不小心窺得對方內(nèi)心深處一角的男孩模樣,這令他又憂又喜。 程恩縮了回去,靠在門外,心里惴惴不安,莫名的覺得有事要發(fā)生。 他雖然猜到肖乹的家世不凡,但也隱隱約約察覺這個電話,是兒子受傷后下場教訓(xùn)完對方的父親打來關(guān)心的。 那么,自己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男朋友’,被發(fā)現(xiàn)也是早晚的事情吧。 說不定這通電話是打過來讓他們分手的! 他越想越不安,連肖乹走到身邊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表情古怪的盯著他,猛的靠過來,把他嚇了一跳。 “想什么呢?偷聽我打電話?”肖乹看上去心情很好。 程恩往廚房溜走,留給對方一個后腦勺,邊走邊說:“我才沒有!” “心虛什么?”肖乹哼了一聲,去了洗手間。 兩個人的時間不重合,程恩得去上課,肖乹在家忙論文,一會還要去見見自己的堂哥肖震。 簡單的吃過午飯以后,程恩就出門去了。肖乹終于沒有再動下半身的念頭,這一點讓他謝天謝地。 他去到教室的時候,韓謙分享給他一個令人錯愕的消息——伍百川被抓了。 “什么情況??”程恩對此顯然很吃驚。 韓謙滿面嘲諷的說:“那小子啊,真是自作自受?!?/br>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被抓的?”程恩急切的問道。 韓謙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說:“蓄意傷人?!?/br> 竟然真的是因為肖乹的事情… 韓謙接著說:“也不知道那小子在想什么,連肖乹都敢惹?!?/br> 程恩甚至來不及去想‘為什么韓謙的消息這樣靈通’,他非常焦急的問道:“那他會判刑吧?” “判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韓謙哈哈一聲,“是故意傷人,還是數(shù)罪并罰了?” 程恩焦慮的握緊了手里的中性筆,他惴惴不安的想,那個視頻應(yīng)該沒有副本了吧? 肖乹在哥哥的律師事務(wù)所,面前擺著一杯涼透了的咖啡,以及一臺立著的平板。 他扶著下巴,食指指節(jié)卡在嘴縫之間,表情有些難看的暫停了視頻,問道:“這個…你在哪里弄到的?” “今早,這東西就出現(xiàn)在我的郵箱里?!毙ふ鹎昧饲秒娔X,把屏幕轉(zhuǎn)過去,指著那個發(fā)件人,道:“我托人去查了,ip地址是法大的校園網(wǎng),查不出具體的某一個人?!?/br> 肖乹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般的蒙住了臉,他搓了搓面部的皮膚,悶聲道:“這個能給他定罪嗎?” 肖震搖了下頭,“受害者沒有報警,所以沒有立案,他是否留下了決定性證據(jù)也未可知。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是誰?是否愿意出庭?” 我知道他是誰…肖乹的從心口涌出無聲的吶喊,我錯怪他了…我真惡心。 他想起自己看過的那個視頻,程恩匍匐在男人身下,雙頰緋紅的挨cao,當(dāng)時他只覺得那是兩情相悅。 再加上程恩對他既冷漠又無情,肖乹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要在床上憋出陽痿,或者哪天發(fā)瘋把對方強jian了也未可知。于是在這種種因素下,和程恩一刀兩斷了。 他被另一個男人點燃的嫉妒和長久以來無法舒緩的性欲蒙蔽了雙眼,甚至無法點開那個視頻第二次。如果他點開了,又怎么會察覺不到程恩的異樣? 太惡心了,他這樣不堪的做法,太惡心了。 肖乹越想越抬不起頭,眼下涌上一股羞愧難當(dāng)?shù)乃釢?,到底是誰發(fā)這種沒頭沒尾的視頻給他? 他猛得抬起頭來,“我也收到過這個視頻,但不是同一個視角的!” “哦?”肖震動了下眉毛,不虧是律師,一下子抓住了重點:“你為什么會收到這種視頻?你和視頻中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肖乹滿頭黑線的看著自己的堂哥,說:“受害人之前是我的戀人?!?/br> 他以為對方會為自己是GAY這件事情有些震驚,但那種驚訝的表情根本沒有出現(xiàn)在肖震臉上。 對方只是淡定的點了點頭,評價道:“看來是因為視頻產(chǎn)生了什么誤會,所以分手了?!?/br> “這你也知道?”肖乹滿臉質(zhì)疑的盯著對方,警惕的問:“你不會告訴我爸吧?” 肖震一下子破防笑開,捂著嘴擺手道:“你可是三代單傳!這種事情哪里需要我去多嘴嘛,叔叔肯定早都知道啦!” “……”肖乹心里咯噔一下,沒著沒落的,“我爸要是真的知道了,怎么一次也沒提過?” 肖震面色凝重起來,認(rèn)真道:“你從沒違背過叔叔的決定,對叔叔而言,這種事情不需要擔(dān)心吧。” 對方的話,像一根銳利的針,利落的扎破了肖乹心中飽含可能的氣球,他像泄氣了一般,又恢復(fù)了那張成年人的面具,神色平靜的點了下頭。 肖震接著說:“叔叔讓我?guī)闳ヅ月牐@個案子目前還在調(diào)查取證階段,還得等等。對方的父母也在想辦法尋求和解,可能還會找你,如果要避免見面,你還是回家住比較好?!?/br> “那個…老太太,應(yīng)該很堅定的吧?”肖乹有些沒底氣的問。 肖震搖了搖頭,“出具諒解書也不是什么難事吧,被告人家里條件不錯,反而是受害人,家境普通,說不定就拿錢擺平了。那小子也挺賊的,專挑這樣的孩子下手,據(jù)說是從高中就開始了。但卻沒有案底,是第一次被拘?!?/br> “這種人渣…”肖乹說到一半住了嘴,過了一會,又搖頭道:“我不是受害者,我也沒有什么立場去說風(fēng)涼話,但還是覺得至少應(yīng)該有人要站出來?!?/br> 肖震接過話:“法律本就是上位者的手段。” “是嗎?” “我上學(xué)期間,也遇見過這類站在法學(xué)院門口躊躇不前的老人,或者是灰撲撲的民工。小忙可以幫,幫忙看看合同、欠條什么的,但沒人會攬這么大的事?!毙ふ鹦α诵Γ澳銕е咸珌砦衣伤哪且惶?,我真是驚呆了?!?/br> 肖乹笑不出來,輕嘆了口氣。兩人一來二去又說了些話,最后被委托人的電話打斷,兄弟倆才結(jié)束了的談話。 在回家的路上,肖乹又不得不想起那個視頻,他收到的那份是“男友視角”,而哥哥肖震手上的那份,分明是偷拍視角。 那么是否在這場迷jian中,除了伍百川主謀,還存在另一個幫手呢?又或者不是幫手,而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后’的覬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