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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序町走了三天。 第四天,余沅正在上課。 盧班來了,他伸手敲了敲門“余沅,你出來一下。” 余沅起身出了教室。 “那個……”盧班拍了拍余沅的肩,語重心長道“余沅,接下來老師說的這件事,你要有個心里準備。” 余沅咧了一下嘴,似乎不解盧班的話。 “老師,你說?!?/br> 盧班:“你奶奶……在路邊暈倒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搶救。” 話音一落,余沅覺得心口一陣鈍痛。 走廊很靜,能聽到隔壁和對面班的朗讀聲,講課聲。 白色大理石瓷磚上旋著白熾的光,他感到了眩暈,盧班的臉在他面前慢慢迷糊起來,說的什么余沅也聽不清了。 眼看余沅就要跌倒,盧班伸手扶了他一下,關心道“余沅?余沅,你沒事吧?” 余沅回過神,他咬著下唇才止住那股眩暈感,臉色慘白,拉著盧班的衣服“老師,我要去醫(yī)院!” 余沅趕到醫(yī)院,余奶奶已經(jīng)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他失神般跟著醫(yī)生走進了辦公室。 在聽到癌癥,晚期這幾個字時,余沅沒有一絲反應,手上緊緊抓著病診單,隔著薄薄的白紙,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 盧班也站在余沅身邊,他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余沅的肩,“節(jié)哀?。 ?/br> 低著頭的余沅抬起了頭,他眼神平靜,像是蒙了一層死灰,眼神沙啞,干澀的唇輕啟“老師,我能請幾天假嗎?” “好,你想請幾天?” 余沅沒說話,只是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到……我奶奶走了以后吧?!?/br> 霎那間的寂靜,這個世界不再吵鬧了。 盧班走了。 余沅撐著雙腿站起身,他已經(jīng)坐了很久了,雙腿開始變得發(fā)硬發(fā)麻,索性仰頭靠著白墻。 慢慢的,他的思緒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倒下前,他聽到了巨大的撞擊聲。 那是他摔倒的聲音。 醒來時,余沅已經(jīng)躺在了病床上,一旁的護士正在給他調點滴,見他醒了驚訝道“你醒啦!我現(xiàn)在去喊許醫(yī)生……” “我……”余沅還未伸出的手縮了回去,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長得很高,面相慈和,像是悲天憫人的圣徒。 “你好?!庇嚆渚执俚亟o許昌榮問好,引來男人一個笑。 許昌榮:“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情況嗎?” “嗯?”余沅有些摸不著頭腦,就聽許昌榮繼續(xù)說道“突發(fā)性心臟病,你有什么家族史嗎?” “我不知道……”余沅搖搖頭,手上捏著身下的被子“許,許醫(yī)生,您是不是……是不是弄錯了,我很健康的,我很健康的,怎么可能?!” 余沅抱著頭輕喃,手上不停捶打著頭,護士拉著他的手,許昌榮也制止了他“你冷靜點,你別激動!” “怎么可能,我不信!”余沅低聲念著就要下床,腳下一個趔趄跌倒了。 小護士趕緊把人扶起來,現(xiàn)在余沅什么也聽不進去,他們也不好再說什么,許昌榮安慰余沅好好休息,轉身走了。 小護士跟在他身后問道“主任,你為什么這么關心那個病人?。俊?/br> 許昌榮正在想事情,被小護士的問話打斷,他斜睨了小護士一眼,“秘密?!?/br> 小護士一頭霧水,跟著許昌榮走了。 余沅獨自坐在病房的床上,白色的窗簾被風吹起,揚在空中,白色落下,風就托著依云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瞇了瞇眼睛,陽光順著空氣穿過窗外的綠樹葉,割裂成一個又一個暗影斑駁襯在他眼底,好久后,他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才起身拿起衣服去了衛(wèi)生間,再出來時他已經(jīng)換了常服。 不知道什么時候余沅已經(jīng)很瘦了,黑色的薄毛衫穿在他身上總是顯得空蕩蕩的,細瘦的脖頸弓起,撐起后頸的衣領,伸手卷了幾下衣袖,余沅下了樓。 他根據(jù)護士的提示找到了許昌榮的辦公室,對方似乎也已經(jīng)等了他很久了。 “許醫(yī)生?!庇嚆渖焓智瞄T,局促地站在門前,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進來。” 見他來了,許昌榮請他坐下。 “我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痹S昌榮轉過身把盛著熱水的塑料杯放在余沅面前,他看到了余沅緊握放在身邊的手,不安且警惕的動作。 許昌榮坐在他面前,低聲問他“余沅,你還記得我嗎?許昌榮……” 這個熟悉的名稱讓緊張的余沅有些錯愕,他好像聽奶奶提起過這個名字。 “……許昌榮……”他低聲念了幾聲這個名字,許昌榮苦笑道“你應該聽你奶奶提起過,畢竟你父母是我害死的?!?/br> 說來可笑,出車禍那日,是他開的車,所以余奶奶把兒子兒媳的死統(tǒng)統(tǒng)算在了他頭上。 到如今,這才是他和余沅見的第二次面。 第一次是在余擇和白娉穗葬禮的時候。 老人家揪著他的領子讓他滾。 余沅滿含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奶奶她……” “不必道歉,當初確實是有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要搶著開車,也不會有……”許昌榮唉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似乎說不下去了“如今你也……,也……” “那我還有救嗎?” “要想活命就一定要做手術,現(xiàn)在沒有匹配的心臟。就算是有了,也有很大的風險?!?/br> 余沅聽罷笑了“那就是還有救了。” “你……” 余沅打斷了許昌榮的話“許叔叔,我奶奶肯定很想見你一面?!?/br> 許昌榮臉上閃過錯愕,隨即他又說道“小沅,叔叔會盡力的?!?/br> 辦公室里靜了好久,余沅才出聲,他鄭重地吐出兩個字“謝謝?!?/br> 余沅打完熱水回去的時候,余奶奶還沒醒,病房里很靜,余奶奶在靠窗的最后一個位置。 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部發(fā)白了,歲月依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