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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那天,飄了鵝毛大雪,正逢周末,祁遠說想出去踩雪。 江懿正與可樂大眼瞪小眼,可樂自從前兩天割了蛋就一直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生無可戀地吐著小舌頭發(fā)呆,絲毫不搭理江懿。 “它是不是在恨我?”江懿轉(zhuǎn)頭問祁遠。 祁遠拿了外套過來給他穿上,笑著說:“過幾天就好了,沒啥大事。” “沒啥大事?”江懿不滿他說的這么輕飄飄的,他跟可樂的感情可深了,看著可樂難過,他也不開心,沒好氣道,“那你不如跟它一起割了?!?/br> 祁遠懲罰性地掐著他的后頸說:“割了你的快樂就沒有了,寶寶。好了別愁了,過幾天它就緩過來了,真的。” “你發(fā)誓?!苯裁蓸返念^說。 “我發(fā)誓,它過幾天就活蹦亂跳了。走吧寶寶,你看外面,雪好大呀?!逼钸h一邊說一邊給他系上圍巾,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個粽子。 江懿扯了扯讓他快呼吸不過來的圍巾,低頭聞了一下圍巾上祁遠的味道,不自覺地勾了勾唇。 路燈照著潔白的雪花,使這個城市朦朧起來,猶如蒙上一層紗。他們在人群里牽著手,偶有路人悄悄打量他們,又很快別開眼。 每每感受到奇怪的視線,江懿就緊張地想掙脫祁遠的手,卻被握得更緊了。 絢爛的燈光下,江懿被凍的微微泛紅的臉頰顯得可愛非常,手里舉著一根糖葫蘆,只露出半張臉笑吟吟地看著祁遠。 十點整,祁遠同他站在街邊的路燈下,從兜里拿出一副耳機,遞到江懿手里。 “我靠……你買這么貴的干嘛?兩千多呢……”江懿驚嘆地看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祁遠捏著他的手握住,說:“收著吧,送給你,我樂意。實在感激的話不如咱們一會再來一炮?!?/br> “……”江懿一時無言,沉默著轉(zhuǎn)頭走了。 祁遠跟上他,牽過他的手放到自己兜里,撇撇嘴,說:“江懿,我都不知道你家在哪里?!?/br> 聞言,江懿的眼神飄向遠處,眼底慢慢呈上溫柔的笑意,輕聲說:“我沒有家了呀,房子已經(jīng)被我賣了錢給我爺爺安排后事了?!?/br> 祁遠心里猛地一梗,看著江懿臉上的笑意說不出話,他不知道江懿為什么會笑著說這種事。更難過于江懿比他想的更讓人心疼。 江懿的保護殼比他想象的還要厚,以至于他對江懿知之甚少??伤种澜部傇诟陨砗徒猓偦钤谧约旱氖澜?,祁遠甚至看不見他為自己創(chuàng)造的世界,總被他推拒在外面。 他想了解江懿的全部,卻連那手腕上的疤痕都不敢問,他怕江懿那顆看似堅硬實則脆弱的玻璃心會“砰”一聲碎了,再也拼不起來。 “好餓,想吃夜宵。”江懿微微仰頭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走吧。” “快點快點,吃完回去看可樂?!?/br> 江懿的臉上洋溢著單純的笑。 一個人過的好不好,誰在乎呢。 有沒有人喜歡,誰在意呢。 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 應(yīng)該說喜歡他身體的人多了去了。不,應(yīng)該是好奇。 十幾歲的孩子最單純了,他們可以笑著把同齡的孩子堵在廁所里,無所顧忌地揚言要檢查別人的身體。 孤兒,娘娘腔,沒人要。 他們把這些詞語往別人頭上扣,卻還是要笑,甚至可以因為好奇去摸別人的身體。 為什么要一臉無辜地做這種事呢,好像他們做的事很正確一樣。 小孩子真是天真啊。 “祁遠,你看,雪又大了,我都看不見你家了?!苯才e著手里的傘說。 祁遠給剛吃完東西的他擦擦嘴,眺望遠方,附和:“是啊,回家吧,困不困,困的話今天就不做了?!?/br> “那當然是困咯?!苯膊[起眼笑了。 “祁遠……” 河邊的欄桿上堆了好厚一層雪,月亮的影子掉進了河里,蕩起的層層漣漪將月亮打碎,又沉默著歸于平靜。 雪花落在江懿的肩頭,變成雪水浸入他的外套,恍惚間浸入了他的身體里。 這個冬天真是冷啊。 再冷一些就連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回家回家。” “祁遠。” “回家?!?/br> …… 沒過幾天,一張照片在學校貼吧里流傳開,照片上是兩個男生在學校天臺擁吻。 其中一個是祁遠,另一個看不清臉。 那是江懿。 “我靠,那個看不清的好像是男的?” “這是那個4班的祁遠?他是同性戀?” “?。。]人說祁遠真的好帥嗎?” “這是在學校啊,他們是有暴露癖嗎?好惡心啊。” “……” 江懿看著帖子下的評論,無數(shù)的文字拼在一起,湊成刀刃一般的詞句,他越來越看不清上面的文字,只覺得胃里突然翻涌起來,跑到廁所里吐了。 “沒事吧?好點了沒有?”祁遠給他遞水,幫他拍拍背。 “你別看了,江懿?!?/br> 他的手機被祁遠拿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反鎖門的聲音響起,他才反應(yīng)過來祁遠出門去了,把他鎖在了家里。 祁遠不準他說出看不清臉的那個男生是他。 可樂鉆到他的懷里“喵喵”地叫著。 祁遠的腦袋里全是關(guān)門前江懿背對著他坐在地上的身影,他那么瘦,佝僂著背的樣子顯得那么落寞。 他手上是江懿咬的牙印,疼得他幾乎要掉眼淚,咬得真狠。 “戀愛是我們兩個談的,憑什么不讓我跟你一起去?你放開我!”江懿被他控制住,因生氣而發(fā)著抖的聲音很嘶啞。 江懿不喜歡被當作焦點談?wù)摰淖涛叮趧e人的議論聲里長大,好不容易才有了現(xiàn)在平靜的生活。 祁遠舍不得這個平靜被打破。反正從一開始就是他犯的錯。 …… 兩個星期后,周嶼青懸著的心在看到江懿進教室時放了下去。 “咱倆繼續(xù)做同桌吧。” 江懿笑道:“麻溜點搬過來?!?/br> 江懿不信他們班的同學不知道照片上的那個人是他,可再也沒人提起那張照片了,平靜地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不過是角落里多了一張空了的課桌。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原點,高三的課程壓的人喘不過氣,只能偶爾到周嶼青家打打游戲緩解一下壓力。 何昊讓他好好準備高考,不用去他酒吧了,工資照樣發(fā),讓他以后慢慢還。 他們又一次坐在地上靠著沙發(fā)喝酒,江懿笑他明明酒吧里都是名貴的酒,卻跟他喝小商店里幾塊錢一罐的啤酒。 “你懂什么,我就愛喝這個?!焙侮徽f。 “山豬吃不來細糠。”江懿“哈哈”笑道。 “滾犢子。” 喝到迷糊時,何昊打了個酒嗝,問他:“你們真分了?。俊?/br> 江懿側(cè)了側(cè)頭,露出個嬌憨可愛的笑容:“對呀?!?/br> “挺可惜的,你不知道,能找著個可以談戀愛的不容易啊,都是出來玩的……”何昊喃喃道。 “沒意思。”江懿跟他碰杯,喝得多了有些眼尾泛紅。 “喜歡就上啊,你們小孩子真磨嘰?!?/br> “喜歡……怎么不喜歡呢,對我,對我身體感興趣的人多了,我就跟他睡覺?!苯部粗媲皫е赜暗暮侮唤Y(jié)巴著說話。 “靠,喝多了有點暈。”何昊放下酒,喝不下去了,靠著沙發(fā)昏昏欲睡。 江懿看著他醉倒的樣子,得意地笑:“從來就沒喝贏過我……” 卻也跟著四仰八叉地睡著了。樓下酒吧正放著音樂,江懿夢到了他那天彈的吉他。 他迎著酒吧里四散的燈光踩在祁遠的膝蓋上當著眾人的面吻他,牽著他的手走出人群,心跳踩著音樂節(jié)拍跳著一支浪漫的舞,然后醉倒在月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