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擒敵首腦

    群狐大為驚駭，立時便有一隊士兵大步流星沖上應(yīng)天殿旁的哨塔，拔起火把，擲入火盆，烽火當(dāng)即雄雄燃起。

    一眨眼的功夫，半里之外的堡壘也燃起了烽火，緊跟著山腰上堡壘、哨崗、圍墻的烽火都逐一點燃，星星點點，連成一線，猶似一條巨大火龍匍匐在紫霄天上，一節(jié)節(jié)蘇醒過來，一站站直傳往山腳。

    ——然而那白龍去得更快！

    青天白日之下，那白龍宛若一道閃電倏忽而去，掀起一陣疾風(fēng)，滿山草木沙石皆動，頃刻間飛到山腳的海灘上空。

    東、嚴居高臨下望將下去，只見近海處停泊著無數(shù)狐族戰(zhàn)艦，海灘上則密密麻麻都是人影，各人手里的箭簇刀尖反射耀目星芒，閃閃爍爍，宛似銀河星海。

    那白龍縱身俯沖下去，東、嚴看得更清楚了。那狼蛇聯(lián)軍一大半高舉著北漠狼旗、一小半舉著南疆蛇旗，十萬大軍已擁至紫霄天下第一道堡壘，只是沒有立即動手，正和堡壘守軍相望對峙。

    一支西域狐族援軍則從后方堵了上來，人數(shù)雖稍嫌不足，但紫霄天內(nèi)外的狐族大軍形成了里合外應(yīng)之勢，人吼馬嘶，一觸即發(fā)！

    那白龍倏然從天而降，狼蛇聯(lián)軍當(dāng)即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連狐族大軍中不少人都露出震驚撼動之色，若非親眼所見，許多人尚且不能相信世上當(dāng)真還有活龍。

    只見狼蛇二族的兩道大纛迎風(fēng)招展，丹金與閔驚鴻騎馬并立在大軍前線，盡皆露出喜色。丹金招手大喊道：“太子來了，那真是再好沒有了，咱們一起商量破敵方策。”

    那白龍記掛著愛侶性命，顧不得與丹、閔寒暄，縱身飛過狼蛇大軍，直直沖向狐族大軍陣營。

    閔驚鴻忙呼喚道：“殿下且慢沖鋒，仔細龍體要緊啊?！钡そ鸷艉鹊溃骸拔鬟呑冏髅荚玛嚕偎僮o駕！”狼蛇聯(lián)軍應(yīng)聲變化陣型。

    狐族大軍中響起尖銳的羌笛聲，眾軍士跟著擺出防御戰(zhàn)陣。

    那白龍遠遠瞧見狐軍核心有一小片空地，一群武士守衛(wèi)著一架華麗戰(zhàn)車，車上一個中年男子正在發(fā)號施令。

    那白龍大喝一聲，鉚足了勁兒沖向那戰(zhàn)車上的男子。

    狐軍戰(zhàn)陣大聲喧嘩，各處軍官大叫道：“快護駕！保護老大人！”

    那白龍心道：“果然這人就是老狐貍頭子?！备遣活櫼磺校峦鼻?，雪白龍身在半空中壓得低低的，在戰(zhàn)場上投下一道蜿蜿蜒蜒的巨大陰影，強勁烈風(fēng)壓得狐族戰(zhàn)陣東倒西歪，龍身下方的士兵連站也站不住了。

    那陸德音瞧見白龍來勢猛惡，當(dāng)機立斷驅(qū)使戰(zhàn)車，飛速向后方退卻。那白龍凌空追來，瞬間逼至戰(zhàn)車之后。四匹拉車的駿馬受驚，不住抖鬃彈跳，亂作一團。

    陸德音控不住車，一個不穩(wěn)摔在地下，正待翻身站起，忽覺上方傳來一股極重的威壓，抬頭一看，那白龍正張開龍爪朝他抓來。

    那陸德音一聲冷笑，忽然大聲號令道：“開火！”四周武士紛紛半跪在地，從披風(fēng)中伸出黑洞洞的火槍炮管來，齊刷刷對準(zhǔn)龍頭，轟隆隆一陣巨響，無數(shù)槍口綻放朵朵火花。

    那白龍一驚，只得棄了陸德音，扭頭激飛上天，然而龍身太過龐大，無數(shù)流彈緊追而來，雪白龍身爆出朵朵血花，凌空灑下一片片熾熱龍血。

    那白龍強忍身上痛楚，飛至半空之中，翻身一個轉(zhuǎn)折，又俯沖向下，欲待趁著火槍填彈的當(dāng)口拿住陸德音，哪知狐族武士訓(xùn)練有素，配合十分緊密，一半開火掩護，另一半填彈點火，如此連環(huán)交替，不留半分空隙。

    那白龍連沖幾次，都給密如急雨的炮火逼了回去，銀白龍鱗間不斷豁開大大小小的傷痕，當(dāng)真是觸目驚心。

    狼蛇聯(lián)軍眼見太子深入敵陣，前線立即放箭支援。狐族大軍毫不退讓，前鋒上前應(yīng)戰(zhàn)。短兵相接，殺聲震天，兩軍鏖戰(zhàn)不休，一時難分勝負。

    那白龍忽上忽下，鍥而不舍百般嘗試攻入敵陣，閔驚鴻瞧得焦急萬分，聲聲喚道：“太子不要硬扛，千萬保重自身，就算是為了蓮兒待你的心，也快請你回來！”

    那白龍再一次飛至半空中，稍作盤旋，忽然扭身飛離戰(zhàn)場，沖向南邊大海，一頭扎入海水之中。蛟龍入水處掀起偌大的海浪水柱，四周停泊的戰(zhàn)艦隨著浪頭飄飄蕩蕩，甲板上水手東搖西晃，猶似醉酒一般。

    頃刻間那白龍又一頭沖出海面，飛回戰(zhàn)場上空，龍口一張，居高臨下噴射大量海水。一眾狐族武士急忙低頭避水，然而海水當(dāng)頭澆下，眾人手中的槍筒火藥不免全都濕了。他們卻也應(yīng)變奇速，急忙換做硬弓長箭，對準(zhǔn)巨龍雙目，拼命射出一陣密密匝匝的連珠箭來。

    誰知那龍頭上驀地飛下一道黑影，手中長劍幻出團團白光，劍氣雄渾激蕩，砰砰啪啪彈開一圈飛箭。那黑影猶如神兵天降落在地上，正是嚴惟洲。群狐呼嘯而上，嚴惟洲揮舞長劍發(fā)出攻勢，不一時就放倒了七八名狐族武士。

    陸德音見勢不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半空之中只聽得一聲大喝：“陸老大人，上來罷！”東迦羅手持禪杖躍到他背后，呼的一聲向他擊來。

    陸德音聽風(fēng)辨位，矮身躲了過去，同時從袖中抖出一支赤金判官筆，筆尖雕琢成狐尾之形，反手疾點東迦羅的xue道。

    東迦羅右手禪杖下?lián)魤郝渑泄俟P，左手一掌拍向陸德音胸口。

    陸德音在婆羅大乘功的重壓之下呼吸一窒，東迦羅緊跟著又是一掌拍來，陸德音身子微晃，站立不定。東迦羅趁機一招“控鶴手”拍閉了他的xue道，變掌為爪，手到擒來，一把抓住了陸德音的衣襟。

    狐族武士大聲呼喝，急忙挺起兵刃來救。嚴惟洲一個箭步搶上前來，一招“斜風(fēng)細雨”彈飛了數(shù)柄彎刀。東迦羅趁勢架著陸德音躍回龍頭。嚴惟洲又唰唰幾劍刺翻了幾名狐族武士，飛身也跳上龍頭。

    那白龍歡呼一聲，載著三人沖上云霄。

    陸德音動彈不得，倒伏在龍頭之上，東、嚴各執(zhí)兵器指著他的心口，只見他一襲紅衣，頭戴毛裘皮帽，帽檐垂下長長紗巾來覆住面目，只露出一對橘紅狐貍眼，眼角已有淡淡紋路。他身上飾物華貴，十指戴滿了寶石戒指。衣飾俱是西域異族式樣，與中原漢人大不相同。

    嚴惟洲以劍尖挑開他的紗巾，只見這陸德音生得儒雅謙沖，神態(tài)不慌不忙，朗聲道：“我兒月歸傳信來說他已擒住了太子殿下，邀我前來紫霄天共襄盛舉，不成想太子神通廣大，竟然恢復(fù)了自由身。呵呵，龍種畢竟是龍種，今日老夫可算是在三軍陣前大丟顏面了。”

    嚴惟洲冷冷說道：“貪心不足蛇吞象，這一切不都是你們癡心妄想、自作自受？”

    陸德音說道：“不知二位青年才俊是何方門派出身？”

    嚴惟洲冷然不語，陸德音見他白皙的鼻梁上落著一粒黑痣，說道：“嗯，是了，你是屠龍圣仙，我記得你，你當(dāng)年還是個少年，如今也是威震江南的一派掌門了?！庇窒驀牢┲奘种旋堉閯ν?，劍柄飛龍栩栩如生，龍嘴里銜的那枚龍珠卻不翼而飛了。

    陸德音往東迦羅臉上看去。東迦羅見此人命懸一線，仍不失半分氣度，便垂了垂眼眸，算是行了一禮，說道：“貧僧極樂寺東迦羅?！?/br>
    陸德音說道：“原來是極樂寺七大高手之東禪師，東禪師少年時在西域游歷，雖然不怎么與妖族來往，但大伙兒都是久仰大名了。我兒月歸的信中也說過，嚴掌門、東禪師與太子交情甚厚，聽說東禪師還與太子有過婚姻之約，卻為狼族橫刀奪愛。唉，天賜良緣硬生生給拆散了，造化弄人，實在可惜?！?/br>
    東迦羅微笑道：“緣起緣滅，成住壞空，都是世間常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陸老大人，你兒子這回闖下的禍可不小，還請你老人家勸一勸?！?/br>
    陸德音笑了笑，說道：“何故只有你們二位跟著太子，怎么不見萬俟家兩只小狼和閔家小蛇兒呢？他們可是仍在我兒手中？”

    東、嚴不答。

    陸德音微笑道：“既如此，憑他天大的禍?zhǔn)露疾恢劣谝粩⊥康?。?/br>
    嚴惟洲忽然揮動長劍，寒芒一閃，劍尖在陸德音的臉頰上劃了一道血痕。陸德音吃痛閉嘴，嚴惟洲冷冷說道：“我們問你話，你就老實答。膽敢胡說八道一句，我就刻你一道。嚴惟洲說得出做得到，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br>
    陸德音強忍住痛楚，面上仍是尋常無事，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狼蛇兩軍瞧見那白龍劫走了陸德音，大聲雀躍歡呼。閔驚鴻大喜過望，說道：“快，快跟上去?！钡そ鸶呗暫鹊溃骸袄亲宓哪袃簜?，隨著龍?zhí)由献舷鎏烊グ?！?/br>
    戰(zhàn)場上狐軍眼睜睜瞧著首領(lǐng)被擒，軍心登時大亂。下方武士也不敢大肆發(fā)箭阻攔，眾狐族軍官竭力勒令部下，但軍心潰散，一時難以重新整頓。

    狼蛇兩軍一邊抵御援軍sao擾，一邊加緊攻打山腳堡壘。狐族守軍投鼠忌器，不敢太過抵抗，不一時狼蛇聯(lián)軍就攻破了第一道堡壘，那白龍挾著陸德音在前開路，引著狼蛇聯(lián)軍勢如破竹攻上山去。

    萬人大軍浩浩蕩蕩涌上了山頂龍宮，那白龍盤旋飛低，降落在應(yīng)天殿前方的空地上，白光閃處變回人形。東迦羅脫下外袍給方云漪披在了身上，草草掩住累累傷痕。嚴惟洲以劍指著陸德音站在旁邊。

    陸月歸正在應(yīng)天殿等得心焦，見狀心中暗罵一聲，怒喝道：“父親，你沒事罷！”

    陸德音搖了搖頭，這時丹金、閔驚鴻也率領(lǐng)著精銳士兵跟到了應(yīng)天殿前。元、重、蓮雖然給大火烤得奄奄一息，但也看得分明。兩家父子相望，心中都是一震，百感交集，盡在不言中。

    紫霄天狐族守軍排開陣勢，嚴陣以待，兩批人馬彼此對峙，形勢劍拔弩張，突然再無一人說話，天地間寂靜無聲，只聽得山巔龍宮狂風(fēng)大作，山腳海浪急險之聲仿佛都傳了上來，在紫霄天上來回飄蕩。

    方云漪大聲說道：“陸月歸，你可看清楚了，這里不止你一個人有人質(zhì)，你家老大人在我們手里，狐族大軍也被打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你還有什么好依仗的？限你即刻放了兩位狼王子和閔公子，否則叫你家老大人吃不了兜著走，你有膽量就試一試。”

    丹金大步走到方云漪等人身邊，抬手揪住陸德音的衣襟，怒道：“來人，堆柴生火，把這老狐貍也架在火上暖暖身子。”

    陸德音施施然道：“丹金，一向不見，你的脾氣還是如此急躁?！?/br>
    閔驚鴻青白著臉跟上前來，說道：“狼王向來是直性子，倒是你……你狼子野心，大逆不道，必定是你縱容你兒子占了紫霄天，抓了我們的孩子們來，攪得龍宮烏煙瘴氣，你這賊子不得好死！”

    陸德音說道：“要說大逆不道，萬俟丹金在北漠自封為王，難道不是更加野心勃勃？”

    閔驚鴻說道：“哼，太子認祖歸宗之后，丹金可就沒有不該有的心思了?！?/br>
    陸德音微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實就算他有，又能如何？紫霄天早已隕落，江山也該改朝換代了，當(dāng)年咱們一同侍奉龍廷，關(guān)系向來不錯。你從前很看不慣狼族行事之風(fēng)，如今怎么稀里糊涂站在了丹金這一邊？可真叫人傷心?！?/br>
    閔驚鴻怒道：“你還有臉提當(dāng)年的事？十八年前，不就是你獻計勸說先帝假稱聯(lián)盟，最后害得他在水月湖丟了性命？你是不是故意為之？你說?。　?/br>
    陸德音長長嘆息一聲，說道：“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對龍帝的一片忠心，不亞于你，可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知過去未來？眼下屠龍圣仙就活生生站在你旁邊，你怎么不去殺了他報君仇？”

    方云漪怒道：“你還敢油頭滑腦、挑撥離間！”

    嚴惟洲手起劍落，陸德音臉上又綻出一道更長更深的血痕。陸德音鮮血披離，不再言語，但口角邊仍是帶著淡淡微笑。

    陸月歸眼見他們當(dāng)眾凌辱父親，狐眼中閃過陰狠之色，說道：“太子殿下，我有話說！”

    方云漪扭頭說道：“怎的？”眾人都看向了陸月歸。

    陸月歸說道：“太子本領(lǐng)高超，在下失算了。你拿住了我家老大人，我拿住了你三個愛侶，大家僵持不下，再在紫霄天大眼瞪小眼，對望一百年也沒法收場。這樣，我這里有個法子，無謂興師動眾大動干戈，殺傷兩方麾下無數(shù)性命，你我二人麻利做個了斷，如何？”

    方云漪向前走一步，說道：“我本來就不愿白白犧牲那許多人。你且說說，你有什么法子？”

    陸月歸唰得一聲抖開狐眼金扇，雙手一上一下在身前畫了個圈子，堂堂正正擺開起手式，朗聲道：“你和我就在應(yīng)天殿前單獨比武，一局定勝負。你勝了，我狐軍就此投降，元虹三人任你帶走，我和老大人都任你處置。你輸了，你們就得退兵，把老大人放還于我，他們?nèi)穗S我永居此地。”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在場諸人大都知道，陸月歸的武功深不可測，遠遠勝于方云漪，他主動提出比武，那是看準(zhǔn)了自己定能以武功取勝。

    方云漪咬了咬牙，說道：“倘若我不愿意跟你比武呢？”

    陸月歸微微一笑，說道：“那么大家拼個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罷。我陸月歸能拉上狼蛇兩族的嫡系貴胄一起歸天，也算是夠本了?！?/br>
    方云漪心里暗罵道：“這人破罐子破摔，如何是好？”

    嚴惟洲忽道：“好，你要比武，那就跟你比?！?/br>
    方云漪瞪圓眼睛看向嚴惟洲，驚道：“??？”閔驚鴻皺了皺眉，說道：“嚴掌門，這是我們妖族內(nèi)務(wù)，不可沖動行事。”

    嚴惟洲左手掐起劍訣，龍珠劍橫架身前，森然道：“龍?zhí)由碡撚袀?，不便出?zhàn)，嚴惟洲作他的替身，敬來討教陸官人的扇底功夫?！?/br>
    方云漪又低低“啊”了一聲，閔驚鴻、丹金對視一眼，心想：“由他出面，那可確保必勝?！庇谑嵌疾豢月暳恕?/br>
    陸月歸哈哈一笑，說道：“屠龍圣仙，嚴大掌門，大伙兒都服你劍法高超，當(dāng)世不做第二人想。不過你是龍族的大仇人，今日龍族卻要靠你出面對敵，以后宣揚出去，別說紫霄天名聲不保，普天下所有妖族都面上無光?！?/br>
    東迦羅笑著走出來，說道：“貧僧向來與人無爭，當(dāng)年也不曾參與人妖大戰(zhàn)，和諸位都無仇怨，由我來替太子出手罷?！?/br>
    陸月歸搖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方才閔族長也說了，這是我們妖族內(nèi)務(wù)，人修橫插一腳作甚？”

    閔驚鴻怒道：“你非要逼得太子出戰(zhàn)，何必饒舌許多？”

    陸月歸面色一寒，說道：“那我就明明白白說，此地只有啟瑜太子配跟我動手，我只跟他比武?！?/br>
    方云漪與眾人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陸月歸說道：“你要是自知比不過我，也不必浪費力氣，倘若你現(xiàn)在就投降，我保證不傷他三人——”

    方云漪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時清喝道：“我不投降，我跟你比。不過，你的條款要略改一改，我要是輸了，你照樣得放走他三人，由我一個來調(diào)換他們?nèi)齻€，也不算讓你吃虧了罷？”

    閔驚鴻忙道：“太子，這可使不得?。　?/br>
    萬俟兄弟和閔蓮君綁在銅柱上，周圍大火越燒越近，熏得各人眼淚都要出來了，心下都萬分著急，但嘴被堵上，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陸月歸想了想，微笑點頭道：“太子有命，莫敢不從，就按你說的辦。但若比武的時候，我不小心打死了你，我可不會拿他三人換你的尸首。”

    方云漪露出鄙夷之色，說道：“瞧你在這兒苦謀深算的，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狡詐。”

    眾人見方云漪意態(tài)堅決，也不好再勸。先前方云漪化龍之時，身上衣衫盡裂。東迦羅眼明手快撿起了他的金烏劍，此時遞還給他，低聲道：“你須得小心陸月歸的狐毛針。以守為主，盡力和他耗內(nèi)功、斗真氣，或有取勝之機?！?/br>
    方云漪接過劍來，感激道：“嗯！”

    嚴惟洲低聲道：“你在地宮里學(xué)的那套玄皇天龍劍法，可以和醉翁劍法混在一起，惑敵視聽?！?/br>
    方云漪點點頭，說道：“我記得了。”

    閔驚鴻命人湊出一套衣服鞋襪，待方云漪穿戴整齊，丹金親手拿了一副金絲軟甲來，說道：“孩子，穿上這個防身?！?/br>
    方云漪伸手掂量了一下，微笑道：“多謝你老人家美意，但這盔甲太重了，行動起來不方便?！?/br>
    丹金點了點頭，說道：“云兒，萬一你有什么不測，元虹重陵也不能獨活的。”

    方云漪回頭看了一眼烈火熊熊中的三人，心中一陣甜蜜酸楚，說道：“我知道?！?/br>
    閔驚鴻擔(dān)憂極了，勸道：“殿下，你還是穿上盔甲罷?！钡そ鹕焓謹r住了閔驚鴻，說道：“云兒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要拘礙了他。我們都退開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