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商量
陸宴關上封鄞家的大門后,沒有立刻朝電梯的方向走去,而是頓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唇角掛上笑意,搖了搖頭,緩步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 “還沒和人家說開呢,就已經(jīng)開始宣示主權(quán)了......越是爪牙沒長齊的小狼,越是格外護食啊......呵呵,輸了輸了......” 陸宴推開公寓一樓大廳的玻璃門后,發(fā)現(xiàn)高逸正靠在封鄞那輛黑色雪勒上抽煙,月亮冰冷的白光照在側(cè)臉上,給英挺俊俏的眉眼處留下一片陰影,半掩著雙眸中孤寂、凌厲的目光。高逸發(fā)現(xiàn)陸宴朝自己這邊走過來后,立即打起精神,恢復職業(yè)保鏢的形體儀態(tài),燃著的煙蒂依舊握在指間。 陸宴從公寓里出來時,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憂郁的頹態(tài),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也失了往日的神采,高逸有些隱隱的擔憂,但到底沒好意思主動開口。陸宴走到他跟前,和他并排靠在車上,從口袋里掏出煙盒,淡淡地說了句: “借個火?!?/br> 高逸給他點上煙后,陸宴瞟了他一眼,語氣有些調(diào)侃: “這么晚了還在這兒守著,你除了當司機,還幫人看門嗎?” 陸宴見他只是低頭抽煙,沒有搭理自己,不由得在心里罵他無趣,解釋一下自己是保鏢會少塊rou嗎?他就是不喜歡這種惜字如金的人,聊起來費勁,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時,卻被叫住了: “合同里沒說要看門,我留下來,是等您的,陸總?!?/br> 陸宴聽他這么說,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等我的?有事?” 高逸看著他的眼睛,神色認真: “您說過不會留宿,而且這個地方,夜里10點之后就不好打車了?!?/br> 陸宴的瞳孔微微顫了一下,反應過來他的意圖后,嘴角掛上了玩味的笑意: “我說打車去的TENT你就信???我陸宴想去哪兒都會有人上趕著接送,還從沒有自己打過車,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 就算他這么說,高逸看起來也沒有被捉弄到的不悅感,因為他不是沒有料想到這個可能性,早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多管閑事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一直在樓下等著陸宴。既然如此,高逸也就不再多言,而是沖他點了點頭,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正要進去,卻被陸宴拉住了手臂,被迫和他對視。兩人的身高相仿,此刻的距離只有不到10厘米,高逸甚至都能聽見陸宴的呼吸聲,槍林彈雨中都能處變不驚的專業(yè)素養(yǎng)在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下也變得潰不成軍,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陸宴發(fā)現(xiàn)他雙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終于滿意地勾起唇角,語氣似調(diào)情般曖昧不清: “帥哥,我們就見過兩次而已,你大晚上的在這兒站了那么久,就為了等我?你這是打算送我回去......還是跟我回去?嗯?” 雖然只有兩面之緣,但高逸畢竟是保鏢,任何與封鄞有過密切接觸的人他都會做背景調(diào)查,不僅如此,陸宴的樣貌和個性都過于出眾,令高逸不得不印象深刻,所以他清楚陸宴現(xiàn)在作出此番言行只是出于逗弄和調(diào)侃,畢竟他在酒吧門口等個人都能和門童親密無間、相談甚歡。因此,面對陸宴如此無理的質(zhì)問,高逸也沒打算往心里去,但還是忍不住心虛似的躲避他的眼神,連呼吸都不敢有大動作。 陸宴見他都被調(diào)戲到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了卻仍不愿意張嘴,不由得感覺有趣,失戀的煩悶頓時少了幾分,來回端詳了半分鐘人家的臉,突然斂起笑意,又湊近了些,輕聲開口: “多虧你,少爺我心情好些了。不過可惜了,你不是我感興趣的類型,也不是他......以后好好享受生活,少在別人身上浪費心思,多累啊,及時行樂不好嗎?”說完立即松開了高逸的手臂,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再見了帥哥,辛苦你白等一場,Bonne nuit?!?/br> 站在原地的高逸終于得已放松身體,嗅見空氣中還殘留著陸宴剛才靠近時彌散過來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嘆了一口氣,低頭用手心撫上自己的額角,嘴角彎起,自嘲般低語: “話說得那么絕情,還靠這么近......” 秦天和秦宇深夜離開封鄞的臥室后,又在秦天的房間里玩了半宿,兩人睡下時已經(jīng)快凌晨兩點鐘了,以至于生物鐘都沒能叫醒。另一邊的封鄞則是一夜安眠直到天亮,起床時發(fā)現(xiàn)秦天和秦宇不在自己身邊,慌得魂都沒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沖出了臥室??吹絻蓚€寶貝弟弟在另一個房間里赤身裸體地相擁而眠,才終于放下心。 不過一大早看到這么香艷的場面,封鄞還是覺得有些刺激,刺激的同時還夾雜著怪異的煩悶,說好了三個人在一起,結(jié)果這兩個小混蛋竟然背著自己玩得那么開,心里總有一種被排擠的感覺,不知道該吃誰的醋,又覺得真吃醋會顯得太小家子氣,只能憋著。封鄞心想,也許秦宇昨天晚上看見自己在客廳抱著秦天如狼似虎一通激吻時,估計也是這個心情,于是嘆了口氣,輕輕關上秦天臥室的房門,走進了洗手間。 早上8點鐘左右,封鄞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餐,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翻弄著手機里的工作消息。秦天和秦宇從臥室里換好衣服出來后,封鄞立刻放下手機從沙發(fā)上站起身,長腿一邁三步并成兩步地走上前給了兩個寶貝弟弟一人一個擁抱,和一個臉頰上的親吻,無視兄弟倆因為不適應而異常害羞的表情,興高采烈地催促他們趕緊去洗漱用餐。秦天和秦宇就在哥哥無比熱情加上愛意滿滿的注視下走進了洗手間,彼此沒有半句交流,卻都在心里不約而同地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戀愛中的成年男人就是不一樣。 兩個弟弟洗漱完畢后,三兄弟就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早飯,看起來一片祥和,干面包都被他們吃出了滿漢全席的喜悅感,直到秦天脫口而出一個語出驚人的問題: “哥,你之前跟男人做過嗎?” 封鄞原本一口紅茶含在嘴里還沒咽下去,差點被這個猝不及防的問話嗆到,關鍵是提問的那位還在若無其事地低頭嚼著東西,語氣平淡地仿佛是在說“你吃過早飯了沒”。 秦天見封鄞這副震驚的反應,瞟了秦宇一眼,結(jié)果秦宇只是沖他聳了聳肩,未置可否。 封鄞用餐巾紙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桌面,手指抹了抹杯口: “沒呢,跟哪種性別的都沒有過......” “真的嗎?” 秦天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秦宇也有些震驚地看了他一眼,封鄞發(fā)現(xiàn)兩個弟弟竟然反應那么大,有些疑惑地反問: “不是和你們說過嗎?從沒談過?!?/br> 秦天坐回了椅子上,和秦宇相視一笑,兩人心中竊喜,但表面上都佯裝鎮(zhèn)定。秦宇又開口詢問他: “哥,你條件那么好,為什么之前卻一直單著?” 封鄞把身體往秦宇所在的對面挪了些許,彎起的唇角掛著笑意,深藍色的雙眸掩飾不住寵溺: “為什么一直單著......不還得問你們這兩個小混蛋嗎?” 秦宇聽到他的反問后,睫毛微顫,忍不住眨了兩下眼睛,不再和他對視,藏在鬢角碎發(fā)里的耳垂正在悄悄變紅,秦天聽到封鄞的回答也立即心領神會,這是在暗示他們兄弟倆就是自己的初戀,所以也有些害羞得不好意思再出聲。 一大早就把兩個寶貝弟弟調(diào)戲到飯都吃不下去,封鄞頓時覺得自己竟然跟陸宴那個花花公子一樣沒了正形,立即收回曖昧的眼神,關閉色批模式,神情恢復到了正常狀態(tài),語調(diào)帶上輕松自然的笑意: “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也沒興致去親近,所以就一直單著。身邊認識我的說什么的都有,性冷淡、不舉、打算30歲之后剃度出家再把CIEL賣了捐給寺廟、其實是個女的,為了繼承封家的‘皇位’而不得已隱瞞性別多年......”越說越離譜,原本因為羞澀而不愿開口的兩個弟弟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氣氛頓時又是一片祥和愉悅。 關于風華正茂、風流倜儻的哥哥封鄞是不是處男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可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亟待商量,那就是三人互為情人后的相處模式,包括關系進展的速度、身體接觸的程度、甚至以后zuoai時的體位等等,尷尬歸尷尬,但為了今后的和諧生活,必須三人一起開誠布公地說清楚,否則很有可能為這種本就復雜的戀人關系埋下隱患。當然,上述問題以及相關利弊自然是由聰慧理智的秦宇同學引出,秦天和封鄞兩兄弟只能在一旁乖巧地聽著。 “哥,秦天,所以你們怎么看?” 封鄞雖然也和秦天一樣覺得這種私密的事在餐桌上談過于正式且羞恥,但他畢竟是年長7歲的大哥,寶貝弟弟秦宇說的這些顧慮本應由他cao心才對,現(xiàn)在人家已經(jīng)提出來了,自己如果忸怩作態(tài)倒顯得失了風度,所以神色十分認真地回復他,氣勢就像是在公司例會上發(fā)表總結(jié)講話似的,但說出的內(nèi)容卻和工作毫不相關: “小宇,你說的這些哥哥聽明白了。對于我們兄弟三人的關系,我的看法是這樣的,哥年長你們7歲,并且屬于后來者居上,與你們?nèi)魏我蝗说年P系親密程度都不應該超過你倆之間的進度,而且我愿意慢慢來,所以你和天天盡管保持原先的相處模式,無須因為我而感到有壓力?!?/br> 兄弟倆看到如此認真迷人的封鄞,忍不住瘋狂心動,秦天更是在心里感慨“這才是真男人,簡直帥爆了,哥以后就是我的偶像”,感慨的同時依舊不忘浮想聯(lián)翩,既然哥哥有這種謙讓的胸襟和氣度,是不是就代表推倒他也指日可待?正當秦天在心里蠢蠢欲動的時候,換封鄞向他們兄弟二人提問了,不過語氣十分委婉: “哥哥也有一個問題,你倆目前進展到哪一步了?就是......那個,有沒有?” 對這種事情尤為上心的秦天率先反應過來:“還沒呢哥?!保f完還偷偷瞟了一眼秦宇,對著封鄞使了個眼色,然后無奈地搖了搖頭。封鄞看到寶貝弟弟秦天這俏皮的反應,勾起唇角,心里有了答案。 心思敏銳的秦宇怎么可能沒發(fā)現(xiàn)秦天的小動作,裝作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腦子里凈想著些不正經(jīng)的?!?/br> 秦天沖他挑了挑眉,嘴上也不示弱:“對喜歡的人要是都不想這些,還是男人么,哥你說對吧?”說完還看了封鄞一眼,似乎是在尋求他的認同,收到哥哥笑容滿面的點頭后立即得意洋洋地坐到他身邊去。 秦宇看到對面的秦天和封鄞兄弟倆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瞇起眼睛看向他們: “您二位是不是忘了,男人之間zuoai有一方是必須在下面的。咱們兄弟三個那東西可都不小,而且又是第一次,誰在下面誰受罪。封鄞先生,秦天同學,你們難道是做好了被上了的心里準備嗎?還是說,都打算以后一直居高不下呢?嗯?” 這話一說出口,對面原本笑得一臉不正經(jīng)的兄弟倆立即面面相覷,誰都笑不出來了,最后還是拋出問題的秦宇先打破了沉默,他把自己和秦天原先的計劃告訴了封鄞,即出于身體和學業(yè)的考量,兩人打算成年之后再發(fā)生關系。封鄞在秦宇說完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語氣溫柔: “就算你不說,哥也是這么想的。你和天天都還小,在你倆18周歲之前,哥哥都不會觸碰你們的身體,偶爾讓我親親抱抱就夠了。至于你們的計劃,我也同意,還是那句話,你們按照自己的步調(diào)順其自然就行,哥哥等得起,反正還有一輩子的時間?!?/br> 秦天聽到封鄞的回答,眼神中帶有隱隱的期待,小心翼翼地詢問: “哥,那等我們成年以后......你能不能......就是......能不能也......” 封鄞看到寶貝弟弟秦天一臉害羞地在那里支支吾吾,結(jié)合剛才另一位寶貝弟弟秦宇的話,很快便反應過來他想要什么,雖然心里有一瞬間對他這直白的請求感到震驚,但立刻就理解了這種心情。正當封鄞思考該如何妥善回復他時,瞟見了兄弟倆面前幾乎都沒被動過的盛滿純牛奶的玻璃杯,心里有了主意,伸手輕輕捏住秦天的臉頰,笑得一臉神秘: “只要你們好好吃飯,乖乖喝牛奶,等長到和哥一樣高了,提什么要求都可以?!?/br> 秦天再也憋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褐色的雙瞳滲滿笑意,興奮地看了一眼同樣在竊喜的秦宇,沖著封鄞連連點頭。 看到兄弟倆一臉得逞似的壞笑,封鄞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兩個小混蛋前面鋪墊了那么久是在這兒等著他呢,不由得在心里后怕,有些后悔自己剛才做出的倉促決定。兩個寶貝弟弟雖然現(xiàn)在還是稚氣未脫的小狼崽,但也是要吃rou的,長大后就更不用說了。話雖如此,誰讓他自己先陷進去的呢,別說要身體,叫一聲哥哥,星星月亮都能爬到天上給摘,還有什么舍不得的?想到這里,封鄞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覺得這個跟頭他也算栽得心甘情愿,催促他們趕緊趁熱把牛奶喝了,語氣可見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