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尋舊人(二)
嚴郁偏頭避開目光,蘇敏行不依不饒:“還記得咱們初見嗎?” 嚴郁回憶起來。 那日他與友人在湖心亭下棋,一道如軟風拂嫩柳般地聲音由遠及近,愈發(fā)清晰,轉頭就見到同來此地賞景的蘇五郎。 蘇敏行繼續(xù)道:“開始沒看清你容貌,只見執(zhí)子的手,竟把周遭清景比了下去,我便想這人該是何等風姿?!痹捖?,蘇敏行動作停下,注視著面色微紅神色迷離,正低聲喘息的嚴郁,“淡月朦朧,更有微微弄袖風。” 嚴郁是想同蘇敏行多說幾句,但不想衣衫不整地講那么多:“久不見,你話比以前多了。” 蘇敏行低笑,不理會話里原本的意思,就撿著字面回:“嗯,不知為何,總有許多話想對你說?!?/br> “想說……記不記得出征前你送的平安扣?那時我最苦惱的就是該把它放哪,怕丟,怕壞。后來我想了個主意,鑲在劍柄上,如此殺敵致果時,它緊緊貼著我的掌心,我握著它就不會丟不會壞。可惜后來還是丟了?!?/br> 應該是落崖時丟失的。嚴郁聽出了不明顯得悵然,向蘇敏行靠了靠,交握的手握得更緊:“左右一個平安扣,回到梁城再送你一個就是,最重要的是你?!?/br> 蘇敏行復吻上指尖,喃喃:“還有好些答應你的事沒做到,我最怕的是見不著你,還好……阿郁,你來尋我,我很開心?!?/br> 能再見你,我也很開心。嚴郁在心中回了句。 他們的發(fā)絲交錯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嚴郁勾著蘇敏行的脖頸,蘇敏行托著嚴郁的背;嚴郁的腿搭在蘇敏行腰上,蘇敏行在他的柔軟間馳騁,分不清,他們是世間最親密的人,是深入過對方的人。 呻吟聲被撞得破碎,嚴郁的手指在蘇敏行肩頭留下深深的痕跡。如此嚴郁還是挺腰承受更多,他想讓身上留下痕跡,想流出屈服于快感的眼淚,不想要任何虛幻縹緲。 “阿郁,那些日子,你想過我嗎?”兩人興致到了高點,蘇敏行附在嚴郁耳邊低聲問詢。 嚴郁不想回這些胡話,裝沒聽見,蘇敏行蹭了蹭他的耳垂,笑道:“阿郁,這問題你不答也要答?!?/br> 說罷放緩速度,留出說話的時間。 嚴郁見狀知道蘇敏行起了心思,不肯善罷甘休,就依葫蘆畫瓢只回最淺的那層意思:“想,當然想。你不想我嗎?” 蘇敏行在他耳垂咬了一口,唇貼著耳廓言語,開合間舌尖似有若無地碰著耳廓,讓人平白生出絲期待:“或者該問,深夜孤寂,嚴公子身邊無人只得獨眠,如何排解漫漫長夜呢?” 沖撞的速度越來越慢,接近折磨。嚴郁仰頭,動著腰想要更多。他無比清晰地感受著到自己被侵入,陽具一點點碾磨著自己敏感處,卻遠遠不夠,引出來更多酥癢。而那物毫不留戀的后撤,留下一地的無人慰藉。 蘇敏行憐愛地看著無助茫然的嚴郁,欣賞著他在自己造就的欲望里沉淪。 * 那次兩人打照面算是知曉了彼此,小半個月后蘇敏行才第一次邀請嚴郁一同飲宴。去的還有另外三人,乃清流名士。 蘇敏行為了這頓飯可謂煞費苦心,恐自己孟浪,怕他人輕浮,處處斟酌。誰知一場下來,嚴郁只有起初寒暄兩句,后面幾乎沒說話。 一頓飯熟不了,只能多來幾次。清流難請,庸碌不敢出格的世家子弟多。同在梁城,家中互相說得上話,嚴郁還是難推脫??蛇@般見了十來次,話沒說上十來句。頂多嚴郁用那不辨悲喜的眸子掃蘇敏行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神官在判人間事。 * 眼看自己回憶走完了,嚴郁還沒有松口的意思。蘇敏行換了表情,用臉頰蹭著嚴郁,柔聲乞求:“阿郁,跟我說說吧,我想知道。我是常常想你的,每次想你時就把平安扣握在手心,磨著它,想著你。后來鑲在劍柄上,長劍冰寒,我卻無端想起你的眼神……” 吻落在嚴郁眼睫上,蘇敏行的陽物貼上嚴郁的,兩個guntang相互折磨著,到不了點子上,誰都不好受。嚴郁忍不住伸手撫摸,蘇敏行不阻他,配合地刺激著他的后庭。精水一點點擠了出來,沾到兩人身上,嚴郁眼神迷離地看著蘇敏行,無聲地請君入甕。 前面射了出來,后庭空虛愈發(fā)明顯。 蘇敏行挑起縷白濁抹在嚴郁胸前挺立處,低頭將其含在口中,吮吸舔弄,舔得嚴郁止不住打顫,幾乎要求著人進來。 “想著你的眼神,下面更難受,不知道多少夜晚我抵著劍柄泄身。阿郁,那你呢……跟我說說可好?”蘇敏行誘惑道。 看來有些話是非說不可。 “一定要問到底不是?”嚴郁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那些物件再精巧也是死物,一時消遣而已。還要我說什么?” 嚴郁比不得蘇敏行臉皮厚。 蘇敏行聽到這些已很是滿意,他無聲一笑得寸進尺道:“你想的是誰?” 一個字從嚴郁齒縫間鉆出:“你。” “我就知道。”蘇敏行笑聲輕快無辜,哪像是在問那些惡劣問題。手從嚴郁的尾椎骨摸到腿彎,揉捏了幾把后抬起嚴郁的一條腿架在肩膀上。 “準備好了?”蘇敏行附在嚴郁耳邊低語,不等答話就毫不客氣地闖進去。 好在那處早濕透了,留給兩人的只有快意。 嚴郁心中到底窩火,痛快也覺得沒那么痛快。他想解氣,于是張口咬上蘇敏行肩頭,這一咬把蘇敏行那點克制全咬散了。 嚴郁的大腿被折地快貼上胸膛,掛著白沫的后庭懸著,方便蘇敏行鞭笞。那個地方早就紅透了,艷到幾乎要滲血,卻在被入侵的空隙里落下透明的水液,床榻的吱呀作響聲偶爾被嚴郁的呻吟蓋過。 后庭一陣收縮,嚴郁的身子更軟了。他含淚看著蘇敏行,不知道有時候眼淚是能助興的。蘇敏行在心頭說句“別哭”,接著是一輪更有力的深入征服,撞地眼淚掉得更急。嚴郁想讓蘇敏行慢點,開口發(fā)覺自己除了呻吟說不出哪怕一個字。呻吟還夾雜著哭腔,渾似一株清麗蓮花染上緋色,開始蠱惑人心。 亂成一亂的被衾滾到床沿,嚴郁碰到了邊兒卻手軟沒擋住它和地板接觸相擁。就像房間里變了調子的呻吟,克制著還是在快感下難自禁地從喉嚨跑出。 兩人醒來時天光已收,飯餐早涼了。嚴郁想讓店家抬上桶水洗洗,起身發(fā)現(xiàn)雖然渾身酸痛,身上卻很是清爽,料想是睡著時有人替自己清理了。 蘇敏行悠悠轉醒,嚴郁想起來剛發(fā)生的事情有些不自在,連忙背對著,道:“我讓人再送些飯菜?!?/br> “等等,阿郁,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碧K敏行攔著他,看起來十分誠懇似乎真在為他著想,“咱們動靜是不是有些大,樓下是不是聽到了?” 蘇敏行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自在,更想把這點不自在拎出來溜一圈。蘇敏行深知如何添柴加火,然后識時務地不等嚴郁發(fā)火,自己攬過來活,道:“我去說便好,你在這等著我?!?/br> 張弛有度,才不會弄巧成拙。 嚴郁沒出聲,故作鎮(zhèn)定地喝了杯茶水。在蘇敏行收拾好打算下去時,嚴郁想起來了件事兒,道:“再讓店家買件厚些的大氅吧。” 他發(fā)現(xiàn)蘇敏行穿的衣裳厚度不過是梁城秋天穿的薄厚,此地較梁城冷上許多,再不畏寒也不該這樣不愛惜身子。 蘇敏行眨了眨眼,笑道:“好,聽你的?!?/br> 一去一回,手果然凍得冰冷。 嚴郁把炭盆挪到蘇敏行身邊,替蘇敏行披上自己的衣裳,最后挪了張椅子坐旁邊要替蘇敏行捂手。 蘇敏行哭笑不得,把手伸給他,道:“真覺得我冷?” 嚴郁臉上掛滿了“還能有假”的疑惑看著他。 蘇敏行貼近道:“不如我們再去床上躺躺,那樣熱得快?!?/br> 嚴郁側身躲開,把自己椅子后挪拉開一段距離才問:“這些天你去哪了?” 越是失而復得,越想問個清楚,生怕再有什么從手里溜走。 蘇敏行猜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搖搖頭道:“我失憶了,失憶的時候忘記了從前的事,好了后又忘了失憶時的事情。大概是有人撿到我照顧我吧,否則我怎么能撐到來找你這天呢?” 嚴郁點頭,從崖上摔落能撿條命的,已經(jīng)是福大之人:“不記得便算了,本是想謝謝照顧過你的人家的?!?/br> 蘇敏行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托著下巴歪頭看著嚴郁,認真道:“既然找不到這戶人家,不如你謝謝我?我想要份厚禮,嚴公子以身相許如何?” 嚴郁深吸口氣眼神瞟向別處,聲音冷淡下來:“既然你沒事了,明日我們便啟程回梁城?!?/br> 蘇敏行問:“張生不是走了?” 嚴郁依舊不看他:“我讓他先回去了。一路上我們走官道,你若不放心可以去鏢局雇些人?!?/br> 蘇敏行向后一靠,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阿郁放心,有我在誰都傷害不了你。我是想說,我們不回梁城?!?/br> 嚴郁看回他,奇怪道:“不回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