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04(明天你就能夠跟御梟團聚了,哭什麼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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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星星與月亮的深夜,黑漆漆的碼頭忽然被一排炫目的車燈照亮。 眨眼間,無數(shù)手持重武的雇傭兵將他們團團包圍。 身穿西裝的俊美男人走下車,臉上沒什麼表情,周身的氣場冰冷得令人敬畏。 少年知道此刻的父親為了奪回屬於他的東西,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哪怕是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平息父親憤怒的唯一方法就是他主動跟父親回去,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父親喊他過去,他邁步要走,兄長卻攔住了他,將他護在身後。 兄長試圖與父親談判,但是父親卻開槍打在兄長的大腿上。 即便如此,兄長依然沒有放棄保護他。 因此父親將槍口對準(zhǔn)了兄長的腦門,向站在兄長身後的他說:現(xiàn)在跟我回家,我饒你哥哥一命。 臨走前,少年最後看了眼跪倒在地上狼狽喘息的兄長,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改變,就算過程如何百轉(zhuǎn)千回,付諸了再多努力,但最後的結(jié)局仍舊無法撼動。 兄長攥住了他的手,讓他別過去。少年其實也不想跟父親回家,這世上哪有人會想平白無故送死呢,可是沒辦法,他的人生本來就是借來的,就和童話里的灰姑娘一樣,時間到了,一切都會消失。 “你做的檸檬蛋糕......很好吃。”少年緩慢而堅定地扒開哥哥的手,垂著眸子,“可惜以後沒機會吃到了?!?/br> 他抬起頭,朝哥哥露出一個快要哭出來的笑容:“御江澈,明天你就能夠跟御梟團聚了,哭什麼啊你?!?/br> “江瀾,你還好嗎……?”沈清澤擔(dān)憂地問,但御江瀾卻似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聲音,眼眸渙散。接著身體一軟,整個人都栽在沈清澤身上。 沈清澤警惕地看了眼正與小黃交談的警察,隨後扶著御江瀾慢慢走到附近的行人椅上坐下。這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警察見狀就要上前關(guān)切,但小黃攔住了他,隨機應(yīng)變地現(xiàn)編了個無傷大雅的謊言應(yīng)付過去,繼續(xù)他們的談話。 而小張也靠了上來:“少爺怎麼了?” “他以前從來都沒這樣過?!鄙蚯鍧甚局碱^,將御江瀾半抱在懷中,不停撫摸他的背脊,“他回御家後有出現(xiàn)這樣子的癥狀嗎?”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毙埗自谟瓰懨媲安樘剿那闆r,發(fā)現(xiàn)御江瀾唇齒翕動,似乎在叨念著什麼。他湊近一瞧,讀懂唇語後,他的表情一滯。 ......御江澈。 整整十年不曾聽過的名字。這名字在御家就像是個不能提起的禁忌,與他有關(guān)的一切幾乎都被抹煞殆盡,外界只知他是因意外事故去世,殊不知他是在御家地下室被人槍殺而亡。 小張的神情斂去神情中的復(fù)雜情緒,恢復(fù)成一如既往的爽朗模樣,就連語氣都不曾出現(xiàn)絲毫差異:“少爺該不會是餓昏頭了吧。”他撐膝而起,“沈先生,少爺今天有吃早餐嗎?” 始終都在觀察小張反應(yīng)的沈情澤沒有錯過小張眸中一閃而過的憎恨,但他并未戳破,而是順著小張的話題接下去:“他是有吃,不過半小時前他就一直在喊餓了?!?/br> “那這樣也不奇怪了,我尋思少爺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血糖過低了?!?/br> 恢復(fù)意識的御江瀾聞言,立刻搶過話頭,藉以偽裝自己方才的異狀:“沒錯,所以咱們現(xiàn)在要火速前往麥當(dāng)當(dāng)補充熱量?!彼麖纳蚯鍧傻膽驯е姓酒?,伸了個懶腰,毫無顧忌地走向正在對話的二人,一把勾住小黃的胳膊,整個身體都靠了上去,模樣親密得很:“我餓了,咱們趕緊去吃飯吧。” 沈清澤面無表情地扭過頭,“他在御家都這樣?” 雖然口罩跟墨鏡擋住了沈清澤的容顏,但小張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的不爽,澄清道,“......不是,這是少爺想訛詐人的手法?!?/br> 沈清澤愣了下:“什麼意思?” “我也是聽小黃說的。您瞧少爺是娃娃臉唄,長得可愛,看著跟未成年一樣,以前他十三、四歲的時候更狠,和小黃出門都是扮成單親父子去餐廳吃飯?!?/br> 沈清澤沉默了下,恍惚想起以前江瀾在市場跟一群婆婆mama搶限時特價商品的模樣:“因為這樣可以撿便宜?” “沒錯,您真相了?!毙埻炜眨靶↑S他長得也帥,每次總會有服務(wù)生藉由免費贈送他們飲料點心,或是給他們那餐打折來換取小黃的聯(lián)系方式。有幾次更離譜,老板給他們免單後,直接問小黃想不想給少爺找後媽?!?/br> “.......我不能理解。”沈清澤揉了揉額角,“為什麼不是您扮江瀾的父親,明明您看起來跟江瀾的年紀(jì)差比較大?!?/br> 小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一臉受傷:“沈先生,我比小黃年輕,我今年才剛滿三十一?!?/br> “......無意冒犯?!鄙蚯鍧杀缓莺菀灰?,“那邱先生今年幾歲?” “小黃他啊,今年過完生日就是三十五羅?!?/br> “什麼三十五?” 御江瀾的聲音遠遠傳來。沈清澤跟小張同時轉(zhuǎn)過頭去,就看見笑容燦爛的御江瀾朝他們走來。緊隨其後的小黃則神情微妙,彷佛方才歷經(jīng)了某種魔幻現(xiàn)實,現(xiàn)在仍然在努力消化。 “沒什麼。”沈清澤站起身,順勢緊摟住御江瀾的胳膊,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你為什麼那麼開心?” “剛才那位警察叔叔是小黃的老朋友。”御江瀾指了指那位警察離去的背影,笑著說,“他人真好,一聽說我們要去吃飯,二話不說就掏出幾張大鈔給我,說這一頓飯他請?!?/br> 剛才正聊到前塵往事的沈清澤跟小張同時望向了小黃,眼神充滿莫名的憐憫。小張拍了拍小黃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痛苦但我沒法跟你共情甚至還想看熱鬧’的表情:“你的聯(lián)系方式又交出去了對吧。” 對此關(guān)心,小黃只送給了小張簡單粗暴的兩個字:“閉嘴?!?/br> 一切盡在不言中。 吃完免費的一餐後,御江瀾按照計畫來到了墓園,原本他應(yīng)該是上禮拜就要來探望的,但是他還沒準(zhǔn)備好,哪怕是現(xiàn)在,他也依然如此,步伐跟心臟都飄得厲害。 過去的十年里,他完全忘記了御江澈,即使是在去年恢復(fù)了大半記憶,御江澈對於他而言,也依舊只是個模糊的概念,只是一種形象化的符號。 直到最近,他才終於完完全全想起御江澈,想起了這個教會他許多事情,憑藉一己之力扭轉(zhuǎn)了他命運的兄長。 御江瀾跪坐在御江澈的墓碑前,注視著照片上那名笑容和煦如朝陽的青年。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他永遠都想不明白,當(dāng)年御子殤都承諾了不會殺御江澈,御江澈明明可以活下來,但是為什麼,御江澈卻選擇死在他的手上。 ──因為那孩子不夠純粹,他信仰的正義、善良,包括他的道德感,全部都是扭曲病態(tài)的。他的死亡,也只不過是必然的結(jié)局罷了。 一個玩味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好久不見啦,瀾瀾,有沒有想念我? 御江瀾摀著眩暈的腦袋,冷冷地盯著坐在御江澈墓碑上,托腮淺笑的虛影。 御梟,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形容的太過抽象嗎?沒關(guān)系,那我們從頭來捋一捋好了。 御梟跳下墓碑,走到了御江瀾的身邊,蹲下身子附在他耳邊,戲謔地笑著說。 ──你都沒發(fā)現(xiàn)嗎?你以前的思考、行為,最後都完全被御江澈給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