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攀上管家的大腿
剛進門進門,一股似曾相識的食物香氣就竄進裴洵美的鼻腔。淡淡的奶香和rou香合二為一,濃郁香醇的氣息包裹著蘑菇的清香。 裴洵美一時恍惚,在原地愣了幾秒后才脫下衣服換上拖鞋,循著香氣來到廚房。 靠著門框,在一片熱氣騰騰中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圍著灶爐打轉(zhuǎn),手上握著一柄湯勺,時不時地用勺子在湯鍋里攪動。 一片模糊的水汽之中,裴洵美仿佛看到了mama的身影。不善廚藝的她圍著圍裙,站在和她形象格格不入的廚房里,忙活一個鐘頭才能捧出一碗奶油蘑菇湯。 可就是那一碗普通到隨便哪家西餐廳都能喝得到的湯,卻承載了裴洵美對mama最特殊的記憶。 裴洵美曾在書上讀到過,聞到特定氣味后被動觸發(fā)回憶,這是一種存在人類身體上獨特的反應(yīng)。 不知是被蒸汽熏到了眼還是怎樣,剛才止住的眼淚如今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先生?”柏舟這才意識到廚房門口還站了個人。 裴洵美偷偷抹了一下眼淚,牽強地露出笑容:“你在熬湯???” “是,先生。”柏舟有些不解地走向裴洵美,自己明明剛才還看到裴洵美在哭,可一眨眼他就又笑了,“要喝些嗎?感覺先生好像很喜歡吃蘑菇,所以我特意做了這道湯?!?/br> 聽到這里裴洵美徹底繃不住了,再也扯不出堅強的笑容,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所有的委屈都在頃刻間爆發(fā)出來。 裴洵美不喜歡被人看到哭的模樣,所以又羞又臊地埋著腦袋,毛茸茸的發(fā)頂靠在柏舟結(jié)實飽滿的胸膛上,帶著哭腔說:“不許看我?!?/br> 向來溫和的裴洵美第一次對柏舟說出這種帶有命令意味的話,柏舟當真沒有低下頭,漫無目的地直視前方,無聲無息間,感覺自己胸前的襯衣似乎濕了大片。 “mama?!?/br> 柏舟好像聽到裴洵美在喃喃自語些什么,但他此刻被抑制環(huán)電得分神,無法專注地聽出裴洵美究竟在嘟囔些什么。 裴洵美抽噎了一下,離開柏舟的胸膛,扭過臉用袖子抹了下眼淚:“柏舟,幫我盛碗湯吧?!?/br> “是,先生。” 裴洵美看著柏舟胸前被自己眼淚洇濕的一團水印,眼睛波光流轉(zhuǎn),忍不住揶揄道:“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嘛?” “是?!?/br> 或許是時辰的錯,自己今天的情緒特別不穩(wěn)定。裴洵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拉開椅子坐到一邊的臺桌旁,看著柏舟忙活的背影自嘲地搖搖頭。 自己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他很清楚嚴敬弛并不喜歡自己,兩個人的結(jié)合只不過是欲望下的短兵相接,信息素作用下不恰當?shù)慕缓稀?/br> 不過這種關(guān)系倒也算是純潔,因為除了為了滿足生理需求外不摻雜一點累贅的感情。 裴洵美再一次將灼熱的視線投向柏舟,品賞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包括背后隨著動作而拱起的背肌。 如果自己沒有和嚴敬弛結(jié)婚,大抵會更青睞這種可靠體貼又情緒穩(wěn)定的alpha作為伴侶吧。而嚴敬弛呢?裴洵美一時間倒也想象不出他這種性格的人又會喜歡怎樣的人。 其實裴洵美也不是沒有浮想聯(lián)翩過,比如在嚴敬弛不知從哪變出那顆水果糖時,他也想過自己和他會不會可以通過逐漸相處產(chǎn)生一點感情。 不過正如嚴敬弛所說的那樣,都先冷靜冷靜吧,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犯不上被發(fā)情期后的余韻沖昏腦袋,為了那顆玻璃渣里的糖果委屈自己。 這段婚姻從開始就是個錯誤。 “先生?!卑刂鄱酥煌霚珌淼阶狼?。 “你覺得嚴敬弛怎么樣?” 柏舟一時間被問得有些措手不及,眼神閃躲,閃爍其詞:“主人他挺好的?!?/br> 裴洵美難得能在柏舟刻板老實的臉上看到這樣精彩的表情,情不自禁地調(diào)侃起來:“我就是問問,你干嘛這么緊張?” 柏舟站在桌子旁一言不發(fā),手指緊貼著自己筆直的褲線,本該梳得一絲不茍的背頭此刻卻垂下兩縷發(fā)絲,耷拉在額頭一側(cè)。 裴洵美捏起勺子舀了一口奶白色的濃湯,美味的湯汁讓他心情好了一些。裴洵美抬起頭看向一本正經(jīng)地杵在一旁的柏舟:“要坐下來一起喝嗎?” “抱歉,先生,我不能……” “柏舟,你這么大一只站在這里真的讓我覺得很有壓力?!?/br> “是,先生,那我去忙些別的?!?/br> 裴洵美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我命令你,坐下來陪我一起喝湯?!?/br> 沒想到柏舟這人偏偏是吃硬不吃軟,恭順地盛來一碗湯坐在裴洵美的對面。 裴洵美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的alpha,不知為什么,木訥寡言的柏舟總能激發(fā)他內(nèi)心深處的施虐傾向,比如故意命令柏舟做出違背他內(nèi)心準則的事情。 “你還記得上次的畫展嗎?”裴洵美垂下眼瞼,用瓷勺舀起一口湯。 柏舟也拿起勺子,神情自若地舀起一勺湯,直到湯匙接觸嘴唇的剎那,他整個后背都繃直了。 裴洵美似乎在用腳尖蹭自己的小腿。 柏舟難以置信地看著裴洵美,結(jié)果只看到對方若無其事,泰然自若地繼續(xù)說道:“那你還記得那幅畫嗎?就是我拍過照的那張?!?/br> “記得?!卑刂劬o張地低下頭,勺子陷在奶油蘑菇湯中,遲遲沒有拿起來,“那是聯(lián)邦著名畫家泰戈生前所畫的最后一幅作品,他最擅長的是傳統(tǒng)寫實,但最后一幅畫卻是少見的抽象風格?!?/br> “好厲害,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忘了呢。不過我記得那天沒和你說這么多,是你后來又做功課了嗎?” “嗯,我后來又查了些資料?!?/br> 柏舟清楚地感覺到裴洵美的腳掠過自己的膝蓋,踩上他的腿根,可是抬起頭對上的卻只有裴洵美澄澈干凈的目光。 裴洵美喝干凈最后一點湯底,然后端起湯碟走到水池邊。而隨著裴洵美的離開,柏舟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腿上的感覺消失。 “先生?!?/br> 裴洵美意外地轉(zhuǎn)過身,以為對方是要戳破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先生,我來收拾就好?!?/br> 裴洵美聽后噗嗤地笑了出來,得逞地走遠,路過柏舟時故意停了下來,偏過頭用氣音說道:“晚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