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湊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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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靜靜一個晚上,就耗在了“等”這件事上。 本來與褚飏有什么瓜葛,那是別人家的恩怨,早淹沒在“不提也罷”中多少年了,過去褚飏一起頭,冷琛就“唉唉”地打岔,知道的是他不愿意翻騰舊賬,不稀罕翻騰,不知道的,以為這聲“媽”多么金貴呢,沾不得碰不得;自從認(rèn)識冷琛,褚飏一次沒有聽冷琛喚過這個稱呼。 這稱呼的另一個兒子如今卻蔫不溜地自己找上門了。 褚飏把他讓進(jìn)屋,拿了飲料遞給他,仍帶點(diǎn)警覺地坐到長沙發(fā)靠近大門的一端,陪著他等。 這個叫做于兆禹的男孩告訴褚飏,再有五個月他就十八歲了,成年了,就可以自己當(dāng)自己的監(jiān)護(hù)人,想去哪里去哪里了。他剛考上大學(xué),依通知下個星期報到,就在這座城市。他說考試真難啊,他是超水平發(fā)揮才夠了線,專業(yè)都是調(diào)劑的…… 怕褚飏不信,他從包里掏出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翻來覆去地展示,一再表示自己不是壞人,絕無壞心。這時他才想起問褚飏是什么人。 “算是合租的室友吧,和冷琛認(rèn)識挺多年了?!?/br> 褚飏答得半真半假,說為了避嫌,也不全是,誰知道這房子以后是鬧是靜,現(xiàn)在幾乎空置了,兩個屋主人,誰都不愿回來。 “冷……噢,我是說我哥,平常都這么晚下班?”于兆禹扭來晃去,像屁股底下長了根刺,在沙發(fā)上一會兒往前蹭蹭一會兒往后靠靠,眼睛不知第多少次瞟向墻對面的掛鐘,差一點(diǎn)點(diǎn),時針便正指到數(shù)字十。 其實褚飏也等煩了,不過是面上沒露。和這么個關(guān)系微妙的陌生人同處一室,能聊的話題不多,一句句盡可著冷琛了,也是有揀有挑。 “他工作一直挺忙,經(jīng)常沒點(diǎn)兒?!瘪绎r調(diào)了調(diào)空調(diào)溫度,起身到廚房泡了一壺冰糖菊花,“喝點(diǎn)熱的吧。已經(jīng)立秋了,夜里沒那么燥?!?/br> “呵,飏哥,你真像以前教過我的化學(xué)老師,我們班同學(xué)都喜歡上他的課,他那人特好說話,又溫柔,從來不發(fā)火。”于兆禹倒自來熟,聊過天喝過茶,已把褚飏也認(rèn)作哥了,“你講講,我哥什么樣啊,脾氣也不錯吧,和你是朋友……” “朋友也不都是一種性格,也有互補(bǔ)的?!?/br> “互補(bǔ)的?” 聽這孩子的口氣就知道他緊張了,一位長期以來只活在自己耳朵里的素未謀面的哥,分明讓他沒底得很;如此千里迢迢,孤身探路,八成是受了大人的囑托。 “你一個人來這兒,家里放心嗎?”褚飏嘮家常那樣隨口一問,不想給于兆禹任何挨審的錯覺。 誰成想,于兆禹的回答讓褚飏十分意外。 于兆禹說:“我媽不知道——她特意強(qiáng)調(diào)不讓我來。” “那你還來?” “想見見他唄,沒見過,就聽我媽提過?!?/br> 褚飏心想,你哥恐怕不想見你。就在兩個小時前,在電話里,冷琛就捯不出好氣。本來見是褚飏來電,他當(dāng)緩刑終于有了獲減的盼頭,迫不及待接起聽,誰知兜頭潑上來這么一盆狗血……褚飏問他如何是好,人已經(jīng)在家里坐著了,估計碰不上面不會走。 “我馬上回去?!闭f罷,冷琛急匆匆往回趕。 褚飏未敢催他,怕他天黑開高速不安全。算著他差不多下高速了,褚飏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叮囑他萬事不要惱,不值當(dāng)?shù)?,有話說話,別急赤白臉,不管不顧,弄得大家都下不來臺。他答應(yīng)得懇切,口口聲聲心里有數(shù),進(jìn)門就不是他了,黑著臉,一眼揪住沙發(fā)上不請自來的麻煩精,一絲情面不留,一點(diǎn)客氣不講。 “有困難回家找你爸媽去,沒爸媽找民警,我這兒不是收容所?!?/br> 大門敞著沒關(guān),他直接把那超大號行李箱朝門外請,連帶著行李箱的主人。 “誒你……不是……別……別扔我東西?。 ?/br> 于兆禹哪見過這等陣仗,瞧著他往前一站個頭兒竄得比冷琛還猛,氣勢上仍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孩子無法全權(quán)為自己負(fù)責(zé),但孩子比誰都機(jī)靈,尋個縫他就閃開了,繞過冷琛,眨眼便貼到褚飏身邊;明顯是求救來了,爸媽遠(yuǎn)在天邊指望不上,剛認(rèn)的飏哥不能干看著不搭把手吧,不搭手也得搭句腔。 “將就一晚也沒什么吧,多大的事?”褚飏踱到門口將行李箱拉回來,關(guān)上門——家丑何必外揚(yáng),“看看點(diǎn),快半夜了,他一個人哪兒都不認(rèn)識,出事怎么辦?” “他有本事摸到這兒來,能出什么事?”冷琛半點(diǎn)不愿松口。 “那也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面吧?!?/br> “不會,你瞧他穿的戴的,還有這行李箱,住五星級酒店住得起,他虧不著自己。” “我……”于兆禹張口結(jié)舌,簡直找不到插話的空。 褚飏不作聲了,從于兆禹身邊退開幾步,隨后仿若無人般摸出手機(jī)。片刻,冷琛的褲兜里震出動靜。 接二連三,消息全是褚飏發(fā)來的。褚飏說: -【你的意思,今天全怪我了,不該放他進(jìn)門,不該理他。行,是我給你添了麻煩,惹了這么一出,我?guī)偷姑?,多管閑事?!?/br> -【你直接叨叨我就行了,拐彎抹角撒什么火?!?/br> -【這么容不下,何必趕回來呢。不回來什么事都沒有,兩耳清凈,我惹的麻煩,從哪論都該自己善后?!?/br> -【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好端端一個晚上,在這兒等你,你的家務(wù)事,我cao什么心?!?/br> 褚飏垮著眉眼,一口氣撇過來這么多不樂意,說實話,冷琛讀著竟從心底里生出那么多樂意。褚飏多久沒對他說過這么多話了,這么多心里話,帶著小脾氣、小情緒,活泛泛的。 冷琛即刻也回過去心里話: -【我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 -【我怕這不知道從哪來的小子對你不遜,胡說八道。有嗎?有我湊他!】 -【今天怎么想起回這邊了?】 褚飏一句未答,只道:【沒心情管你的事。既然你回來了,我走。】 于兆禹傻站在一旁,望著這二位各自不吱聲,凈顧著悶頭擺弄手機(jī),仿佛屋里沒他這么個人。一會兒,倆人又先后收起了手機(jī)。 “就這一晚,明天,愛去哪兒去哪兒?!崩滂蒯斀罔F,態(tài)度上已是退讓一大步,格外開恩了。 “早點(diǎn)休息吧?!瘪绎r轉(zhuǎn)身告辭,冷琛死活追出來送他,“收收脾氣行嗎,知道有些事你心里有自己的態(tài)度,但一個小輩兒能有什么錯,都是無辜的,沒必要把他嚇著?!?/br> “我不知道和他說什么?!?/br> 冷琛這句是實實在在的真話。別看他在工作場合比誰都伶牙俐齒、八面玲瓏,講話不說滴水不漏吧,順?biāo)浦圻€不簡單?偏偏地,但凡沾上家里人,他就成了老牛打噴嚏——笨嘴拙舌。這方面他被褚飏甩了十萬八千里,他搞不定的血緣至親,褚飏信手拈來。 “真不想說就不說,沒人逼你,你可以淡著他,這也沒錯?!?/br> “做夢也沒想到會遇見這種事,還叫你撞上了……” “湊巧而已?!闭f話間,褚飏一眼也沒有朝冷琛打量,視線始終盯在不斷跳動的電梯下行數(shù)字上—— 到一樓,他自然而然朝外邁,身后冷琛忽然拽住他的手腕:“我送你吧。” “不用了,這個時間叫車很快?!瘪绎r輕輕抽開手,似乎也不想把動作鬧大,弄得彼此尷尬,“上去吧,別吵架?!?/br> “真就……”冷琛執(zhí)意跟出來,搶著替他推開樓門,“真就一點(diǎn)不考慮我的建議搬回來?” “我給邱維鈞付房租的。”褚飏淡淡地答。 “瘋了吧,他還收你房租,趁火打劫啊?”冷琛擰著眉頭,絲毫沒懷疑這是個玩笑。 褚飏樂了:“他出門的時候我?guī)退醇遥覠埖臅r候給他也準(zhǔn)備一份——這種房租?!?/br> 這他媽的還不如直接轉(zhuǎn)賬呢,冷琛心說,這真成了過日子了!即便邱維鈞是個鐵桿直,也著實讓他心里涌起陣陣酸意,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