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夜晚的樹林極其幽深,放眼望去都是樹影幢幢,搭配在其間穿梭嗚鳴的風(fēng)聲,更顯得有種說不出來的陰森詭異。不過這也只能嚇嚇那些膽子小的探險者。 白微沒那么膽小,又是旨在躲避,根本沒心思留意這些有的沒的。 轎車就停在那里,那些暴走族看到車,找不到人,一定想得到他們是進了樹林,所以他們必須跑遠(yuǎn)一些才行。 所幸今晚月光比較亮,讓人可以看清腳下的路,不至于摸黑摸得暈頭轉(zhuǎn)向。 白微一路拽著慕容往前飛奔,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應(yīng)該差不多了,正巧前方出現(xiàn)一道長長的溪流,橫亙在兩人面前,白微便索性就在這里停下來。 跑了那么久,人早已經(jīng)又累又熱,但是卻又很爽快。奔跑本身也是一種很好的情緒發(fā)泄方式,雖然這會兒白微沒什么情緒需要發(fā)泄。 白微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往溪流走去,一邊解衣服,把上衣和長褲都脫下來,扔在岸上,然后踩掉鞋子,邁腳跨進溪水里。 水很淺,才剛剛沒過腳踝。 白微往前走了一小段,停腳,轉(zhuǎn)個身,躺了下去,頭頂對著溪水流動而來的方向。 水有點涼,不過對于正渾身發(fā)熱的白微來說倒是正正好。他舒適地吁了一口氣,雙臂展開,整個人呈十字架形躺在那里。 岸上,慕容凝視著那具浸在溪水之中的人影,目不轉(zhuǎn)睛。 這個人影,仿佛與周遭的一切融為了一體,顯得是那么自然。年輕的臉龐和身體,散發(fā)著一種慵懶而又張揚的野性,就像是一只回歸了山林的野貓。又或是,山中精靈…… 也許是感覺到膠著在身上的視線,白微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頭向岸上看去。 昏沉夜色中,無法捕捉眼神,白微只好放棄。想了想,挑眉說:「為什么傻站著?不想下來舒服一下?」 慕容沒有應(yīng)聲,也沒有要理會這番話的意向。 其實白微知道他不會理,事實上白微自己也無法想象,這個男人脫了衣服跳到溪水里往地上一躺,那會是多么令人,呃……毛骨悚然的場景。 可是更莫名地,越是知道不應(yīng)該、不可能的事,他就越想促成,幾乎是出于一種挑釁般的動機。 也或許是因為,從飚車那時候起到現(xiàn)在,他一直是變相把慕容拖在身邊,做出了這些慕容本人不可能會做的事。 這種感覺就像是,帶一個小孩去做那些從未經(jīng)歷過的事,很新奇,很刺激,至少對那個小孩來說應(yīng)該是這樣。 白微抑不住地低笑兩聲,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坐起來,轉(zhuǎn)身面朝著岸上。他盤起腿,對慕容指了指,笑笑地說:「只要把西裝和皮鞋都脫掉,再走下來,就可以了。不必不好意思,這里不是城市,也沒有別人。至于我?你可以當(dāng)我不存在?!?/br> 說完了,只見對方還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連話也不回一句,白微有點掃興,但馬上又重振旗鼓。 「不會是不敢吧?」 他挑釁地?fù)P起眉頭,「哦,也是,水這么涼,而且說不定水里會有什么水蛇之類的……」 壞心眼地想嚇嚇這位金枝玉葉的大少爺,卻就在這時,聽到有漸行漸進的腳步聲在林間響起。 「Shit……」白微暗罵。 這群人未免太窮追不舍。看來之前那兩個人確實被他氣得徹底暴走了。 事已至此,白微只得迅速回到岸上。正巧岸上不遠(yuǎn)有一塊巨大的梯形巖石,單看平面,約有兩米高、五米寬,可以用來藏身。 白微拉著慕容走向巖石,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還扔在那邊,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把衣服撈起來,然后再次拉起慕容的手,跑到巖石后方,背靠著巖石坐了下去。 他看向慕容,將食指豎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慕容微微頷首,其實不必他提醒,不過看他似乎玩得很入戲…… 很快,一群人的腳步聲來到不遠(yuǎn)的地方,停下來,在那里講話,大意是接下來往哪里去。 大概是認(rèn)為這兩個人不會渡到溪對岸,那些人沒有再前進,而是橫向散開去找。 白微原本是想,假如對方渡溪,那他們就借著巖石的阻擋繞到反方向,然后一路跑回車上。結(jié)果那些人不渡溪,那就先在這里等等看,天知道對方會不會很快就折返。 況且就情形來看,呆在原處不要亂動還是比較安全的。 不多久,那些人的聲音遠(yuǎn)去得聽不見了,白微暗暗松了一口氣,仔細(xì)回想剛剛的情形,突然覺得,這一切未免太刺激,太戲劇化地刺激了。 不由自主地,白微就低低笑了起來,邊笑邊向身邊的人看去。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不知道這個人又會不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側(cè)眼看去的時候,對方的視線卻像是剛從他臉上離開,頭轉(zhuǎn)了回去,側(cè)面留給了這邊。 這一剎那間,白微的目光在慕容的唇角凝固,依稀看到那里輕輕上揚的弧度,如果他沒有眼花的話…… 太久太專注的凝視被慕容察覺,轉(zhuǎn)過臉看回白微,問道:「在看什么?」 「在看……」 視線依然凝在對方唇上,白微恍惚地回答,「世界第九大奇跡。」 話一說出口,白微猛然回過神。他這是在胡言亂語什么? 不知名的困窘涌上來,突然連直視對方都做不到,想要別過頭,但隨即卻被扣住下巴扳過去,不得不對上那人的眼睛。愣住。 那雙眼睛的顏色,是這么深的嗎?比夜色還要深沉,如同要把人吸了過去,陷了下去似的…… 白微很想將視線移開卻又怎么都移不開,就這樣眼睜睜望著那張臉湊近而來,直到不能再近,一份溫溫的柔軟印在唇上。 進入口里的舌尖還帶著些煙草味,想到那是他的煙,又想到自己嘴里一定也是這種味道,白微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在兩人之間,有了微妙的共通之處。 原本想要把人推開的手,一下子軟了許多。 仿佛不能停止似的唇舌廝磨,這個吻越吻越深,逐漸分不清彼此,是你的氣息還是我的,至少呼吸間上升的熱度是一模一樣。 慕容押住白微起伏稍快的胸膛,將人按在巖石壁上,另一只手悄然下滑,勾起內(nèi)褲的邊緣,往下一帶。 剛才白微把自己剝得只剩一條內(nèi)褲的時候,一定沒想到結(jié)果會方便了別人。 赤裸的胸膛上指尖游走,rutou被拈弄著,惡意地擰住旋轉(zhuǎn),幾乎會痛,但在真正開始痛之前便被放松,換上了指甲來回反復(fù)搔刮,脆弱的小東西被弄得紅腫,挺立起來。 白微不禁一陣激靈,短暫消散過的理智回到腦袋。他努力扭過頭,奪回了嘴唇的控制權(quán),立即大口喘著粗氣,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夠了,不要碰我……」 「為什么不要?」慕容平靜地看著白微,用手指勾住白微的下巴,將他的臉轉(zhuǎn)了回來。 「因為……」白微語塞,沒料到慕容會這樣問,一時真的茫然了。 為什么? 「因為……沒有理由?!棺詈蟀孜⒒氐馈?/br> 如果說,慕容第一次對他做這種事,是出于教訓(xùn);第二次也有點教訓(xùn)意味,雖然直到現(xiàn)在他仍然不知道慕容當(dāng)時是為了什么那么暴戾,簡直像是惡魔在發(fā)脾氣一樣;而第三次,勉強說是上藥…… 那么這次,就確實沒有任何理由了。 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那些理由都算不上理由。 慕容沒有對他這樣做的理由,他也沒有理由被慕容這樣做。 他們不是應(yīng)該這樣做的關(guān)系。 「那就是理由?!鼓饺輩s說,并不待白微回應(yīng),靠上去再一次封住他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