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我想將你綁在床上,日日寵幸
這段時日,蘇溫不是窩在寢殿里就是書房中自娛,就是在池子邊釣魚,許多事情,蘇瀾可以替人承擔,但是有些事情他注定不能頂替人。 有一個自幼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出了事是什么樣的感覺,他并不知道,蘇瀾身邊并沒有多少人,而那些人也不需要他去為人撐起風雨。 這樣無能為力的感覺,甚至于連祁王殿下側(cè)妃的喪事,他都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席,也不敢再去陸府見兩位長輩。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蘇瀾胸中泛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卻又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想想你自己,你的家人?!碧K瀾告訴御林軍統(tǒng)領,“當年是陛下將御林軍交給路相的,可路相做了些什么,你不是不清楚。 你真的想助紂為虐?” 語調(diào)平淡而無波瀾,卻是不怒自威,路行安一個人不能只手遮天,可怕的是他二十余年苦心孤詣的謀劃所培養(yǎng)出的勢力。 恐怕就算殺了人,也會亂上一陣子,朝堂上會出現(xiàn)一個大空缺,不是那么容易頂替上去的,要從他們中間打散。 昨日深夜,皇帝宣太子進宮,看著原先威嚴的皇帝如今也蒼老了許多,不知不覺已是半百之歲,或許原先他也胸有滄海,浪濤拍岸。 在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以后,卻沒有了那股為君王氣勢。 “父皇。”蘇瀾第一次叫人父皇是什么時候呢?那是他和蘇溫第一次的身份互換,之后都交替出現(xiàn)著。 他對這個稱呼并沒有過多的感情,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為父已經(jīng)老了,但你呢?身為皇儲。愿意將江山交到一個外姓人手上?”這種時候,皇帝卻開始擺為父的架子。 蘇瀾并不是非要坐那個位置不可,想必蘇溫也是一樣的,只是這個位置,不能是路行安。 他看似白衣卿相,實則心思深沉,只怕是一朝得愿,所有的本性都會暴露出來,注定不會是一位仁德之君。 “他并不是外姓人?!碧K瀾跪在地上同人說道,地板有幾分冷硬,就像這皇家的親情一樣。 “繼續(xù)說?!被实劢K其一生都在算計他的兄弟,他的兒子們,可未想過,他的父皇在外還給他留了一個兒子。 “兒臣派人去他的家鄉(xiāng)查過。 父皇可知,先帝曾經(jīng)巡幸江南,路過揚州,曾寵幸過一位揚州瘦馬?!碧K瀾字字斟酌,說一半留一半,縱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個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的君王,但到底是君王。 “怎么不知?彼時朕還年幼,那件事卻傳的沸沸揚揚的,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朕以為你們不會知道?!被实鄣难凵褚黄?,帶著幾分凌然的肅殺之氣,饒是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在猜忌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手眼通天,這樣的事也能被他查出來。 “路相或許是兒臣的皇叔?!碧K瀾又道。 “大膽?!被实叟嘉⒇Q,只兩個字讓蘇瀾又伏得低了些,“皇家沒有這種出身的皇子。” “是?!碧K瀾答應,皇帝恨不得處之而后快,但他是皇帝,不能有污點,路相譽滿天下,甚得民心,他不能隨意便將人拉下馬來。 他想用別人的手,但皇帝顧忌的,蘇瀾也顧忌,他將這件是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又交給誰? 光明正大地將人拉下來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皇家也不可能承認這么一個出身的皇子,為今之計,唯有刺殺。 今時今日,若是看低了皇帝,那就是蘇瀾的錯,誰又沒有底牌,又怎知,他不是借著路行安的事,逼出旁的謀逆的人。 “溫兒?!被实蹚乃母呶簧掀鹕砭彶阶叩搅颂K瀾的面前彎腰將人扶了起來,眼底皆是溫情,“你到底是朕的兒子,這個位置最終還是要你來坐的?!?/br> “父皇萬歲?!碧K瀾又是拱手彎腰,只是一拜,“兒臣惶恐?!?/br> “我們皇家,不會跑出來一個路姓的皇叔,你可知?”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蘇瀾。 “是,兒臣知道了。”蘇瀾情緒不明,只低著頭,從皇帝的住處退了出來。 這長生殿周圍遍布著人,不知是皇帝的人,還是路行安的人。 皇家不會跑出來一個路姓的皇叔,皇家的族譜上也不會多出一個他蘇瀾的名字來。 蘇瀾認了,曾經(jīng)他也去看過一眼冷宮里的淑妃娘娘,沒有多余的感情,他沒同人相處過,血脈相連終究是無稽之談。 蘇瀾走出了宮門外,得了皇帝的意思,才開始放手算計路行安。 在蘇瀾算計路行安的時候,路行安也在算計蘇溫。 不知從何時起,長安城中就有流言,說當年淑妃娘娘生的其實是雙生子,太子殿下還有一個孿生兄弟。 雙生帝王家,是為不祥之兆,這樣的人怎么能為儲君? “誰傳這些謠言,就殺了誰?!碧K瀾的指節(jié)輕扣桌面,淡淡地開口道。 “可這其中不乏有無辜之輩。” “殺,聽懂了嗎?”蘇瀾眉眼一挑,那松雪似的眼眸不帶絲毫溫度,他當然知道其中有些人的無辜,但他要保全自己,也要保全蘇溫。 他顧不得那些無辜的人了,世人皆利己,何況是蘇瀾,他的經(jīng)歷只會讓他的決斷比蘇溫更冰冷。 蘇瀾處理好這些事情才回到東宮去:“陸小姐的事,你就這樣難以放下嗎?” 死了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了,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蘇溫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只是他自以為的事,自以為一切在他的掌握中,可是他從來都護不住他想要維護的人,陸青煙這樣,對于蘇瀾或許也是這樣。 “你這樣,我會以為你對陸小姐有情?!碧K瀾深深地看著人只說了句。 “青梅竹馬之間,并非只有愛情。 蘇瀾,我心里只有你?!碧K溫很少表露出那樣脆弱的一面,他的哭泣,他的示弱都是裝的,卻很少像這樣無助地鉆在蘇瀾的懷里,“蘇瀾,你也喜歡我的。 我們是一樣的,一樣的瘋,一樣的罔顧人倫。 瀾哥哥,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蘇瀾沉默,他未答應人,也或許他早就陷進去了,比他意識到的時候還要早上許多,他與這塵世的牽絆甚少,真正要論的只有蘇溫,轉(zhuǎn)念一想,又那樣的合乎情理。 喜歡與否,自不必用言語說出,他不喜歡給人承諾,承諾是這世上,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哥哥,哥哥?”蘇溫不停地喚著人。 “這段時日,發(fā)生的事,你還要知道嗎?”蘇瀾問他。 “要?!碧K溫的聲音很小,卻異常堅定,天道不公,有的事,不是一個人可以改變的,陸青煙的事,或許是這樣的環(huán)境下,許多女性的悲劇,不止她一個,想要改變也非一日之功。 她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他不能墮怠下去,不能讓蘇瀾一個人去做這些事,他還有想要做的事,想要守護的人,一切總歸會塵埃落定,他謀劃了這樣久的事,決不能功虧一簣。 “在你心中,皇位是不是最重要的?!碧K瀾問他。 “很重要?!碧K溫下意識地回答,他吃了那樣多的苦,蟄伏了這樣多的年月,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是重要,而是他在這個位置上,沒有退路。 他習慣了繁華酥骨的日子,不想要做階下囚。 他真的很喜歡蘇瀾,可有一日,在自己和蘇瀾之間選一個,要選誰?蘇溫猶豫了,他沒有定論。 蘇溫嘴上一直說著,如果蘇瀾想要自己的位置,大可以殺了自己。 可他知道蘇瀾不會的,他早就賭對了人對自己的情,無論是哪種情,總歸他下不了手。說這些話,不過是讓人更喜歡自己。 他喜歡人是真的,可用毒傷害人限制人是真的,那些責打是真的,算計人也是真的,蘇溫知曉他這樣并不好,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清清楚楚也明明白白的知道。 蘇瀾對自己,是記恨多一些,還是愛意多一些。 這樣的人生,也本該是他的。 “我知道了?!碧K瀾胸口有一團莫名的情緒,那權(quán)勢于蘇溫而已很重要,那是他計算了許多年想要去得到的。 沒有人不喜歡不眼紅那個位置,蘇瀾也一樣,所以他們必須心狠,去爭去搶,太子殿下有一個孿生兄弟的事,也一定不能讓人知道。 “蘇瀾?!碧K溫的一只手纏上人的腰,一只手伸入人的脖頸,帶著幾分撒嬌的語調(diào),“我想要你?!?/br> 蘇瀾深吸了一口氣,他要被人纏死了:“以后這樣的事,不必問我?!?/br> 蘇溫倒是想不問人,可惜每次不問人便要下手都會被人反制欺負得更慘,要么就是用各種手段給人下藥,中了藥之后的蘇瀾倒是風情萬種。 憑借他的心計,第一次中藥,便不會中第二次,蘇溫與人斗著,但總有江郎才盡的時候。 失了主仆的身份,蘇溫才是弱勢的那個,畢竟武功不如人家,而且他們之間的事,那叫情趣,都當不得真的。 若蘇溫真想將人綁起來,倒也容易。 “哥哥,真想將你綁在床上,日日寵幸?!碧K溫將人壓倒在床榻上,咬上了人的耳垂同人耳鬢廝磨著。 他們之間難得有這樣溫柔的性事,蘇溫喜歡對人用蠟燭、用鞭子,用一些刺激人痛覺的物什,看人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yin靡的痕跡,他便越興奮。 而蘇瀾喜歡掌控人的高潮和射精,喜歡看人求而不得欲求不滿的模樣。 其實他們都不算什么好的貨色,蘇溫撫摸著人的一寸寸肌膚,唇瓣輕吻著,手掌輕輕地撫弄著,緩慢地開拓著。 連著殿內(nèi)的燭光,也溫柔了幾分。 曖昧的聲響連綿不絕,沒有刺激酣暢的情事,更多的是耳鬢廝磨的溫柔,是彼此溫度的交換和依賴,二人終究是相擁著沉沉睡去。