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現(xiàn)在說疼還來得及嗎
34. 放下心結(jié),全心接納,墨無痕倒是真切地發(fā)現(xiàn)不少殷晉堯身上的閃光點。 即便眼下殷晉堯還失憶著,癡傻著,但他學東西是真的快,教給他認的藥材、怎么采摘藥株能更好的保存藥效的方式只用一遍就能記得牢牢的,第二次不用他說都能麻利地給你辦好。 墨無痕不由想到他給他做的那些東西,衣裳、椅子、藥箱、荷包……盡管不算盡善盡美,但初學者能做到那種程度已經(jīng)算得上優(yōu)秀。 他饒有興趣地想著,若是這家伙一直恢復(fù)不了記憶這么傻著,以后沒錢了或許還能讓他去賣藝維生。 不知不覺的,墨無痕把這話說了出來,正在用麻布包藥材根莖的殷晉堯聽到,嘴角飛快閃過一抹輕笑,偏頭向后眼睛亮晶晶地說:“無痕是在夸我嗎?” 一臉驚喜。 墨無痕還是鮮少看到殷晉堯這個模樣,以前裝模作樣的時候不用說不可能讓他看到這么童真無邪的一面,更不用說被囚禁的那一年中。 記憶里,似乎也就是在他傻了之后,他才變得更加毫無防備,坦誠,哭,笑,也真誠了數(shù)分。 但他總是哭的多。 思及此,墨無痕多少有些愧疚,迎上他驚喜的眼神,他笑著點了點頭,承認:“嗯,夸你厲害?!?/br> 殷晉堯聽了笑得更加開心,干活也變得格外有勁,忙忙碌碌的,墨無痕在他背上看著的時候都替他擔心緊張,唯恐他一個激動過頭把腿傷著了。 所幸一切安好。 為了跟墨無痕過個二人世界,殷晉堯沒多久就將其他隨行的村民甩在腦后,等村民們反應(yīng)過來,殷晉堯老早帶著墨無痕到了另一片林區(qū)去。 這塊地方墨無痕倒是從未涉足過,他需要的藥材基本都在前邊的山區(qū)里,初次踏足,感受著跟前邊山區(qū)截然不同的幽靜空寂,仿佛整個天地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別有另番滋味。 夜幕降臨,初春的夜間還有些涼意,兩人脫離了其他人,走的時候還沒怎么注意,等需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連行李都沒帶上。 更深露重,兩人又都是“大病初愈”,加上這兩天一直“勞累”著,兩人身體都不算好。 為了避免受寒,墨無痕生起火的同時也開始熬煮炮制起藥草來。 似是不滿被墨無痕冷落忽略,殷晉堯拖著累了一天的傷腿悄摸摸來到了墨無痕身后。 墨無痕這會兒正半卷著衣袖,一手拿著長條湯匙在瓦罐里攪和著,一手扶著耷拉下來的柚子。幽黃的火光照映在他半邊身子上,將那截漏在衣袖外的瑩白小臂照的格外剔透溫潤。 而他此刻的表情也很柔和,每一處都很放松,唇邊更是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跟那一年間一聽他的腳步他的聲音就抗拒害怕憎惡到極點、渾身緊繃到是個死人都能看出他對他的厭恨的模樣截然不同。 盡管依舊懷念那般模樣的他,可不得不承認,他更想擁有的是現(xiàn)在的墨無痕,是現(xiàn)在這個,處處為他著想,愿意關(guān)心他、在乎他的墨無痕。 墨無痕在擔心他恢復(fù)記憶,他又何嘗沒擔心過,一旦他恢復(fù)記憶,如此平和的相處怕就要成了奢望,可擁有過他又怎能接受再失去! 得而復(fù)失,他怎能甘愿。 就是擔心害怕著這些,故而即便他有好幾次恢復(fù)記憶的時機,他都不敢袒露半點恢復(fù)記憶的痕跡,他怕無痕一旦有所察覺就會躲他遠遠的。 殷晉堯從背后悄悄抱上墨無痕,墨無痕被猛地嚇了一跳,差點拿長匙往身后襲去,要不是殷晉堯及時喚了他一聲,這guntang的湯匙怕是要在殷晉堯的俊臉上燙上一個烙印。 “怎么過來不聲不響的,差點傷著你?!蹦珶o痕低低怨了聲,繼續(xù)熬著湯藥。 殷晉堯順勢將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高大的身子微微佝起,直接將纖瘦的墨無痕籠罩在他身影之下。 他嘟囔著,似埋怨,似撒嬌:“我想無痕了,你都不理我。” 墨無痕哭笑不得:“哪有……” “我這忙著呢?!?/br> “對啊,你忙著,不理我……”殷晉堯可失落了那語氣聽著。 墨無痕更加哭笑不得:“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好了,乖乖回去坐著,我這一會就好。” “不要,我要待在無痕身邊,一個人坐在那邊,我害怕?!币髸x堯埋頭在墨無痕背上蹭了起來。 墨無痕這么敏感的身子哪容得他這么蹭,一下就麻的冷不丁打起哆嗦。 語調(diào)都差點變了:“別、別鬧了,快坐回去,我這弄好了就理你?!?/br> “不要,我就是要待在你身邊,就是要看著你,抱著你?!币髸x堯無賴地撒嬌,抱著墨無痕死不撒手,語氣逐漸戲謔低沉,故意的沙啞貼在墨無痕耳畔說著,格外讓人麻癢到想躲。 “無痕,我想親親你?!?/br> 還不等墨無痕回應(yīng),殷晉堯率先親上了墨無痕的耳朵,細細的如同小雞啄米般的啄吻混合著他獨特的唇溫落在感知敏銳的耳廓上,墨無痕忍不住直躲。 可他人就被殷晉堯圈著,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只能結(jié)結(jié)實實被殷晉堯抱著親了一輪耳朵,然后一手捂著通紅發(fā)燙的耳朵一手繼續(xù)用湯匙攪拌著瓦罐。 這藥不攪拌容易糊底。 墨無痕讓殷晉堯安分點別再鬧他,可這種情況殷晉堯哪可能聽他的話,就安分了一小會兒,又開始故態(tài)萌發(fā),手上解著墨無痕的腰帶,同時尾指一勾一扯,衣帶也給開了。 等墨無痕注意到的時候,他的外衫已然全部敞開,瓦罐里的熱氣蒸騰上來,沒一會兒就將胸口蒸的發(fā)熱。 偏生這時候殷晉堯還雪上加霜的把手挪到了他胸口,隔著單薄的里衣對著被熏蒸到微挺的rou粒就是一頓撥弄搓揉。 胸膛一陣陣發(fā)熱,再被殷晉堯這么一撫弄,胸口更像是堆積了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著,噼里啪啦的,結(jié)合著眼前的火堆,現(xiàn)實與虛幻仿佛成了一體,將他架在了火架上炙烤著。 墨無痕強忍著身體的顫栗,騰出一只手去拍殷晉堯作怪的手,讓他先別鬧他。 殷晉堯似乎不高興了,將被拍紅的手擱到他面前,嗚咽著:“無痕,疼……” 墨無痕匆匆瞥了眼,手背還真紅了一大片,他剛剛拍過去的力道好像有點重,一時間有點內(nèi)疚,卻又不想軟化態(tài)度讓殷晉堯得寸進尺。 “……活該?!?/br> “好了,起開點……” “不要?!币髸x堯又抱上了墨無痕的腰,耍著無賴撒著嬌,就是要纏著墨無痕。 墨無痕給纏得沒辦法,只能敷衍地給他吹了下手背,讓他安分點別惹他生氣。 殷晉堯蔫了,懨懨地靠在他背后不做聲。 他這安靜下來墨無痕又有點不太習慣,尤其是看到殷晉堯時不時捂一下被他拍紅的手背,仿佛還疼得慌的模樣,心里頓時又不大是滋味起來。 “手……還疼?” 殷晉堯聽到墨無痕突然關(guān)心起他還挺受寵若驚地睜圓了眼抬起了壓在墨無痕肩上的下巴,半晌才吭吭哧哧地憋出一句:“不、不疼……” 他這么說倒是在墨無痕的意料之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么接話,本來還想著順勢給他涂點熬好的藥膏的…… “不、不疼就算了。” 似乎是聽出墨無痕話外的意思,殷晉堯一下懊惱起來,傻里傻氣地當著墨無痕的面說:“我現(xiàn)在說疼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br> 殷晉堯頓時急了:“可是,可是我真的還疼!” “無痕,好疼……” 殷晉堯深曉哀兵之道。 墨無痕也不忍心看著他疼著,正好這會兒藥也成膏了,正準備著給他敷腿,現(xiàn)在用來涂下手背也無傷大雅。 盛到小木盒里鋪好,墨無痕先自己揩了一下試了下濃稠度,感受了下溫度,又細細嗅了下味道,確認合適后便執(zhí)起殷晉堯的手給他涂了起來。 藥膏是熱的,涂在被拍紅發(fā)燙的手背上是熱上加熱,格外刺激。殷晉堯被燙得一激靈,下意識把手往后縮,可他沒能縮走,愣是被墨無痕拉了回來。 “別怕,一會就不疼了?!蹦珶o痕說是這么說,但真給殷晉堯涂起來的時候他又替他輕輕吹著。 這一幕讓殷晉堯想起了曾經(jīng),那時候為了哄騙墨無痕為他所用,他曾帶過墨無痕微服私訪了一個匪窩,同他一起剿過匪。 墨無痕到底是初出江湖,即便自我標榜著心機深沉,極具城府,看透人心,終究還是紙上談兵,真碰上了,依舊是傻乎乎的中計被暗算受傷。 為了博得墨無痕的好感,他以身犯險替他擋了那把暗刀。 所幸傷口不深,只是看上去嚴重,血流不止,他們一脫險,看到他這般慘況的墨無痕一下被嚇壞了,慌得手足無措。 最后還得由他這個傷患出言安慰,他才慢慢恢復(fù)冷靜,聽他指揮的那副乖巧樣兒讓他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可樂可愛。 那時候的墨無痕才不過二八年紀,裝著老成,高人一等,睥睨眾生,一臉傲慢的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仿佛世上除了姬清曦沒人值得他側(cè)目,看人的眼神都是輕蔑加不屑。 這讓不了解墨無痕的人可是誤解了太多,以至于后來江湖傳聞都是墨吟軒的主人眼高于頂,傲氣十足,不是能入的了他眼的人就是求到他腳邊他都不會搭理半句。 可當了解過墨無痕,走到過墨無痕身邊才會知道,這個看著高傲的少年實則軟糯可愛的很,也傻氣的厲害,自稱熟讀三十六計卻連他的苦rou計都看不穿。 過去的墨無痕跟眼前的墨無痕逐漸重疊,這么多年過去,他似乎并沒有太大變化,柔和下來的面容還是如當初那次替他上藥時的神色一樣,壓抑著緊張擔心,裝出一副鄭重其事卻又漫不經(jīng)心仿佛并不是什么大問題的模樣。 就這模樣讓殷晉堯惦念了不知多久,當初是,現(xiàn)在也是。 手背涂上藥膏的部位開始發(fā)涼,可他身上卻開始漸漸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