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END等會兒再看,先zuo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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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和我是趁夜色正濃時離開的。 再落到這片土地,寸草不生,瘡痍不改,竟然覺得恍如昨日——這里是我的故土,荒星,這次的任務(wù)地點。 黑暗中,腳步聲人聲雜亂。 “來幫把手,這邊兒兩個,Y-26號行星上送來的,貼個號,幾啊?!” “急什么!”不遠處罵罵咧咧,“先驗驗,免得他們?yōu)E竽充數(shù),害老子白費力氣,上回一時疏忽混進去個差的,那瘋狗罵成什么樣……” “嘁?!庇腥俗呓?,粗糙的手摸上我的臉,我忍著惡心任他上下其手,繼續(xù)裝暈。 那人嘖嘖稱奇,“哪兒來的好貨,無定義性別,他們最喜歡玩這種了。居然還長得這么好,你看看那個Alpha怎么樣?” “行?!庇质莻€陌生的聲音。 衣料摩擦聲窸窸窣窣,那人啐了聲,“cao,這身材,真白,而且是個沒腺體的,真他媽撞大運。” “要不——?”他嘿嘿笑,語氣不懷好意。 “滾,想死???”前一人拍了他一巴掌,“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趕緊的,忙完了下一批,注意別把顏色弄錯了。” 然后他們將我的手腳捆住,抬到什么地方,強塞進去。 響起rou體倒地的悶聲,緊接著世界顛簸起來。 車上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醒了,輕輕呻吟著,或者失措地謾罵、哭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都被注射了肌rou松弛劑。 我睜開眼,不出意料是一片不透光的黑色。 “需要幫忙么?” 有人靠近,聲音是少年特有的清朗,低得異樣。 我點了下頭,“謝謝?!?/br> 黑布被扯下,重見光明,我徑自越過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朝周圍看去。 透過鐵籠,立刻認出了這里——花街。 七年過去,原先小而窄的花街如今像個小城,都是清一色的新面孔,Alpha,Beta,Omega,應(yīng)有盡有,個頂個的漂亮,還特別有氣質(zhì),哪兒像是站街攬客的。 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紅燈區(qū),而是性奴交易場,都是挑最優(yōu)質(zhì)的等人來選。 比地下城還明目張膽。 旁邊的Alpha突然輕飄飄道,“怎么看你一點兒都不慌?!?/br> 周圍人里沒有教官,大概是剛剛分開了,我瞥他一眼,這是個金發(fā)藍眼的俊美男人,極具侵略性的長相和聲音完全不符。 莫名感覺很眼熟…… 但是對方的信息素是我身邊人都沒有的朗姆酒味,聞著很烈。 “你不也是?” 那人悶聲笑起來,過了會兒才嘆了口氣: “我之前就住這兒?!?/br> 所以現(xiàn)在不住這兒。但任務(wù)之外的人和事我都不感興趣,“哦”了聲,思考那熟悉感從何而來。 “我叫何況,你呢?” “沒名字。”敷衍都懶得。 他笑了,沒再搭話。 等車停,開始一個個卸貨,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Omega站在遠處,冷漠的目光掃視著我們。 突然釘在我身上,朝旁邊的人招招手,幾句耳語,我被單獨帶了過去,后頸落了句來自何況的輕輕的“你會沒事”,被撕去身上貼的編號。 接應(yīng)人。我順從配合,看他們?yōu)榻o我穿上什么風(fēng)格的衣服而爭吵,疑慮著何況這個變數(shù)。 Omega眼皮兒倦懶撩著,淺淺吸一口煙霧,視線蛇一樣滑膩膩地在我身上流連一圈兒,輕輕吐在我臉上,看我壓抑地咳起來,哼笑一聲,“挺乖?!?/br> 這才注意到他腰間別著大串大小不一的懲戒手環(huán)——戴到手腕上會產(chǎn)生不同程度的幻覺。 比如疼痛,比如癢,馴服用的好東西。 他又開始用那種冰冷的目光品鑒我,自顧自點著頭,對旁邊人說,“不用教了,我看這樣就行,散漫慵懶最適合他不過?!?/br> 然后被鎖進鐵籠,推上了臺。 上次還是我看Killer,這回就換成了自己。 簡單的個人特色介紹過后,帷幕拉起,我看到黑壓壓的人群。 很快鎖定習(xí)慎,習(xí)謹?shù)腂eta哥哥,面容七分相似,只是更為溫和成熟。一襲深藍燕尾服,與身旁的人談笑風(fēng)生,優(yōu)雅矜貴得無懈可擊。 不像個刀尖舔血的上校,反倒像個名門世族的大少爺。 價碼迅速堆高,到一個恐怖的數(shù)字,我不禁覺得好笑,原來自己這么值錢么?轉(zhuǎn)眼想到哥哥,心里瞬間就蒙上了霾。 某個合理的值過后,剩下幾人表現(xiàn)出異常的執(zhí)著。我和教官對諾斯的實驗最具研究價值,他背后有人,一定會不惜代價拿下,即便在外人看來一個性奴并不值得這樣龐大的金額。 只需要來個人,一點一點往上堆。 爭相價碼,習(xí)慎已然沉靜下去,八風(fēng)不動地坐著,和習(xí)謹完全不同風(fēng)格的人。 最終擁有一頭淺金色小卷毛的Alpha拍下了我,氣氛正值火熱之處,我被帶下去,喧囂平靜,沒過一會兒小卷毛出現(xiàn)了,表情沒有絲毫喜悅可言,看向我的眼神沉寂冰冷。 我不禁毛骨悚然起來,這他媽跟看有血海深仇的情敵似的。 身材高挑的男人出現(xiàn),與小卷毛低聲交談,燈開的暗,他又離得太遠,朦朦朧朧的看不清面容,但能從身形輪廓看出來不是諾斯,反倒像是—— 我聞到了濃郁的朗姆酒味。 驚駭?shù)乇牬罅搜?,那邊何況與我對上視線,愉悅地勾了勾唇,“晚上好?!北砬闊峤j(luò),語氣卻冷淡。 臉是何況的臉。 ——但這分明是解元的聲音! 怪不得感覺如此熟悉,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兩年的室友。這意料之外的狀況讓我有點措手不及,轉(zhuǎn)瞬便冷靜下來,觀察著解元——或許說是何況,和那個叫何鈺的小卷毛旁若無人地說笑。 他們長得太像,大概是兄弟。 我心下微沉,也不知解元到底是敵是友,聯(lián)想到他那句沒頭沒尾的“你會沒事”,卻是放心了。 但是諸如—— “你為什么偏要他,你喜歡他?” “哥,和我回家吧,我知錯了?!?/br> “既然你這么生氣,我不弄那些了,好嗎?” “但我就是想標記你!只要能改造……” 這些對話,我已經(jīng)拼湊出了完整的狗血故事。 解元真名叫何況,和何鈺是親兄弟,家里是管著花街到中轉(zhuǎn)站這一大片兒的地頭蛇,也有正經(jīng)生意,但更多都是骯臟勾當。解元覺得厭煩,又被親生弟弟糾纏,干脆改頭換面去了首都星。 完全看不出來——解元是個喜歡吃草莓餅干的主,還是個染發(fā)戴美瞳、化妝能把自己化成另一張臉、兩年下來都毫無破綻的主。 總之不會是我的問題,畢竟大家都沒發(fā)現(xiàn)。 幾句拒絕luanlun的道理扯來扯去,扯到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我一嘖,解元忽然抬眼含笑看我,“很驚訝?” “……”好欠揍。 “有什么想問的?” 此話一出,想起他主動找我搭話那茬兒,感覺問了也不會影響什么,“哪個才是你的真實性格?” “呵?!币贿呅【砻爸S地冷笑,被解元瞟一眼就不情不愿地消聲了。 “當然是現(xiàn)在?!?/br>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彼^續(xù)笑著說,“不和你接觸是因為我和習(xí)謹一樣討厭那見鬼的芒果,不和你說話是因為我看出來了你很疏離,就像剛剛,你根本不愿意搭理我?!?/br> “至于我為什么過來?” 解元——哦不,是何況,笑得更開心了,“當然是為了破壞你們的任務(wù),畢竟何鈺是我唯一的弟弟,諾斯出了事,總會牽扯到他的?!?/br> 所以我認識了兩年的冷漠得和冰塊無異的解元,全他媽是眼前這個惡劣的家伙裝的? cao,看不出來,解元真他媽的會演啊。 改天別叫解元郎了,叫影帝吧。 小卷毛聽得飄飄然起來,臉都上了粉。解元悄悄朝我打手勢,讓我設(shè)法激怒小卷毛。 我心思一轉(zhuǎn),讓眼神冷下來,“習(xí)謹?!?/br> “你利用他?” “他告訴你的?” 解元驚訝,小卷毛立刻警惕起來,“誰?”他自然而然抬手搭上小卷毛的肩膀,沿著脊背慢慢撫下去,用一種我聽著就起雞皮疙瘩的溫柔聲音哄,“我們A小組的隊長,是個Alpha?!?/br> “和你什么關(guān)系?”小卷毛不依不饒。 “別鬧?!苯庠涞財Q起眉心,明明比小卷毛矮上一點,給人的感覺卻是居高臨下的,他收回撫摸小卷毛的手,“說了只是普通戰(zhàn)友?!?/br> 小卷毛重重哼了聲,陰郁的沉著臉。 解元問,“那個Alpha在哪里?” “單獨被諾斯帶回去了?!毙【砻f。 我心臟懸起來,這語氣分明是早就知道我們的任務(wù),誰泄的密?如果是解元,他想干什么?如果是其他人,那會是誰? 小卷毛瞇著眼繼續(xù)說,“那家伙被埃蘭壓著,天天想做出一番事業(yè),結(jié)果這么久了還是一事無成,簡直是廢物!不過沒事,我已經(jīng)不需要他了?!彼α似饋恚庠?,“哥,你一直陪著我好不好,不要走了?!?/br> “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就把這個星球炸成碎片?!?/br> “哦?” 解元臉色分毫未變,甚至笑了笑,將一個小物件拋上半空,接住,“看看你的啟動器還在么?” 最后小卷毛臉色難看到什么程度,又被突然出現(xiàn)的Killer打暈,我都是全程安靜圍觀——這場套中套著實沒有我的什么事。 松綁時四肢都木了,我暗想真是見鬼了,解元也不早點給我松開,偏偏等跟Killer聊完天之后,好像故意報復(fù)我之前懶得理他似的。 幼稚。 “習(xí)謹知道這事兒嗎?” 我揉著麻木的肌rou,問解元,他正在小卷毛身上摸有用的東西,可以作為法庭上證據(jù)的東西。 “知道?!蹦侨撕喲砸怦敚八挛視?。” “那你還過來,萬一被炸成碎片怎么辦。” “要是我不過來,你跟教官都會被炸成碎片。你們剛走我就收到何鈺消息,說一開始任務(wù)內(nèi)容就泄出去了,威脅我再不出現(xiàn)你們都得死。于是我干脆將計就計,打暈了那個特別高嶺之花的Omega,畢竟他實在太裝了,然后把他衣服扒……” 我咂咂嘴,“那是接應(yīng)人?!?/br> 解元沉默了一下。 “這樣?!彼柫寺柤?,“既然是同一戰(zhàn)線,打暈一下也沒什么吧?” 他怎么如此心安理得? 不過我挺贊同的。 窗舷外星河燦漫,光腦突然滴滴答答響起來,剛接聽,習(xí)謹?shù)穆曇艟蛡髁诉^來,微微發(fā)著抖,“容哥,解元呢?” 我朝對面的解元戲謔地挑了挑眉,Alpha又恢復(fù)了熟悉的死魚臉,我對習(xí)謹說,“放心,沒跑?!?/br> “沒跑。” 解元含笑地瞇眼,“回家了?!?/br> 但是一直等到天黑,教官還沒回來。 我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習(xí)謹?shù)膶嬍?,無視解元,抓著他的肩膀問,“許長洲怎么還他媽沒回來?出事了?失蹤了?說句話!他有消息沒?” 解元打開我的手。 “可是兩個小時之前我哥說許哥已經(jīng)到中轉(zhuǎn)站了呀?!绷?xí)謹茫然道。 該死的,習(xí)謹不會騙我。 我坐在一旁皺眉沉思,教官不可能是特地去買奶黃包,也不會是買芒果,更不可能買藍莓,他寧愿把自己給我吃也不想我吃其他藍莓。 所以許長洲到底在搞什么鬼??? “應(yīng)容?!苯庠拔乙宦?,“你光腦響了?!?/br> 是教官。 詢問還未沖出口,就被一聲“糖糖”喊的啞了火,那邊聲調(diào)愉快地說,“荒星雖然土地貧瘠,但我還是在那片地方找到了海棠花,摘了一些回來,在休息間擺好了,你要來看看么?” 我按斷通話,心想什么時候帶他去另一個開著很多海棠花的地方看看我哥。 遠遠的就能看見休息間燈火通明,教官站在門口等我,看到我了還朝我招手。 “糖糖——花是紅色的,我感覺你會喜歡。”他迎我進門,我順手帶上門把鎖緊,把他壓到墻上,腦袋埋進教官頸窩深深吸了口酸甜的藍莓氣息,再開口嗓子已然啞了,“等會兒再看,先zuoai?!?/br> 他愣了一下,輕輕吻上來。 “好?!?/b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