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四月，春寒料峭。

    雨后的大羊縣陰冷潮濕，對斷過腿的高小虎來說風(fēng)濕骨痛是在所難免的，他不情不愿地?fù)Q上了老棉褲，才提著垃圾袋一跛一跛地往樓下去。

    他住的這棟老居民樓快拆遷了，沒人再上來清掃樓道，垃圾也只得自己跑到社區(qū)辟出的焚燒池去處理。

    扔完垃圾，他還得去趟派出所。

    有個朋友昨晚上在夜總會喝多了打架鬧事，打電話來托他去保釋，說實話，他們這群小混混誰沒進(jìn)過局子，一來二去甚至跟縣城派出所里的前臺大姐都能聊上兩句家常。

    這天，外邊的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稍晚些時候不期然地下起小雨，同細(xì)絲一樣密密地斜織著。

    在他人看來是無聲潤物，對高小虎來說卻是刀削錐刺。

    “cao他媽的?！备咝』嵲跊]忍住痛，低聲罵了一句。他心里頭盤算著這回得狠狠敲這個朋友一筆，不然他這罪可就白受了。

    從公交站上車，坐19路，中途要經(jīng)過8個站，其中一站是大羊二中。

    正是中午放學(xué)時間，三兩成群的學(xué)生勾肩搭背地跑出來等公交回家，也有的直接就近在學(xué)校門口的小餐館里搓一頓。

    學(xué)生時代的高小虎屬于后者，當(dāng)然，那是在他被退學(xué)前。

    ——“大羊派出所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攜帶好隨身物品，下一站……”

    高小虎走了好一會神，車子報過站了才急匆匆站起來往后門去。后車門將將要合上，司機(jī)從后視鏡看到了他又趕忙按下開門鍵：“你他媽聾了，不會早點(diǎn)下車？！”

    高小虎剛要懟回去，一旁的大媽先發(fā)話了：“哎喲！你沒看到人家是殘疾人行動不方便吶？你這個司機(jī)什么素質(zhì)喲？”

    高小虎張了張口，但什么也沒說出來，只能一步一步緩慢地佯裝成正常的姿勢走向車門。

    其實顯得有些自欺欺人，可高小虎天生就是個要強(qiáng)的。

    突然被誰從后邊抓住了胳膊，高小虎下意識要躲開，卻聽到那人的聲音不遠(yuǎn)不近地傳來：“躲什么，還走不走了？”

    高小虎愣了愣神，被那人拽著下車了。

    “你怎么在這里？”

    高小虎下車后瞧了瞧四周，沒見到什么面熟的人，才放心大膽地靠近了男人一些：“你是跟著我上車的？”

    “不是?！?/br>
    蕭程澤回答得干凈利落，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那你來這兒干嘛？”

    “你能來我不能來？”

    一句話堵得高小虎啞口無言。

    02.

    一個月前，蕭程澤從北京回到大羊縣，為的是老房子拆遷的事。

    而那天兩人久別重逢的場面，尷尬得高小虎每回想一次就能用腳趾頭扣出一座城堡來。

    正值周末，高小虎一大早請了按摩技師上門，送人出去的時候，對門那扇塵封許久的防盜門突然自里面打開了，高小虎跟蕭程澤四目相對，心里震蕩得跟鬧了八級地震似的。

    偏偏那小技師是個沒心沒肺的，嗔笑著撞了下高小虎的肩膀：“虎哥不用送了，下次記得再點(diǎn)人家哦，服務(wù)到位你懂的～”

    老子懂個屁啊！就讓你來捏個腿你戲怎么這么多？！

    送走技師，高小虎才腆著臉去跟蕭程澤打招呼：“……小澤，好久不見哈，你是今天回來的？”

    而回答他的，是對面震天響的關(guān)門聲。

    高小虎在門口站了好長時間，想起什么，回家從冰箱里挑挑揀揀出一小碗鮮紅肥碩的草莓，又跑去敲蕭程澤家的門。

    “草莓你吃不吃？”

    蕭程澤看了他一眼，從他手里拿走東西，又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

    此后一個月，高小虎每天至少得敲三遍蕭程澤家的門，又是送水果又是請吃飯的，才勉強(qiáng)能跟蕭程澤多說上兩句話，也終于磕磕絆絆地把技師的事情給解釋清楚了。

    說來好笑，這么多年過去了，高小虎還是只會送水果這一套。

    更好笑的是，蕭程澤也還是吃這一套。

    時間回到現(xiàn)在，高小虎去派出所把朋友給接了出來，一個大男人在派出所門口涕淚橫流。

    又是哭女朋友跟人跑了，又是哭只有高小虎是真兄弟。

    而高小虎敷衍地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以作安慰，目光卻只注意著蕭程澤的方向。

    蕭程澤并沒有離開，還是在他們剛剛下車的地方站著。

    ——原來他真是跟著自己來的。

    高小虎磨了磨牙，心里綻開了花。

    03.

    晚上，高小虎去超市買了安全套和潤滑劑，又欲蓋彌彰地裝了一大袋小零食。

    回家時，卻在樓下迎面碰見了蕭程澤。

    “你要去哪？”高小虎攔住他，看到他手里拿著車鑰匙。

    蕭程澤臉色不太好，聽到身后窄小的樓梯間里越發(fā)清晰的噠噠噠的腳步聲，他神色立變，牽起高小虎的手往一旁的黑色邁騰車旁跑，推著高小虎一起鉆進(jìn)了車后座。

    高小虎還在心奇，轉(zhuǎn)頭就隔著單面玻璃看到了從樓梯間里走出的男人。

    五十好幾的人了，戴著副無框的近視眼鏡，膀大腰圓，頭發(fā)花白，只有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掛著令人憎惡的高傲神態(tài)。

    高小虎心里一驚，轉(zhuǎn)頭去看蕭程澤。

    燈光微弱，但高小虎同他離得很近，蕭程澤緊抿的嘴唇，失去焦點(diǎn)的視線，以及逐漸急促的呼吸，都像重錘一樣砸在高小虎心間。

    這是經(jīng)年累月的傷害帶來的創(chuàng)傷應(yīng)激。

    高小虎沒敢遲疑，撲過去很用力地抱住蕭程澤，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也是顫抖的，卻還是一字一句對蕭程澤說：“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不用怕?！?/br>
    逼仄的車廂內(nèi)盡是早春的冷空氣，凍得心臟都快要麻木，只有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是熱的。

    那人好像成了這世界上唯一的熱源，帶給蕭程澤生存的希冀，他額頭抵在高小虎肩上，緊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外邊早已沒了人影，蕭程澤突然抬手很輕地貼上高小虎的后背。

    他咬牙切齒，實際上又很像撒嬌：“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不會在這里呆這么長時間，也不會再遇見他。”

    高小虎說不清心里是難受多一點(diǎn)還是欣喜多一點(diǎn)，他對蕭程澤說：“是我欠你的，以后都讓你討回來?！?/br>
    蕭程澤抬眸，面上還是蒼白的，但他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高小虎看。

    蕭程澤繼承了他生母艷麗的相貌，長得漂亮且多情，像是只有聊齋話本里才會出現(xiàn)的狐貍精，看一眼就能把男人的魂給勾了去。

    高小虎受不住地別開臉，雙頰泛起熱意的紅。

    蕭程澤徑自伸手扳過他的下巴，在高小虎躲閃的眼神中，動作很緩慢地親了上去。

    柔軟的嘴唇擦過高小虎微微凹陷的嘴角，他問他：“現(xiàn)在就讓我討回來，行嗎？”

    高小虎喉結(jié)滾了滾，下一秒，他主動湊上前去咬住蕭程澤的嘴唇，生疏又急切。

    他們的吻技都是跟對方練出來的，品不出來個好壞，但每一次的親吻都能讓高小虎發(fā)了高燒一樣的熱，胸口也像住了個不知疲倦的敲鼓小人，鼓動個不停。

    唇舌交纏，牙齒磕碰，腦袋一會兒往左斜，一會兒又被壓著往右偏，這種不默契感如同回到了他們第一次接吻的那個黃昏，兩人都爭相去占據(jù)主導(dǎo)權(quán)，最后卻是咬得兩個人皆滿嘴傷口。

    “唔！唔嗯！唔！”

    高小虎逐漸喘不上來氣，困難地發(fā)出休戰(zhàn)的嗚咽，對方卻置若罔聞。

    高小虎只好伸手到他身下摸索著抓住那鼓起來的一包東西，又深諳此道地動作起來，蕭程澤才低喘著松開了高小虎。

    蕭程澤貼向他耳朵，聲音染上情欲的低啞，刻薄地提出建議：“沒吃飯嗎？用點(diǎn)力?！?/br>
    “媽的，少他媽瞧不起人！”扯下對方牛仔褲的拉鏈，高小虎從蕭程澤懷里滑下去，單膝跪在他兩腿之間，抬頭看他，“一會兒別爽得射我嘴里?！?/br>
    蕭程澤挑了挑眉，那神態(tài)頗為動人。

    高小虎低下頭，蕭程澤曾經(jīng)的性器是很曖昧的粉紅色，不過尺寸遠(yuǎn)沒有它的顏色那么可愛。

    如今比起十七八歲的小程澤，眼前這根東西展現(xiàn)出了真正屬于男人的雄偉，它紫紅，guntang，堅挺，散發(fā)著麝腥，味道不重卻熏得高小虎頭腦發(fā)昏。

    伸出舌尖，舔過頂端guitou，光滑的觸感下是性器痙攣帶起的顫動。

    這樣的反應(yīng)給了高小虎極大的鼓舞。

    他張大了嘴巴，同時用嘴唇包裹住牙齒，緊接著一寸一寸地將蕭程澤的roubang往自己口中送。

    roubang的脈絡(luò)在嘴里凸顯出可怕的存在感，它們擠壓著舌頭的軟rou，又深入喉頭，逼迫出生理的反嘔給出收縮反應(yīng)，讓那濕熱的口腔吸允得更加激烈。

    高小虎的津液無法往下吞咽，只能在前后吞吐蕭程澤性器的縫隙中順著嘴角淌下去，弄得下巴上濕噠噠又黏糊糊。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嘴巴和喉嚨又酸又痛，高小虎懷疑再口下去他下巴就要脫臼了，蕭程澤在快感的停頓中察覺到了他的退縮，伸手按住高小虎的后腦勺，自己用力挺動起了腰。

    硬邦邦的roubang猛地捅進(jìn)了更深處，在它本不該闖入的地方開疆拓土，抽插的節(jié)奏是混亂的，胡亂鞭撻，只顧著自己爽。

    身下的高小虎閉著眼睛眉頭緊鎖，他揮手去拍蕭程澤的大腿。

    蕭程澤馬上就要到高潮了，抓緊了他的手往自己身側(cè)拽，高小虎便被迫給他來了個高難度的深喉。

    guntang腥膻的jingye一股接著一股，盡數(shù)射入了高小虎喉嚨里，嗆得他生理眼淚溢出眼角糊上睫毛。

    等蕭程澤動作遲緩地把自己退出去，高小虎艱難爬起來去親他的嘴，被蕭程澤嫌棄地嘖了一聲。

    但蕭程澤還是皺著眉頭跟他接了吻。

    口中蔓延的味道怪異，不過高小虎并不在意，反正蕭程澤看起來比他難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