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孟知然失眠了。

    手心的疼痛和火熱不出半個小時就消散了，好像他從沒有跪著拿尺子抽過自己一樣。但他把尺子壓在枕下，反反復(fù)復(fù)地回憶MIX說的幾句話。

    這話也不準(zhǔn)確，畢竟他連MIX的真聲都沒聽到。

    六點多的時候，孟知然從淺眠中蘇醒，登上論壇給MIX發(fā)了句“早安，先生”，對方?jīng)]回復(fù)，他頭一次沒第一時間登出，傻傻地拿著手機(jī)等到了六點半，才等來MIX的回復(fù)。

    MIX：早

    MIX：昨天擼了嗎

    畫風(fēng)突變，在通向十八禁的道路上猛踩一腳油門，孟知然握著手機(jī)不知道該怎么打字。

    MIX：你這擠牙膏的回話習(xí)慣得改

    夏天：對不起先生，昨天確實擼了。

    MIX：第一次用那么燙的手心擼管吧

    孟知然被他說得臉上臊紅。二十郎當(dāng)歲的青年正是血氣方剛，那小兄弟抬起了頭就低不下去，四分半跪完還是精神昂揚，孟知然就著跪姿褪下睡褲，用艷紅的掌心攏住yinjing撫慰了一會兒就射了出來，以至于大晚上的把床單扯下來洗了一遍……

    他一邊回憶，一邊手上打字：是的，先生。

    MIX：爽了嗎

    夏天：爽了……

    MIX：說給我聽

    孟知然握著手機(jī)的指尖用力到發(fā)白，他掀開床簾一角，看見兩個舍友都還沒醒，才做賊似的用空調(diào)被捂住自己，湊近話筒：“我……我爽了?！?/br>
    MIX秒回語音：“不夠sao。”

    耳機(jī)里的聲音明顯是人聲經(jīng)過了變聲器修飾，比昨晚的系統(tǒng)音情感真實許多。緩而沉的男低音仿佛直接灌入耳道，孟知然猛地將手機(jī)反扣，能聽到狹小空間里轟然的心跳聲。

    好學(xué)生吸收知識一向很快，孟知然記得MIX不喜歡他回答拖延，做了兩個深呼吸才有勇氣按住語音鍵：“我在宿舍……”

    “所以，這也算‘不能接受的項目’？”對方略顯遺憾地布置了任務(wù)，“那明晚給你個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拜拜。”

    MIX名字下方的小綠點很快變灰，是下線了。孟知然愣怔地盯了會兒，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被子拉到頭頂，把自己蓋成了一具尸體的模樣。

    ……

    再一次雙膝著地的時候，孟知然已經(jīng)拖著行李箱回到家里了。

    孟知然的父親接了個隔壁省的項目，工作日大都在項目上出差，孟知然平時也在學(xué)校里，弟弟沒人照顧，干脆就給他報了寄宿?，F(xiàn)在大學(xué)放假了，高一學(xué)生卻還在加課趕高二的課程，所以老屋里還是只有孟知然一個人。

    最安全不過，這也是他有膽開啟網(wǎng)調(diào)的原因。

    MIX一上來就要檢查“隨堂作業(yè)”。

    “前天晚上完成先生的命令以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硬了?！苯柚鴿O夫帽的遮掩，眼神不自覺地向上瞟，即使擁有豐富的講臺經(jīng)驗，孟知然背誦準(zhǔn)備了好幾遍的腹稿竟然也會磕磕絆絆，“當(dāng)時宿舍里只有我一個人，我沒忍住，就自己擼……唔，擼了一發(fā)。”

    打腹稿和說出聲來畢竟是不一樣的，孟知然從未有過把這種粗鄙之詞說出口的經(jīng)歷，耳根子漲得通紅，到最后幾個字，已經(jīng)小聲得幾乎聽不清了。他自覺已經(jīng)突破底線，誰知MIX并不滿意：“高材生，你偏題了。我問的是你發(fā)sao的過程，不是發(fā)sao的原因?！?/br>
    “我……我用手……”

    “當(dāng)時是什么姿勢？”

    “跪姿，我跪著用手……”

    “褲子還沒脫呢?！?/br>
    “……我跪著脫下褲子，脫到膝蓋那里，然后用右手，”孟知然停了停，見MIX終于不再插話才往下說，“包裹住我的，yinjing，上上下下地……去taonong它?！?/br>
    “先自己打腫，再用jibacao那只腫了的手?！盡IX的笑聲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鄙夷和輕視，“給你的手道歉了沒？”

    孟知然幾乎跟不上這般倒置的主被動關(guān)系，支吾了好一會兒，回答說沒有。

    葷話只是今夜的開胃小菜，隨即孟知然便在MIX的指揮下脫掉了所有衣服，裸露出原生態(tài)的身體。青年正處在新陳代謝旺盛期，保持著良好的身材，但由于缺乏鍛煉，觀感上更偏于羸弱而不是精瘦。平坦胸前站著顫巍巍的兩點，偏大且呈現(xiàn)暗褐色的乳粒誠實地反映出他們曾被主人開發(fā)過。

    像絕大多數(shù)的上一輩人一樣，孟海平并沒有帶小孩去割包皮的意識。此時半勃起的yinjing正從包皮中探出半個腦袋，卻又遮掩地藏在密林中，妄圖躲避陌生人不明來處的窺伺。

    孟知然雙手扣在背后，窘迫地承受著來自黑色手機(jī)屏幕的注視，終于等來了下一個命令——“轉(zhuǎn)身?！?/br>
    不見天光的地方顯得有些蒼白?？桃饩锔叩耐尾渴钦呱眢w最豐盈的部位，脂肪堆積，被包裹它們的皮膚修飾成渾圓的形狀。至于藏在兩瓣圓丘之間的最柔嫩隱秘的器官，則需要付出更多耐心與時間細(xì)細(xì)調(diào)教，才能變得溫順聽話。

    孟知然跪得筆直，手腕像MIX教導(dǎo)過的一樣輕輕擱在腰上，手背能摸到皮膚上激起的細(xì)小顫栗。

    來自身后的審視漫長得沒有邊界，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看看”的程度。

    一片闃靜中，他仿佛能聽到自身血液流淌的聲音，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血液向某處集中，讓青年人的性器官勃起至更可觀的大小。

    孟知然閉上了眼睛。

    他為身體的反應(yīng)而感到羞慚。即使面容被完全遮掩，他也有種臉皮被自己撕碎，再親手交由身后的MIX先生，縱容他踩在腳下肆意玩弄的感覺。

    “那么，來談?wù)勀悴荒芙邮苣男╉椖堪??！?/br>
    出乎意料的，MIX并不打算采取面對面的姿態(tài)來談這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

    “首先，我不接受任何會暴露隱私的事情，包括露臉或者泄露任何個人信息?！?/br>
    “可以理解?！?/br>
    “謝謝先生?！泵现簧晕⑺闪丝跉?，他體會到了對方讓他背身談判的體貼，盡管姿勢仍然屈辱難堪，至少從對話上來看，他們是暫時平等的?！斑€有，不可以在穿衣范圍以外留下短時間不會消失的明顯傷痕，不可以玩野外露出或者讓別人覺得我不正常，也不可以有骯臟血腥的項目?！?/br>
    “別的都OK，”MIX捕捉到他的停頓，“但是什么叫‘讓別人覺得你不正?！?？”

    “這本來就是……BDSM本來就不被大眾接受，在普通人眼里就是變態(tài)?！泵现灰詾镸IX不認(rèn)可這一條，解釋的語氣有些慌亂，“如果您執(zhí)意要我，暴露，的話，我會終止我們的關(guān)系?！?/br>
    “嘖……呵?！?/br>
    孟知然摸不準(zhǔn)MIX兩個語氣詞的意思，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

    “那你呢，你也覺得這不正常？”

    孟知然沉默了。即使買了一些玩具，即使主動開啟了約調(diào)，但直到此時此刻，他的心依然搖擺不定。

    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是傳統(tǒng)教育，有著良好的修養(yǎng)和規(guī)矩，核心價值觀是刻在骨子里的。然而進(jìn)了大學(xué)，開放自由的氛圍、紛至沓來的知識讓他對從未接觸過的世界充滿了好奇，直到某一天路過舍友身后，無意間瞥見了他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小電影。

    當(dāng)時舍友指著他漲紅的耳朵好一番取笑，還問他：“然哥你看揮鞭子抽狗是不是很爽？靠，這S真帶勁兒！來來來，我這字母片兒一堆，都拷給你？”

    孟知然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舍友的“饋贈”，作為回報，他附和著舍友的話，心里卻默默地把自己代入了跪在地上戴著口球的奴隸，伴隨著每一聲清脆的鞭響，孟知然都會跟著收緊肌rou。

    他知道，有些東西從此悄然發(fā)生了改變。

    ……

    “放心，這點我和你一樣。你情我愿，圈地自萌?！盡IX并沒有說什么大道理，只是簡單的一句——

    “在我面前，你是個正常人，我們是同類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