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變了
忘塵離開清音亭后,覺得還是得想別的辦法。 縱觀上清之境,靈力強大者,除了元清還能有誰? 忘塵回到居所以后,眼睛腥紅起來。 他必須快點恢復力量,不惜一切代價! 與此同時,元清也產生了困惑。他總覺得今天忘塵有些奇怪,不論是哪一方面,都與平時不大一樣…… 他想得入神,曳月突然在他面前打個響指,元清回神。曳月問他:“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元清搖搖頭,道:“沒什么?!?/br> 曳月道:“你就嘴硬吧!心事都寫在臉上了。我猜一定跟忘塵有關,對不對?!?/br> 聞言,元清嘆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br> 曳月看他失落,一把摟住他,道:“這個自然。也不看是誰從小跟你一起長大,我不了解你,還有誰能了解你?” 元清道:“照你這么說,羽玦就不算我們‘發(fā)小’了?” 曳月否認道:“這我可沒說?!?/br> 元清笑笑,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了解是不容置疑的。只有凃風……”說著,元清看一眼曳月,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氣息發(fā)生了變動,隱約猜到了什么,“你……” 曳月僵住,他道:“你都已經看出來了,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吧?” 元清嘆一口氣,道:“你就如此信任他么?” 曳月也道:“信與不信,不是由我說了算的。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心有靈犀。” 元清淡淡地道:“那我也需告誡你一句,別投入太多。免得無法挽回?!?/br> 曳月道:“我知道。不說我了,就說你,你把這家伙留在身邊,還收他為徒,教他仙術,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元清道:“就目前來說,他沒有任何跟那個人的相似之處,他身上也沒用魔氣。要證實他是魔尊,必須得有證據?!?/br> 曳月皺皺眉,也覺得這件事蹊蹺,他突然道:“你說,魔尊為什么要挑起戰(zhàn)亂呢……他待在自己的蠻荒之地不好嗎?” 元清看一眼他,道:“這事兒你得問他。戰(zhàn)火沒有殃及這里,也只能算我們走運?!?/br> 曳月問道:“你說忘塵來這里,是偶然,還是命運?” 元清答道:“我不知?!?/br> 說罷,曳月用手敲一下元清腦袋:“我說元清,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元清被曳月說得很疑惑,問:“此話怎講?” 曳月道:“我覺得你呀,就應該找個人陪陪你,閑的時候,還能陪你說說話;你有什么困惑的地方,還能與他講講……” 元清順著他的話鋒接下去,道:“那依你之見,我是該找個仙侶咯?!?/br> 曳月點頭,道:“對。你別看羽玦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人家有人追呢。不像你,孤單一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惹上爛桃花?!?/br> 元清道:“你這話若被帝釋謙聽到了,他可要找你麻煩?!?/br> 曳月不以為然道:“我從小到大怕過誰?你說我怕過誰?” 元清道:“反正這上清之境的人是拿你沒辦法?!?/br> 說完后,元清面帶笑意地看了看他。曳月挑了挑眉,嘴角抽搐,“元清,你行了啊?!?/br> 兩人在清音亭中嬉笑一會兒,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通傳:“稟族長,帝釋謙求見?!痹逡吩聦σ曇谎郏旱茫謥砹?。 帝釋謙邁大步走到清音亭,元清站起身來,曳月卻是坐在一邊,一臉不屑。 元清迎接他,淡淡地道:“三殿下今日來,莫不是又帶了什么稀罕之物?” 帝釋謙哈哈笑到:“對,我今天來的確帶了好東西?!闭f罷,他命人將夜明珠帶了過來。元清看見不為所動。曳月坐在一邊,道:“就這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我上清之境的小兒八歲的時候就不玩了?!?/br> 帝釋謙明顯得不悅,他很想罵曳月,但是無奈元清在這里,他又不好動手,只能作罷。 他道:“曳大人此言差矣,我這夜明珠可是廢了好大勁兒才從龍王的龍宮里搬過來。就算沒什么別的用處,作觀賞之物還是可以的?!?/br> 曳月卻道:“要觀賞之物作甚?跟花瓶一樣,既沒什么用處,又占地方,看見了煩得慌?!?/br> 帝釋謙怒道:“你!” 曳月道:“太子殿下別生氣,曳月也就是說說而已。想來太子殿下應該諸事繁忙才對,要是被天帝知道,太子殿下不務正業(yè),整日往這兒跑,知道的以為太子殿下在求人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殿下得了瘋病……” 帝釋謙聽完后十分生氣,他又看向元清,指望元清能管上一管。沒想到元清依舊只是背過手站著,壓根沒有要管的意思,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帝釋謙徹底怒了,指著元清跟曳月,道:“你、你們!罷了,我們走!” 說完后,帝釋謙就帶著下屬匆匆離開了,連夜明珠都沒管。 曳月道:“太子殿下慢走!” 待帝釋謙走后,曳月道:“麻煩我是幫你趕了,你打算怎么謝我?” 元清看他道:“你想我怎么謝你?” 曳月想了想,對他招手,道:“你過來……” 元清走過去,曳月對他低語幾句,然后笑笑:“怎樣?” 元清聽完卻道:“以后別跟人說我認識你?!闭f完后, 他從袖中掏出一瓶靈藥。曳月得了靈藥,就離開了。 與此同時,帝釋謙走到瀑布這里,很是火大,生氣之下就破壞了一些花草樹木。 小憶跟阿茹看見,連忙過去阻止。 阿茹道:“太子殿下有什么氣回你們那兒去撒,別拿我們當出氣筒!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還望太子殿下尊重我們!” 帝釋謙道:“本太子愛怎么著怎么著,輪不到你們來管教!”說完,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朝阿茹扇去。 阿茹被打得吐血,小憶趕緊去扶阿茹。 帝釋謙這時無意中撇到正在坐在樹下運功的忘塵。他走過去,對忘塵道:“起來!” 忘塵沒理他。 帝釋謙這次更生氣了,讓他屬下去把忘塵抓起來。結果,忘塵一個氣功,就把這些人給震了開來。 帝釋謙看見了還納悶,分明他之前都沒這么強的法力,怎么現(xiàn)在卻……難道他以前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帝釋謙不由得懷疑。 忘塵站起身來,拍一拍身上的灰塵,就徑直從帝釋謙身旁走過——相當傲慢! 帝釋謙道:“站??!” 忘塵沒理他。 帝釋謙又一次說道:“站??!” 忘塵依舊沒理。 終于,帝釋謙忍無可忍,祭出法器阻攔了忘塵的去路。忘塵這才回過頭看他一眼,道:“太子殿下今天想找事?” 帝釋謙哼笑:“就算是又怎樣,你有拒絕的權利嗎?” 忘塵道:“那你只是自取其辱。” 帝釋謙道:“喲,口氣還不??!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裝的,給我上!” 說完后,幾個人就一擁而上。 忘塵一笑,道:“找死!” 他先是掐斷了兩個人的喉嚨,緊接著就捏碎了一人的心臟,場面十分血腥。很快,場上只剩下一人,那人嚇得慌忙逃跑,忘塵也沒有給他活命的機會,用手中一片樹葉飛過去,穿過了他腦袋,那人就應聲倒地。 血流一地。 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以至于阿茹跟小憶都沒緩過神來。帝釋謙手中的扇子掉了。他看著紅著眼的忘塵向他逼近,那股壓迫感,讓他不斷后退。 帝釋謙恐懼道:“你……你想干什么,你別過來……” 忘塵嘶啞著聲音:“干什么?我不動你,你卻來招惹我。也好,那我們就新帳舊帳一起算!” 忘塵把帝釋謙從地上提起,帝釋謙感到窒息,臉都變成了紫紅色。就在這時,小憶沖上去抓住忘塵的胳膊,道:“忘塵,你快住手!他是天帝的兒子,你不能殺他!” 忘塵聞言看了她一眼,道:“不能?我到要看看,殺了他,天帝敢把我怎么樣!滾開!”說罷,小憶就被忘塵的靈力震開。阿茹跟小憶互相攙扶,小憶擔憂地道:“怎么辦,上清之境不允許殺人的啊!” 阿茹卻道:“來不及了,快點通知族長!” 忘塵嘴角掛著笑,宛如一只惡鬼,他道:“我突然改主意了,慢慢折磨你,可能會更好玩一點兒?!蓖鼔m把帝釋謙扔下,道:“當時,你用哪只手傷我來著,哦,對,是這只?!蓖鼔m抬起帝釋謙的右胳膊,咔嚓一聲,就擰斷了。帝釋謙的慘叫瞬間響徹了整個上清之境。 “讓我想想,好像還有一條腿……” 忘塵狀似苦惱道:“廢掉哪一條好呢?算了,既然這么難選,那干脆兩條都廢了好了,省得你到處亂跑惹事!” 就在忘塵要動手時,元清及時趕到。他道:“住手!” 忘塵轉過身來,眼睛恢復黑色,道:“師尊?” 元清看了看地上慘景,對忘塵道:“忘塵,你難道忘了上清之境的規(guī)矩?” 忘塵道:“師尊,規(guī)矩我當然沒忘。我這只不過是出于防衛(wèi)。” 元清皺眉,痛心疾首道:“你就算出于防衛(wèi),那你怎能……怎能要了他們的命?你可知,你今日是犯了大錯??!” 忘塵卻笑了,道:“我錯了?我有什么錯!難道就只允許他們來傷害我,不允許我還手嗎?他們傷害我的時候就是義正言辭,我傷害他們的時候就是我十惡不赦,總之就是我不對!是這個意思是吧?” 元清卻道:“……不管為什么??v使他們有錯,你也不該傷他們性命!他們有錯改就是了,你又為何不給他們一條生路?” 忘塵卻道:“師尊以為刻在骨子里的東西是輕而易舉就能改變的了的嗎?就算你給過他們機會,他們終有一天還是會犯,不管什么理由,什么方式,都會以同樣的錯誤,加注在別人的身上!” 元清卻道:“夠了!” 他隨即道:“將忘塵押回牢中,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br> 忘塵被押走時,看了元清一眼,心道:愚蠢! 兩日后,阿茹跟小憶來看忘塵。 小憶問他:“忘塵,你還好嗎?” 忘塵道:“你們來這兒干什么,不怕族長知道?” 小憶道:“我們跟族長打過招呼了,是他讓我們來看你的?!?/br> 忘塵道:“我不需要。你們走吧?!?/br> 小憶一愣。 阿茹卻道:“忘塵,你怎么能這么跟小憶說話!你忘了是誰幫你送藥來的嗎?” 忘塵道:“不好意思,不相干的人人我一向記不住?!?/br> 阿茹聽見了,火氣十分大,道:“你!” 小憶拉住阿茹,道:“算了,阿茹,我們走吧?!?/br> 小憶跟阿茹出了牢中以后,小憶對她道:“阿茹,你有沒有覺得,忘塵好像變了……” 阿茹也道:“是啊,變了,狼心狗肺!” 小憶道:“阿茹,我們走吧?!?/br> 說完,這對少女便在風中消失。 不久后,天上響了一聲雷,便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